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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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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y流逝,已过去了一夜,姜无岐却是不曾回来。

他身上覆满了露水,半阖着眼,望着从东方泄露出来的一线鱼肚白,仿若甚么都没有想,又仿若走马灯般,将他一生所经历之事细细回顾了一番。

他这一生前半生俱是虚假,与姜无岐相遇后,才真实了起来。

但而今,姜无岐已然不要他了。

姜无岐不会发现不了他不见了,那定是由于不要他了,才不来寻他。

嗓子又痒又疼,肚腹绞痛,神志逐渐模糊,因严寒之故,他不得不将自己蜷缩在了一处,又张口咬住了自己的手背。

手背上的肌肤即刻破开,猩红的血液淌进了酆如归的口齿间,他稍稍有了些气力,以手掌撑住地面,手掌却又被长于地面上的葎草割伤了。

他不觉得疼,勉强着站起身来,身体歪斜,下一刻,居然有一头吊睛白虎窜入了他眼中。

那白虎应是被他所散发出来的血腥气引来的,一面不紧不缓地向着他走来,一面舔着一口白森森的獠牙,又有涎水从其中蜿蜒而下,润shi了下颌的皮毛后,纷纷没入了地面。

酆如归浑身无力,施展不得术法,只能暗暗蓄力。

吊睛白虎忽然急急地扑了过来,酆如归勉强闪躲,眉尖蹙得死紧,同时用力地吸吮着左手手背的破口。

多一些,再多一些,他须得再多吸食些血液,才有气力从这吊睛白虎口中脱身。

但纵然他几乎吸尽了左臂的血液,他也不过是能延长些与吊睛白虎周旋的功夫罢了,要全身而退无异于天方夜谭。

他身为一修行千年的恶鬼,眼下连一凡人都不如,又如何能逃离?

许他不久便要成为这吊睛白虎的吃食了罢?

