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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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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无岐闻言,心脏猛地一滞,良久,才意识到酆如归是在戏弄于他。

见姜无岐不搭腔,酆如归心知自己说得过分了,遂沉默不语。

又行了约莫八十步,酆如归面上终是覆上了一层薄薄的热汗,他那少爷脾气登时发作了起来,赖在原地,不肯再行半步,而是朝着姜无岐道:“姜无岐,我累了,你背我可好?”

姜无岐一身的伤已复原了,除却伤口最深的咽喉以及腿根,血痂子已尽数熟透剥落了。

“你当真是愈发得爱撒娇了。”姜无岐无奈地低下身来,将酆如归背了起来。

双膝内侧被姜无岐以手托着,上半身与姜无岐的后背几无缝隙,酆如归急切地伸手勾住了姜无岐的脖颈,又将脸埋在了姜无岐肩上。

这毓秀镇算不得钟灵毓秀,百年来连会试都未通过一人,但景致确是不差。

但于酆如归而言,姜无岐远胜过秀美河川,连绵青峦,朗朗晴空。

他略略阖上眼去,拼命地汲取着姜无岐的气息,心中暗自思量着自己要何时回鬼山去。

他尚未得出结论,却闻得姜无岐道:“你要吃点心么?”

“要。”酆如归想着吃不了几回姜无岐买的点心了,未及入口,便不免伤感起来。

“贫道背你去点心铺子罢。”姜无岐背着酆如归走了约莫一盏茶,便到了那点心铺子。

点心铺子偏巧一个客人也无,掌柜迎上前来,初见酆如归,大为吃惊,不由夸赞道:“道长,你真是好福气,你这娘子竟生得这般花容月貌,脱尘绝俗,老身此生从未见过能及她一星半点的女子。怪不得道长你如此炎热的天气,还日日来买点心。”

姜无岐对于旁人的误解并不介意,他知酆如归亦然,便也不作解释,只回过首去,望着酆如归道:“你要哪种点心?”

这点心铺子摆着的点心,诸如莲蓉一口酥、蜜豆一口酥、桃花酥、荷花酥、花生酥、核桃酥、碗糕、绿豆糕、桂花松糕之类的,酆如归都已尝过了,又无新鲜的点心,以致于他一时打不定主意。

姜无岐低下身去,欲要将酆如归放下来,好让他看得仔细些,酆如归却是缠紧了姜无岐的脖颈,不肯下来,连声道:“我不要下去,不要下去,姜无岐,背我。”

自己分明不过是要酆如归下去挑点心,但酆如归的语气却委屈得仿若被自己好生欺负了一番。

姜无岐无法,又重新托起了酆如归的膝盖内侧,而后直起身来,凑近了摆得整整齐齐的点心。

酆如归满足地蹭了蹭姜无岐的后颈,实在难以决断,便朝掌柜道:“可否劳烦掌柜予我每一样两只,分开来装?”

掌柜笑道:“自然可以,客人稍待。”

而后她便取出了两张油纸来,一一取过点心装在里头,折叠起来,末了,拿细绳来缠了,才递予酆如归。

酆如归满面欢喜地接过,又听得掌柜道:“这位小娘子,你可要吃甜汤?”

她说罢,又热情地补充道:“不要一文钱,便当老身谢过你们照顾老身的生意了。”

酆如归嗜甜,当即含笑道:“掌柜客气了。”

掌柜去端了甜汤出来,又邀酆如归与姜无岐在桌案前坐下,酆如归不得不从姜无岐背上下来,由姜无岐扶着坐下了。

这甜汤乃是寒瓜块、圆子勾芡制成,方才出锅,稍稍有些烫。

酆如归揉捏了会儿姜无岐的手,待那甜汤凉一些,才执了调羹去吃。

他吃了一口,便舀了一勺,送到姜无岐唇边。

姜无岐不喜甜,方要拒绝,又怕酆如归露出委屈神色,只得张口吃了。

酆如归自己用一口,喂姜无岐一口,如此这般,费了些功夫,才将一碗寒瓜圆子甜汤用尽了。

酆如归直觉得自己好似与姜无岐接吻了一般,口齿间亦隐约有姜无岐津液的味道,不禁面颊发烫。

姜无岐又将酆如归背了起来,付过铜钱,欲要出点心铺子,掌柜却突然道:“两位是借住在‘珍宝馆’的外乡人罢?”

