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还是想见他。”
“儿子,大把好人等着你呢,咱不差他姓叶的一个,啊,儿子,跟爸爸回家!”兰墨拉着兰陵就要出去,可是哪里拉的动,兰陵死死抓着玄关的橱窗不肯撒手。他没办法用武力,他那点三脚猫功夫跟兰羽完全不递招。
“兰羽,过来搭把手!”
“别动我!”兰陵大吼一声,“爸爸,我真的想见他!”
兰墨和兰羽都是被兰陵的反应惊到了,他们原本以为兰陵不会对任何人动真情的,毕竟以前的兰陵有多冷漠他们不是不知道,如今这种反应,只会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兰陵真的爱上了叶铭!
兰羽捶胸顿足,不禁为儿子担心,怎么会这样?爱上自己的仇人?
“兰羽,怎么办?”
“凉拌!”
说完,兰羽一拳击中兰陵后颈,兰陵顿时昏倒在兰墨怀里。
叶铭一直让自己忙起来,忙到不能再想其他任何事情,每次一忙就到深夜,有时连续加班,几天几夜不睡觉,一忙完,闭上眼就睡着了。
因为他不想让自己再去想那个人,听爷爷说兰陵已经找到自己的父亲,离开了那个公寓,今晚他忽然很想去看看。
“去‘夜蓝’。”
“少爷?”袁林已经很久没听到这个名字了,自从上次那件事之后,叶铭就再也没回去过。
“没事。”
公寓里没有灯光,显然里面没人。叶铭摁下密码,推门而入,听到“喵”地一声,吓了一跳,顿住,本以为里面的人还在,半天才发现,里面除了这只猫,没有别的活物。
“你怎么还在?”叶铭这次没有厌恶地踢开这只俄罗斯蓝猫,而是顺手将它抱起来,窝在怀里,想喊出这猫的名字,却发觉自己似乎从未听到过兰陵叫这猫的名字,每次他回来这只猫都已经睡了。
“喵!”猫又叫了一声。
“怎么了?”叶铭好脾气地摸了摸它的脑袋。
“喵!”
“饿了吗?兰陵。”察觉时,叶铭已经说出了那个名字,不觉失笑,也罢,就叫这个名字吧,反正你也是他的东西。
叶铭抱着猫起身去找吃的,找了半天才找到猫的小窝,原来在杂物间里,猫食盆是空的,他四下看看,没有看到猫粮,又抱着猫出来,走到兰陵的房间里,发现里面的东西整洁得一丝不苟,却只觉得没有温度。
“喵!”
“兰陵,等一等,我找找。”
叶铭在兰陵房间的柜子里翻了翻,终于找到一袋开了封的猫粮,给那猫倒了点,放下猫又回到兰陵的卧室。
好空!从未觉得这房子这么空旷。兰陵啊兰陵,你走了就走了,为什么把我的心也带走了?我恨你,恨你这么自私,恨你这么无情,竟敢就这么灰溜溜地逃走?
第23章订婚
叶铭知道,那个人不会再回来了,毕竟已经得到想要的,怎么还会傻傻地回来送死?他冷笑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
也不知过了多久,耳边传来门铃声,他从发呆中醒来,起身去开门。
“少爷,你怎么了?”袁林着急地看着他。
“没事,我们走吧。”
“喵!”那只俄罗斯蓝猫似乎知道他要走,从角落里窜出来,仰头对着他叫唤。
“少爷,这猫···”
“没事,以后我会过来照料。”叶铭俯身把猫抱起来,放回它的小窝,伸手摸摸它脑袋,“兰陵,在家等着我回来。”
那猫像听懂了似的,连叫两声。
这次,叶铭已经不打算再阻挠订婚,无论对方是谁,都无所谓,不过是为了家族的利益,最好对方能把利益最大化,两全其美。
也许是有了上次的教训,叶家订婚之前封锁了消息,不打算对外公布,以避免外部恶意揣测。叶铭兴致不高,只是走个过场,订婚日期定下来之前,他还没见过与自己订婚的女人。说来也很奇怪,他也没听说政商两界还有谁家有个孙女,更想知道那个女人怎么能接受一个同性恋!当然叶家肯定会隐瞒,只是对方未必会坐以待毙,不主动调查。
订婚日期定在11月16号,是女方生日。双方都准备得很仓促,叶铭被拉着直接上了场,而对方却似乎很藐视仪式,在订婚仪式开始之前半个小时还忙着工作。据说那个女人很新潮,思想开放,很有能力,是个演员。叶铭倒是很想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对不起!”叶铭正打算去洗手间,却被对面洗手间出来的一个女人撞了个满怀。
“没事!”女人声音很亮,声线也很好,一听就属于那种大女人,很有味道,如果叶铭不是早已经心有所属,很可能对这个女人一见钟情。
叶铭这时才回过神来看这个撞了自己的女人,浅栗色长卷发显得整张脸白皙透明,眼睛明亮,双睫卷翘,鼻梁高挺,微微翘起的红嘴唇格外性感,加上一条美丽的天鹅颈,使得整个人显得气场极为强大,而且她站在那里,也许是因为身形瘦削,显得格外高挺,黑色小香风加黑色阔腿长裤,脚踩英伦皮鞋,带着几分中性美。美丽的锁骨上系着一条银色项链,项链上挂着一个镶粉钻的戒指。
“你好,来这里参加订婚仪式?”叶铭问。
“不,我就是来订婚的人,对象是你,对吧?”女人咧开性感的嘴唇看着叶铭,笑声很快消失在整个走廊。
“对不起!”和对方定亲了,却还不认识对方长什么样子,叶铭觉得有点失礼。
“没关系,其实我也不认识你,刚刚才收到你的照片,没想到这么巧。我叫秋雪。秋天的秋,雪花的雪。”秋雪伸手。
叶铭抬手握了握她的,“叶铭。”
这时,秋雪忽然扑到叶铭怀里,嘴唇凑到他耳边,一股清淡的香水味扑进叶铭鼻间,“叶少爷,你该不会想要逃走吧?”
