竞技场不能唯心主义作者:毛杉稻士
第6节
不过我破碎的玻璃心，在看见蔫了吧唧的小白菜老张时，瞬间就被修复了。
当一个人悲惨的时候，最大的安慰，就是发现有人比自己还要惨！
我蹑手蹑脚地走上前去，拍了拍老张，给了他一个巨大的惊吓。老张开心地立马蹦起来，想扑上来咬我，被味雾拎着领子提开。
老张皱着脸可怜兮兮地跟味雾哭诉自己有多么凄凉。
可惜，味雾早就免疫了。
但老张是谁啊？
s_ao里s_ao气的戏ji,ng直男啊！
经过味雾两年多的千锤百炼，他脸皮早就比长城还厚了。味雾无论多冷漠，都打击不了他的积极性。
老张腆着脸，抱住味雾的手臂撒娇：“人家想吃烤鸭！全聚德的！”
我看了看味雾的表情，决定还是不要把“味雾本来就打算带我们去王府井吃全聚德烤鸭”这件事告诉他了。毕竟看老张的免费表演，我也是乐意的。
我：“老张你知道，你这样像什么吗？”
老张单手托腮，靠着味雾的手臂，娇滴滴地说：“像不像撒娇的小妻子？”
味雾冷笑出声。
我非常识趣：“像三岁小孩吵着他爸想吃肥宅快乐套餐。”并顺手掏出了我的梳子，双手奉给味雾。
味雾抓了过来，沉声道：“我今天不揍你一顿，你怕是不知道我是你爸爸。”
敏锐如老张，立刻感觉到自己狗命不保，撒腿就跑，一边跑还一边叫唤。
味雾愉悦地把梳子扔回给我，并夸奖：“熊孩子果然就是要多干活。”
我：“……”
这个结论我一点都不高兴！
我跟老张乖巧地在车里等待，味雾把老张的住宿费结了，拿着账单回来，却打开了后座老张那侧的门，揪住老张的衣领，咬着牙根骂：“你给爸爸解释一下，为什么你一个人住，会产生安全套的开销？嗯？”
老张痛哭流涕，连连摆手：“我是不小心的！我以为那是糖！”
味雾重重哼了一声。
我：“……”
这事情太过魔幻，年幼的羽毛球找不到合适的词语形容此时的心情……
王府井，外地人的观光胜地。
所以，全聚德王府井店的排队人数也十分惊悚。
腹黑的味雾以“谁要求的谁排队”为由，把老张丢在全聚德排队，带着我去其他地方逛逛。味雾警告的眼神和戏ji,ng老张惨兮兮的脸在我脑海中来回旋转，我最后还是选择把嘴上的拉链拉得严严实实，假装“味雾早上提议到王府井吃全聚德”这件事从来没有发生过。
从来没有！
味雾领我走到一家茶庄，然后指了指外面排起的队伍，说：“去排。”
我抗拒地说：“师兄，我不爱喝茶。”
味雾：“这家的冰淇淋很不错，你可以尝尝，多买几个。”
我会意地跑到队伍尾巴上站好。
味雾则站在离我不远不近的地方，点燃了一根烟。
我这才想起，味雾跟我们玩游戏的时候，时不时就会来一根烟，可跟我们在一起，却一根也没有抽。
大概是不想让我们吸二手烟吧。
我想。
队伍有点慢，我不知道做什么，就偷偷看味雾——开玩笑，免费的帅哥，不看是什么傻子？
味雾侧对着我，不知在看着哪儿，他站着的地方没有什么人，有行人路过，他远远地就避开了。我突然想起昨天，味雾把我跟老张丢在水立方，自己先走了，难道说……
我喊他：“大师兄——”
味雾叼着烟，微微转头看我，挑了挑眉：“嗯？”
太、太帅了……
我一瞬间被煞到讲不出话。
好看的人，和不好看的人，仿佛走了两个视觉通道。
味雾看我呆愣愣的，把烟灭在垃圾桶上的烟灰缸，然后走过来，微微附身，问：“怎么了？”
我往后退了一步，找回语言：“大师兄，你是不是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啊？”
味雾愣了一下，然后轻笑：“是啊。”
那笑容，英俊非凡。
就仿佛……
仿佛……
仿佛一个老父亲，看着长大懂事的女儿，满是欣慰。
所以讨厌人群的味雾，就是单纯带我和老张去游戏发布会玩。
卫新的声音再度出现在我脑海：“味雾其实很温柔。”
这句话还没回忆完，味雾突然直起身，喊：“卫新。”
