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毒女配,性别男作者:漱己
第22节
男鬼拱手道:“多谢大仙青眼,但我已有婚配,且育有一女。”
酆如归失望地道:“那便罢了,作为补偿你且将你这傅家村内的一百三十二只鬼以及五十四个活人通通召集到村口来。”
傅家村内的人、鬼数量与酆如归所言分毫不差,众鬼大吃一惊,不知该如何对付这煞星。
酆如归手指一动,十丈开外的一丛荒草立即燃烧了起来,顿时白烟冲天。
他瞧都不瞧那白烟一眼,良善地笑道:“我对你们并无恶意,你们按我所言行事即可。”
见众鬼并无要听凭他差遣的意思,他笑得更为甜腻了些,发间蝶翼金步摇下的金穗子迎风作响,整个人弱柳扶风般,侧过身去,抱住姜无岐的腰身,满腹委屈地道:“姜无岐,我可是生得面目可憎,为何他们这般惧怕于我?”
适才,酆如归不理睬他时,他手中空落落的;酆如归要与那男鬼冥婚时,他周身发疼;而今酆如归主动抱了他的腰身,他不由满心欢喜。
姜无岐下意识地吻了下酆如归的额角,后又以右手揽住了其背脊,道:“你生得半点不可怖。”
酆如归这一番软硬兼施,终是令那男鬼松了口:“你们当真不会伤害我们?”
酆如归一口应道:“君子一诺千金。”
约莫半盏茶的功夫,一百三十二只鬼以及五十四个活人便聚集到了村口。
由酆如归一一验过众鬼身上可有怨气,同时由姜无岐将活人带到远处去询问这些鬼可有害过他们。
不久,酆如归验罢众鬼,便走到姜无岐那处,继而附到姜无岐耳侧道:“如何?”
姜无岐压低声音,回道:“他们与那些鬼不是至亲,便是恋人,是自愿以自身的血供养那些鬼的。”
酆如归点了点头,又略略提声道:“你们可知长此以往,你们必定不会长命?”
一少女天真地道:“我想让我父亲亲眼看着我出嫁,折损些阳寿又有何妨?”
一老妪道:“老身命不久矣,想让老伴陪老身走完最后一程路。”
一青年则道:“我与娘子情投意合,娘子难产过世,我不舍得同她分离,便用自身的血养着她,这乃是我的私事,与你们何干?”
……
既然在场的活人无一是被迫的,他们自是无权干涉。
酆如归遂扬声道:“大家就此散了罢,是我们打扰了,抱歉。”
话音落地,酆如归朝着那男鬼走了过去,男鬼正望着一怀有八九月身孕的年轻女子,未及觉察到酆如归已到了他身旁。
“你过世约莫十年,她应当不是你的妻子,而是你的女儿罢?”酆如归一出声,男鬼惊诧地道:“你如何知晓?”
酆如归不答反问:“你那芙蕖山楂羹便是买予她吃的么?她因怀有身孕之故而喜酸?”
男鬼叹息着道:“你猜得不错,她确是我的女儿,奈何我与她中间有误会,她已不认我这个父亲了。”
酆如归状若无意地问道:“那你为何人所供养?”
男鬼答道:“我从未伤过人,供养我的乃是我的母亲。”
为求万全,酆如归不敢贸然离开此地,故而请求道:“现下夜色深了,可否劳烦公子收留我们一夜。”
“大仙,我唤作傅明煦,生前是个木匠,不是甚么公子。”男鬼堪堪说罢,又听得酆如归笑道:“我亦不是甚么大仙,你唤我酆如归罢。”
姜无岐在傅明煦与酆如归言谈间,寻到了三口井,不知哪一口才是传闻当中的还魂井。
傅明煦见姜无岐立于那还魂井旁,恍然大悟地道:“却原来,你们此来是为了还魂水么?”
姜无岐行至傅明煦面前,问道:“饮了这还魂水,当真能还魂?”
“活人死后五个时辰内将还魂水灌入尸身当中,魂魄便能回来,但实际上这算不得还魂,因为魂魄回不到尸身当中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尸身腐烂发臭,应称之为招魂才对。被灌入招魂水后,便会如我一般,须得饮人血,以维持魂魄不散。”傅明煦苦笑道,“我害得我母亲终日昏沉,要不是我想守着我女儿生产,我早就不饮人血,魂归地府去了。”
“五日前,有一妇人为了供养她的双亲与丈夫,失血过多而死;十七日前,有一少年为了他的两个妹妹,失血过多而死;一月又三日前……”傅明煦忽而厉声道,“这口井本不该存在于世,它予了活人可挽回至亲至爱的机会,与此同时,却害了活人的性命。”
闻言,酆如归却是一语中的:“这原就是活人自己选的,自己承受后果,不是十分合情合理么?”
