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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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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毒女配,性别男作者:漱己

第16节

酆如归从容地续道:“而我便是那不幸的一成之一,要么丧命,要么截肢?”

云研惨白的面色又白了一分,颓然更甚,陡然记起了往事,缓了口气,才幽幽地道:“三年前,我尚且不知截肢便能救下患者的性命,我蠢得只会用各种草药,我那旧友便是被我这般医死的。不知我若是让我那旧友在截肢与性命间二选其一,他会如何选?”

片晌,云研望住了酆如归道:“你又会如何选?”

酆如归后背一烫,猝然被人拥入了怀中,他回过首去,凝视着那人,含笑地道:“姜无岐,我无事,你不必忧心。”

姜无岐低下眼去,与酆如归视线相交,他的眼角余光能瞧见酆如归火红衣襟处的一副ji,ng致锁骨,以及少许的心口肌肤,目光所及之处,竟无一块完好的皮r_ou_,即便大多伤痕已浅淡得几不可见,但不难想象酆如归当时鲜血染身的模样。

酆如归受了这许多的苦,而今竟要……

他不敢再往下去想,只不住地亲吻酆如归shi漉漉的发丝。

酆如归抚过姜无岐的染满了怜惜的眉眼,才朝云研道:“这伤口只会腐烂皮r_ou_,亦或是连骨头都会受到牵连?”

“应当只会腐烂皮r_ou_。”云研沉吟道,“我所见过的病患的骨头都如同寻常人一般。”

“既然如此……”酆如归低笑一声,“我将这左足足踝以及周遭的皮r_ou_剔去也就是了,何以要截肢?”

云研大吃一惊:“生生地将皮r_ou_剔去,你如何能吃得消?余下的皮r_ou_只怕长不好,反而会引起感染,十之八九又将腐烂发溃,且骨头没了皮r_ou_,又如何能再使用?”

“我并非寻常人。”酆如归目色坚定,绝无玩笑之意,“你赶紧拿了匕首来,将伤r_ou_剔了便是,你再迟疑下去,这伤口会愈加厉害,那不是平白害我多吃苦头么?”

云研犹疑不定,望向姜无岐:“道长,你认为如何?”

姜无岐不假思索地写道:他确非寻常人,你便依照他所言罢。

云研颔首道:“酆公子,你且先去换过衣衫罢。”

酆如归闻言,进了斗室去,将身上被雨水浸透了的红衣、中衣、里衣换下,又取了干净的衣衫来。

尚未穿妥,姜无岐却是进来了,酆如归登时心如擂鼓,故作镇定地将中衣穿上,方要去穿那红衣,竟是被姜无岐捉住了一只手,姜无岐随即在他掌中一字一字地写着:待会儿,你若是疼了,切勿忍耐,只管喊出来便是。

酆如归莞尔笑道:“我若是疼了,喊出来便能不疼了么?”

姜无岐被问得语塞,半晌,才写道:你若是喊出来了,贫道便知晓你疼了。

“你知晓我疼了,我便能不疼了么?还不是该如何疼,便如何疼?”酆如归明白姜无岐是为了宽慰他,但他却忍不住想逗弄姜无岐。

姜无岐思忖须臾,又写道:你不如抓着贫道的手,你若是疼了,贫道便与你一块儿疼。

“你……你这傻子。”姜无岐的关切于酆如归而言颇为受用,但即便姜无岐愿意与他一块儿疼,又能如何?反是连累姜无岐了,要疼他一人疼便可。

酆如归将指尖的红衣与墨色的系带塞到姜无岐手中,鼻尖微微发酸:“姜无岐,为我穿衣罢。”

姜无岐接过红衣与系带,仔细为酆如归穿妥、系上,又写道:出去罢。

酆如归却是狭促地笑道:“道长,你这身得罗亦有些shi了,为何不换一身,莫不是不好意思在我面前更衣罢?”