姜无岐不知掌柜何意,颔首道:“掌柜说得不错。”

“老身亦是外乡人,再过几日,老身这点心铺子便要歇业了,老身那嫁到外乡的独女要将老身接过去安享晚年……”掌柜面有怅然,其中又混杂着无尽的悔恨,“镇中之人皆颇为厌恶云大夫,老身为了不被打成云大夫的同伙,影响了铺子的生意,也同乡邻一道诋毁、孤立过云大夫,但云大夫却是救过老身性命的,老身无颜去向云大夫谢罪,可否请两位代为转达老身的歉意?”

姜无岐应下了,一进得“珍宝馆”,径直走到云研面前道:“那点心铺子的掌柜道她曾诋毁、孤立过你,要贫道代为转达歉意。”

云研这一日亦无病患上门求诊,正摆弄着草药,听得这话,摆摆手道:“我知晓了。”

自子恒走后,他便如同行尸走r_ou_,旁人的诋毁也好,孤立也好,于他并不要紧。

酆如归从姜无岐背上下来,将其中一油纸包的点心递予云研,道:“云研,你也尝尝罢。”

云研囊中羞涩,买不起点心,但因活得了无生趣的缘故,得了一油纸包的点心,亦生不起丁点兴致,只致谢道:“多谢酆公子。”

酆如归在云研身侧坐了,一面吃着桂花松糕,一面好奇地道:“你这‘珍宝馆’为何要取名为‘珍宝馆’?”

一字一字钻入云研耳中,逼得他霎时怔住了,半晌,他却是淡淡地道:“我幼年失怙,少年失恃,亲眼见他们被病痛折磨得不成人形,活活疼死。子恒幼时病弱,我生怕子恒也早早去了,便决心要学医,然而……”

他缓了口气:“子恒便是我的珍宝,我开这‘珍宝馆’全数是为了子恒,故而我将此处取名为‘珍宝馆’。”

短短的数十字轻易地将他的气力抽干了去,他凸起的面骨上颓唐至极,生了死气,但他的r_ou_身却还安然地活着。

第73章:金ji山·其一

随着左足的伤处逐渐好转,酆如归却一日一日地愈发神不守舍。

先前,他下定了决心要回鬼山去,离姜无岐远一些,以免自己有朝一日神志尽失,害了姜无岐的性命。

但临别的时日将近,他却盼着日子过得慢些,假若一刹那,一弹指,一罗预能变作一年,百年,千万年该有多好,这样便足够他细细地描摹姜无岐的眉眼,足够他肆意地欺负姜无岐,足够他软声软气地同姜无岐撒娇。

他甚至恨不得将左足上的皮r_ou_再剔去一回,好再瞧一瞧姜无岐心疼的眼神,好再让姜无岐日日夜夜地看顾于他。

他成为酆如归后,剔r_ou_之痛是他所遭受过的最为厉害的疼痛,但那又如何,即使疼得钻心,能与姜无岐在一处便是好的。

亲手剔去左足膝盖以下皮r_ou_的第三十六日,他已能独立下地行走了,无须姜无岐搀扶。

但他却将此事隐瞒了下来,如常一般要姜无岐扶着他去外头散步,未走多久,便喊着累,委屈巴巴地缠着要姜无岐背他。

第四十日,他左足生出的嫩r_ou_已无弹指可破之感,瞧来与右足皮r_ou_无异。

第四十三日,月上中天,他的左足不知怎地竟是抽筋了。

他在黑暗中窥了眼在床榻不远处打坐的姜无岐,才伸手去按摩自己的左足。

——这斗室只一张床榻,这床榻又是狭小,仅能供一成年男子歇息,若是俩成年男子便须得齐齐侧卧,不然外侧那人的半边身体将会落在外头。

之前,俩人同眠时,姜无岐为了让酆如归睡得舒适些,俱是自己睡在外侧,但近日,他一身的伤已痊愈大半,便夜夜在床榻不远处打坐,不曾再上过床榻。

内息运行了一周天后,姜无岐隐约听得悉悉索索之声,还道酆如归发了噩梦,疾步过去,方要轻拍酆如归的背脊,好让酆如归睡得安稳些,未料想,他定睛一瞧,却见酆如归竟是蜷缩成了一团。

