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录音里透露的,能救下肖青的人马术肯定很好,绝对不是初学者,再加上有舅舅党透露有人天天开豪车接肖青回家,啧啧,我咋觉得不是好友是金主呢?”
“金主冒着中暑的危险守着你演戏还行,当天热的可以在柏油路上煎蛋了。”
“我知道了,是富婆打遮阳伞,阳光反s,he到马的眼底,把马惹发狂了,然后富婆骑马救人。有理有据,我真是一个推理小天才。”
“你咋知道是富婆,说不定是男的呢。”
“你别说,肖青的绯闻除了岑竹以外还全都是男的。[狗头]”
“乔导都说了是圈外人,你们猜来猜去有屁用啊。”
“鬼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不管,盲狙一个宋语泽。”
“我倒是有一个想法,那个好友不会是于光赫吧?”
“我c,ao,我觉得有可能!”
“1”
看着那一排排加一,叶易皱起了眉头,猜宋语泽的也就算了,于光赫又是谁?这个名字他似乎看过,但没有更进一步的印象。
发布了一条宣誓主权的新微博后,他开始搜索这个陌生名字的资料。
于光赫是gxtz组合,也就是笑青山刚出道时加入的四人男子歌唱组合的主唱,凭借富有感染力的歌声在其他三位唱歌等于鬼哭狼嚎的队友中脱颖而出。
可以说,在当年的组合中,于光赫的人气是最高的,其次则是靠脸打天下的笑青山,而台天奕则是垫底。
如今却是物是人非,这四人之中,台天奕反而是混得最好的,而笑青山的演艺生涯在这一年来才有起色,其余两人都已退圈,一个人凭着积累的粉丝开火锅店,而于光赫,除了在退隐的第一年里被粉丝拍到过一次之外,再也没有消息。
令人奇怪的是,于光赫的退圈声明发布于他人气的巅峰期,那时他刚被几位业界大佬夸奖为明日之星,公司还透露出他不久就会发布新的专辑,但仅在一周之后,他就突然退圈了,甚至没有出席发布会,只留下孤零零一条微博:“我厌恶这一切。”
他给人的印象一直是乐观开朗的少年,这突如其来带着颓唐色彩的微博一下打破了众人对他的印象,而几个月后粉丝的路拍也显露出他天翻地覆的变化,少年缩着肩,仿佛一下老了十岁。
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
叶易手摩挲着下巴,给何秘书发了一条短信。
又切回微博界面,私信和评论栏里多了许多回复。
【cyvjgs:别猜了好友是我。真的没事儿,别给他发私信了,他每条都看,一直不睡觉。[配图]】
“手腕上这颗痣!!!这双手真的是我男神的手,包成猪蹄也是这么好看。我猫猫头落泪。”
“乱码君你不是和我一样的追星少女吗,怎么一下成了亲友???”
“我好酸,这三个字臣妾已经说倦了。”
叶易随便挑了几个人回复“性别男”、“不是于光赫”、“酸死你”,笑青山趿着拖鞋,怀里抱着睡衣走进卧室。
“帮我洗澡。”他说,“我手疼。”
叶易愣了一会儿,把回复了一半的手机抛到一边:“好。”
浴室里,雾气氤氲,蒸得人面庞发热。
笑青山移开抱着绷带的手,避免沾水,叶易坐在他身后,
掌心是打好的泡沫,白花花松软软的,像是天上的云朵。
泡沫堆在笑青山shi漉漉的发顶上,叶易的手指穿过他的发丝,指腹轻柔地按摩着他的头皮,朦胧间可闻见柚子的香味。
清水冲去他头上的云朵,干净的发丝服帖地垂下,水滴顺着后脖颈往下流淌,流过两块蝴蝶骨中间的那一道缝隙,再到劲瘦的后腰,最后没入丘谷之中。
他锁骨的凹陷处也盛了一汪盈盈的水,随着男人帮他洗澡的动作而被抹下,男人的手继续向下,一丝不苟地帮他清洗。
笑青山颤了一下:“别吃我豆腐。”
叶易喉结滚了下,哑声道:“哦,抱歉,习惯了。”
笑青山赤脚踏在瓷砖上,圆润的脚趾时不时蜷缩一下,白皙的脚背染上粉色。
他的手攀上男人结实的手臂,弓起足尖,像月亮的弧线。
凝固的饴糖被含到融化,拉成一丝丝晶莹剔透的糖线,带着甜腻的味道。
流水将一切痕迹冲去,他眼中还残留着一层薄薄的雾气,像一只乖顺的小猫一样靠在男人的怀中,等待着身上的每一处都被仔细清理干净。
“我困了。”他说。
“行啦,今天就到这儿吧,大家辛苦了。”乔导放下小喇叭,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肩膀。
樊阳荣将道具收拾好,摆回储物间内,落锁。
“老樊今天一起吃夜宵吗?”同事收拾着背包,问道。
“不了,我减肥。”樊阳荣呵呵地笑。
“哎呀,你这么瘦减什么肥呀,老张才是真该减肥呢,瞧瞧他那小肚子。”
“下次吧、下次吧!”