那瘾催得他的双目视线涣散了起来,吊睛白虎在他眼中生出了重影,他全然不知哪里是重影,哪里是活生生的吊睛白虎。

自己的血液于他缓解那瘾而言,效用不佳,若是姜无岐的血液,他只消吸吮一口,便足以使他一掌将这吊睛白虎当场毙命。

然而,姜无岐却不在他身侧,非但不在他身侧,更不知去往何处了。

“姜无岐……”他低喃了一声,狠狠地咬下了自己左手的尾指,断口簌簌地窜出微凉的血液来,弹指间,将他一身红衣染得半shi。

那吊睛白虎为这浓郁的血腥气所激,喉间的皮毛不住地上下起伏着,目露ji,ng光,猛地一扑,便将酆如归压在了一双前爪之下。

酆如归口中咀嚼着自己的尾指,唇上俱是猩红,面色却白得一如覆上了一层厚厚的霜雪。

眼中的重影终是散去了,他努力地控制着打颤的右手,待那吊睛白虎逼近他的咽喉,一掌拍在了那吊睛白虎腹上。

吊睛白虎一滞,又要咬他的咽喉,他立刻咬断无名指,含入口中,紧接着将全数的气力聚于右掌,才将吊睛白虎掀翻,那吊睛白虎随即轰然倒地,四肢朝天。

他勉力站起身来,取下发间的金笄,使出全身气力,将这金笄刺入了吊睛白虎的左目。

吊睛白虎吃痛,从地面上窜起,酆如归见状,一掌拍在吊睛白虎额间,吊睛白虎一颤,未及他收回右手,那右手竟是被吊睛白虎一口钳住了。

一声脆响乍然而起,手肘应声断裂,一阵撕扯之后,他的右手小臂便被衔在了吊睛白虎齿间,吊睛白虎炫耀一般,小口小口地啃咬着他那小臂,一副颇为享受的神态。

他低首望了眼鲜血淋漓的右手,笑了笑,缺失了两指的左手趁吊睛白虎进食,一把抓住金笄,催动几乎散尽的内息,生生地将进食中的吊睛白虎从左目至虎尾利落地剥开。

粘液伴着内脏、肠子从白虎胸腹缓缓流出,落了一地,腥臭难当,白虎眼珠圆睁,口中酆如归的右小臂尚未用尽。

酆如归见白虎气绝,缓了缓气,口腔内却甜得厉害。

他遥遥望着姜无岐那一身绀青色得罗消失的方向,唇角一勾,旋即扑到在地,人事不省,只唇缝中不断地流泻出血液来。

不多时,这血液便在他身下铺了开来,扎眼至极,竟是不输天边的绚丽朝霞半分。

猝然,有一把声音在他耳侧响起,且萦绕不去,他神志昏沉,难以辨识。

而后,他的后背上熨上了一片灼热,接着,他被迫合身跌入了那片灼热当中。

他愉悦地舒了一口气,双手本能地伸手将那片灼热抱住了不放。

少时,他的下颌被抬起,唇缝中挤进了一物,那物散着诱人的香气,磨蹭着他的齿列。

他立即松开齿列,将那物收入口中,须臾,他的神志便回笼了。

他刷地睁开双目,入眼的居然是那弃他而去的姜无岐。

他厌恶地吐出姜无岐的手指,双目下意识地shi润起来,启唇道:“姜无岐,你回来作甚么?”

他身体虚弱,没甚么气力,以致于声若蚊呐,姜无岐只得凑近了去听。

一凑近,姜无岐的耳垂却是被酆如归死死地咬住了,发泄般直如要将这块软r_ou_收入腹中。

姜无岐并无恼意,反是用手掌抚过酆如归的眉眼,柔声道:“酆如归,你发噩梦了么?”

酆如归这才彻底回过神来,垂眼去瞧自己的双手,他的双手仅仅手背上覆着几道划伤,伤口虽是沁出了一点血珠子,但半点不疼,且右手小臂以及左手的尾指、无名指皆是完好无损。

他松开姜无岐的耳垂,歉然地抱住了姜无岐的腰身,迷惑地自言自语:“我方才是发噩梦了?”

姜无岐轻拍着酆如归的背脊,温言道:“贫道与你出了逢春城,使出身法往锐州赶去,途径一片荒地,贫道突然觉察到你并未跟上,便往回去寻,却见你倒在我十步开外的一片葎草丛中,浑身蜷缩,竟是那瘾发作了,贫道将你打横抱起,赶忙去寻可宿上一夜之处。”

酆如归环顾四周,见自己与姜无岐身在一土房之中,破旧得很,却十分干净。

姜无岐又续道:“贫道寻到了一处可借宿的人家,但你却一直眉间紧锁,全身发冷,贫道料想你定是在发噩梦。”

“我……”酆如归略略松开姜无岐,继而仰首望住了姜无岐那副温润的眉眼,叹息着道,“我梦见我那瘾发作了,气力尽失,我倒在葎草丛中,等你来寻我,但我苦等了一夜,等来的不是你,却是一头吊睛白虎。那吊睛白虎要吃我,我为了活命,吸吮自己的鲜血尚且不足,只得咬断左手尾指以及无名指吞食了,我费劲全力,终究是将那吊睛白虎剥开了胸腹,但我自己也不支倒地,即将断气。”

姜无岐听罢,拥住了酆如归,心下发疼:“贫道定然不会弃你于不顾,噩梦本就是假的,你快些忘了罢。”

“嗯。”酆如归应了一声,一手覆在床榻上,一手勾住姜无岐的后颈,令姜无岐垂下首来。

“你要作甚么?”姜无岐话音尚未落地,左侧耳垂却是落入了酆如归口中。

酆如归并未同方才一般,死命地将其咬住,而是以舌尖小心舔舐着。

姜无岐直觉得耳垂作痒,那痒意似乎漫到了心尖,使得他无所适从。

他的双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但因知晓酆如归此举是为了向他致歉,到底未用双手推开酆如归。

姜无岐这片耳垂上嵌着他的牙印子,酆如归的舌尖能清晰地感知到那牙印子深得近乎要将薄薄的耳垂贯穿。

他又舔舐了良久,才扑到姜无岐怀里,含着哭腔问:“姜无岐,你是不是很疼?”

姜无岐不答反问:“你那瘾可是压下去了?”

酆如归那瘾已压下去了九分,只要他再忍耐一会儿,便可彻底下去了,但他却听见自己鬼使神差地答道:“仍未压下。”

姜无岐闻言,便将沾有酆如归津液的右手中指抵住了酆如归的唇瓣,道:“你此次还未曾吸食过血液,压不下那瘾也是应当,你不必顾忌,且吸食些血液罢。”

酆如归松开唇齿将姜无岐的中指含了进去,百般吸吮后,才小心翼翼地咬开一个小口子,轻轻地吸食了些血液。

姜无岐的血液可口至极,能将世间佳肴全数比进尘埃里去,他吸食了少许,严寒转瞬褪去,一身的皮r_ou_才算是复苏了过来。

他生怕自己禁不住血液的诱惑,伤了姜无岐,凝了凝神,将姜无岐的手指吐了出来,又将脸埋在姜无岐肩窝,汲取着姜无岐的气息。

一室静谧,偏生这时,叩门声响了一下,外头一把女声道:“道长,你那友人可好些了?”

