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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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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老爷子他……我一直以为他是个好人”这句话兰陵不过是在掩饰,他的心里早已波浪滔滔。

“怎么样?叶少爷,你打算怎么做?大义灭亲?”里昂带着看戏的笑容玩味地看向叶铭。

“里昂,难道你以为自己的屁股就干净了?”叶铭毫不留情地反击,“如果亚瑟知道你做的那些事,你还以为他能够原谅你吗?”

“你说什么?”里昂警惕地看向叶铭,声音压得很低,唯恐吵醒还在睡梦中的人儿。

“我只是提醒你而已,里昂,你以后还是管好自己比较好,何苦老是掺和别人的事?”

“别吵了!”兰陵一怒,腾地站起来,“叶少爷,你回去吧,你让叶老爷子小心点,我随时会去报仇的!”

“兰陵,如果你要报仇,直接来找我好了,爷爷他不过是个将死之人,就算你不去报仇,他也没有多少日子好活了,爷债孙还!”叶铭也跟着起身,想伸手去拉兰陵,却被生生躲开了。

“好一个‘爷债孙还’!叶少爷,这可是你说的,下次见面,我们就是敌人。”说完,兰陵大步离开客厅,进了卧室。

门砰一声合上,叶铭的心也跟着砰一声爆炸,怎么又发展到如此地步?仇雠相向,本来还以为,你失去了记忆,我们能重新开始,可是为什么还是回到了原点?

“打扰了,里昂。”艾尔米拉着叶铭就要出门。

“叶少爷,我希望你不要多嘴。”里昂不忘在他们出门前警告一句。

“里昂,我相信你是个足够聪明的人,最好兰陵能回到我身边,否则你的亚瑟也必须离开你!”叶铭挑衅地看他一眼。

里昂攥紧拳头,“叶少爷,你不要太过分,不然我可不敢保证你能活着回到a国。”

“我随时奉陪!”叶铭说完,甩头走了。

艾尔米笑笑看里昂一眼,伸手在他胸前拍了拍,“里昂,我走了,有空带着你的小宝贝去我那喝茶。”

里昂冷笑一声,转身朝卧室走去。本来不过是看叶铭不顺眼,想给他点教训,不想这次是没干成好事还惹一身s_ao!

作者有话要说:

叶铭:你不想跟我走?

兰陵:你作的……

叶铭:……

第40章寒冷

再见便是仇敌?兰陵倚在门后,扯开ji,ng心系好的温莎结,垂头顺着门往下滑,直到整个人瘫坐在地上,一条腿曲着,胳膊耷拉到地上,完全像个被抽空了的但依旧残存着漂亮的人偶。

这一坐便是一整晚,本来就白皙的脸看起来越发苍白,他对着镜子用冷水泼把脸,“兰陵,不要再逃避了。”

从卧室出来,没看到里昂,只见亚瑟坐在那里吃早餐,他打个招呼,没打算坐下,“亚瑟,我要回去了。”

“不要嘛,兰陵,我不许,你也知道的,那个人对你根本不好,我之所以让你来这里就是看不惯那个人。”亚瑟极度不满地看他一眼。怎么能就这么离开?昨晚他迷迷糊糊听到里昂在他耳边说叶铭来了,一下就气得醒过来,可又听他说兰陵没跟叶铭走,便高兴得倒头大睡。现在,听到兰陵自己说要离开,别提他心里有多难受!在纽约的时候就调查过兰陵,因为总觉得他那时的行为很古怪,每次事后,兰陵都不许他睡在身边,这叫他心里十分不爽。但知道兰陵和那叶家少爷的事之后,又觉得兰陵太过温柔,温柔到没人能配得上他,让他忍不住想要去关心他。所以就一直默默关注他,想要为他做点事。知道叶铭又把兰陵迷惑住,更是为他担忧,索性就借助里昂的力量把他弄到这里。兰陵,那个人真的有那么好吗?值得你一次又一次伤害自己?