同事有些遗憾,叫上伙伴走了。
樊阳荣走进昏暗的筒子楼,跺脚,楼道内还是一片漆黑。
他“啧”了一声,心想这破地方就是不比他自家的公寓安逸,灯坏了一周,物业还拖着不修,好像一个灯泡能花多少钱一样。
他又摇摇头,自己租房厕所里的灯还不是坏了,他也舍不得修。
现在不比以前啊……但马上就会过去了,之前台天奕打给自己的头款已经解了他的燃眉之急,等尾款打过来,他就可以还完负债,重新住回大房子里了。也不知道自己卖出去的那套房子现在涨到多少了,他要倒贴多少钱才能重新买回来?
他拖着腿走上楼梯,到了三楼总算遇着一个好灯,因此他也就看得清楚那一个蹲在他出租屋门前的男人。
“哥?!”樊阳荣急忙迎了上去,“你怎么来啦?”
还来不及欣喜,樊大哥就一把拖住他的衣领,往他的腹部打了一圈。
樊阳荣捂住肚子,蹲下身:“你干什么?!”
樊大哥厉声质问道:“你怎么住在这里?”
樊阳荣面色一百:“我……这里离工作地点比较近。”
“那爸妈留下的房子呢?!”
“租出去了!”
“租?”樊大哥冷笑,又是一巴掌扇了过去,打得对方鼻血横流,“你个不孝子,跑去赌钱输得裤衩都没了,连爸妈的遗产都敢卖掉!要不是老子跑去确认了,还真得被你给骗过去!”
“我马上就可以把它重新买回来了!”樊阳荣捂着脸狡辩道。
樊大哥说道:“买个屁,用你那不义之财买?”
“你怎么知道?”樊阳荣震惊。
送给他的是又一记耳光,樊大哥愤怒道:“我还以为这件事是对方骗我的,原来还是真的,樊阳荣,你他奶奶的能有点人性吗?”
樊阳荣追问道:“这都是谁告诉你的?”
樊大哥说:“还能有谁,谁给你打的钱,谁告诉我的。”
“不可能!”樊阳荣惊讶,“他没有这样做的理由!”
“钱足以当做理由吗?房子都能给你买回来,你不心疼他还心疼呢!”
“那他是想干嘛,让我把钱还给他?!”樊阳荣不可置信道,“他怎么可以言而无信呢!”
“心思这么恶毒的人,你还指望他讲究四德五美?”樊大哥愤愤道,“他还找我勒索,让我把另一间房子都给卖了!不然就告发你!”
“这、这!我要去找他理论!”樊阳荣握紧了拳头。
樊大哥:“你以为我没有和他理论过吗?!你告诉我,你身上有没有一点可以揭发他的证据?!”
“这……”樊阳荣绞尽脑汁,可什么都想不出来。
樊大哥说:“这样不行,家产不能败在我俩手上,你好好想想他有没有什么弱点?害怕什么人?”
樊阳荣心烦意乱:“肖青?不行,他男朋友估计不简单,我一告诉他,怕不是他把我和台天奕全给端了。”
樊大哥沉思了一会儿,提议道:“媒体呢?”
樊阳荣一个哆嗦:“不行,这样我自己也得赔进去。”
樊大哥循循善诱道:“老二,你仔细想想,一个艺人最怕的就是身败名裂,你这次陷害肖青没能成功,最多就是被警察教育一番,关个半年就出来了,但是他作为始作俑者,绝对会被封杀。大哥我是学法律的,能骗你吗?”
樊阳荣迟疑,他和他哥以前关系不好,他哥有暴力倾向,经常打他,但在二老身体不行时,他们和解下来,如今也是兄友弟恭。
“那好吧……”樊阳荣说道,“你可得帮我。”
此时已经是事发后的一周,热度早就退去,人们将这事抛在脑后,但在这天深夜,《武林公敌》的道具指导忽然发了一条微博,承认自己在拍戏当天用镜子晃马的眼睛,造成马匹受惊,演员受伤!
但最让人吃惊的并不是他的自首,而是他随后又指出这一切都是有嗾使的!而那幕后主使,就是自称笑青山好友的台天奕!
这一下网络炸开了锅,台天奕和笑青山的关系可以追溯到gxtz时期,有不少照片都证明他们的友谊十分深厚,这句话无异于一记重磅炸弹!