于酆如归面前更衣,姜无岐自然不会不好意思,便立刻取了得罗与旁的中衣、里衣出来。

酆如归为姜无岐做了两件得罗,一件群青色,一件绀青色,群青色的那件正是他而今身上那件,绀青色那件之前被酆如归撕破了。

因而,姜无岐取出来的这得罗是他自己的,暗青色的,不新不旧。

酆如归目不转睛地盯着姜无岐,灼热的视线洒落在姜无岐不沾寸缕的肌骨上,逼得姜无岐顿觉不自在,方要转过身去,酆如归却先他一步偏过了头去。

这是他心悦之人,再看下去,他怕是要把持不住了。

足踝上的咬伤分明隐隐作痛着,但一见得姜无岐一身的肌骨,那咬伤便好似不复存在了。

倘使他与姜无岐说他不要抓姜无岐的手,而是要姜无岐身无寸缕地供他亵玩,不知姜无岐会作何反应?是会当即严词拒绝,还是会满面疑惑?

倘使他再添上一句,只消姜无岐这般做,他便不会觉得疼了,姜无岐又会作何反应?

他不禁被自己所思催得低笑起来,引得穿罢了得罗的姜无岐一脸古怪地望向他。

他施施然地收起笑意,抓了姜无岐的左手,又踮起脚尖来,以额头蹭了蹭姜无岐的侧颊,软声道:“姜无岐你见过我一身的伤痕,亦知晓我不怕疼,剔r_ou_之痛于我算不得甚么,你毋庸担心,我们这便出去罢。”

第68章:恶犬岭·其十三

酆如归与姜无岐一道出了斗室去,云研指了指东南角的床榻道:“酆公子,你且先去躺好。”

酆如归颔首,从从容容地行至床榻,褪去百合草履与足衣后,便躺下了身来。

他面色如常,四肢舒展,唇角甚至还噙着笑意,好似对片刻后所将遭受的苦楚全无畏惧。

云研将酆如归的下裳扯至膝盖处,又在下方垫了层层细布,便点起烛火,取了一把匕首,慢慢地在火上烤着。

由于外头暴雨滂沱,天色不明的缘故,屋内亦昏暗着,烛火映在云研面上,将他突起的面骨与深陷的双目照得分明,若不是他面有不忍,瞧来与从鬼门关窜逃出来的魂魄无异。

他执着烘烤完毕的匕首,望着酆如归道:“我现下无从判断你这伤口可有在你左足内里蔓延开去,故而,我须得你时时保持清醒,用不得麻沸散。等下我会一点一点地剔除伤r_ou_,若疼痛的程度突然加剧,便证明我剔下的那点r_ou_并无异常,到时你切记要示意我,断不可忍耐。”

说罢,他又安慰道:“其实即便用了麻沸散,亦不可能无半点疼痛。”

酆如归慢条斯理地将一缕鬓发撩到耳后,后又笑道:“云研,我知晓了,开始罢。”

云研将一团软布送到酆如归唇边,道:“咬着,不然疼痛中恐咬到舌头。”

酆如归却是摇首道:“不必了。”

云研方要让姜无岐劝劝酆如归,姜无岐竟是朝云研写道:贫道信他能熬过去,你便随他罢。

云研为防这软布等会儿用得上,便将软布放在了酆如归枕边,继而肃然道:“道长,你制住他,我这便要开始了。”

姜无岐坐在床榻边缘,将酆如归半抱在怀中,而后又握住了酆如归的一双手。

酆如归的身体稍稍有些发热,吐息洒落在姜无岐腰腹,仿若能透过层层衣衫,将那腰腹皮r_ou_灼伤似的。

姜无岐抚了抚酆如归清瘦的背脊,一抬眼,便见云研的匕首尖没入了那伤口之中。

酆如归的左足足踝随即猛地一颤,云研登时下不去手了,他本就是初次为人剔r_ou_,心下忐忑不定。

下一瞬,他却闻得酆如归轻声笑道:“云研,你这匕首太烫了些。”

云研去瞧酆如归,映入眼帘的酆如归眉眼淡然,只额头沁出了少许热汗。

他低下首去,从伤口剔下一点r_ou_来,酆如归再却无反应,直到雪白的踝骨裸露出来,酆如归都未发出丝毫声响,只血液簌簌之声在他耳边回荡不休,少时,血液便浸透了铺在酆如归足下的细布。

活生生地剔r_ou_怎会不疼?