“谢谢你,亚瑟,我知道。”兰陵把手放在他肩膀,“怎么说呢?我回去不是去找他,只是有些事还要处理,我不能一直逃避。”

“真的?”亚瑟注视着他。

“嗯,真的,你放心,我和他不可能的,从一开始就不可能。”

“既然你已经决定,我也不拦着你。一路顺风,如果回来,就来找我。”亚瑟能做的只有这些。

“好,谢谢你。”兰陵以前从未把亚瑟当做朋友,床伴而已,呼之则来挥之则去,没放在心上,只是没想到亚瑟却一直把自己看这么重,油然升起一股感激。也许有人天生就拥有天使的秉性,即使被伤害也能毫无保留地去爱人,就像亚瑟这般。

寒冷再次来袭,叶铭从法国回来,董事会竟然面临危机。

“叶总,您这几天去哪里了?”资历很老的王董事问。

“我是去出差考察,法国有我们需要的东西。”叶铭眼也没眨。

“是吗?我怎么听说您是去找一个男人。”

“什么时候道听途说成了我们董事会的风气?”叶铭反击。

“不是道听途说,我可是有证据的。”那头发全白的中年男人从手底下抽出几张照片,“大家看,就是这个男人,想必大家都认识吧?”

其余的人开始小声议论。

“这不是叶总以前的秘书吗?”

“大家静一静,我还听说他和少爷关系非同一般。”

“非同一般?这是什么意思?”

“那种不可见人的亲密关系。”狡猾的表情让那王董事丑陋到极点。

查晓静有些听不下去了,她以前喜欢过兰陵,几次向他表达爱慕,可都被他拒绝,现在回想叶铭的反应确实很可疑,如今被这么揭露出来,一下就无比反感。原来他们早就在一起了吗?如果是这样,那她的行为岂不是被当成笑柄?忽然觉得有点恶心。

“叶总,您能不能给个明话?”查晓静目光聚焦在叶铭的脸上,那张英俊的脸雕塑一般冷峻,叫人看着都发寒。

“没错,我是去找兰陵,我爱他。”叶铭的话如千斤坠一般狠狠击在每个人的心头,这重磅信息叫他们一时不敢消化,这怎么可能?本来以为他会澄清否认,没想到竟然如此坦诚?

“叶总,您说的可是真的?”一位刚入职的董事问。

“千真万确,不过大家放心,不管我性取向如何,都跟公司没关系。”

“是吗?叶总。那你为了一个妖孽不顾公司运营跑去法国数天,还说和公司无关?”□□裸如鬣狗啃食好不容易得来的鲜r_ou_。

“我补充一句,叶总,叶老爷子可是明令禁止高层搞同行恋,一旦违规,就会被踢出去。”一个德高望重的董事忽然开口。

“炳叔,现在爷爷已经不管事了,那些规定也只能在他管事的时候生效,现在,我说了算。”叶铭气势强大,面目严肃,足以让周围那些人噤声。

“是吗?”叶炳是叶祖新收养的孤儿,救过叶祖新的命,无论是在叶家还是在公司都有很高的威信,叶铭继任时,他是主要推手,可现在看来,他完全是看在叶祖新的面子,得知叶铭忤逆自己的爷爷,还为了一个对叶家有威胁的人公然出柜,恨不得立刻将叶铭从这里赶出去,更恨不得将那勾引叶铭的狐媚子千刀万剐!

“炳叔,我敬你才喊你一声‘炳叔’,难道你想离开公司?”叶铭气势不减,他现在就是要让天下人都知道他爱的人是谁,抱着“人反对则杀人,佛反对就杀佛”的决心,哪怕被耻笑!

“是啊,你现在能耐了,竟然敢这么跟我说话?”叶炳起身,朝叶铭走过去,但是因为身高的差距,只能仰视,花白的灰发令他整个人看起来面如灰土,苍白无力,徒有一股老气横秋的顽固!