叶铭惊讶于这女人的ji,ng明,冷笑一声,“怎么会?我怎么觉得要逃走的好像是你?”
怀里的女人身子微微一僵,很快又柔情似水起来,“别动,有人在看着我们,先配合我。”
“你到底想干什么?”叶铭觉得这个女人不简单。
“没什么,大家都是一个目的,我知道叶少你喜欢的人是谁,放心,我不会强人所难,只是你还是要和我订婚。”
“这么说,你也早心有所属?”叶铭想起秋雪脖子上的戒指。
“那还用说。”秋雪又突然从他怀里出来,拍拍他的西服,温柔极了。
叶铭也配合着笑笑,一把握了握她的腰肢,“该走了。”秋雪朝外走,叶铭往里走。
洗手台前,叶铭看着镜中的自己,有几分憔悴,最近想他想得厉害,难道是自己工作不够累吗?他哼笑着,抹把脸,从洗手间走出去。
音乐响起,似乎一切都准备就绪了,秋雪挽着叶铭从后台走出来,俨然一对年轻小夫妻的模样,看起来甚是般配,所谓“郎才女貌”,正是为此。
兰陵也看到了,刚刚在洗漱间的走廊里偷看的时候他就知道了,那个女人还真是不一般,秋雪?一个三流女星,但家庭背景却极为强大,极少有人知道她真实的身份。网络上流传她的帖子很少,兰陵也只能知道个表面。
在来之前,兰陵稍稍改变了自己的样子,用厚厚的遮瑕膏遮住了左脸明显的泪痣,ji,ng妙的化妆术让他看起来判若两人,此刻他站在台下,手里端着一杯祝酒,心却像碎了一般。
台上人说了什么,他一句也听不下去,只是怔怔望着那个男人,他爱的人,如今真的在自己的见证下订婚了。
恭喜你,少爷,看来没有我,你依然会过得很好,这个女人也很适合你,温柔,大方,会是个好妻子,再见,少爷。
兰陵把酒杯送到嘴边,仰头一饮而尽,放下杯子,转身离开了现场。其实原本他根本进不来,还是兰墨见他整日没有ji,ng神才不知从哪里搞来一张邀请函,这下总算没白亏了父亲的良苦用心,他也算是亲眼看到了,是不是该死心了?
叶铭站在台上,望着台下的人,心情很平静,时不时配合身边人笑笑,点点头,原来这女人这么厉害,他还不知道这女人的真实身份,今天她的亲生父母都没来,这个他还看得出来,因为和叶家一起举杯敬酒的秋家人动作僵硬,笑的也很假,说起话来没头没尾,虽然别人看不出来,却瞒不过叶铭,这件事叶祖新和叶清辉肯定是知道的,只是没有告诉他。怪不得秋雪要去做演员,原来是家族需要。
觥筹交错间,叶铭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心里一晃,松开秋雪的胳膊就往台下跑,可跑着跑着那身影就在人群中消失了,叶铭摇了摇头,幻觉?竟然想念他想到如此地步了吗?叶铭为自己的执妄可笑,人家不过把你当成笑话而已,你还妄想他会来吗?
