天尊城作者:行甜粽
第23节
“绝夜不能死。”楚天翔抬起眼,正好对上那双金眸。“绝夜一死,偃影必死无疑。”
“绝夜非死不可。”
“偃影身上有绝夜特制的咒印,除非绝夜本人,没有人能解开。”
“绝夜非死不可。”
“战圣者!”楚天翔拔高声调。
殇痕的目光十分冷淡,就像冬天雪地上反s,he的阳光那般,冰凉的,没有温度。他一字一顿地,无比清晰而温吞地,再次重复了一遍。“绝夜,非死不可。”
“我不会让偃影死。”
殇痕一言不发。
楚天翔倏忽起身。“所以我也不会让绝夜死。”
“金沙鬼王请回吧。”殇痕垂下头,继续喝茶,抬起手一个“请”的姿势,似乎面前的人还不如一杯茶有吸引力。
空气里的温度瞬间降到冰点,楚天翔盯着殇痕良久,最终转身离去。
殇痕盯着白瓷杯中的茶叶,在茶水中沉沉浮浮,紧缩的叶子被泡开,脉络清晰而碧绿。殇痕缓缓抬起头,目光落在刚刚飞向窗外一只飘渺灵蝶身上。
殇痕心如明镜,绝夜的监视已经不是一天两天。
窗外突然闪过一道银白色身影,三两下便翻了进来,下一秒,殇痕如愿以偿地听到了下面一片侍卫的惊呼。“刺圣者,您不能从这进啊!!”
殇痕不由得低笑一声,纵横殿的大门越来越形同虚设了,一个两个都爬窗户。
“刺圣大人。”
羽霜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你这是什么腔调,y阳怪气的。”
“绝夜教的。”
“快别提那个小贱人了!他快把我徒弟害死了!”
“都听到了?”
羽霜一愣,瞬间又勾起个笑来。“我来很久了,刚只是想个办法名正言顺地进来而已。”
“挺好。”
“你跟我徒弟的小情人掰了?”
殇痕没有讲话,他的眉峰只是略微一皱。
“你说你跟龙行有关系,我信。焰跟龙行有关系,我也信。哪怕连轩跟龙行有关系我都信了。现在事实却告诉我,我家小影和龙行有关系?”
“偃影是龙血。”
“小影这是铁了心要继续跟着绝夜了!”
“他非跟不可。”
“密云的咒印都是十年,小影的第二个十年才刚刚开始。绝夜不松口,一切都是白搭。”
“绝夜非死不可。”
“绝夜死了,小影就得跟着殉葬。倘若绝夜不死,恐怕整个天尊城都得动荡起来。”
“不是恐怕。”殇痕的语调很平静,却莫名地令人后背发寒。“是肯定。”
“有什么办法么?”
