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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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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就在苏可追以为自己要晕死过去的时候,这疼痛减弱了,直至消失不见。

他抬起眼看向银面人的时候,眼睛里闪过一道黑光,银面人像是很满意,对着苏可追道:“现在,我可以让你看看你的过去了。”

随后,手随意一挥,苏可追就晕了过去。

夏言当天就出发去了静安寺,他找遍了整个小镇,包括静安寺,但是很可惜,一无所获。

绝望一点点蚕食着夏言的心神,他整个人现在是处于游离状态,完全不知道该干什么,该怎么办。

他将静安寺视做苏可追最后可能在的地方,犹如他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他死死拽着这根草,他从来没想过,或者说从来不敢想,如果苏可追不在那里该怎么办。

没有了苏可追,他觉得他自己现在就是一缕游魂,行尸走r_ou_般,不知归处。

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

第三十九章

夏言去静安寺之前没有要李澜光跟着,因为他怕出什么事,会牵连到李澜光。

但李澜光也不放心夏言,所以就在夏言家里等着。

看见夏言回来,李澜光连问了一句:“怎么样了?”

夏言转过头,愣愣的看着他,像是不明白他的话,过了好半天,他才缓缓摇了摇头。

李澜光心下叹了口气。

夏言的神情现在更趋向于麻木,不同于之前的歇斯底里,愤怒绝望,现在的他,眼里什么也看不见,似乎什么也不在乎了,李澜光毫不怀疑,现在的夏言,甚至连他自己的命都毫不在意。

夏言进屋来就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

李澜光有意想转移话题,他四下忘了忘,看见电视柜旁的玻璃橱窗里放着一盏花灯,白兔形状,看着很是可爱,便走了过去,试图伸手把它拿出来,还对着夏言说道:“这灯挺不错的哈。”

不等他伸手拿那盏灯,从进屋到现在一言不发的夏言突然吼了一句:“你别动它!”

吓得李澜光一下就缩回了手,摸了摸头,讪讪的笑道:“不动不动。”

夏言走过去,小心的拿起花灯,用袖子擦了擦,仿佛想到了什么,一直以来毫无生气的眼睛里终于出现了一种类似于温情的东西。

夏言一边沙哑着嗓子说道:“你别动它,这是他送我的。”

一边小心的把花灯捧在手上,一副生怕灯碎了的模样。

李澜光站在那里,彻底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现在就是好奇,能让夏言如此牵肠挂肚的女子究竟是何方神圣。

良久,李澜光才扯了扯夏言的衣袖,“不然你去吃点东西休息一下吧,我刚刚去买了吃的,你一直这样,身体会吃不消的。”

过了许久不见夏言回应,感觉到夏言在微微发抖,他这才察觉到不对。

夏言在哭,那种压抑到极致的哭,仿佛在寒冬中失去了母兽的幼兽,冰天雪地里,努力的把身体靠向早已凉透了的母兽,却无法感受到一点温暖,只得靠着母兽的尸体呜咽。

旁的人,即使与其毫无关系,也能深刻感受到这种呜咽里暗藏的绝望与痛苦。

那是他从小仰望着的夏言!那是从来高高在上的夏言!那是对谁都冷冷清清的夏言!他怎么会哭?他怎么能哭!

那一刻,李澜光似乎也因为夏言的悲伤而悲伤,因为夏言的绝望而绝望,那眼泪似乎有着灼热的温度,让李澜光也难受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过了一会儿,李澜光才意识到不能再让夏言这样下去,于是他拉着夏言,试图让夏言坐在沙发上去。

但不等他拉,夏言向前一倾,整个人向前倒去,李澜光吓了一跳,立刻反应过来,死死拉着夏言,将他往自己怀里一带,这才没有让他晕倒在地上。

看着夏言惨白的脸庞,李澜光叹了一口气,认命的将夏言送去医院。

只是李澜光如何也掰不开夏言拿着花灯的那只手,也只能随他去了。

夏言醒来的时候在医院的病床上,手里还拽着花灯,另一只手打着点滴,他看见李澜光坐在那里睡着了,没有打扰他,只是自己拔了吊针,打算走了。

他的动静惊醒了李澜光,李澜光立马急了,拦着他道:“你干嘛呢?这点滴还没吊完呢!医生说你是悲伤过度,加之疲劳过度才晕倒的,你就不能好好休息休息吗?”