“炳叔,不要以为我不敢让你走!你做的事你自己心里清楚,我们都不是傻子。”叶铭还没打算和他撕破脸。

“怎么?你以为你现在是谁?我告诉你,叶铭,就算是你爹也不敢跟我这么说话!”叶炳趾高气扬地看着他。

“十年前,公司财务有十亿不翼而飞,当时因为公司正在创建研发机构而把这十亿当做研发资金,八年前,公司在法国的酒店总部亏空五亿,理由是季节性不适,游客偏少,可是据当时法国旅游局的年报统计,那一年法国游客总量达到历史新高,就算光顾我们酒店的人数少,可是五个亿的亏空也足够你编个更好的理由吧,炳叔?”叶铭要继续说下去,却看到叶炳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

“怎么?对我做的事这么清楚?”叶炳面不改色。

“是啊,不光是你,在座的每一个人我都了解的一清二楚,如果谁想知道自己这些年为公司做了多少贡献,我可以分毫不差地告诉他!”叶铭朝所有人扫视一眼,随即又把目光收回,嘴角勾笑,俯视这位老人,“炳叔,我可不是在和你商量,如果你想今天走人,我会很高兴。”

叶炳看到那些人一个个因为叶铭的话吓得浑身哆嗦,原本不可一世要威胁叶铭的王董事也是吓得抖如筛糠,不禁大为光火,瞪着叶铭,“你……哼,叶铭,你不怕我告诉你爷爷?”

“随便你,爷爷他早就知道,我自己会说服他的,不用你来。”叶铭笑着后退,坐在主席位置,“大家以后好好工作,不要担心我会因为你们做的那些事而威胁你们。”

欺软怕硬,或许算是人的一种劣根性,面对比自己强大的东西,总是恨不能离得远远的,极少有人能克服,但凡克服了的,都会成为自己想要成为的人,比如历史上的那些如文天祥岳飞之流。而他叶铭不能说是克服了这个劣根,只能说他更善于运用这个劣根,不然他拿什么和这些老狐狸们斗?老虎再厉害也只是孤胆英雄。

此时的会议室鸦雀无声,叶铭环顾左右,“如果大家没事的话,散会!”说完,起身离开会议室,出门的那一刻,蓝色睛眸闪过无人察觉的得意。可瞬间就又双眉紧蹙,想起那个人就心口发疼。

冬季的夜色格外清冷,光秃秃的树杈在寒风中颤抖,也许在等待春日的温暖,只是这冬季太过漫长,不知它们能不能坚持到东风拂面。

“少爷,去哪?”袁林问。

“上次你也去法国了?”

“少爷你知道了。”

“别耍小聪明,袁林。”叶铭那和年龄长相极端不符的老成让袁林畏惧。

“少爷,对不起,我实在是担心你。”

“算了,以后别再自作主张!去夜蓝吧。”

“少爷,你这么做会让老爷子不高兴的。”

“如果什么事都以他高不高兴为准,那我这辈子岂不是要活成一个傀儡?”

“只是少爷,你上次去也没把兰先生找回来,还费了这么大工夫保护兰先生的父亲,是不是划不来?”

“袁林,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

“啊,对不起,少爷!”

“开车!”

“是,少爷!”袁林发动车子,心里却为叶铭着急。以前少爷从来都是镇定自若的,怎么这次这么草率就出柜?为了那个根本对他不屑一顾的兰陵真的值得吗?

兰晶晶听到门响,嗖一下跑出来,扑到叶铭怀里,这些天它被请来的阿姨照顾着,一直不见叶铭,每天都朝玄关看几遍。

“喵。”

“兰晶晶,你不会怨我吧?他没回来。”叶铭一边抱着猫,一边把鞋子换下来,朝客厅走。

“喵。”兰晶晶又朝他叫一声,仿佛是在问他为什么,一双蓝色眼睛对上叶铭同样的蓝色。

“他可能会杀了我。”叶铭说完这句话看着猫出神,脑海里全是兰陵恨着他的样子,如果兰陵真的来杀他,他大概不会像当初那样真的把命给他,他想要的远远不止死在他手里,人还真是贪心的动物,得到一点点甜头就想要的更多。

“兰晶晶,如果他来杀我,你就求他,怎么样?”叶铭对那只正蹭着他胳膊的俄罗斯蓝猫说,“你就说,嗨,兰陵,你不可以杀他,你要知道他很爱你!如果他真的被感动了,或许会手下留情,留下我的命。你说是不是?”

叶铭就这么对着那只猫说话,似乎它真的能听懂,说了半天,不由自嘲,“算了,给你倒点吃的吧,就算你听懂了,估计也和他一样不想理我吧。”

作者有话要说:

兰陵:少爷,听说你……出柜了……

叶铭:怎么样?感动了?