粉丝自然是尽力捍卫自家爱豆:“你胡说八道,天奕怎么可能是这种人,甩锅也要有点智商吧!我现在知道你们剧组怎么会突然出事,搞了半天是恶意炒作!”
还有开始研究蛛丝马迹的网友:“翻了下微博,从三年前开始他们俩的互动频率就已经降低了,而今年肖青出事时台天奕一直没发生,在之后了肖青,对方也不理他,我觉得这件事完全有可能发生。”
更多的则是吃瓜路人:“求求你们爆料不要选在凌晨!我不睡觉的吗?!程序员不睡觉的吗?!不要说了,拿出实锤我就原谅你!”
台天奕工作室立马开始公关,表示一切纯属子虚乌有,要追究樊阳荣诽谤他人的罪行。
而《武林公敌》的剧组成员也被电话闹醒,在看见这条信息后,疯狂地拨打樊阳荣的手机,可对方一律拒绝接听。
乔导急忙打通笑青山的电话,接电话的人却不是笑青山。
分辨了一下那人的声音,乔导才认出那是他的好友。
“卿卿睡了。”叶易回头望了眼虚掩着的房门,只能从缝隙中看到床的一角。
“哦哦,是这样啊。”乔导回答,忽然一个激灵反应过来,叶易怎么拿到他的电话的,这可是凌晨啊,难道他们同居?!
随后他又安心,暗道自己想得太多,还有兄弟住一间房有什么好奇怪的?
但是……笑青山的手机怎么会在叶易手上?!他们睡一间屋子?!
乔导觉得自己的世界观出现了裂痕。
叶易不知道短短一瞬间乔导心中已经千回百转,问道:“你打电话是有什么事儿吗?”
“你看到了樊阳荣在微博上的话了吗?现在他说的话都没有证据,千万要让肖青保持冷静。”
叶易只是笑了笑:“证据?有是有,但不方便放出来。”
樊阳荣发了一个大消息,但随后就如人间蒸发了般,没有更新微博,台天奕反倒活蹦乱跳,好像在证明他说的这句话纯属放屁。
这件事也就被网友认定为了炒作,不少人涌到剧组下辱骂他们,还有骂笑青山见到好友被诬陷也不做出澄清的。
台天奕照例去剧组演戏,却觉得同一组的左丘珍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仿佛带着一丝怜悯。
“左丘老师,你干什么这样看着我啊,我是脸上沾到什么东西吗?”台天奕问道。
“啊,我只是在发呆。”左丘珍干笑了下。
她男朋友的家族在商界也算有名的人物,因此她也听到了些风声,暗自庆幸自己没有再去招惹笑青山。
台天奕还浑然不觉,演完了戏后走出摄影棚,看见了一个探班的粉丝。
那是从gxtz时代就一直支持他们组合的老粉丝,后来组合散了,她就成了自己的唯粉,因为是世家小姐,剧组也不敢阻拦她探班。
“下午好——”他招呼还没打完,一瓶矿泉水就砸向了他,刚好砸在他的鼻梁上!
“丢偏了,投篮技术还需要提高。”台天奕并未察觉到女生y沉的脸色,忍着疼痛微笑道。
女生却冷笑一声,破口大骂,眼角含着泪花:“你赔我家光赫的嗓子!”
这句话如一道惊雷在台天奕脑中劈过,他大惊失色,她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情?!
而这一幕也引起了剧组众人的惊呼,导演劝道:“冷静!有什么气别往天奕身上发呀!”
“你们现在还要维护他这个人渣?!”女生还不解气,拎着厚重的皮包就往台天奕身上丢。
导演更是摸不着头脑,她明明喜欢台天奕得很,昨天都还给他送名表,怎么一天下来态度就变了?!