夏言摇摇头:“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没事,我想回去了。”

其实夏言只是想回到曾经有过苏可追的地方,似乎那里还残留着苏可追身上的梅花香。

他想苏可追,他真的想他,想得快要发疯了。

但是他找不到他,哪里也没有苏可追的影子。

绝望蚕食着夏言的理智,他的大脑根本不能运转,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只能随心而为。

李澜光拉着夏言还欲再劝,突然病房的门打开了。

李澜光看着来人,松了一口气,对着门边的人说道:“真人,您快劝劝夏言,这样下去,他真的会把自己折腾死的。”

听到李澜光的话,夏言猛得抬起头来,看见了站在门口的元虚。

然后双目瞬间亮了起来,他觉得元虚一定知道苏可追的下落。

因此他想也不想,快步就朝元虚走去,结果因为一直没吃饭,加上心情大起大落,竟然一时脚下发虚,眼看就要倒下去,元虚立刻眼疾手快的扶住了。

嘴上还说道:“你看看,你看看,乖徒儿哟,为师就出去这么短的时间,你看看你把自己作成什么鬼样子了?果然啊,没有为师坐镇,你还是差点火候啊。”边说边摸了摸胡子。

夏言顾不得和元虚贫,只是抬起眼,眼巴巴的看着元虚。

元虚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对着李澜光道:“澜澜去给夏言买点吃的吧。”

李澜光知道夏言和元虚有事情要说,也不好打扰,只是用颇为抱怨的语气说道:“真人不要叫我澜澜,跟个姑娘似的。”

元虚摸了摸胡子,调笑道:“澜澜多好听啊,多适合你,你小时候不是最喜欢这名字吗?”

李澜光:……

想他一米八几的壮汉,被赋予这么女性化的名字,他就欲哭无泪,鬼知道他小时候为什么还喜欢这名字!

但他也知道,他是掰不过夏言这个老不正经的师父的,只好默默受了,转头下去买几个人的午饭去了。

等到李澜光一走,夏言朝着元虚就直挺挺的跪了下去:“师父,数十年,徒儿从未求过你什么,如今只求师父告知徒儿真相。”

元虚收敛了不正经的笑容,转而换上一副严肃的表情:“你当真想知道?即使,即使这个真相远比你想象的残酷?”

夏言不说话,只是跪着。

元虚叹了口气:“你当真就如此在意他?”

夏言这才抬起头,苦笑道:“师父,他是徒儿的末路,亦是徒儿的归途。是他让我识得何为世间至喜至乐至苦至悲之事,我无父母亲人,九层天外天,万丈红尘内,只剩此一人,为我心之所系,命之所向。盛世烟火也好,颠沛流离也罢,若生,我愿与他同一薄被安寝,若死,我便与他共赴一处黄泉。凡尘俗世,万事万物,徒儿皆视之等闲,唯有他,胜于徒儿性命。”

第四十章

元虚听到这话,用手拍了拍夏言,佯装生气道:“说什么没有亲人,你师父我都算不得你亲人了?”

夏言无奈:“师父,您明知道徒儿不是这意思。”

看着夏言的眼神,元虚叹了口气,“罢了,你自己去看吧。”

说完拿出一面镜子,对夏言解释:“这是回尘镜,能回溯时光,使人知晓过去,你可以在镜中世界了解到过去凡尘间的一切,但由于镜中的事物是已经发生过的,所以你只能看,却无法改变,当然,镜中也不会有人能够察觉到你的存在。”

说完对着镜子默念了几句口诀,然后大手一挥,夏言便消失在原地。

裕和王朝最为受宠的皇子是三皇子夏言。

据传三皇子的生母生得花容月貌,是皇帝民间私访时遇见的女子,也是皇帝此生最爱的女人。

只是红颜薄命,刚把三皇子生下来就香消玉殒,皇帝悲痛之余,对三皇子夏言格外宠爱,在其出生之际就已经为夏言拟好了字,唤作“清商。”

坊间传言,之所以拟字作清商,是因为三皇子生母闺名唤作清清,而商字是皇帝私访时用的名。

就此一事,足见三皇子夏言在皇帝心中的地位。

因皇帝格外宠溺放纵,因此夏言也格外娇纵,但夏言虽然娇纵,却也并非大恶之徒,且自小聪慧,多年来也未曾做过太出格的事儿,所以对于他的小打小闹,皇帝自然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朝中大臣贯会见风使舵,朝廷上下对夏言皆奉承讨好,以期这小祖宗能在陛下面前美言几句,那自己仕途或可顺遂许多。

但这小祖宗也不是那么好讨好的,毕竟是天家贵胄,什么样的奇珍异宝没见过?什么样的美味珍馐没吃过?这小祖宗对人也全凭喜好,若是他喜欢了,则真心相交,若不喜欢,你就是堆再多宝贝在他面前也无济于事。

依着这性格,夏言长到十五岁,真心交好的朋友就只有一个,是当朝大将军的儿子李澜光。

李澜光与夏言同岁,五岁起就选做夏言的伴读,是夏言从小的玩伴。

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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