傅明煦哑口无言,径直领着酆如归与姜无岐向自己的住处走去。
方才走出十余步,傅明煦又听见姜无岐问道:“一只鬼须得饮多少人血?”
傅明煦思及母亲,颤声道:“多的一日饮一口人血,少的一月饮一口人血,并无定数。”
未多久,傅明煦的住处便到了,是一间甚是简陋的土房。
傅明煦将空余的房间收拾了一通,才朝着俩人道:“请罢。”
傅明煦的母亲已年过七旬,应是老来得子,白发人送黑发人之时,要是无那口还魂井,定会痛不欲生罢?
她眉眼慈祥,客气地端出一盘子的酥梨来请俩人吃。
这酥梨她必然已藏了许久了,舍不得吃,瞧来有些干瘪。
俩人哪里好意思去吃酥梨,酆如归借口要吃冰糖葫芦,而姜无岐则扯谎道自己从不吃酥梨。
俩人又怕麻烦了傅明煦与他母亲,索性也不沐浴了。
一进得房间,酆如归在床榻边坐了,晃着双足,不舍得吃罢最后一颗冰糖葫芦,便向着正要打坐的姜无岐道:“姜无岐,我怕黑,我们说好的,你今夜要与我一道睡。”
姜无岐拂了拂身上的襕衫,站起身来,去握了酆如归的手,酆如归一施力,他旋即仰面倒在了床榻上。
而那酆如归则伏倒于他身上,弹指灭了桌案上的烛火,几乎是在烛火熄灭的瞬间,吻上了他的唇,一触即退。
他不知为何酆如归最近这般爱撒娇,但因自己对酆如归实在过于纵容,不忍质问,便随酆如归去了。
第89章:野鬼村·其六
酆如归聆听着姜无岐的心跳声,双目紧阖,细细地打了个哈欠,片刻后,他捉了姜无岐的左手,抽出自己发髻间的蝶翼金步摇,又将那凌虚髻散去,才安稳地抱住了姜无岐。
酆如归的发丝泼墨一般洒了姜无岐满身,使得姜无岐心口登时生出了古怪的悸动。
他直要将被酆如归钳制着的右腕抽出,却反是被酆如归扣得更紧了些。
少时,身上酆如归的手如同一株攀援的菟丝花似的,轻点着他的衣衫,从衣袂而上,经过手臂、肩膀,抚上裸露着的侧颈、耳垂、耳根、耳廓、耳尖,末了,抽出了他发髻间的木簪,木簪既除,他的发丝便也散落了下来,霎时,竟与酆如归的发丝混在了一处,不分彼此。
酆如归以泛起了倦意的双目凝视着姜无岐道:“姜无岐,我们是否该毁去那口井?”
姜无岐摇首道:“这口井是傅家村众人因果循环中的一环,就算要毁,亦不该由我们这两个外人来毁。你心如明镜,却是心软了么?”
“若是我有至亲至爱过世,我定会与他们一般,为至亲至爱灌下招魂水,但……”酆如归困倦地眨了眨双目,“但,既是我至亲至爱,又怎会舍得我日日为他们流血?甚至为他们丢了性命,说到底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这招魂水不过是令人徒增烦恼罢了。”
姜无岐劝解道:“舍不得与至亲至爱死别乃是人之常情,你且换个角度,招魂水能够让活人除了被迫接受与至亲至爱分离之外,还能选择与他们重聚,不是一件幸事么?”
“一件幸事么?”酆如归迷迷糊糊地重复了一句,忽而仿若遭人镇入了冰窖之中,浑身骤冷,他慌忙从姜无岐身上下来,又连连后退。
姜无岐见他面色煞白,神情惊惧,即刻下得床榻,向着他走去。
姜无岐前行一步,酆如归便后退一步,直至后背抵住了土墙,退无可退了,酆如归才停住脚步,泫然欲泣地窥着姜无岐道:“姜无岐,其实你与这傅家村中的活人并没有甚么差别,而我即便未饮招魂水,与那些苟存于世的鬼亦没有甚么差别。他们所依仗的乃是他们的至亲至爱,而我与你却仅仅是萍水相逢,我更不应该为你所供养。”
“你怕自己会害了贫道的性命么?”姜无岐低叹一声,将酆如归拥入怀中,“贫道先前早已说过纵然贫道身死,也并不是你的过错,你何必纠结于此?”
