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综合大学作者:乔泊砚赖安皮
第36节
灵冲笔下一重,画上魏衍的袍角有些扭曲的颤抖了一下。
他抬起笔,低头看着这幅画——先识之言从来没有被成功避免过。自己、魏衍、归澈、凫天都会在这场y蚀当中丧命?
翌日,魏衍一早就出去了,他想着中天大肆搜捕妖怪的事情,一直放心不下,想要去其他两界看看。灵冲窝在床上,一副ji,ng神不济的模样,说让他先去,自己在星河上激动地没休息好,回来又和魏衍闹了整夜,今天要好好歇歇。
谁知魏衍刚一走,灵冲就爬了起来,招呼归澈进来。
归澈美滋滋的就进了灵冲的书房,凫天正给他打理衣服,一看他那满面春风的模样,狠狠的啐了一口。
灵冲抖了抖袍子,站起身来:“归澈,不久前同你说过,一起去南界一趟,你可还记得?”
归澈立刻点头——一直在等啊!终于等到了!
凫天对此嗤之以鼻。以他多年对灵冲的了解,知道灵冲必然不是去和归澈偷情的,但他这偷偷『摸』『摸』的模样,却不得不让他生疑。
可接着,灵冲的举动让凫天又放下心来。
灵冲把自己之前搜刮的各类染料都塞进了乾坤阵,还让归澈帮他拿着画具,这显然就是出去画画的,归澈现在就是个小画童,负责磨墨递笔的。
归澈自己却不这么认为,他本来就是只鬼车,不敢私自往外跑,生怕又被哪些仙人抓了去投毒,平日里呆在海流间,鸟翅膀上都要长『毛』了。如今灵冲愿意带他出去,他自然欣喜。
灵冲从凫天那里要了片花瓣,同之前一样,化了艘红『色』小舟出来,载着自己和归澈,朝南界去了。临走前还特地嘱咐凫天,要是魏衍回来了,立刻给自己传信。
灵冲路上一直问归澈,南界他最喜欢哪儿?
归澈想了想,答道:“不喜欢落凤山,其他的地方也没怎么去过。”
灵冲能理解,落凤山是鬼车一族原本的洞府所在,但那里也是鬼车凄惨命运的见证,归澈就是在那儿被抓走的。他都被吓得长久说不出话,也不能化型,自然不是什么美好的记忆。
灵冲又一看归澈的样子,平日里张扬的模样此刻有些委屈,更觉得他可怜。
在灵冲眼里,归澈还是个小孩子,就算化成人形是个少年郎,但轮起年纪也实在小了些。平日里在海流间,他对归澈就像对小孩子一般,颇有些娇纵。
原本凫天刚来的时候,灵冲也是这么对凫天的,可谁知“骄纵”到凫天都要翻身做主人了。平日里怼起灵冲头头是道,管束的也严,简直是个小老妈子。
所以对于归澈,灵冲还稍微保持了些距离。一来是发现魏衍爱吃醋,大动作倒是不会做,但总怕归澈一只被拔『毛』,以后就真成了秃鸟一只。二来是也怕海流间再来一个凫天,两个人双倍唠叨,自己可受不住。
“我带你四处看看,看到喜欢的地方,就同我说。”灵冲驾着小舟,慢慢悠悠的在南界上面掠过。
最后,归澈选了一处人类都城的遗迹,亭台楼阁小桥流水一应俱全,就是有些破旧了。灵冲使了个仙法,让此处再次恢复了生机,宛如被遗弃前,显得美轮美奂。
“这么漂亮,人类为什么不要住了?”归澈问道。
灵冲指着一旁断裂的山崖说道:“大概是之前斩天所致,边上就是悬崖峭壁,气候大变,人就迁走了。”
归澈站在一个平台上,好奇的问道:“这里是做什么的?为什么台阶上来,什么都没有?就有些动物的雕像。”
灵冲把染料拿了出来,一格一格的摆在面前,回道:“这大概是个祭坛。那也不是动物,是以前传说中的星宿白虎。白虎祭坛。”
归澈走回灵冲身边,看着他的举动,又问:“要画画吗?”