兰陵:(沉默)……(点头)

叶铭(凑近):(小声)要不要考虑一下?

兰陵:(脸红)什么?

叶铭:来个保健运动?

兰陵逃。

第41章臆想

叶铭给兰晶晶洗了澡,伺候它睡下,站在储藏室门口,俯视着它,“兰晶晶,你还真是大爷,我可从来没这么伺候过谁?被我照顾是不是很舒服?你的主人和你一样吗?如果我也这么照顾他,他会不会像你这样听话留在我身边?”兰晶晶蜷缩在自己的小窝里,眯着眼睛,喉咙发出咕噜噜的声音,仿佛根本没有听到他的话,舒畅地伸个懒腰,喵一声,似乎厌烦了他没完没了的告白,要知道它兰晶晶已经实在撑不住了。叶铭识趣地啪一声把门关上,去了浴室。

没有人知道征服一个不爱自己的人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叶铭也不知道,可是那种征服的欲望却始终驱使着他,无论已经还是将要付出多少。

浴缸里的水不断升温,叶铭剥下衣物,跳进去。热水浸没他的脚踝直到膝盖,他弯腰半坐在浴缸里,任水汽氤氲,很快,头发因为空气的潮shi而变得shi漉漉的,他双臂不断往身上泼水,随意搓两下便舒舒服服地躺下去。

水迅速溢满整个浴缸,不知为什么,浴缸里的水没有顺着水阀门流出去以调节浴缸里水的高度,而是不断地不断地将浴缸充满、淹没、溢出。水,好多水,啊!叶铭双手在水中扑打,可是无论他怎么扑腾,都无法从那不断溢出热水的浴缸里冒出头来,好热,好热,好闷,怎么回事?叶铭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试着从那浅浅的浴缸里找出逃生的法子,但那水面上像是覆盖着一层透明的玻璃障碍,敲打、锤击、狠踹,水面纹丝不动,他还是被压在水下,空气稀薄!他憋得满脸通红,滚烫的水一点一点钻进他的鼻孔、嘴巴,无法呼吸,呛水,呜咽,窒息,他好像停止了呼吸,却能看着自己的灵魂从r_ou_体抽离,那不堪一击的身体就被抛弃在浴缸里。水还在哗哗流着,浴室早已被水淹没,他想要把那断了气的身体从浴缸里捞出来,他还不能这样死掉!可是刚要弯下身子,就看到兰陵站在浴室门口朝他冷笑,面目狰狞。

“少爷,你想干什么?”

“我不能死,兰陵,你救救我,我还不想离开你。”我还没有得到你,怎么可能死?

“少爷,是你让我杀了你的,怎么,现在又不想死了?”

“兰陵,你爱我吗?”

“哼,少爷,你配我爱吗?”兰陵说这句话的时候,口中突然喷出一口血,艰难地走向他,“少爷,看吧,杀了你,我也会死的。”

叶铭大叫一声“不要”,双手猛地从水中伸出来,眼睛看到的是浴室的天花板,热气早已将浴室熏染得水雾蒙蒙。原来是个梦?他还泡在水里,也不知泡了多久,浴缸里依然保持原来的高度,他起身从浴缸出来,拿起浴巾裹住下身站在镜子前,伸手在被水汽模糊的镜子上划开一道裂痕,看到自己依然惊魂未定的脸。他不要梦里的事情变为现实,也一定不会是现实,他不想死,更不要兰陵死。镜子里的那张脸冷峻如冬日的坚冰,不到春光来就不可能消融。

京城的冬天还真是冷呢,离圣诞节可还有段日子,竟然就已经琉璃成冰了。兰陵裹了裹身上的衣服,忽然发现他穿着的居然是叶铭的外套,不禁又把那外套用手往身上紧了紧。想起那天在医院他和叶铭在一起的场景,才不过短短几天,他们就形同陌路,成为仇雠。人生如戏,可他不想是如此一场悲剧。

不知道兰墨和兰羽有没有离开这里,如果离开了,他就真的没有人可以依靠了。也罢,反正这次回来不过是为了找叶铭报仇的,想起“报仇”二字,兰陵忽然停住脚步,报仇?真的要找他去报仇?那天他们对峙时的画面还依然清晰,他咬咬牙,没错,那时是这么说的,再见就视彼此为仇敌,拔剑相向,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况且,他不是一时起意,毕竟兰墨差点就一命呜呼死在叶祖新的手中,既然叶铭愿意替他爷爷承担这罪孽,那他有什么可犹豫的?