左丘珍立马点开了微博,看到热搜的关键词就惊得张大了嘴。
台天奕故意纵火于光赫退圈真相
第53章花瓶影帝(18)
这是一间非常宽敞的房屋,在这片寸土寸金的土地上,能够住进这样房屋的人,定有一份不菲的收入。
但此刻,这间大房子非但没有给人敞亮之感,反而带着无尽的逼仄与y暗感。
拉得严严实实的窗帘将外界的阳光隔绝,而紧闭的门窗则将声音也挡得七七八八。
屋内弥漫着呛人的尼古丁气息,但屋子的主人却没有开窗通风的打算。只因为他明白,一旦拉开了窗帘,打开了窗户,就会有无数镁光灯照下自己此刻丧家之犬般仓皇的神态。
通话记录中,他打给经纪人、助理和宋语泽的多个电话无一次被接通,似乎无视了他的求助,那些人便可以彻底抹消掉与自己相处的踪迹。
台天奕笑了两声,从堆积在茶几上的瓶瓶罐罐中抓起一瓶酒,咕噜咕噜灌下咽喉,辛辣无比。
他一边用酒ji,ng麻痹自己,一边点开昔日队友在不久前发布的视频,那个人曾经空灵动人的嗓音,此刻粗糙得像是砂纸互相摩擦的噪音,而他总是高昂的头颅,伴随着多年来的自我折磨而佝偻了下去。若是换在以往,台天奕必定要露出怜悯的神色,拿出一派好哥们儿的态度对他说:“不要灰心,不过是嗓子罢了,我们还有粉丝,你也还有我。”——就像他当初安慰于光赫的那般。
可是现在——
“我的心都凉了,从来没有想象过自己粉的男神竟然是这种人……不敢想象于光赫被锁在房间里的心情,那该有多么无助,而当他从火灾里活下来,见到医院的验伤单时,又有多么绝望。他本来有那么好的前途,都因为一个人的嫉妒而被毁了。[大哭]”
“台天奕你不要以为装鸵鸟就能躲过这一切,在你犯下过错的时候,就应该想到自己会接受怎样的制裁![愤怒]”
“gxtz组合的老粉丝了,看着你们一步一步在娱乐圈里闯荡,即使解散了,大家各奔东西也,我也只能暗叹一声人生便是如此,分离才是常态,却没有想到隐藏在退隐后的事实竟然是这般不堪!”
而gxtz组合里的另一个退圈者,如今的火锅店大老板更是厉声质问:“台天奕,我问你,当年老于有没有一丝一毫对不起你的地方,你竟然这样对他?!你因为成绩不好,半夜偷偷起来哭的时候,是谁安慰你的?!再说肖青那件事,现在也没有石锤,我就暂且观望,但如果你真的是那个所谓的幕后指使,我只能说你他妈根本就不是人,连自己的多年老友都能下手!”
“啪”的一声脆响,酒瓶的碎片飞jian而出,酒液流淌在地面上。台天奕发型一塌糊涂,双目赤红,胡子拉碴,早就失去了几天前的自在风度。
他麻木地翻着自己的私信箱,那里以前总是充满了粉丝对他的嘘寒问暖,此刻却全是失望、愤怒、痛恨的质问与咒骂。
台天奕忽然觉得自己像是一具披上了人皮的骸骨,此刻被人掀开了与人为善的表皮,腐烂和恶臭都扑面而至。
他恼羞成怒地踹了一脚茶几,茶几翻滚,像一条翻肚子的鱼,而放置在上面的酒瓶噼里啪啦碎了一地。
他始终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为什么他计划得天衣无缝的犯罪会在几年后又重新被人识破真相——在他想好了无数条狡辩的言论,提心吊胆翻来覆去睡不着觉的日夜中,真相没有被揭发,可在他鲜花着锦,脚踏大好前程的时候,真相却被人给捅了出来?!
他现在唯一庆幸的就是这片小区的安保做得真的很好,即使保安看他的眼神和看垃圾没什么区别,他们也兢兢业业执行着自己的职责,没有让发疯的粉丝和狂热的记者踏破他的家门,记录下他不堪的姿态。
但这样苟且的日子还能持续多久呢?人证物证俱在,他还没有自大到觉得自己可以逃脱通天法网的制裁。
台天奕点燃了一根烟,烟灰缸里已经有它不少同伴的尸体,或许在这个人被永久带离这间房间之前,还会有更多的烟头出现在那里,把它堆成一座小山。
他头痛欲裂,随意地捻灭烟头,也不检查便将那支烟随手一丢,摇摇晃晃地走进卧室,倒头就睡。
在梦中,他又一次看见于光赫的脸。
那人泪流满面,掐着自己的嗓子,吐出干哑的声音:“我该怎么办?”
他迎上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以一贯的伪善说道:“我陪着你呢。”
台天奕有一个特殊的能力,他能轻易的分清梦境与现实的区别,于是噩梦也能被他轻车熟路地度过——他知道怎样的应对能换来想要的发展,并可以轻易c,ao控着梦境往自己希望的方向流淌。
但这一次,情况似乎有些不同。
听见他的回应,于光赫如梦初醒,眼中竟然闪过一丝天真又残忍的欣喜。
“对啊,有你陪我。”
于光赫松开了掐着自己脖颈的手,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瞧了过来,而后,他踉跄着朝台天奕走过去,一双手如铁钳一般掐上了台天奕的脖颈!
气管被堵塞,气流难以交换,台天奕清晰地感觉到肺部的空气一点一点流失,他奋力挣扎,但于光赫的力气大得吓人,将他制得死死的。
“放、开、我。”他竭尽全力地挤出这三个字,惊觉自己的声音也和于光赫一样沙哑起来。
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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