你即便鬼气缠身那一日,亦不曾害了贫道的性命,你太过善于忍耐,又爱逞强,你若是到了会害了贫道性命的那日,便证明你的神志已全然超出你的掌控,纵使贫道身死,也并不是你的过错。
姜无岐是如此说的,当时,他与姜无岐身在金ji山一间猎户所废弃的木屋当中。
他知晓姜无岐不会虚与委蛇,所言定是发自肺腑,他亦不愿再尝相思之苦,决定要及时行乐,但适才听傅明煦提及那些为了供养至亲至爱丧命之人时,他言辞冷静,可同时心中却已生惊恐,勉强才压下,然而当姜无岐言及这是一件幸事之时,这份惊恐竟是疯长了起来,这哪里会是一件幸事?若是姜无岐为了他丧命,哪里会是一件幸事?而他又该如何活下去?
他拼命地挣开姜无岐的双臂,厉声道:“这事关你的性命,我不得不仔细思量,那傅明煦不是说已有多人因此丧命了么?”
“他们乃是凡人,贫道却不是,贫道决计不会因为被你吸食了些许鲜血而丧命。”姜无岐坚定地说罢,又将酆如归揽到了怀中,却再次被酆如归挣脱了。
酆如归浑身瑟瑟,缩到墙角,埋首于自己的双膝中,含着哭腔道:“你虽不是凡人,却也不是甚么大罗神仙,你如何能保证你不会为我所害?”
姜无岐亦蹲下身来,轻抚着酆如归的背脊道:“贫道不是甚么大罗神仙,但贫道能保证自己不会为你所害,贫道假若食言,便买一桌子的点心与你。”
这姜无岐为何总拿点心来哄他?
酆如归略略缓过了气,仰起首来,凝望着姜无岐道:“你远较点心要紧,你若丧命,我定不独活。”
姜无岐柔声笑道:“贫道不会丧命,亦不会留你独活。”
酆如归怔怔地望了姜无岐良久,目中的惶惶稍退,情不自禁地启唇道:“姜无岐,张口。”
姜无岐依言而行,下一瞬,酆如归的唇瓣便贴合了上来,而后舌尖灵蛇似的,游弋着钻入了他的口腔,轻轻刷过他的齿列与口腔黏膜,继而覆上了他的舌面,细细磨蹭着,略一滑动,便能带起一阵阵的酥麻,这酥麻弹指间贯穿了他的脑髓,逼得他思考不能,不得不任凭酆如归摆布,酆如归将他舌面上的每一寸软r_ou_都蹭过,才探入了舌底,舌底的经络欢欣雀跃得似要爆裂开来,酆如归的舌尖摩挲过舌底经络,最终抵上了他的舌根,接着,便引着那舌根往一处去去,那处又酸又甜,像极了冰糖葫芦的味道。
突地,他耳畔起了一声低吟,甜腻万分,又暗含媚意。
他陡然被惊醒,却发现自己正在亲吻酆如归,自己的舌已没入了酆如归的口腔中,一双手更是一手箍住了酆如归的腰身,一手捧着酆如归的后脑勺,不许酆如归逃离。
酆如归双目中一片水光淋漓,似有泪意,鼻尖生红,显然被他欺负得狠了。
他半点不知自己为何会鬼使神差地做下此等恶事,当即将舌收了回来,但那舌却不慎触到了酆如归的舌尖,那舌尖微微一颤,宛若受惊的雏鸟,十分可怜。
他松开了酆如归的腰身与后脑勺,见酆如归直要跌倒于地,才又捞起了酆如归的腰身。
酆如归的口腔被姜无岐搅弄得津液泛滥,几乎吸不上气来,姜无岐已退出去了,但敏感的口腔内里却满满俱是姜无岐所遗留的痕迹,连被自己的吐息拂过,那口腔黏膜都会战栗不已。
他四肢瘫软,勉强勾住了姜无岐的脖颈,却闻得姜无岐道:“抱歉,是贫道欺负了你。”
字字扎耳,绮念一时间消失无踪,适才是他强迫了姜无岐,姜无岐实乃纵容于他,才任由他肆意妄为。
这是他初次与姜无岐深吻,起初是由他主动的,不知不觉间,掌控权落入了姜无岐手中。
他沉溺其中,暗暗地期盼着姜无岐是喜欢同他接吻的。
然而事实证明,于姜无岐而言,接吻却无关对他的喜爱,更遑论是情欲了,姜无岐甚至为此向他道歉。