顺着京城最繁华的街道无目的地漫步,这或许是最后一次这么悠闲地散步了,毕竟到时候不一定谁能活到最后。灯光亮如白昼,流行音乐肆意流窜在街道的每个角落,声音高低起伏,旋律多变,歌词朗朗上口,让人忍不住想要跟着哼唱起舞,行人张望着两边琳琅满目的商品,欲望交织在这辉煌的街道上空。眼睛里,鼻息间,唇齿中,耳道间……身体的每一个部分都被未知的欲望占据。或许人都是如此吧,总想要得到自己想要的,比如他,虽然对这街道上的商品没有欲念,可也有想要的东西,以前想要和他的少爷在一起,现在虽然已经不再执着于那个念头,可却有了新的想要的东西,那就是为父亲报仇,杀了那个人,然后……他应该就再也没有想要的了吧。

兰陵不知道一旦自己没有了想要的东西会如何,不过,至少现在先达到那个目的吧。沿着街道,走到尽头,灯光渐渐暗淡,欲望被他甩在身后,回头看一眼在街道里流连忘返的那些人,一个个面色欢愉,渴求着某样东西,便有了活下去的念头。他转过头,不再看他们,拦一辆计程车,司机是个年过半百的老师傅,面色和善,笑意温柔。

“先生,您去哪?”老师傅问。

刚坐上车的兰陵也报之以笑,“您带着我在这京城随便转转吧,许久不回来感觉变化真大。”

“是啊,京城变化大,人也变化大喽!您坐好,我要走了!”

兰陵听着只笑不说话,夜景随着车子不断变换,从繁华到落寞,从高楼大厦到贫街陋巷,从商业中心到工业郊区,从西装革履到衣衫褴褛,从光明到黑暗。也许这世界上总是存在这样充满矛盾的变化,无论是贫穷还是富有,无论是黑暗还是光明,无论是死还是生,无论是兰陵还是叶铭。

“小伙子,你还真是个有趣的人。”

“师傅这话怎么说?”

“我还从没拉过你这样的客人,单为了看看这城市让我们随便乱转,人家都说人心隔肚皮,像你这样的人,一看就知道身份不一般,万一被什么人算计了,可就麻烦了。”

“不过幸好我遇到的是师傅您。”

“哈哈,说得也是。”那老师傅温厚地笑笑。

兰陵看看窗外,道:“师傅,一会儿就在前面的公寓旁边停下来。”

“我就说你不是一般人,这样的地方可不是一般人能住的。”

兰陵只是笑笑没说话,等车子停下,随手从钱包里拿出几张红票递给那师傅,“不用找了,谢谢您呐。”

那老师傅有点目瞪口呆地看着兰陵,也许是惊讶于他的出手阔绰,花钱大方,也许是在心里暗暗嘲笑这小子是个暴发户,就知道败坏,连说声谢谢也没有,愣了半天,待兰陵关上车门,快走到公寓门前才反应过来,想说点什么,可能说出来的只有一句话:“今天运气真不错,回家给孙子买点吃的。”

兰陵摁了摁门铃,想确认家里有没有人,等了一会儿不见灯亮,也不见有人开门,正要从口袋掏出钥匙,忽然门开,露出一张睡眼朦胧的俊脸,“兰陵,你怎么回来了?”

“羽叔。”兰陵把钥匙收起来,跟着兰羽进屋,屋里没开灯,只有一盏昏暗的廊灯忽明忽暗,也没看到兰墨的影子,“我爸呢?”