第43章:望乡台·其二

姜无岐回道:“他已好些了,再歇息一阵便可。”

“那我便不打搅了。”那女子客气地道,“道长,若有任何需要,直接告诉我便可。”

“多谢姑娘。”说话间,姜无岐却忽觉酆如归蹭了蹭他左侧的锁骨,将那得罗的衣襟都蹭开了去,其后,锁骨与肩膀相接的那块皮r_ou_便被咬住了,并以齿百般碾压。

酆如归显是故意为之,待那女子走后,便仰首凝望着姜无岐道:“姜无岐,我不喜欢你抱着我之时与旁人言语。”

现下分明是酆如归抱着他,而非他抱着酆如归,但他也不知自己为何这般纵容酆如归,见得酆如归侧颊的划伤,竟无力反驳,反是轻手抚着酆如归的背脊,附和道:“是贫道的不是。”

酆如归知晓是自己无理取闹了,闻得姜无岐致歉,登时不好意思起来。

但他见姜无岐面无愠色,却又不觉得寸进尺:“以后抱着我时,不许你再与旁人言语。”

“好罢。”姜无岐伸手揩去酆如归下颌出沁出的猩红,柔声道,“贫道为你将身上的划伤处理下可好?”

“不必了,这些划伤半点都不疼,且至多一个时辰便能愈合了,你理会它们作甚么?”酆如归所言并无虚假,但姜无岐却是一蹙眉:“你勿要仗着你体质特殊,便不将身上的伤口放在心上,有伤自是早些处理为好。”

“那便随你罢。”酆如归躺回床榻上,任由姜无岐取出干净的帕子来一一拭去泌出的猩红,姜无岐又将酆如归一双衣袂掀起至肩顶,酆如归只觉双臂一凉,当即羞赧万分,视线飘忽,全然不敢触到姜无岐。

那日,在乱葬岗,他曾褪下全身的衣衫,让姜无岐勘查他身上的伤痕,当时,他身无寸缕,心思浮动,故作坦然,但却尚有与姜无岐四目相接的余力,而今,他竟是直想将衣袂恢复原状。

姜无岐却是未曾觉察到酆如归的异样,他处理好酆如归双臂的划伤,接着扯开酆如归的衣襟,而后,竟是有一道划伤血淋淋地窜入了他眼中,那划伤嵌在酆如归左肩肩顶处,较其余划伤深上许多,其中甚至还夹杂着一缕碧绿的葎草。

他小心翼翼地将这缕葎草取出,又用帕子压了压伤口,问道:“疼么?”

“不如何疼。”左肩全数暴露在了姜无岐眼中,酆如归浑身不自在,不由催促道,“快些。”

姜无岐快手将这处划伤处理好,后又将余下的划伤一一处理过了,才探了探酆如归的额头,温言道:“你再歇息会儿罢。”

酆如归颔首,见姜无岐起身便走,下意识地揪住了姜无岐的衣袂。

姜无岐回过身来,覆住酆如归的手背,安慰道:“贫道不走,贫道不过是要去一旁打坐。”

酆如归周身紧绷的皮r_ou_旋即舒展了开来,口中却道:“你要走便走罢,我定不留你。”

姜无岐奇道:“你既要贫道走,为何不松开贫道的衣袂?”

被姜无岐一语道破,酆如归立即松开了手中那绀青色的软缎子,一双手安静地伏于床榻上,同时瞥了姜无岐一眼:“你走罢。”

见姜无岐当真要走,他却是气呼呼地瞪着姜无岐的背影道:“这得罗是我出银两为你做的,你要走,便须得将这得罗褪下来与我。”

姜无岐竟是径直出去了,半点不理会他,酆如归望着被姜无岐阖上的房门,又是委屈,又是后悔,他何故要口是心非与姜无岐较劲?