他当即点燃了蜡烛,持着烛台,欲要瞧个分明,酆如归却从薄被中探出首来,瘪着嘴,可怜兮兮地道:“姜无岐,我的左足抽筋了。”

姜无岐将烛台放在近侧,又在床榻边坐了,然后掀开薄被,将酆如归轻软的亵裤往上扯了些,便将那左足捧在手中,不轻不重地揉按着。

姜无岐的面容被烛光拢着,铺天盖地地映在酆如归眼中,每一分都生得极为符合他的心意,但他明白,姜无岐与他仅仅是萍水相逢,断不可能久长。

他那瘾发作起来全无规律,可一旦失血过多,便定然会发作。

他无法保证自己今后不再受伤,换言之,他无法保证自己今后不再吸食姜无岐的血液。

那么,为了姜无岐的安危,他还是早些离开为好,他这般拖延,不是平白为姜无岐增添风险么?

许下一刻,他那瘾便会发作。

被姜无岐揉按着左足原是件甜蜜之事,但他却被自己所思催得双目朦胧一片。

他趁姜无岐不注意,以手背迅速抹去了细碎的泪水,又故作困倦地打了一个哈欠道:“姜无岐,我已无事了,你自去打坐罢。”

“无事便好。”姜无岐小心翼翼地放下酆如归的左足,为其盖上薄被,便又打坐去了。

在姜无岐的揉按下,左足的抽筋缓解了些,但少时,却又卷土重来了。

酆如归唯恐姜无岐觉察到他的异样,打扰姜无岐打坐,便强逼着自己睡了过去。

一沉入睡眠,数不清的噩梦即刻逼压了上来,这一觉,他身上的亵衣被冷汗折腾得干了又shi,shi了又干,但一醒来,他却笑着朝姜无岐道:“你去那点心铺子买些黑米椰丝糕来与我吃可好?”

姜无岐应下了,洗漱完毕,便出了门去。

一刻后,姜无岐回来,却道:“那点心铺子已歇业了。”

“是么?”酆如归失望地应了一声,转瞬又展颜道,“不知今日云研备了甚么早膳?”

那掌柜已离开毓秀镇,由独女接去安享晚年了,他亦该离开姜无岐,独自回鬼山去了罢?

又拖延了两日,第四十五日,一入夜,沐浴过后,他便朝坐于桌案前翻阅着《通玄真经》的姜无岐道:“姜无岐,你上来与我同眠可好?”

闻言,姜无岐翻过一页《通玄真经》,侧首笑道:“你毋庸顾忌我,自去睡罢。”

酆如归为了骗得姜无岐与他同眠,扯谎道:“我有些发冷,你上来抱着我睡罢。”

姜无岐当即放下《通玄真经》,行至酆如归床榻前,伸手覆在他的面颊上,关切道:“你怎会发冷,可是身体有恙?我去将云研请了来罢。”

说罢,他方要走,却被酆如归捉住了一右手,酆如归细细地瞧着其上的伤痕,低下首去,一面舔舐着,一面含含糊糊地道:“我无事,不过是有些发冷罢了,你无须去唤云研,上来抱着我睡即可。”

姜无岐见酆如归舔舐着他右手的伤痕,便伸手抚着酆如归的额发,柔声道:“早已不疼了,你不必如此。”

酆如归对于重创了姜无岐之事确实心怀愧疚,但此举却是四分愧疚,六分留恋。

然而姜无岐却浑然不知,既然如此,他何不借此将姜无岐好生轻薄一番?

酆如归舔舐罢姜无岐右手的伤痕,而后用力一扯,姜无岐便倒在了床榻上。

姜无岐的背脊一抵上床榻,酆如归随即扑入了他怀中,胡乱地舔吻着他的咽喉,同时去扯他的衣衫。

猝然间,有一个念头窜上了姜无岐的脑海:倘若酆如归如此做全数是出于愧疚,那么他若是伤了旁人,亦会像这样伏在旁人身上,舔舐旁人的伤痕么?

他初见酆如归,酆如归咬伤了他的肩膀之后,便是一面舔舐着他的伤口,一面向他致歉。

许这便是酆如归致歉的方式罢?