殇痕一言不发。他将十指交叠,托住下颌。羽霜知道,每当他思考的时候,都是这样一副做派。
从羽霜的角度看过去,殇痕这样未免安静得有些可爱。绛红色长发顺着肩侧流下去,脖颈处的发丝却有些蜷曲,就像刚刚洗完澡一般。殇痕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他沉浸在自己的某种情绪里,与世隔绝。有一丝红发落在他鼻尖,在整张白净的脸上就像是种装饰。殇痕是白,他比焰陨白,倒是很不像久经沙场的老手,倒像一个斯文端庄的文官。但他只要有表情,有动作,就和文官的气质大相径庭。
他很孤傲,举手投足间都能反s,he出这种特质,包括他在当年人微言轻的时候。这样的独特令他在人群之中鹤立ji群,这样的独特遭爱,也遭恨。殇痕的世界里,爱憎向来分明,在某种程度上,他和羽霜有点相像。
这时候,殇痕迅速抬起眼来,绛红色的发跟着颤了颤,仿佛注入了新鲜的生命力。在抬眼的同时,他的下颌跟着一起扬了起来。金眸里的光十分锐利,像是含着笑,细看却又没有半分笑意。这时候,他的唇角勾起来。
羽霜瞬间明白过来,略微歪了歪脑袋,像一只思虑之中的鸟,也足够表现出鸟类的灵气与机警。他不轻不重地捏了捏殇痕的脸,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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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还是爱情
自此之后,楚天翔再也没有找过殇痕。
人跟人一旦产生意见上的分歧,就很难再成为同类。楚天翔没有见到殇痕态度如此坚决过,其实这些都不重要。楚天翔一介妖神,原本也不必对殇痕毕恭毕敬。
偃影手中正摆弄着一把鹤形剪刀,整把剪刀十分小巧,金色,两片刀刃是鹤的喙,正闪烁着晶亮的颜色。
自饕餮粉碎鼠狱之后,便好像销声匿迹了。但人人皆知,这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焰陨着手修建鼠狱一事,但或许是因为鼠狱死的人太多,戾气过重,导致焰陨中途得病。焰陨的病非常奇怪,更像是一种情绪,且是y晴不定的飘忽情绪。
事关鼠狱,温如玉也郁郁寡欢,脸色苍白像是得了病。但实际上,温如玉算是事出有因,因为严方自杀了。一代奇才,终究化为枯骨,连轩在得知此事,也不由得唏嘘良久。
焰陨的病十分莫名其妙,因为根本找不到病因。他整个人就像被抽了魂似的,有人说是蛊毒,有人说是死灵附身,但一一查过,皆非起因。焰陨的意识和语言都很清醒,但是体力却衰减了许多,整个人也迅速地削瘦下来。
这种情况下,饶是羽霜对天尊城的事充耳不闻,也无法袖手旁观了,所有的事不可能全部堆在战圣者身上,羽霜也不会那么做的。
焰陨一病,底下商量新任剑圣者的有,趁早换了主子的有,众生百态尽显,一如当年焰陨身在犬狱之中,那帮小人之态。
焰陨本身从不愿争执这些,知情的只知道他好脾气,不知情的觉得他任人欺凌,好端端一个剑圣者,就只是一病,平日里人来人往的锋火殿顿时冷清至极,甚至锋火殿里的人都冷言冷语起来。
焰陨只是好脾气的一笑,也不多言。
但只要有殇痕在一天,事情就不会任由其发展。没过多久,殇痕就去找了连轩。殇痕前脚刚出去,连轩便即刻传了一道口谕。即日起,若有人对剑圣者不敬,一律按重罪处理。
实际上连轩一早就有这道口谕的打算,但由于事务繁忙总是遗忘。他从未忘记剑圣者教授他,给予他的东西,剑圣者对于他来讲亦师亦友,更是温和宽厚的兄长。
战圣者一得空就会去锋火殿瞧焰陨。焰陨正侧身躺在病榻上,身上盖着一条天鹅绒薄被。