噩梦中的情形霎时倾覆过来,悔意更盛。

他坐起身来,下得床榻,因那瘾狠狠地发作过一回的缘故,双足无力,一趔趄,竟要跌倒于地。

幸而有一人疾步而来,将他扶住。

他一抬首,映入眼帘的乃是去而复返的姜无岐,他心中欢喜,面上却是不显,甚至恶声恶气地道:“姜无岐,你是回来将得罗还我的么?”

姜无岐无奈地道:“贫道又有何处惹你不快了?”

“你处处都惹我不快。”酆如归轻哼一声,“你适才做甚么去了?”

姜无岐指了指放置于桌案上的木盆道:“贫道思及你之前流了许多汗,现下怕是全身粘腻,便出去端了盆水来。”

听得这话,酆如归才顿觉一身的肌肤粘腻得难受,姜无岐的关切于他极为受用,他由着姜无岐将他扶到床榻边坐了,又大方地道:“你既然这般为我着想,我便原谅你了,你且将那盆水端到我面前来。”

姜无岐依言将那盆水端到了酆如归足边,然后认认真真地望住了酆如归道:“贫道不便留在此处,待你擦过身,唤贫道一声罢,贫道就在门外,不会走远。”

“嗯。”待姜无岐出得门后,酆如归褪尽衣衫,谨慎地避开姜无岐处理过的伤口,细细地擦拭着自己的身体。

姜无岐背对着房门而立,他被明亮的光线击打着,透过门上的格子窗,在房间地面上映出一大片影子来。

酆如归盯着那影子,直觉得姜无岐好似是倚在门前,亲眼瞧着他擦拭自己的身体一般。

他顿时羞怯不已,慌忙背过身去,匆匆擦拭完毕,要去穿衣衫时,身体却不知为何自行转了过去,将正面展露于那影子之前。

他耳侧俱是自己如同擂鼓般的心跳声,指尖被这心跳声催得一软,衣衫随即跌落在地。

他俯身去拾,却是因指尖无力,费了好久的功夫,才将那衣衫拾起。

而后,他的唇齿却像是生了意识般轻声唤道:“姜无岐……”

姜无岐身在门外,听得酆如归唤他,不假思索地推门而入,未料想,入眼的酆如归竟是一身赤裸,肌肤生红,双目水光淋漓,只指尖拈着几近委地的衣衫。

姜无岐快步走到酆如归面前,将他抱在怀里,一手探了探他的额头,发现并无高热,才松了一口气:“贫道见你这般模样,还以为你发了高热。”

“我……”酆如归整具身体被拢在姜无岐怀里,一双手覆上了姜无岐心口的衣料子,欲要将姜无岐推开,但却无一点气力,只能任凭姜无岐抱着他。

姜无岐衣衫齐整,他却不着寸缕,羞耻感冲击着他的脑髓,烧得他的肌肤滚烫起来。

这是他成为酆如归后,初次拥有与凡人相当的体温。

姜无岐忽觉酆如归体温异常,低首去瞧,却只瞧见了酆如归一双鲜艳欲滴的唇瓣以及从唇缝里泄露出来的一点雪白齿列。

他一时有些慌神,凝定心神后,才将酆如归推开些,从酆如归指尖取过衣衫,为酆如归将里衣穿上,又将酆如归抱到床榻上躺好。

酆如归转过身去,以清瘦的背脊对着他,那背脊支棱,一副蝴蝶骨直如要将里衣破开。

姜无岐不由地伸手抚过,而后扯过薄被,为酆如归将背脊遮掩上,那背脊却是一阵轻颤。

姜无岐担忧地道:“你无事罢?怎地烫得这般厉害?贫道去请大夫来可好?”

“不必了,我无事,你留在我身侧打坐罢。”被姜无岐抚过的蝴蝶骨既麻且痒,酆如归难以忍受,语调却是冷静。

姜无岐又望了眼酆如归,才在酆如归床榻下闭目双足跏趺,但素日一闭目便能顺调的吐息,今日却是紊乱得紧。

第44章:望乡台·其三

双足跏趺、脊直、肩张、手结定印于脐下、头中正、双眼微闭、舌舔上腭,打坐的姿势分明无半点差错,却为何吐息会如此紊乱?