兰羽身子一顿,有点不好意思地抬手摸摸脖颈,低低咳嗽两声,“那个,阿墨太累了,睡着了。”

兰陵被自己的话蠢到了,他们能怎么样?不过是在他没回来之前上演一场r_ou_搏大战,最后兰墨成功被兰羽压在身下折腾几个小时,累得一塌糊涂,睡了过去,仅此而已,他怎么就这么不懂行情,问这么傻的问题?于是也有点尴尬地嗯一声,迅速转移话题。

“那个羽叔,我今天只是来借宿一晚,明天就出去找地方住。”

“哦。”兰羽没ji,ng打采地打个哈欠,“你的房间还在,自己收拾一下吧,我去睡了。”

“好,晚安。”

兰羽起身去了卧室,兰陵则自己一个人去卧室收拾完东西,胡乱睡了,现在兰羽和父亲穿一条裤子,他这个儿子再亲也只能是裤子外面的人,唉,想想都觉得可笑呢?但又忍不住为他们高兴。

光线从地面升起来,爬到桌子上,兰陵的床上,橱柜上,直到砰一声响,兰陵一个激灵从梦中醒来,揉揉眼睛,还没喊出声,兰墨就朝他扑过来。

“儿子!”兰墨兴奋地腻在他身上,睡衣松松垮垮地耷拉着,透过敞开的领口,兰陵看到他原本白皙的胸口上布满深深浅浅的吻痕,不由在心中憋笑,最后还是忍不住笑出来。

“爸爸,你别抱这么紧,我还想再睡会儿!”兰陵慵懒地推推他。

“好,那我陪儿子一起睡。”说着,兰墨就要掀开他的被子钻进去,却在得逞之前被一股大力扯回来,绣眉一皱,“啊,谁抓我?”

“阿墨啊,阿陵累了,你不要折腾他。”兰羽一脸正气地看着兰墨。

“儿子,你很累了吗?”兰墨一脸期待地看着自己的儿子。

“啊,那个,”兰陵看一眼兰墨,又把目光朝上移了移,发现兰羽眼中冒着一股不可名状的火焰,“爸爸,我看我还是起来吧。”

兰羽听到兰陵的回答,心中大悦,一把将兰墨拉出他的卧室,随后门外就传来一阵激吻的水声还有令人羞耻的娇吟。真是的,这里还真是不能住啊,兰陵默默起身走到门口,把门关上,很无奈地穿上衣服,叹了口气,很慎重地告诉自己:“此地不宜久留。”

作者有话要说:

叶铭:过来!

兰陵:干嘛……(不情愿)

叶铭:有事!

兰陵(双手猫):不要!(傲娇脸)

叶铭:……(不说话,伸手抓住他的手)

兰陵(甩不开):猫,上!他抓我!

叶铭:……

第42章法则

早晨起来,叶铭给自己做一顿还算可口的早餐,还给兰晶晶做一份蒸ji蛋,看着它把那份可口的蒸蛋舔得一干二净,颇为愉悦,伸手捋了捋它背上的茸毛,“兰晶晶,你在家里等着他吧,应该很快就会回来的。”

起身走进卧室,在那副《孤儿》前站一会儿,想起很久很久以前他就曾在这里吻过他,那时候的兰陵还是温顺的,听他的话,服从他的命令,和现在的炸毛生冷完全不同,可不知为什么,他倒是觉得现在的兰陵更加有温度。

不知不觉就站得太久,抬眼看到挂钟时针已经指到九点钟,换上一身干净利落的蓝色西服,左手腕带上一块英式腕表,关上卧室门,刚走到玄关,还未换下拖鞋,就听到门铃声,他打开门,看到的是叶清辉,“爸爸?”

“怎么?要出门?今天不是休息?”

“啊,公司还有点事,我作为总裁总不能把休息作为首要任务。”他把刚刚换上的一只皮鞋脱下,叶清辉跟着他进了屋。

“你爷爷他想让你回去。”

“爸爸,爷爷他还好吧。”他用的是肯定句。

“你觉得他很好?”

“是啊,爷爷上次就能为了骗我结婚而装作生命垂危,想着能做出这种事的老人应该不会把自己搞得很狼狈。”

“你好了,我不想跟你吵,你今天回去吧,秋雪也会过来,你们的婚事该提上日程了。”

“爸爸,结婚的人是我,你们着什么急?”

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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