灵冲点了点头:“嗯。要把这里画下来,以后你想看,就随时能看到了。”
他抖了下笔,用牙齿咬破指尖,蘸着自己的血,在画的最下层,画上了一道道阵图。
阵图成了,他又端详了很久,这才开始真正的画景致。
灵冲的画技很好,铺开的画卷足有一丈长。在这画卷之上,他落笔勾勒,无论是壮阔雄景还是微小细节,都画在其中。那些花草,仿佛就长在画上一般,下一刻就会长出纸张。
归澈被灵冲的画惊呆了,他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这画……是给我的吗?”
灵冲“嗯”了一声:“是。”
归澈一听,又笑了起来。他的笑容是放肆的,不像魏衍那般有节制,像个不经世事的少年。灵冲心里还想着,若是没有y蚀一事,自己应当多让他和同族接触,到时候再骗回海妙间一个。
他正想着,归澈突然叫了起来,他也不敢拉灵冲在画画的手臂,只是手足无措的指着那片废墟。
目光所及的地方,随着灵冲在纸上涂画,那废墟慢慢的化作了湮尘,飘『荡』着朝灵冲的笔尖涌来,融入了画中。甚至连废墟下面的土地都不例外——一抹,一片土卷进了画。
一切都像梦一样,破碎分解的现实,愈渐完整的画卷。
灵冲点了点头:“就是这样的。”
他收笔抬头,眼前是废墟的地方,就像硬生生的被人扣去了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
第127章变天之十一
一幅图完成,灵冲面『色』苍白,指尖像是透明了一般。
他踉跄几步,将画卷了起来,收进乾坤阵里,又对归澈说道:“还有些最后的没有完成,我需要再润『色』一下。”
归澈早已经被这画中藏真的技艺吓住,愣愣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这使他不由得再次估量灵冲的能耐。
之前就听说,灵冲擅长阵法。他同许多人一样,觉得阵法的攻击『性』差,和自己本身的属『性』不合,但放在灵冲身上就显得相得益彰了。
灵冲原本就柔和,就海妙间四人来说,妖主苍君是一把锋利冰冷的剑刃,凫天像个顽皮的孩子,归澈是放肆的火焰,而灵冲则是涤『荡』万物的水——平时温吞,能容纳一切,但也暗含惊涛骇浪。
而如今,归澈也是真真正正的感受到了灵冲的阵法究竟如何。
他仅是在这里作画,眼前的真实便化作了海市蜃楼。那么,画中的世界又是什么样的呢?是不是会让人流连其中,不辨真伪?
灵冲捏着凫天的花瓣,吐了一口气,伸手招呼归澈:“小澈,你变回鬼车背我一程吧,我有点使不出力气。”
归澈连忙答应,化回鬼车骇人的模样。
他在海妙间受到九天星河的滋养,九颈之上的头颅并没有野生的鬼车那般y崇,再加上他有些凤凰返祖,火焰一般羽『毛』之中掺杂着金『色』,更显的灵气十足,颇有些庄严之感。
归澈抖了一下翅膀,将灵冲平稳的放在身上,向海妙间飞去。
鬼车背部平坦,又有九翼在两侧护着,风声少了许多,灵冲坐在他的背上,问道:“小澈,若是有一天我不在了,你要照顾好凫天啊。”
“你要去哪儿?”归澈还小,尚不能理解灵冲话中的掩藏着的含义。他只以为灵冲可能又要和魏衍去人间,十天半个月的不回来。
灵冲平躺下,看着空中涌动的白云,嘴角扯了扯:“我也不知道。”
“你又要和妖主去玩儿?”归澈问道,他有点赌气似的说:“魏衍有哪里好?冷冰冰的,还爱打人,暴力狂,年纪还大了。要我说,他还真的不如我。”
说完,他又如数家珍似的把自己的优点报了一遍,顺便还想趁魏衍不在,诋毁一番。
“比如说,你看我长的好看吧。嗯……好像妖主长的也挺帅的。”
“但是我厉害啊!我上次和凫天比试,我赢了!从此护卫海流间的重任就在我身上了!好吧……妖主比我厉害那么一点,不然我也不至于每次都挨打。”
“可是我热情啊!你看和我出来,你都不会觉得闷!妖主是不是平日里话很少的那种?”