他被簌簌之声逼得手指战栗起来,匕首不慎坠落下去,躺入血泊中,尖险些撞上酆如归的踝骨。

——匕首锋利,倘若撞上踝骨,那踝骨许会被削下一块。

他怔忪地去拣那匕首,那匕首却像是忽然活了一般,执意要留于血泊当中。

他右手指尖已覆满了鲜血,那鲜血温热、猩红,缓缓自指尖淌下,没进了他的衣袂之中,又从里向外在石竹色的麻布上晕染开来。

他霎时双目圆睁,身体不稳,跌倒于地,双手本能地撑在地面上,当即为地面添上了一个触目惊心的血手印。

他下意识地仰首向着酆如归望去,却见酆如归生得全然不是适才的模样,眼耳口鼻居然与子恒一般无二。

“子恒,子恒,子恒……”

却原来不是酆如归,他其实是在为子恒剔r_ou_么?他手上的血是从子恒的身体之中流淌出来的么?

子恒为他所拥抱过的身体里头当真藏有这样多的血液么?

剔过r_ou_后,子恒便能与他长相厮守么?亦或是子恒又将抛弃他?

突地,他的脸被打得被迫偏了过去,紧接着有一把嘲讽的嗓音刺着他的耳蜗:“我都不曾喊疼,你倒是发起疯来了,子恒是你那旧友罢?他已故去,你却还活着,你既活着,便好好活着,勿要教他做了鬼都不得安宁。”

酆如归左足足踝上已被剔去了直径约一寸的皮r_ou_,他确实不曾喊疼,亦不觉得有多疼,但一身的肌肤却是被热汗裹得结结实实。

他下得床榻,行了数步,左足所踩过之处尽是血印子,但他的脚步却无半点踉跄,足上的伤于他似乎并无影响。

这些血印子扎在姜无岐眼中,使得姜无岐顿时双目生疼,他立即将酆如归抱回了床榻上,不住地亲吻着酆如归的额角。

酆如归心知云研已将自己与那子恒重叠在一处了,恐怕再也下不了手,因而他抱住姜无岐的腰身,汲取了些姜无岐的气息,充作自己的麻沸散,便毫不犹豫地拣起那匕首,向着自己的伤口去了。

一点一点地剔下皮r_ou_,从足踝至足背,从足背至足尖,他终是受不住,紧紧地咬住了唇瓣,以减缓痛楚。

五根指骨已利落地露出了四根,余下一根。

这时,无数痛吟挤在他喉咙底,欲要出去,却被他困住了。

他面白如纸,不知怎地竟仍有余力用左手蹭了蹭姜无岐的眉眼。

片晌之后,他终于将余下那根指骨上的皮r_ou_全数剔去了,又继续去剔足底以及足跟的皮r_ou_。

浓烈的血腥味堵塞了姜无岐的鼻腔,姜无岐直觉得吐息艰难,将要窒息。

但眼前酆如归的手却无一点钝涩,如同剔的不是自己的皮r_ou_一般,半点不疼,可若是当真半点不疼,酆如归为何会将自己的下唇咬得渗出血来?