姜无岐全然不知缘由,他愈是要顺调吐息,那吐息却愈是紊乱得厉害。

宁心静气,断除杂念,费了良久,他的吐息方才顺调。

酆如归听得姜无岐吐息均匀,难以自已地回过首去,望住姜无岐。

姜无岐的眉眼、姜无岐的双唇、姜无岐嵌有他齿印的耳垂、姜无岐被他蹭开的衣襟、姜无岐衣襟处被他以齿碾压出的一片嫣红……姜无岐的一切于他而言,俱是妥帖无比,且再再引诱他与之亲近。

他心知已入定的姜无岐断然不会觉察自己正被他正逾矩地凝视着,他大可用眼神细细地将姜无岐描摹一番。

但自己为何会生出这般的心思?姜无岐君子端方,眉眼温润,百般纵容于他,任由他欺负,显然是由于姜无岐对他心怀怜悯之故。

他拼命回忆着他每每受伤时姜无岐的神色,当即断定自己所料不差。

姜无岐善待于他,是出自怜悯,那么他对姜无岐又是甚么心思?

他思及适才姜无岐陡然推门而入时的慌张与羞怯,以及由此催生的一身灼热,不得不承认,许姜无岐于他而言,并非仅仅是能够吸食血液,能够依偎,能够欺负的对象。

他许是……许是对姜无岐动了心罢?

若非如此,他为何当时见得梁景文的住处升起了滚滚白烟,会害怕得浑身战栗?

然而姜无岐不沾荤辛,不染情爱,又如何会回应于他?

只有柳姑娘于姜无岐才是特别的,而他不过是芸芸众生之一,机缘巧合与姜无岐相遇,又无赖地仗着那磨人的瘾,引得姜无岐心生怜悯而已。

姜无岐将会为了柳姑娘还俗,将会为了柳姑娘毫不犹豫地辜负一手将他抚养长大的醍醐道人的期许。

可姜无岐又怎会为了他还俗?

姜无岐绝非断袖,姜无岐心悦的是柳姑娘,他所居的这副r_ou_身原不过是姜无岐与柳姑娘间的障碍罢了。

现如今柳姑娘尚未现身,待柳姑娘现身,除非使出无耻手段来将姜无岐困在身侧,不然姜无岐定会与柳姑娘双宿双栖,哪里还会记得他。

他顿觉双目模糊得厉害,竟是再也看不清姜无岐了。

但姜无岐生得是何模样与他有何相干?

他唇角噙起一点冷笑,那冷笑又转作苦笑,苦笑归于虚无,片刻后,他面上呈现出一片木然。

偏生是这时,一双手将他拥到了怀中,叹息道:“酆如归,你哭甚么?”

我哭了么?怪不得双目会这样模糊。

酆如归透过一片氤氲,仰起首来望住姜无岐:“姜无岐,你不是入定了么?”

“贫道原本将要入定了,但见你一哭,又如何还能入定?”姜无岐取了帕子出来,揩去酆如归羽睫上盈着泪珠子,接着去擦拭酆如归潮shi的面颊,复又问道,“你哭甚么?”

“我……”酆如归从不轻易落泪,即便被生身之父逼迫投湖,都不曾落泪哀求,但在姜无岐面前,被姜无岐温柔无匹的嗓音包围着,被姜无岐拥着,感知着姜无岐的体温,他却忽觉自己如同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无法止住哭泣。

姜无岐眼见无数的泪珠子从酆如归眼眶奔涌出来,一时间束手无策。

酆如归拨开shi润了的帕子,胡乱地将泪水抹在姜无岐的衣襟上,又以双手勾住了姜无岐的后颈,并以双足圈住了姜无岐的腰身,仿若一株菟丝花将其赖以存活的寄主死死纠缠住了。

酆如归甚为用力,姜无岐略感不适,却是低下首来,也不再问原由,任由酆如归抱着他哭。

酆如归喜怒无常,任性恣情,但他却是初次见得酆如归落泪。

酆如归颜若舜华,肌骨生艳,举手投足间,风情惑人,但现下在他怀里的酆如归却半点无往日的风采。

他听酆如归哭得万般伤心,心脏竟是一颤,颤过后便是不可名状的疼痛。

他并非口舌灵便之人,又不知是何人何事引得酆如归落泪,只得一遍一遍地道:“你勿要哭了,你勿要哭了……”

酆如归却不是轻易能哄好的,许久,仍未有止住哭泣的迹象。

姜无岐绞尽脑汁,眼角余光拂过酆如归的那身红衣,灵光一现:“贫道买金钗步摇、胭脂粉黛与你可好?”

闻言,酆如归满是哭腔地道:“我不要你的金钗步摇,亦不要你的胭脂粉黛,我要你……我要你……”

第9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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