“焰?”殇痕试探性地唤了一声。
焰陨没有回答。
从战圣者的角度看过去,侧身躺着的焰陨显得异常瘦弱。整个身体就剩下骨架支撑,颈间的肤色苍白。朱红色的长发也颓然无生气,被压在头颅之下。
殇痕叹了口气。“你真是太不让人省心了。”
意料之中,焰陨没有讲话。
“当年你身在犬狱受尽酷刑,那是我第一次理解痛苦的含义。再后来,你受重创,修为流逝,我又一次领会了什么叫痛苦,那也是我平生第一次落泪。而现在——”
焰陨细微的缩动打断了殇痕的轻声陈述,殇痕仔细去看的时候,才发现焰陨并没有睡着,他只是闭着眼,眼睫正在微微抖动。
“别笑了。”殇痕道。
焰陨迅速转过身来,一双眼眨了眨。“我刚应该听你把话说完再笑。”
殇痕冷着一张脸。“有什么好笑的。”
焰陨一把捧过战圣者的脸,在他唇边蹭了蹭,小声开口。“别生气,我就是从来没有听过你的深情告白,有点过于感动。”
“……”
“你真第一次哭?真可惜我没看到。”
“焰陨。”
在战圣者发火的前一秒,焰陨准确无误地堵住了他的嘴。
殇痕的脾气硬生生地被这个吻柔化了下来,转而他掐开焰陨的下颌,还未等开口,焰陨便兀自补充了一句。“没轻没重,你要说的,对吧。”
殇痕被这句话逗乐了,他仔细盯着焰陨的脸。对方的脸色很苍白,显得细腻而软糯,焰陨瘦了很多,眼眶深陷进去,因此显得眼神异常深邃。那是一种很难形容的深邃,即使他是笑着的,也能感受得到目光里的深邃。如同漩涡或是旋风,金色的瞳孔便是风暴中心了。
殇痕和焰陨是长得像,但却又不像。大体相似是因为他们都是红发金瞳,但这种相似还不如楚天翔与殇痕的相似,因为楚天翔和殇痕是的确长得相像,有那么四五分也已经算是相像。而殇痕和焰陨的相似仅仅是红发金瞳,他们的轮廓和气质是完全不同的,就算是相似的红发,其实也是绛红与朱红色的分别。因此即使是第一次见到两人,也不会搞错。
因为消瘦得厉害,他的整个轮廓都显得愈发立体。朱红色的额发蜷曲着,一丝一缕地扫过焰陨的眼。他的眼仿佛燃烧起来,沿着额发的红色,火焰爬满整个寝宫。这不是别的火焰,是热爱,是欲望,是深情。
“我来说。”他缓缓开口。“太久远的事情就不提了。你每次回来都会令我觉得震撼,但最甚者,是你斩杀烬野的时候。我那时候看不太清你的脸,但是你站在龙虎场上的时候,我就知道是你回来了。再后来你成了五圣之首,依旧亦师亦友地带着我和羽霜,再后来我觉察到对你感情的异样,是从犬狱出来之后,你仅仅带着安抚性的吻。”
殇痕笑了。“谁告诉你那个吻单纯了?”
“再后来么,就是你失踪的那场战争。我觉得在之前我们的关系已经确定了吧,然而后来你却不准我上战场,我当时非常不解,本想等你回来问清楚,但你却没有回来。”
“我现在告诉你,如果当时你去了,会死在战场上。”
“为什么?”
“因为连政。”
焰陨点点头,继续道。“你还是比较稳妥,因为我只在你失踪之后,感受到痛苦两个字。更夸张地讲,我的心脏好像被撕开了,cha满了玻璃,流着血,然后又迅速地,含着玻璃碎片愈合了起来。”
“比喻不错。”
“再然后你回来了,你前脚刚到,连政后脚就跟了过来。我以前一直知道你受欢迎,但我就偏偏没想到你和连政这茬。”
殇痕忍着笑道。“再说就变成追悼会了。”
“还有羽啊……”焰陨的话没有再讲下去,殇痕也没有再问那一剑的事,两人顿时变得沉默起来。
“焰,你清楚局势么?”
“不久之后,将会有和饕餮的一战。”
“我预计战场在冰雪之巅,并且睚眦不会出面。”
“他把自己的地盘借给自己的弟弟打仗?”
“你知道么,偃影是龙血,如果龙骨也在,就离龙行回归不远了。”
“我更希望龙行和龙战一起死了。”
“我也希望。”殇痕转而道。“这次的战争,你不要参与。”
“我不会去送死。”焰陨微笑。“这场战争里会用到龙骨,是么?”