姜无岐抬起一指,抵着酆如归的齿尖,写道:咬着我的手指罢。

“你不怕我将你的手指咬断么?”酆如归原是想打趣姜无岐,但唇齿一放松,被压抑在喉咙底的无数痛吟便纷纷逃窜了出来,惊得姜无岐面色煞白,心脏更是几乎停摆。

酆如归一面剔着足底的皮r_ou_,一面抿唇笑道:“你上当了罢?我是做戏与你瞧的,左右不过是剔下些无用的皮r_ou_罢了,哪里会有这么疼。”

姜无岐却是硬生生地将指尖塞入了酆如归口中,并柔声道:“你将我这手指咬断便咬断罢,即使吞咽下去也无妨。”

姜无岐已许久未开口说话了,声音滞涩,但拂在酆如归耳侧,却是催得酆如归双目盈泪,酆如归含住姜无岐的指尖,含含糊糊地道:“你果真是个傻子,我此番剔r_ou_,至多一月便能长齐全,但我倘使将你这食指咬断并吞咽下去,你却会落下终身残疾……”

“姜无岐……姜无岐,你待我这般好作甚么?”酆如归哽咽不已,舔舐着姜无岐的指尖,又去剔足底的皮r_ou_。

姜无岐自小不与人亲近,浑然不知自己为何宁愿失去一指,也不愿酆如归将唇瓣咬出血来。

他苦思良久,张了张口,却是一字未吐。

酆如归原本便是自言自语,未曾盼望得到姜无岐的回复,快手将足底的皮r_ou_剔了干净,又去剔足跟的皮r_ou_。

姜无岐眼前一片的血r_ou_模糊,但酆如归的眉眼却清晰得犹如有人正以浓墨重彩,一笔一笔地在他脑中勾画似的。

他不觉颤声道:“我不忍见你受苦。”

“嗯,我知晓了。”不久,酆如归已将足跟的皮r_ou_尽数从足骨剥离,至此,他足踝以下再无丁点皮r_ou_,只雪白的足骨。

他未有一点迟疑,手中的匕首向上而去,一点一点剔去皮r_ou_,一直到膝盖处,他才停下手来,将匕首往地面一掷,又取了原来用作防止他咬到舌头的那团软布,擦拭手指,他指上俱是鲜血,粘腻不堪。

接着,他整个人扑到姜无岐怀中,低低地吸着气。

他生得颜若舜华,纵然而今身染鲜血,纵然而今左足膝盖以下皆是白骨都无损他的容貌,反是为他增添了一份残艳,想教人将他摧残得更狠些,又想将他拢在怀中好生呵护。

从头到尾,他未曾喊过一声疼,但他一身的红衣却是被热汗shi透了,仿佛是方才从水里打捞出来似的,他羽睫上亦盈满了热汗,一扇动,热汗便会晶莹而下。

他一扑入姜无岐怀中,便将姜无岐身上暗青色的得罗濡shi了大半,热汗横冲直撞地侵入姜无岐的肌肤,烫得姜无岐的面色较酆如归都要白上几分。

酆如归身体瘫软,抬手摩挲着姜无岐的面颊,同时将姜无岐的食指吐了出来,气若游丝地道:“我无事,半点不疼。”

姜无岐低首一瞧,却见自己那食指完好无损,连齿痕都未附上分毫。

酆如归实在太过擅长忍耐了,假若不疼,他怎会流这许多的热汗?

但纵使疼得厉害了,酆如归都兀自忍受着,不肯伤他。

“我为你上药罢。”姜无岐言罢,取过云研事先备好的仙鹤草、白芨的混合粉末,洒在伤口上。

疼到极致,便也不如何疼了,酆如归埋首于姜无岐怀中,神志略有昏沉。

未待姜无岐处置好伤口,跌坐于地的云研终于回过了神来,他站起身来,接过姜无岐手中的仙鹤草与白芨,又拿了细布来覆在伤口上,以吸收源源不断的血液。

铺陈于酆如归足下的细布已然吸饱了血液,再也承受不住更多的血液了,无处容身的血液滑过细布以及细布上死去的层层叠叠的碎r_ou_,自床榻蜿蜒而下,又在地面四散开去。

姜无岐以往惩j,i,an除恶,从来都是一击毙命,除却那幻境中的血海,他未尝见过这样多的血液,且血液全数是从他怀中的酆如归体内流出的。

酆如归的血不会流干罢?

他一思及此,心脏疼得直欲爆裂,身体骤冷,如坠冰窖。

他慌忙垂下眼去,竟见酆如归双目紧阖,吐息微弱,立刻厉声道:“酆如归,你且醒醒!”