“怎么了?”秋雪问。
“没事,看到一个熟人,一转眼不见了。”
“是吗?”秋雪微微一笑。
“嗯,回去吧,客人还在等着。”
秋雪挽着叶铭的胳膊走上台,端起酒杯敬酒,一桌一桌地敬,到最后,叶铭喝得有点晕,那秋雪却没有丝毫脸红的迹象,堪称女中豪杰。叶铭挥了挥手,借口自己要去洗手间,躲了出去。
水声音乐声夹杂在一起,宛若交响,叶铭对着洗手台干呕,吐得胆汁都出来了,忽然察觉身边站着个人,他抬头看一眼镜子,是个陌生人,长相也平庸得紧,可不知为何他心里却有种无来由的熟悉感,冲镜子里微微一笑。
“看笑话了,你是哪家的公子?”
“我是陪朋友来的,你喝太多了。”
“哈,没办法。”
“新娘很漂亮。”
“谢谢!”叶铭捧了一抔水漱了漱口,吐在洗手盆里,连续几次,本以为身边那个人早走了,抬头看到镜子里的人在朝自己笑。
“你不走?”
“走,只是觉得有点吵,躲在这里好一点。”
“总觉得你有点眼熟。”叶铭抽出纸巾擦擦嘴,随手把废纸扔进了垃圾桶,鬼使神差地靠近了那人,把他挤在洗水台的角落里,上去吻住他,很轻。
那人瞪大眼睛,使劲推开他,“叶少爷,你疯了?”
“哈哈,我是疯了,开个玩笑。”说罢,叶铭转身走了。
兰陵看着叶铭离开,心里怦怦跳个不停,这个人太可怕了,怎么能这么胡来?万一被谁看到岂不是又会被人笑话?兰陵不由得为自己的想法脸红,少爷不过是在戏弄这个面容丑陋的人罢了,何必为他考虑这么多?皇上还不急,他一个不相干的人急什么?而且少爷就这么随便地去亲一个陌生男人,想来对他兰陵也不过是玩玩罢了。
回到家,兰陵卸了妆,准备随便做点吃的打发自己,手机却在这时候响了。
“喂?”
“儿子,爸爸还以为你不回来了。”
“为什么?”
“爸爸不是给你机会去大闹订婚现场吗?”
“爸爸,我真为你的智商捉急,这么多保镖盯着呢,你以为你儿子有三头六臂啊?”
“你还真别说,如果那小子在乎你,怎么会舍得伤害你呢?”
兰陵沉默了一会儿,“爸爸,你们吃饭了吗?”
“没有啊,本来想出去吃的,可是这些天被你的厨艺养叼了,我和兰羽都吃不了外面的饭了。”
天呢,这是什么爹?坑儿子!兰陵默默挂了电话,准备去把房门锁上不让他们回来,却听到门开的声音,捶胸顿足,只得转回厨房,继续作战。
“儿子,你做了什么?”
“什么也没做。”
“那你去干什么?”
“没什么。”兰陵不搭理他,继续切手中的土豆。
“好儿子,不难过,赶明儿爹给你找几个漂亮的,是吧,兰羽?”
“什么?”兰羽正在客厅坐着看电视,听到兰墨喊他,回头问。
“看你的电视!”兰墨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嗅到了一股r_ou_香,“儿子,你给爸爸做什么好吃的?”
“炖牛r_ou_。”
“哇,好香!”兰墨迫不及待要伸手去打开锅盖,被兰陵抢先压住了盖子。
“别动,客厅待着去,还没做好,一会儿叫你们!”
兰墨可怜巴巴地看自己儿子一眼,垂头丧气地回了客厅,紧挨着兰羽坐下,夺走兰羽手中的薯片,朝嘴里扔了一片,嘎吱,脆!
兰羽默默泪流满面,看着自己媳妇儿气呼呼地吃薯片,还怪可爱,忍不住在他脸上偷亲一口,“啪!”被兰墨反手一巴掌,疼得他捂住脸,叫兰陵,“兰陵,你爹欺负我!”
“还想不想活了?”兰墨瞪他一眼,“不然一会儿让你看着我和我儿子吃饭,馋死你!”
“老婆,抱!”兰羽可怜兮兮地望着兰墨,兰墨最受不了就是这个,明明是个威武的肌r_ou_男人,却做出这种我见犹怜的表情,“噗嗤”大笑起来,猛地在兰羽唇上亲了一口,却被某人抓住机会,加深了这个吻。
兰陵见两个没大没小的在客厅闹腾,心里忽然就软得不行,这样的幸福原来离他这么近。脑海闪过他给叶铭做饭时的场景,那时他总会忍不住偷偷看叶铭在沙发上不耐烦的样子,有点吓人又有点可爱。
第24章理由
兰陵忽然想起那只俄罗斯蓝猫来。那时从这里醒来,一直消沉,把猫抛到了脑后,今日难得温馨,却想起那猫来,不知道少爷有没有善待它,少爷一向讨厌那只猫,希望他不会把它饿死,就算送给别人给它一个家也好。
不一会儿饭菜上桌,兰墨兰羽抢得像两个小孩子,惹得兰陵躲得远远的,狗粮吃得太多,容易消化不良。
叶铭醉醺醺地躺在后座,袁林一边开车一边低声问:“少爷,少爷···你没事吧?我们现在回家?”