他用力地推开姜无岐,难以抑制地低笑起来,笑声愈来愈高,面色却愈来愈冷,转瞬,如含霜雪。
姜无岐误以为酆如归是被他欺负了的缘故,才会有如此异常的举动,又连声道歉。
“无事。”酆如归故作镇定地回应姜无岐,须臾,他取出丝帕来,拭去了自己沾染于姜无岐唇上的嫣红口脂。
姜无岐面含歉意,又坦诚地道:“你与贫道虽非至亲亦非至爱,但贫道待你却胜过至亲至爱。”
酆如归听得这话,不知该喜该悲,忽然抬足将姜无岐掀翻在地。
他便这么居高临下地扫了眼姜无岐,紧接着,左足踩在了姜无岐的心口。
酆如归并未施力,故而姜无岐半点不疼,但当他望向酆如归,欲要与酆如归四目相接,却被酆如归偏首躲过时,他却顿觉心如刀绞。
酆如归半阖着眼,俯下身去,狠狠地咬破姜无岐的唇瓣,毫不留情地吸食了一口血液,方才勾起一抹笑来:“我已欺负回来了,我们便算是扯平了。”
酆如归虽然笑着,却似乎转眼便会落下泪来,姜无岐口拙,唇瓣颤了颤,不知该如何安慰。
“夜色已深,你早些安歇罢。”酆如归说这话时,连眼尾余光都未施舍姜无岐一点,他边走边言,上了床榻去。
他的身体已很是疲倦了,但神志却不准许他睡去。
但贫道待你却胜过至亲至爱……胜过至亲至爱……姜无岐待他这样好,世间上无人有姜无岐待他一分好,他为何却不肯知足?
他应当知足了才是。
姜无岐遇见他这个祸害已是姜无岐的不幸,如今姜无岐还要由着他折腾,他有何立场对姜无岐做更为过分的要求?
该道歉的是他,而非姜无岐,可为何他却希望姜无岐能再哄哄他?即便拿点心哄他也无妨。
不知过了多久,姜无岐上得了床榻,其后他听见姜无岐战战兢兢地道:“酆如归,今夜你还要贫道与你一道睡么?”
他清楚自己该学着坦白些了,与姜无岐僵持了片刻,便努力地启唇道:“要。”
之后,他合身扑到了姜无岐怀中,姜无岐的怀抱十分暖和,不久前的负面情绪立即被这份温度驱散了,他放软嗓音道:“姜无岐,睡罢。”
他分明是想与姜无岐道:“我喜欢你吻我,只要你肯吻我,无论如何吻都算不上欺负。”
但他胆小得很,这样类似于示爱的话,他说不出口。
他怕姜无岐不解风情,无法领会他的意图;他更怕姜无岐从中觉出了他的情意,与他这个断袖拉开来距离来。
话音落地,他却听得姜无岐道:“你不生贫道的气了么?”
他抬眼去瞧姜无岐,见姜无岐仍是那副面含歉意的模样,不由心疼,遂颔首道:“我从未生过你的气。”我生的从来都只是自己的气,我不过是拿你来泄愤罢了,是我对不住你,姜无岐。
姜无岐一听此言,立刻松了口气:“贫道以后再也不会欺负于你。”
“无妨。”酆如归怕压着姜无岐,使得姜无岐不得好眠,便将头从姜无岐心口枕在了姜无岐的臂弯当中。
姜无岐却误以为酆如归仍旧在生他的气,讲的乃是反话,心中琢磨着要买甚么点心来哄酆如归。
一夜无梦,酆如归转醒时,窥了眼外头的天色,见那天色尚且晦暗着,便又睡了个回笼觉。
他在成为酆如归后,除却与姜无岐同眠之时,从未睡过一个囫囵觉,夜夜噩梦缠身,常常莫名地惊醒,外头一有风吹草动,他便会清醒得如同不曾入眠过,有时,他醒来,甚至会发现自己泪痕满面。
在姜无岐怀中,酆如归颇为嗜睡,这一个回笼觉直睡到外头鸟鸣不止,才睁开双目来。
姜无岐早已醒来了,觉察到酆如归的动静,亦睁开了双目来。
视线蓦地撞上姜无岐的视线,令酆如归有些面红耳赤,他略略偏过首,平缓气息。
但姜无岐见状,却忐忑地道:“酆如归,你还在生贫道的气么?”