“还有,我年轻!年轻是什么?就是体力好!而且你看看我腰部的线条,特别流畅,说明了什么?我在床上肯定……”
灵冲忍不住打断归澈:“我也挺老的了。老了的就该和老了的在一起。”
虽然灵冲在仙人当中算是年轻的,但毕竟岁数摆在那里,比起归澈来说,确实是大了许多。
“而且……”灵冲说道:“你是在哪儿看到腰部、年轻、体力和床上的关系的?”
归澈差点把自己的舌头咬掉,他立刻把凫天供了出来:“天天给我看的!他说这是你和妖主在一起的时候,他亲眼看到你把妖主推倒了!于是为了深刻的理解你们之间的关系,去人间的时候顺手买的!”
灵冲:“……”
海妙间究竟都藏了些什么东西?尤其是凫天,明明只是个白团子,究竟是谁给他的勇气,让他去看这些有的没的?自己回去一定要好好问问他。
归澈趁灵冲还没说什么之前,连忙转移话题,他想到从凫天那里看的书里,说人经常会给喜欢的人送花。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归澈问道:“灵冲喜欢什么花?”
花?
灵冲真的没想过这个问题。他觉得天下的花都一样,大的有大的美丽,小的有小的曼妙,富丽堂皇的有繁复的美态,单薄素雅的也有清幽的味道。
如果实在要问他喜欢什么花,灵冲脑海里浮现的第一个是流檐阁边上的油菜花。一朵朵黄澄澄的,看上去就喜人,还是魏衍养大的。每天看魏衍给它们浇水,就很赏心悦目了。
那时候自己在一旁看魏衍干活,他是怎么说的来着?
嗯,说自己是家里吃白饭的,他养自己就够了。
那就……
“木槿花。”灵冲回道。
木槿花又叫白饭花,很符合魏衍给自己定下的人设。
“木槿花……”归澈重复了一遍,心里寻思着木槿花到底是什么样的,大概去问问同为植物的凫天就知道了。
归澈想了想,又把话题绕了回去:“其实我觉得年龄不是问题。虽然我比你年轻许多,但我不在意,而且灵冲看着也年轻。”
灵冲沉默,他知道归澈总是对自己示好。但妖怪毕竟是妖怪,妖怪一时兴起的太多。归澈又在外面吃了许久的苦,偶尔见到别人对他好,就难免会有些依赖之感。
就平日里归澈的所作所为,更明显的是把自己当做兄长一般的爱戴和依赖。他没有家人,从小受苦,还分不清什么是亲情什么是爱情。
风拂过灵冲的发丝,将他的头发向一侧吹起。
头发拂过脸颊,灵冲猛然看到自己原本漆黑的头发当中,有一缕白『色』混杂在其中,显得尤为瞩目。
他愣了一下,拉过几根白发端详片刻,有些无奈的笑了。
自己没有服用玉仙散有一段时日了,但论起年龄,自己距离脱相还有好长的时光。这些白发明显是因为刚才的那副化实为虚的画卷。
为了能让这张画卷真的能够物有所用,为了能让它在时间的长河中不至于被磨灭,他往其中灌输了大量的仙力。
灵冲手中化出一把匕首,将那缕白发削去——他不能让魏衍发现。
至少,在有限的时光当中,他不能让魏衍再为自己担心了。
如雪的白发在他的指尖翻飞,灵冲张开手掌,发丝随风而舞,去往不知道的地方。
凫天最近觉得有点烦。
海妙间外面天天有恣意天的人来看,也不靠近,就离着老远,指指点点,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这种情形之前也曾发生过一次,是灵冲和魏衍刚在一起的时候。只不过不是在海妙间,是在北界的兵营里。
不过那时候的人们,更多的是对仙人和妖怪在一起的八卦之心。而此刻,他们更多的是一种惊疑和些许的恐惧。
凫天最后没忍住,化成了一片四处随风纷飞的花瓣,向着那群人飘了过去。
离得近了,就能听见他们究竟在说什么了。
黑衣服的仙人说:“听说中天的雀玖真君死了,是被活活烧死的,烧到脱相,怕不怕?就是灵冲真君干的。”
白衣服的仙人说:“灵冲真君这是在给北佑真君报仇?”