“没事,你把车停在‘夜蓝’。”
“可是少爷,今天可是你订婚的日子,如果你不回去,老爷子会不高兴的。”袁林指的是叶祖新。
“没事,爷爷不会不高兴的,婚都订了,他还想怎样?”叶铭忽然来气。
“可是,少爷···”
叶铭粗暴打断他,“快开车,哪那么多废话!”
袁林知道叶铭的脾气,只得禁声。
叶铭晕晕地回到公寓里,听到猫叫,摸索着把灯打开,见那蓝猫急忙忙跳上来,一把抱紧捂在怀里,“兰陵,你想我了?”
“喵!”
叶铭温柔地抚摸着那猫,向猫食盆里倒了点猫粮,“他要是跟你一样就好了,就不会随便离开了。”叹了口气,关灯离开了公寓。
“少爷,你怎么又回来了?”
“回家。”
“是,少爷!”袁林一直没敢离开,因为他回去没办法跟叶老爷子交待,本打算在车里将就一晚上,却看到叶铭又从里面走出来。
尽管已入夜,叶家宅子因为喜事依然热闹不减。
“小雪啊,你和铭铭可得多处处,多教教他,铭铭可还没你懂事。”这是英兰的声音,洪亮得不像个七八十岁的老太太。
“是啊,一会儿铭铭回来,你们小两口多聊聊。”文澜刚落音,就看见叶铭从院子里走过来,兴奋地拉起儿媳妇的手,“看,说曹c,ao曹c,ao到。”
“你回来了!”秋雪起身。
“嗯,回来了!”
文澜和英兰都站起来,对了一眼,“你们小两口上楼说去,铭铭带小雪去你房里。”
叶铭没说话,擦着秋雪而过,秋雪有眼色地跟了上去,回头跟她们道了声晚安,听得身后俩人嘀咕什么“多好,这姑娘”、“要是早遇见就好了”之类的话,不觉一笑,跟着叶铭进了卧室。
“你看着好像不怎么高兴?”
“知道我不高兴你还进来。”叶铭松了松领带,解开衬衫的扣子,坐在书桌旁。
“怎么?你以为我要趁人之危?”秋雪说着在叶铭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说实话吧。”叶铭蓝色的深邃盯着她,仿佛要把她看穿。
“你保护你要保护的人,我也有我要保护的人,放心,我不会爱上你的,因为我那位是个女人。”
“哈!”叶铭惊讶地笑出声,“看来我们做联盟完全没错。”
“也不能这么说,你终归要吃些亏的。”
“你想干什么?”
“放心,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能用钱解决的事就不叫事。”秋雪大大方方地看着叶铭,“其实今天兰陵来了。”
“你说什么?”叶铭蹭站起来。
“别着急。”秋雪安抚,“我能看出来他真的爱你,否则就不会过来,也不会因为你订婚伤心。”
“你的意思是···他···可能···真的···爱我?”
“不是可能,是一定。在走廊上他看到你抱我了。”
“你是故意的!”叶铭伸手指着秋雪的鼻子,气得发疯,“你这个心机的女人!”
“我可是好心帮你,你不是一直都不知道他到底爱不爱你吗?”
“那让他误会我,我还得感谢你了?”
“那可不!”
叶铭眯着眼睛俯视这个镇定自若的女人,如此不简单,“说吧,想让我干什么?”他坐下来。
秋雪不是一般人,自然有一般人达不到的高度,她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点上,吸了一口,烟圈从红唇逸出,极致诱惑,幸好对面坐的是叶铭,要是一般男人早就扑上去狼吻了。
“叶少爷,我是秋家唯一的后代,所以,家里人想找个优秀的男人来配我,选中你是你的荣幸。”她说这话绝不是自夸,而是事实,语气里还带着一丝伤感,“叶家手握重权,对我们举足轻重,两家联姻,拉拢你们是其一,其二是想给秋家留个后接管秋家后续的工作。父亲因为身体原因不能再生,否则绝不会牺牲我。”
秋家,一直是最神秘的家族,开国功臣,一直处在暗处。每个国家都是明与暗的交织,明的在阳光下享受荣誉和权利带来的欢乐,而暗的则在y影下支撑整个国家的命脉。没有明就不会有暗的存在,没有暗也不会有所谓的光明,明暗相携,日日月月,岁岁年年,生生不息,才有持久的稳定和繁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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