酆如归听出姜无岐语调中的忐忑,欢喜地暗道:远胜于至亲至爱倒是不错。
面上,他却淡淡地道:“你应下我两件事,我便不生你的气了。”
姜无岐急切地道:“酆如归,你且说罢。”
酆如归转过首来,凝视着姜无岐那副他最为喜爱的眉眼,一字一字地道:“其一,今后,你不许再唤我酆如归……”
他故意停顿了下,见姜无岐面有惊色,才续道:“你须得唤我如归;其二,你再吻我一下。”
“如归。”姜无岐轻唤一声,又低下首去,吻了吻酆如归的眉心。
酆如归按住姜无岐急欲离去的后颈,抬首吻上姜无岐的唇,稍稍一退,将吐息尽数洒在姜无岐的唇上,冷声道:“今后,我命你吻我,便是要你吻我的唇。”
经过昨夜之事,姜无岐生怕自己又在失控中欺负了酆如归,哪里敢再吻酆如归的唇?然而此刻若是不应下,酆如归恐怕不会原谅他罢?
是以,他将全数的注意力集中到了唇上,以免自己复又失控,才吻上了酆如归的唇。
这一吻仿佛蜻蜓点水,远不及昨夜的深吻般直如被吻上了魂魄。
但酆如归口腔内里的齿列、粘膜以及舌头却轻易地被这个吻勾引了,刹那间,蠢蠢欲动起来,它们昨夜尝过了被姜无岐的舌碾压、磨蹭的滋味,姜无岐一靠近,便已准备好上前迎接了。
酆如归凝定了下心神,方要坐起身来,头顶心却是一疼。
姜无岐无奈地道:“你的发丝与贫道的发丝缠在一处了。”
酆如归低眼一望,他与姜无岐的发丝果然有一些缠成了一缕。
他下意识地抚过那缕发丝,暗忖道:这便是结发么?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可惜他与姜无岐怕是无缘做夫夫。
姜无岐伸手去解那结发,酆如归却忽感不舍,他搜肠刮肚寻不到理由出言阻止,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结发被姜无岐解了开来。
被解开后,发丝仍旧无规则地卷曲着,他珍惜地将那些发丝捧在掌心,口中却奇道:“怎地我们的发丝会缠到一处去?”
姜无岐答道:“定是贫道睡相不好。”
酆如归容易被惊醒,若是姜无岐的睡相当真不好,他如何能睡得安稳?
姜无岐总是习惯于将过错揽到自己身上。
他微微笑了下,起身。
睡眠中衣衫凌乱,他欲要重新穿衣,便扯下腰间系带,并将衣衫一一褪下了。
姜无岐无意间窥见了酆如归不着片缕的背影,心脏猛地一震,口中又骤然生出了冰糖葫芦的味道——是他昨夜欺负酆如归时所尝到的味道。
酆如归为方便穿衣,将墨发撩到了前胸,后背与tu,n尖便一览无余了,身前那物亦是隐约可见。
姜无岐伸出手去,想要抚一抚酆如归那副突起的蝴蝶骨,想要将酆如归细瘦的腰身揽到怀中,甚至想要再瞧瞧酆如归双目水光淋漓,似有泪意的模样,再听听昨夜酆如归那声低吟。
他昨夜分明已许诺酆如归再也不欺负于酆如归了,而今他非但又起了欺负之心,居然还生出更为过分的想法,实在不应该。
倘若是由于酆如归姿容出众,他便轻慢于酆如归,他岂不是辜负了酆如归的亲近?
酆如归全然不知姜无岐的心思,将衣衫穿妥,系上腰间系带,便变出了一把牛角梳来梳理发丝。
那腰间系带一束,酆如归的腰身显得愈加细瘦了,宛若水中的一枝芙蕖,只需轻轻一折,便会断去,引得姜无岐心生怜惜。
姜无岐不由自主地走向酆如归,直欲将那段腰身收入掌中。
酆如归觉察到姜无岐近身,回过首去,将那牛角梳塞入了姜无岐掌中,笑着道:“姜无岐……无岐,为我梳发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