酆如归动了动眼帘,挣扎着睁开眼来,见得姜无岐一副焦灼不安的模样,不由得意洋洋地道:“你又上当了,你以为我死了么?”

他勾住姜无岐的后颈,拼命地仰起首来,半含着姜无岐的耳垂,倾吐着热气道:“我乃是千年的恶鬼,本就死了千年,怎会再死一回?”

他此言是用于欺骗姜无岐的,他确是千年恶鬼,但修出r_ou_身后,虽恢复远胜寻常人,但有体温,有心跳,会流血,自然也是会死的。

姜无岐自是不信,但仍是顺着酆如归道:“是贫道多虑了。”

姜无岐不善掩饰,酆如归一瞧便知姜无岐不信,他并不戳破,只展颜笑道:“姜无岐,我倦了,你勿要打扰我,让我歇息会儿罢。”

第69章:恶犬岭·其十四

酆如归说罢,当真昏睡了过去,埋首于姜无岐怀中,一双手更是紧紧地抱着姜无岐的腰身不放。

洒下去的仙鹤草以及白芨被汹涌奔流的血液冲散了一次又一次,云研费了好一番功夫,将血完全止住,药粉才得以安稳地附着于伤处。

他好容易将伤口包扎妥当,方才问道:“这酆公子是仙是妖?将皮r_ou_剔去后,他可是能重新生出皮r_ou_来?”

他又指了指酆如归颈间的红绸,道:“这里头可是有不能暴露于人前的伤口?”

云研乃是一介凡人,知晓太多于他无益,姜无岐亦不愿透露太多,只道:“他非仙非妖。”

“是么?”云研觉察到姜无岐故意有所保留,亦不强求,仅喃喃自语道,“倘若子恒与酆公子一般体质,子恒便不会死了……”

他说着,口中霎时如含黄莲:“我适才突然将酆公子与子恒重叠在了一处了,今日祭拜过子恒后,子恒的音容笑貌便一直在我脑中徘徊不去,道长,你说,时隔三年,我若是现下自尽,可追得上子恒?”

云研执迷不悟,全然辜负了适才酆如归忍痛下得床榻,打的那一巴掌,亦辜负了酆如归那一番的劝慰。

姜无岐原对云研陡然难以自制给予了体谅,但闻言,却不禁气愤难当,唇角旋即浮起一点冷笑:“云研,你作为医者,肆意丢弃患者,任由患者自行剔去皮r_ou_,已是失职;云研,你作为人子,却想着自尽,又如何对得起你的生身父母?女子生产不易,如同去鬼门关走上一遭,你母亲怀胎十月,历尽艰辛产下你,便是为了让你自尽的么?至于你那子恒,你觉得他会愿意你为了他踏上黄泉路么?”

他吻了吻酆如归的眉心,续道:“酆如归方才不该打你那一巴掌,亦不该与你多费口舌,他被你剔去了足踝上的皮r_ou_,已是疼得厉害,却又为你下了床榻,你可知他有多疼?”

他指了指酆如归留于地面上的血色足印:“你睁大双眼瞧仔细了。”

云研循着姜无岐的指尖望去,半晌,低声道:“酆公子失血过多,我去为他煎药,他身上的衣衫亦shi透了,我事先煮了热水,便麻烦道长为他擦身,再换上一身衣衫,他失血过多,身体虚弱,受不得凉。”

话音落地,他便转过了身,向着药柜走去,堪堪走出数步,身后却响起了姜无岐的叹息声:“云研,自尽乃是罪业,你假若自尽,便会被鬼差押入枉死城,须得日复一日地在你自尽的同一时刻反复地自尽,直至你原本的阳寿耗尽。而子恒如若生前与人为善,不曾造过孽,那么他应当早已投胎转世去了,时隔三年,你如何能追上他?许他现下已是一嗷嗷待哺的婴孩了。”