黑衣服的仙人又说:“哪能啊。当时执夜真君都冲到中天去把帝君给杀了,还有什么仇?而且雀玖和他们又没什么交集的。”
白衣服的仙人问:“那是为了什么?特地跑到中天去,不怕死的来了这么一下。”
黑衣服的仙人摇着脑袋:“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听说中天现在的先识官就是雀玖。灵冲真君之前在中天也是先识官,说不定就是为了这个官职。”
白衣服的仙人有些忿忿,骂了一句,又说道:“闭上你的嘴吧!中天的东西谁稀罕似的!灵冲真君是北佑真君的弟弟,早就来了北界,怎么会在意中天的那些劳什子东西?”
“那你说是为什么?”
白衣服的仙人一甩袖子,带起的风兜的凫天化成的花瓣在空中转了两圈。
白衣仙人一边往远处走,一边骂着黑衣仙人:“以后别再来找我了!我以为你带我来海妙间看些什么?谁知道竟然是嚼灵冲真君的舌根?北佑真君为北界做了什么,你知我知,全天下都知道!如今他脱相了,你就敢胡编造他弟弟了?要是北佑真君还活着,你敢说这些吗?我真是识人不明,竟然和你这种小人结交!”
黑衣仙人又追上去,小声说道:“那你怕还不知道。南界有一处人间城镇不见了。看那样子是被人整个挖了出去,藏在哪儿、用来作甚都不知道。那地方我以前去过一次,还算富庶,现在连个人影都没了。你说这些人去哪儿了?”
白衣仙人听了他这话,停下脚步,问道:“去哪儿了?”
黑衣仙人压低了声音说道:“听说是被灵冲真君给弄走了。”
“弄去哪里?”
“谁知道呢,说不定灵冲真君要把整个南界一点点的挖走,再送到中天去呢。”
白衣仙人一听他这么说,又啐了一口:“我再听你说一句话,我就……我就打你!”
凫天兜兜转转,看完了这一出,心里有些愤怒,飘到黑衣仙人的脑袋上,狠狠的敲了一下,又趁机往他头发里洒了些『乱』七八糟的花种。
他飞回海妙间,看灵冲正坐在花圃里晒太阳,周围依旧是那副荒芜的模样,就只有几株小草。
凫天觉得好笑,就海妙间这么个模样,比的上哪个仙府富丽堂皇?连个花圃里面都没几朵花,整个海妙间的风姿都得靠自己一个人撑起来。都过得这么苦了,竟然还被人说!
他没看见,在他走了之后,那黑衣仙人冲着海妙间诡异的笑了一下,化成了另外一幅模样,急匆匆的往通往中天的玉船去了。
凫天急匆匆的冲到灵冲面前,吱吱呀呀的就把外面发生的事情和传言说给灵冲听了一遍。
灵冲听了,倒依旧是那副闲散的模样,笑道:“关我何事?”
归澈在一旁默默的低下头——好的,知道了,不能让妖主知道!