“你怎么不问我知不知道龙骨是谁。”
焰陨一字一顿。“你早就知道了。”
殇痕的唇边擦起一丝笑意,就像火柴点燃那般。他盯着焰陨,双眸微微眯起,什么也没说。转而他凑上焰陨的唇,由缓缓厮磨到入侵掠夺,接吻是一件美好的事情,如果两情相悦,比上床更有意义。
待这个吻结束,殇痕道。“其实当务之急是,找出你得病的原因。”
“能找到早找到了。”
“如果他这么一味磨着你,总有露出破绽的时候。”
“我觉得你的话变多了。”
“因为是你。”
焰陨病着,他的唇是冰凉的粉白色,像女人不施脂粉的颜色,但却没有半分女气。他的肤色苍白,甚至要比殇痕还白很多,就像是一层薄薄的r_ou_,包覆在嶙峋的骨骼之上。他就那么一袭素白地躺在床上,无论是视觉还是感觉,都给人一种莫名的新鲜感。
殇痕以往是从未见到缠绵病榻的焰陨的,现在的焰陨和当年犬狱之中的焰陨又不一样。当年的痛苦是排山倒海而来,势如破竹而去,而现在却像抽丝一般。殇痕莫名地觉得有点像烧热了的酒,入口柔和绵密,后劲却十足。
焰陨现在就像泡在冰水里的茧,shi漉漉的丝线一根一根地被抽出来,像是一种无形之中的牵引,吊着他的气,令他活着。
殇痕看向焰陨,对方修长而苍白的颈子上,脉络清晰可见。那是病态的,却令人有一种施虐欲。但当焰陨转头看向自己的时候,那点心思便也荡然无存了。施虐欲对与殇痕来讲并不重要,不像连轩和偃枫相处的时候,支配与被支配永远占据上风。
病态的焰陨是美的,但却无法形容那是一种怎样的美感。他不是女人,而是一个强硬的男人,因此便显得愈发的美。纱帘,丝绒薄被,病榻,苍白,骨瘦嶙峋,脉动。这种美是感觉,类似与一种情绪,可以支离破碎,可以不成贯地讲出词语,无法用整句来形容。
殇痕动手帮他理了理朱红色长发,紧贴在他颈边低声道。“我爱你。”
焰陨回话很快。“我也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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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导火线
饕餮有一种特殊的技能,这种技能没有被正式命名过,但被笼统地称为“咬碎”。所谓“咬碎”,就像一脚踩在蚂蚁窝上,有意识、而又残酷,比如饕餮上次随手粉碎的鼠狱。饕餮的本性就是暴食,因此他的脾气也暴戾而乖张。
粉碎鼠狱之后的平静,其实就是饕餮在修生养息,最好能在这段时间将它斩杀或是封印,只不过鸱尾绝夜也不是吃素的,所有人都不知道饕餮身在何处。
没有人知道饕餮什么时候会恢复好,这种感觉就好比等待死亡,这比死亡当头还要恐惧万分。
羽菲近日里一直伴在连轩身侧,也丝毫不掩饰对连轩的一腔赤诚。小姑娘的的确确细心,不知道的事也从不多问。但是聪明如羽菲,依旧可以从只字片语当中感受到连轩对某一个人的特别关注,偃枫。
其实羽菲并不知道多少连轩和偃枫的事,但她也曾琐琐碎碎地听到过、看到过,于是也大致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如果连轩和偃枫没有分开,那么羽菲的介入就是违背道德的,然而现在两人分手了,所以羽菲也没必要藏着掖着自己的一腔赤诚。
只不过断了这层关系,连轩和偃枫也避免不了要来往。这些主城看似分开,实际又是一体的,每个城主同在一个屋檐下,低头不见抬头见。
羽菲位列五圣之后,前辈们多多少少也是照顾着这个小姑娘。因为她十分率真透明,而且聪明伶俐,一教就会。