“道长费心了。”云研心思紊乱,回首谢过姜无岐,便径直行至药柜前,配起药来。

姜无岐扫了云研一眼,试图拨开酆如归紧抱着他腰身的手,酆如归分明并未转醒,却是委屈得呜咽不止。

姜无岐见状,伸手轻柔地抚摸着酆如归的背脊,以作安抚,竟听得酆如归口齿含糊地道:“姜无岐,别走,我会乖乖的,不会再胡乱咬你,更不会再吸食你的血液,你别走,姜无岐……”

须臾,酆如归眼尾便淌下了细碎的泪珠来,任凭姜无岐如何擦拭都拭不干净。

酆如归清醒时,极为爱逞强,遭受剔r_ou_之痛,亦只是道“无事,半点不疼”,但昏沉中的酆如归却是这样坦白,其实,他一直都在害怕自己因为他咬破自己的肌肤,吸食自己的血液,而将他抛弃么?

姜无岐明知酆如归听不见,但仍是逐字逐字地道:“你已太过善于忍耐,贫道知你不到不得已不会咬贫道,更不会吸食贫道的血液,你毋庸自责,你无半点过错,全数是你那瘾在作祟,与你无干。”

酆如归半点听不见,本能地哭得更凶了些,非但一双手将姜无岐的腰身抱得几乎要生生嵌入那腰身之中,一双足亦是缠了上来。

动作间好容易才包扎妥当的左足又洇出了少许血液来,足骨磕在姜无岐的胫骨上,生疼。

姜无岐不敢再尝试去拨开酆如归的手指,而是将酆如归拥入了怀中。

片刻后,酆如归像是终于安下了心来,止住哭泣,满足地将面颊埋于姜无岐的颈窝之中,吐息均匀。

但酆如归面上的泪痕却仍是未干,瞧来可怜得紧,似是被姜无岐欺负得厉害了。

云研配好药,又去看酆如归,却见酆如归与姜无岐抱在一处,几无间隙,登时羡慕不已。

姜无岐抬眼望着云研,无奈地道:“可否劳烦你将水端了来?”

云研颔首,依言端了水来,又将软布浸shi了,递予姜无岐,才去庖厨煎药了。

姜无岐伸手接过,低首吻了吻酆如归的额角,便去为酆如归擦拭,擦拭完面部,他又小心地解开了酆如归颈上的红绸。

失去了红绸的遮掩,暴露出来的咽喉处已几近痊愈了,但姜无岐脑中却猛然浮现出了酆如归当时被利爪洞穿咽喉时的情状,当时的酆如归一片的鲜血淋漓,却回首朝他笑道:“姜无岐,我无事,这点小伤要不了我的性命,你还是顾好你自己罢。”

他当即鬼使神差地低下首去,吻上了酆如归的咽喉,甚至探出舌尖来,轻轻地舔舐了一下,纤巧的喉结抵住他的舌尖,一下一下有规律地脉动着。

他忽觉此举不妥,即刻直起身来,接着去擦拭酆如归的锁骨,又扯开酆如归的衣襟,由于酆如归抱住了他,他无法将酆如归的衣衫褪下,便只能将拿着软布的左手探入了酆如归的衣内。

突地,却有一声黏稠而甜腻的低吟窜入了他耳中,下一瞬,他便见得酆如归睁开了双目来,双目中似有惊恐,又有他难以辨明的情绪。

酆如归心知姜无岐仅仅是单纯地为了替他擦身,并无他想,一面从姜无岐手中抢过软布,一面却狭促地笑道:“道长,你是趁我昏睡,轻薄于我么?”

姜无岐答道:“云研道你失血过多,受不得凉。”

酆如归却是合身将姜无岐压下,惨白的唇瓣施施然地蹭着姜无岐左侧的锁骨,吐气如兰地道:“道长,你的身体这样暖和,你如若怕我受凉,何不褪尽衣衫来温暖我?”

“贫道……”姜无岐满脸为难,“这恐怕不妥。”

酆如归轻笑道:“男女授受不亲,但我并非女子,决计不会要你明媒正娶,迎我过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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