思及此,他口中顿生苦意,鬼使神差地伸手抱住了酆如归的腰身,手指生了自主意识般,隔着层层软缎子,摩挲不止。

酆如归并未拒绝,那腰身甚至更为柔软地朝着他贴覆了过来,眼波流转间,好似盈着一汪春水。

被这汪春水所惑,他的指尖轻轻地揉捏了下酆如归的腰身,酆如归当即低吟了一声,怯生生地望着他,嫣红欲滴的唇瓣咬了咬,末了,不发一言地扯开了他的衣襟,埋首于他心口,接着去舔舐他的伤痕。

不多时,酆如归便吻到了他的腰腹,他鼻尖盈满了酆如归身上传来的脂粉气,耳侧是酆如归低低的喘息,裸露的心口上覆满了酆如归的发丝,那发丝泛着寒气,如瀑般蹭过他的心口,便倾泻到了床榻上。

他稍稍有些发怔,下一瞬,却觉察到酆如归解开了他腰间的系带,并将衣衫一层一层地撩起。

而后酆如归的唇便落了下来,酆如归的唇宛若挟带着簇簇火苗,让他颇为不自在。

他轻推了下酆如归的左肩,道:“酆如归,你无须自责,更不必如此做。”

话音落地,酆如归不再舔吻他的伤痕,却维持着原先的姿势,头颅低垂,莹白的后颈无从隐藏,柔软而孱弱地弯曲着,亟待一人去好生呵护。

良久,酆如归仰起首来,望着姜无岐,含笑道:“抱歉,让你不快了。”

姜无岐口中虽言不必如此,但心中必定甚是不快罢。

他与姜无岐若是恋人,被恋人亲吻隐秘的肌肤,既是情趣,亦是前戏。

但对于他无半点心思的姜无岐而言,被他无端地剥了衣衫亲吻,哪里会是件快活之事?

他若执意要做此事,大抵会惹来姜无岐的厌恶罢?

可厌恶又如何,左右他已决心要离开姜无岐了,何不如做些会令姜无岐厌恶得再也不愿见到他的事,断了退路?

他这般想着,扣住姜无岐的一双手腕子,又取过姜无岐的腰间系带来,快手绑了。

见姜无岐满面疑惑,他居高临下地盯住了姜无岐笑道:“你要我不必如此,我却偏要如此,你能奈我何?我的身体已近痊愈,姜无岐,你敌不过我。”

言罢,他全然不管姜无岐是何反应,兀自低下首去,含住了姜无岐腹上的一块皮r_ou_,百般舔吻。

这皮r_ou_柔韧而紧实,散着诱人的香气,他似乎还能听到这皮r_ou_下的血液缓缓流动之声。

他痴迷地舔吻着,一手抚摸着姜无岐的侧腰,一手则潜入姜无岐背脊与床榻间的缝隙,磨蹭着背肌。

忽地,裂帛之声乍然响起,将他脑中丛生的绮念催散了去。

他止住动作,扫过原先绑在姜无岐腕间,而今却断裂了开去的那条系带,而后,他凝望着姜无岐,同时变出一把匕首来,毫不犹豫地划开了自己的手背,扎眼的鲜血登时从那狭长的伤口奔涌了出来,一滴一滴地落在姜无岐身上。

酆如归的血液微凉,却烫得姜无岐的心跳骤停,姜无岐迅速按住酆如归手背上的伤口,厉声道:“酆如归,你要做甚么?”

“我要做甚么?”酆如归浑然不理会手背上的伤,一点一点地拨开姜无岐染上了鲜血的五指,抿唇笑道,“我要你不准有半点反抗,你若不从,我便在自己手背上再划一刀……”

“姜无岐,你不是纵容于我么?你不是心怀怜悯么?你忍心我当着你的面在身上划出伤口来么?”酆如归覆下身去,吮咬着姜无岐的耳垂,将吐息全数灌入姜无岐耳孔中,诱哄道,“你不若快些应允我罢?”

酆如归素来喜怒无常,时而会如同孩童般露出委屈的神情,时而却会做些出乎他预料之事,但酆如归却从来不曾这样威胁过他。

酆如归为何要以自身的身体来威胁于他?

酆如归究竟欲意何为?