连轩其实并没有刻意回避偃枫,只不过偃枫却总有意回避连轩,尤其是见到羽菲总是伴在连轩身侧,这样一来就变得非常尴尬。
连轩和偃枫避免不了打照面,偃枫和羽菲也总是避免不了打照面的。每当躲不开的时候,偃枫倒是也从没有失态过。
连轩例行考察天隐城的时候,偃枫不得不伴在圣驾一旁。其实很多时候,偃枫都觉得连轩并不是一个帝王,他依旧对一切充满好奇,任性而赤诚。陪在连轩身侧的时候,偃枫总是会一恍神就想到很久以前,那时候连轩还和自己窝在天幕城分庭抗礼,你来我往的都是不甘示弱。
只不过那也只是飘忽的一个瞬间,当他每每看到羽菲的时候,都会假装不经意的侧过头去。
羽菲其实有意在偃枫面前避免和连轩做出些亲密的举动,但是连轩不同,所有人都能看出来他是故意的,似乎只要偃枫表现出了不悦,就是他最大的成功。
当时在天隐城的木樨枫叶,阳光还算不错。染了秋霜的枫叶成簇,像是一粒火种落在草垛里,风一吹的功夫,四面八方都是熊熊烈焰。枫叶之红,更胜当日。
其实天隐城不可能出什么大事的,因为偃枫是一位年轻有为的城主,他很多新颖和独特的治理方案,远胜于当年的老城主偃攸。连轩也深知此事,但他就是乐于刻意去招惹偃枫。
“几日下来,天隐城越来越繁盛了,偃枫城主治理有方。”
偃枫听连轩这么一夸,一张脸板板正正,头也没抬,正想对答如流的时候,却嗅到了对方身上熟悉的木樨枫叶的香味。偃枫的喉结吞了吞,低声道。“陛下谬赞,这都是臣应该做的。”
这样的低声和迟疑,令偃枫的语调底气不足。
连轩似乎意识到了这一点,并未就着这个问题再谈下去,他清了清嗓子。“冰雪之巅封印加固,天羽城已经进入戒备状态,战火应该不会烧到其他地方来,但是偃枫城主还是要提高警惕。”
“这是自然。”偃枫道。“属下身为剑心大名之一,时刻谨记剑圣者焰陨大人的教诲,甘愿为陛下和战场奉献一切。”
“说得好。”连轩意思意思地拍了拍掌。“那你打头阵吧。”
偃枫愣了愣,转而微笑道。“好。”
连轩也愣了楞。“……我开玩笑的。”
偃枫像是没听到刚才那句话。“臣谨遵陛下口谕,明日便前往冰雪之巅。”
“偃枫!”
偃枫抬起头,正对上连轩夹杂着一丝愠色的眼。偃枫当下皱了皱眉,避开对方的视线,那双眼太过熟悉,他曾在无数不同的场合望见那双眼。连轩的手伸到偃枫脑袋后面去,一把揪住他的长发,他的力道不轻,偃枫猝不及防地哼出声。连轩就保持着这么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没有攻击,也没有退后,就那么一动不动地保持着。
连轩身后的羽菲只是低下了头,一言不发。
转而,连轩将偃枫松开,瞥见身后的羽菲,亲昵地摸了摸她的额发。羽菲被这猝不及防的亲昵举动惊得后退一步,又听见连轩带着笑意的语调。“昨天术圣者的晚餐做得极好,远胜于御厨。”
“……恭喜陛下。”
“术圣者深得我心,办事妥帖认真,更是对我无微不至。”
“……”
“她的字也是清丽娟秀,更是抄的一手漂的情诗——”
“陛下!”偃枫还未开口,羽菲率先开口道。“臣先退下了!”
偃枫望向对方,小姑娘一脸铁青,转身离去。长袍甩起来的时候,就像一只翩然若飞的仙鹤。
两个人站在漫天枫叶之中,偃枫扬起下颌,去看晚归的鸟。“术圣者很好。”
“她是很好。”连轩低声道。“但在我心里,你最好。”
“是么?”
“剑圣者重病,不能参与战事。如果你去的话,将会比战圣者的位置更靠前,那是最贴近银璃之境心脏的地方。如果是焰陨,我不担心,但如果是你——”连轩换了口气,缓缓开口。“不要去冰雪之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