我顺着味雾的声音扭头过去，看见味雾的同事卫新冲味雾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这时候的阳光，落在他的眉眼之间，如同施加了魔法，浑身写满了暖意。
他小跑过来，朝我挥了挥手，和味雾打招呼：“秦总监！”
味雾：“在外面喊我的名字就好了。”
卫新摇了摇头：“那太不尊重你了。”
味雾无奈地笑了一下：“一个称呼而已。叫总监，反而显得生疏。”
卫新抿了一下嘴，但我注意到他的嘴角似乎向上弯了一下：“生疏不生疏，心里知道就好了。”
味雾轻轻嗯了一声。
而这时候，队伍排到我了。
店员：“要什么？”
我选了一个绿茶口味的，想了想味雾之前提醒我多买点，我又为老张选了一个茉莉花茶口味的。我刚准备说这两个就可以了，卫新低头对窗口说：“每样来两个吧，麻烦您。”然后掏出手机，付钱。
我蒙圈地看着卫新抢先接过两个，把茉莉花味的那一支递给味雾，自己留着一支绿茶味的。
冷酷的成功人士味雾哪儿会吃这种东西啊，我想开口制止，谁知道味雾凑到嘴边吃了一口：“既然你买了，我就尝尝。”
然后说自己尝尝的味雾，三两口就把一支冰淇淋吃光了：“挺好的，不甜。”
我：“……”
我满头问号地听着卫新理所当然地附和：“是的，太甜就不好吃了，他们的冰淇淋茶味很浓。”
味雾：“是吗？我刚刚那个是茉莉花的味道。”
卫新把自己手里那支绿茶味冰淇淋递给味雾：“那你尝尝。”
喂喂，你以为我没发现吗帅哥，你从拿到手，就没有要吃那支冰淇淋的意思！
味雾神态自若地接了过来，吃了一口，肯定了卫新：“确实很浓。可你就没得吃了。”味雾看了我一眼。
我懵逼：？？？
他还看着我。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看我手里的茉莉花茶冰淇淋，又看了看他。
行吧，我明白了。
这支冰淇淋从头到尾就没有姓过张！
乖巧懂事羽毛球，我，把准备给老张的茉莉花茶味冰淇淋递给卫新：“你吃这个吧！我吃不了这么多！”在味雾的共同鼓励下，卫新接下了我手里的冰淇淋。
忽然，味雾的手机响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家的冰淇淋我可爱吃了(?﹃?)
第16章
味雾接起来，刚贴到耳边就拉远了手机，连我都能听见老张在手机那头的哀嚎：“老大——你们给我带点吃的啊！我快饿死了！”
老张真是强悍，每次都能ji,ng准地踩点，让味雾在自己的同事面前丢脸。要是他打竞技场的时候抓点有这个本事，我们上个赛季也不至于连上个十二段都累到吐血。
我简直不敢看味雾和卫新的表情。
味雾听完重点，不管老张还在那头演，残忍地挂掉了电话，没到一秒钟，他的手机又响了起来。一接通，又是老张能穿透虚空的咆哮。
味雾：“再废话就自己饿死在那。”
老张识相地一秒切断。
卫新笑了一下，主动提出去旁边的肯德基给电话那头的老张带点吃的。
是不是叫卫新的人都这么天使！
等餐的时候，味雾和卫新随口聊了几句下午的邀约，听起来他们的公司似乎是设计方向的，去画展找找灵感。味雾的语气一如既往地平淡，就如同在yy里听我们聊天一样，回应不多。
难道我想错了，其实味雾对这个卫新没什么想法？
但卫新的谈性似乎很高，语气带着细心一听就能感觉出的雀跃和欣喜，说什么都带着点兴致勃勃。
我开始脑补：单相思好惨啊……不过说不定只是单纯地讨好上司？
可后面我知道自己前面都想错了。
卫新把点好的东西交给味雾的时候，味雾没有伸手，反而邀请卫新一起去全聚德。
味雾是这么讲的：“反正有人排好了队，好不好吃另说，尝一尝总是机会难得。”为老张上点根蜡。
卫新欣然应允。
所以当我们坐在全聚德的店里时，老张一边擦着刚吃完肯德基的油手，一边愤恨地瞪着对面的卫新。