姜无岐思索间,酆如归却又将匕首尖没入了自己的手腕,欲要将手筋挑出来。

姜无岐按住了酆如归的手,无法,不得不道:“随你罢,只你这手须得先包扎妥当。”

“随我么?”酆如归沉吟一声,却见姜无岐取了止血药与丝帕来,将他的左手手背以及手腕包扎了妥当。

其后,姜无岐又躺回了床榻,不言不语。

姜无岐眉眼间尽是纵容与怜惜,其中还夹杂着不解与无奈。

酆如归伸手捂住姜无岐的眉眼,低喃道:“你勿要这样瞧着我……”你这副模样直教我觉得自己肮脏得令人作呕。

他索性撕下一截衣袂来将姜无岐的双目遮住了,而后才大着胆子吻上了姜无岐腿根处的新r_ou_。

他的面颊若有似无地触到了那物件,一时间直如要被烫伤了。

微微怔忪后,他以眼角余光扫了眼那物件,生了要将其含入口中的心思,但又觉得自己已是过分了,切不可再得寸进尺,遂继续去舔舐姜无岐那块新r_ou_。

然而他的面颊却又三番两次触到了那物件,他知自己已是对姜无岐着了魔了,不可自控,便急急地往下而去,吻上了足面。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终是将姜无岐身上的伤痕全数舔舐了一遍。

随后,他将姜无岐的身体转过来了些,重重地劈向姜无岐的后颈,逼得姜无岐猝不及防之下昏死了过去。

他解去遮住了姜无岐眉眼的衣袂,紧接着垂下首去,轻吻着姜无岐的唇道:“抱歉,我待你不好,你便当你与我在一处的日子是你所发的一场噩梦罢。”

他心悦于姜无岐,自然想要对姜无岐好一些,但又因姜无岐施予他的纵容而欺负于姜无岐,最后更是仗着姜无岐的不忍而亵渎了姜无岐。

姜无岐的面容在他眼中一寸寸地模糊了,他将自己凌乱不堪的衣衫整理妥当,随意地挽起发丝,即刻出了斗室去。

一出斗室,他又取出一大锭银子放在云研的桌案上,作为诊金与房资,便推门出去了。

秦瑶曾言梁景文有一同党唤作贺预,身在锐州,他当时答应秦瑶倘使那贺预确实贩卖过妙龄少女,他必会将其杀了,了却秦瑶的心愿。

是以,他不回鬼山,而是向锐州去了。

他踏月而行,途径崔迎的坟冢时,心中暗道那恶犬若是在天有灵,在最为紧要之人的尸骨旁应当无比欢喜罢。

但他却是在一步一步地离开他最为紧要之人。

天色将明未明之时,他远远地瞧见一座山峰形若雄jiji冠,耳侧又忽而响起了一声ji鸣。

霎时,天光大亮,日光铺洒在他身上,将他的形单影只暴露无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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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罗预为时间单位,按照《僧祗律》,一罗预为二十弹指。

第74章:金ji山·其二

酆如归的双目被这日光照得生疼,几乎睁不开来,他以右手抓住了自己的左手,左手上是姜无岐为他包扎的帕子,掌心一贴到上面,他似乎便能感知到姜无岐残留于上头的体温。

他的唇角不由勾起一点笑意,径直往前走,亦不知行了多久,那方才痊愈的左足居然又抽筋了,逼得他一趔趄,竟是倒在了一株大槐树下。

槐树枝叶繁茂,遮天蔽日,只零星光亮能穿过其碧绿的枝叶淌落在酆如归身上。

酆如归半阖着眼,心生恍惚,背脊抵着粗糙的槐树树皮上,低喃着道:“姜无岐,我的左足又抽筋了,好疼……”

他身畔哪里有姜无岐,自是无人应答。

“姜无岐,你快来帮帮我,抱抱我,再吻我一下……”酆如归半咬着唇瓣,双目泪水涟涟,蜿蜒而下,濡shi了他的面颊、下颌、唇瓣、锁骨以及一片衣襟。

“姜无岐……”是了,他已将姜无岐抛弃了,姜无岐再也不会来安慰他,自此之后,山高水长,他与姜无岐再无相见之日。

思及此,他登时喘不过气来了,伏到于地,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鼻腔内好似尚有姜无岐的气息,口腔中亦好似有姜无岐肌肤的味道徘徊不去,被姜无岐摩挲、揉捏过的腰身更是软得一塌糊涂。

他每一寸的皮r_ou_都叫嚣着要回姜无岐身边去,一直到姜无岐与柳姑娘双宿双栖,一直到姜无岐不要他为止。

第17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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