第128章变天之十二
魏衍近日一头忙着妖怪的事情,灵冲偶尔也会去帮忙,但他ji,ng神有些不济,魏衍也发现了这一点。若是早上起得早了,便让灵冲自己睡着。
外界的传闻魏衍倒是没怎么听,一来是他对于外面的闲言碎语并不感兴趣,不会去打听;二来是这些话关于灵冲,大家自然不会在他的面前说起。
但就算别人不说,他也觉得有些奇怪,灵冲的仙力似乎又进入了一个衰退期,总是有些恹恹的。
可问了灵冲,他自己也说不知道怎么回事,大概是体内的妖血和仙力又闹别扭了。
魏衍想到之前灵冲仙力尽散的模样,觉得也不是不可能,便让他在海妙间好好休息。
这一日,魏衍前脚刚出海妙间,灵冲就从床上爬了起来。他约『摸』着自己的仙力恢复的差不多了,也不知道y蚀究竟什么时候会来,心里有些急迫,便带着归澈又出去了。
灵冲不想走的太远,便去了东界。
找了一处看上去巍峨嶙峋的境地,又坐下来开始画画。
和上次一样,他落笔的地方,山峦化灰,『揉』碎了被引进他的画中,使的画卷上的景致愈加ji,ng细,仿佛沿着山水拓印出来的一般。
归澈在一旁也不说话,他已经有点弄不清楚灵冲究竟要做什么了,要是给自己的礼物,这份礼似乎也有些太大了,而且还闹得到处都是对他的误会。
有只年兽恰巧路过,觉得新奇,顽劣之心大起,活蹦『乱』跳的就要往灵冲身边凑。
归澈哪里能让人来打扰灵冲,连忙把年兽赶到一边去,两人你来我往的打了起来。
谛听远远就看见空中飞着一只鬼车不鬼车、凤凰不凤凰的东西,扇动着妖火,朝小小一只的年兽袭去。
年兽平日里看着虽小,但原型却大的惊人。变回原型后,两只妖怪在一旁打的沙石飞扬。而灵冲就坐在不远处,安安静静的画画,一动也不动。
谛听往后缩了一下,护住身后的蓝湫:“那边还在打架呢。”
蓝湫点了点头:“这气息应当是鬼车和年兽吧。”
“嗯。”
“都还小,是小孩子心『性』,无妨的。”蓝湫说道:“我们去灵冲那边看看。”
谛听带着蓝湫,飞到灵冲边上,归澈途中朝这边看了一眼,确定来者是谛听,自己认识的,这才又放心的和年兽打作一团。
灵冲笔下的景致还剩最后一处,他十分专注,笔锋淋漓尽致的挥洒在画卷之上,直到最后收尾,他才扶了下额头,手腕有些有气无力的。
归澈这时候已经抓住年兽,拎着小小的年兽走到灵冲边上,看着远处消失的山峦峻岭,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灵冲看着归澈手里的年兽,心里一动,便向他讨了过来。
“你再去外面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的东西在附近。”灵冲拎着年兽的两条腿,吩咐归澈道。
归澈前脚刚要走,就听见蓝湫说:“归澈还年轻,让谛听跟着他,也好有个照应。”
谛听看了两人一眼,这把人支开的手法,已经生硬到这种地步了吗?
蓝湫冲他歉意的笑了笑,谛听也没再说什么,就带着归澈往远处去了。在灵冲和蓝湫谈话结束之前,他的任务就是看管好归澈,让他不要随便回来。
灵冲见两人走了,手指在空中画了个阵法,按在犹在挣扎的年兽身上,将他往画卷里一扔。年兽就像被吸进去了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只有画卷上隐隐有涟漪浮动。
灵冲又在画卷上的一处山峦上,画了个小小的年兽,这才将画卷卷起,抬头看着蓝湫:“鬼君。”
蓝湫点了点头,他虽看不见,但却感觉得到灵冲的仙力正在大幅度的溃败,甚至已经有些压制不住他体内的妖血了。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灵冲正看着自己的左手上微微有斑点浮现——脱相的一个环节,没有人可以幸免。只是在他身上,似乎出现的有些过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