卫新好笑：“我们有什么仇吗？”
老张重重地说：“没有！肯德基很好吃，谢谢！”
我忍不住吐槽：“老张，你怎么跟叛逆期的儿子审视老爸的新女友一样？”
卫新哈哈地笑了起来，扭头问味雾：“秦总监，原来我是你的新女友吗？”
味雾舔掉了嘴唇上残留的茶水珠，答：“如果是，也是新男友。”说着还斜眼瞟了一下卫新，嘴角带笑。
卫新咬着嘴唇不接话。
我，羽毛球，脸上维持着矜持的微笑，心里仿佛内心刚吃过一个烈焰扣杀，嗷嗷大叫——
这如果不是爱情，我直播吃羽毛球拍！
我拿出手机盲打十二段技术，飞速给岁岁直播这一段八卦。
老张在这时候咕哝了一句：“我昨天才知道的，不要这么高调吧……”
霸气味雾根本不管同事在这里：“哦？我以为你昨天的电话是能接受的意思。”
老张怕被误会，赶紧辩解：“我是！但是我……”
他又支支吾吾了起来，我瞬间有不好的预感，我想去捂他的嘴，但是没来得及！
老张：“我就会想起自己喊了你两年‘老公’啊，还怪不好意思的！”
我有点着急地说老张：“你讲话能不能注意一点场合啊！你也不看看……”
坐在我对面的味雾露出一个欣慰的浅笑：“没事，公司的人都知道。”
卫新讶异：“原来是真的啊！”
味雾：“下午的画展还看吗？”
卫新冲味雾露出大大的笑容，配着虎牙，帅气而可爱。他说：“看啊，为什么不看？”
味雾轻“嗯”了一声。
卡啦……
我仿佛听见冰裂的声音。
整顿饭，卫新的嘴角都带着笑，眼神时不时地就往味雾那边飘，当然如果不是我仔细观察，并不是很明显。而味雾吃得认真，目不斜视。
又在我以为卫新是在单相思的时候，味雾放下手里的餐具，冲卫新勾了勾食指，卫新微微倾身过去。
味雾：“你不赶紧吃，这个家伙……”他呼噜了一下老张的头发，“就会把东西都吃光的。”
老张呜呜地咽掉嘴里的东西，手舞足蹈地抗议：“老大能不能在外人面前给我留点面子啊！”
我飞速往自己盘子里夹了几筷子烤鸭，在心里暗道：张啊，他估计很快就不是外人了！
我和老张的北京之行结束在北京南站。
告别的时候，味雾摁着老张的头嘱咐他在路途上多照顾我，仿佛在嘱托大儿子好好看顾小女儿。
——我被自己的脑补笑出了声。
味雾用眼神向我发来疑问，我拍了一下老张的背，喊他：“快说知道了爸爸！”
味雾一秒变脸：“你们就是欠收拾！”
回天津的城际列车上，老张用手臂盖着脸，问我：“羽毛球，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我：“两年多以前吧。”
老张失落地说：“哦。”
他的声音闷闷的。
两年多，老张一定很珍视我们之间的亲友情谊。也许是发现自己被区别对待了，也许是觉得我没有告诉他，让他感觉到了背叛……
我打开浏览器，想搜索如何安慰一个直男，却发现没信号。
我笨拙地开口，干巴巴地说了几句。老张抬手让我不要讲话：“没事羽毛球，你别往心里去。这种事情，确实不好到处说，我嘴巴又大。我懂的。我就是……突然玻璃心了一下。你知道的，小猫咪都是比较敏感脆弱的。”
我干笑了两声，突然灵光一闪，说：“那你也是最可爱的小猫咪啊！”
老张放下了手臂，一脸震惊地看着我，摇了摇头，鼓起了掌：“我没白薰陶你啊羽毛球！进步神速！”
我看他神色如常，眼睛一丝红也不见，就知道我刚刚又想多了，顿时有一种一腔温情喂了狗的挫败。
我深呼吸，对他微笑。
老张疑惑歪头。
我：“滚！”
回到宿舍，岁岁热烈迎接了我，挽着我的手臂就想从我嘴里掏八卦，这等敬业ji,ng神，狗仔届不能拥有她真是千年损失。
岁岁听完我的叙述，点评：“羽毛球，你的语文，真的需要修炼。”
我：“……”
岁岁你这是听八卦该有的态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