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湫听了孟婆的话，点了点头：“那怎么转换呢？”
“找老八啊，黑老八，他不是最爱鼓捣这些小发明了吗？”孟婆回道。
蓝湫听了不由得打了个抖：“你确定？”
上上次范无救折腾一个什么自动投入式孟婆汤熬制机器，结果做出来一堆黑色料理，导致喝了这些汤的魂体内心受创，轮回到人间之后出现了大规模的反社会型人格障碍，战争爆发。
上次范无救又说人间开始流行吃xx胶，可以把孟婆汤做成糖胶，这样小朋友们也可以爽快的吃了。结果呢？里面不知道让他弄出来什么东西，现在的小孩子幼儿园就开始谈恋爱了！
最近听说他又要搞什么鬼界wifi，要给全部鬼差都投放一部移动“gwatch”，已经炸了好几个鬼肆了！
这么一想，还是老老实实干活的谢必安白小七最靠得住，除了一部分他经手的女鬼都死扒着轮回口不要走以外。
孟婆“嗯”了一声：“放心，前不久我给他报了个人间的网络课程，让他学习一下。最近他的这些研究发明都已经开始走正道了。唯一有一点，就是得靠您把判官那里的‘寿元收集品’哄出来。”
“行吧。”蓝湫略一沉吟，应道：“我到时候试试看。”
孟婆和蓝湫说好了，这才转过头来，笑嘻嘻的看着魏衍：“妖主，刚才您说的交换条件是什么来的？”
魏衍指着钟凌，说道：“把我的寿元分一半给他。”
孟婆脸一下就垮了：“这个有点难啊。”
魏衍耸了耸肩：“那就算了，就当我省钱了。”
“别别别。”孟婆冲到魏衍面前，试探的说道：“真的难，要不给点手续费？”
魏衍扬了下眉毛：“你觉得呢？”
“我觉得挺好的。”孟婆拉了拉自己腰上的蝴蝶结，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向魏衍。
琅辰在一旁轻咳了一声：“你这招没用的，妖怪里面比你好看的多了去了，他都守身如玉，你还想用这招来打动他？”
“万一呢！”孟婆一跺脚，气鼓鼓的说道：“万一他觉得我的不同，吸引了他的目光呢？”
琅辰：“不可能。”
孟婆：“为什么？我这么青春洋溢，厨艺还好，还是职场女强人！简直就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为什么就看不上我？！”
琅辰相当冷漠的说道：“因为你是女的。”
孟婆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钟凌，沉默片刻：“行吧，有道理。”
“别再闹了。”蓝湫叹了口气，把孟婆拉到自己身边，对魏衍说道：“之后我会取你的寿元，分给钟凌。”
魏衍略一点头：“之后的事情我会办妥。”
蓝湫又说：“妖主现在是在苍市？”
“是。”魏衍答道。
“白七现在就在苍市坐镇，日后的事情我会同他说，让他统管。”蓝湫站起身来，又给自己做了一杯咖啡，钟凌这才看见，这人往咖啡里打了十泵糖浆，怪不得刚才那杯咖啡甜的出人命。
蓝湫喝了一口咖啡，对孟婆说：“既然你在这里，那便安排他们回人界吧。玉烛池那里鬼界和人间的空洞越来越大了，找几个手艺好的鬼差去补一补。”
孟婆应下，回身毕恭毕敬的请魏衍三人。
琅辰却突然不乐意了，把刚从蓝湫手里接过来的咖啡杯往桌子上一摔：“怎么说走就走？我的事情还没解决呢！”
“你的什么事儿？”蓝湫上下打量他，“啊”了一声：“原来是琅辰啊。”
琅辰：“……”我都坐在这里喝了你两杯咖啡了，还说了那么多话，你竟然现在才发现我？！我的存在感就这么低的吗？
蓝湫态度非常好，一看就是休养生息了很久的性子，他说道：“好久不见了。”
“嗯。”琅辰算是半推半就的也打了个招呼。
蓝湫继续说道：“你有什么事儿吗？”
孟婆拉了一下蓝湫，小声说道：“鬼君别问他，你看他衣服破破烂烂的，一看就是没什么钱的。”
琅辰终于按捺不住自己体内的谐星之魂，骂道：“我刚和人打了一架，匆匆忙忙冲下来，一个人类的r_ou_身，还被鬼差吓了一跳，没死已经不错了，你还要什么自行车？！”
蓝湫和孟婆一脸困惑的看着他：“我们没要自行车啊。”
琅辰：“……”
钟凌这时候在一旁替他解释道：“是这样的。琅辰下来是想要我之前铺在鬼界的那张画卷。”
琅辰点了点头，觉得此刻的钟凌格外可爱。
钟凌一脸严肃的继续说道：“但是我不打算给他。”
琅辰：“你当时不是这么说的！”
钟凌扫了一眼琅辰：“我说的是你自己去找，找到了鬼界愿意给你就行。”
琅辰瞬间明白了，钟凌刚才不是替自己解释，而是在告诉鬼君和孟婆，自己来的目的是什么，要让他们多加提防。
蓝湫和孟婆互看了一眼，清了清嗓子，说道：“给——”
琅辰面露欣喜。
蓝湫：“是不可能的。”
琅辰脸瞬间垮了。
蓝湫情真意切的说道：“因为现在那块地方，我们用来做别的了，对鬼界很重要，不能随便给人。别说是你了，就算是灵冲亲自来，我们都不能给。”
孟婆附和道：“对。”
琅辰连忙说道：“东西我不要，我只是想把里面的几只妖怪放出来，解掉他们的封印。”
孟婆冷笑一声：“那就更不可能了。你以为那四只妖怪我们鬼界养他们这么久是为了干什么？当然是为了在他们身上赚钱！他们要是走了，我们鬼界的游览项目“快乐动物乐园”怎么办？！
我劝你也不要动歪脑筋，想着以后偷偷来鬼界扯掉他们的封印，那里的鬼差比游客还多，全指望着游乐项目发家致富娶媳妇呢。
自古以来，动人钱财者没有一个好下场的！”
钟凌在一旁举起了手：“我有一个建议！”
孟婆问道：“什么？”
钟凌认真严肃的说道：“这人神出鬼没，还会隐藏踪迹，甚至在妖主的眼皮子下面都能揭开封印，实在防不胜防！我有一个提议——斩草除根！
琅辰现在的这个r_ou_身不是他自己的，他其实只是一个邪崇，不如就给他灌下孟婆汤，扔进轮回道里，忘却前尘一了百了。”
孟婆听了，赞许的伸出大拇指：“高！实在是高！”
琅辰瞪大了眼睛，喊道：“不行！不能这样！我……”
他话还没说完，孟婆已经拍了拍手，两侧牛头马面凭空冲了上来，一人抓住琅辰的一根胳膊，凑到他面前说道：“不要解释了！若有什么罪状难述，一并去判官面前交代了罢！”
与此同时，孟婆还很配合的给他们开了下门，牛头马面转身拎着琅辰就冲了出去，身后留下烟尘滚滚，伴着琅辰的嘶吼声混杂在其中。
蓝湫咳了两声，说道：“门口又该扫了。下次别让蹄类‘杂货’到我这里来，好不容易弄干净的。”
孟婆连忙说道：“知道了，下次换走路没声音的猫科们来。”
钟凌就这样看着琅辰被拎走了，他转头对魏衍说：“这一审，估计要在地狱里先摸爬滚打好些年了。可能我死了，他还没轮回呢。”
蓝湫冲钟凌笑了笑：“如今事情处理完毕，我就不送你了，我还要扫一扫门口的灰尘。”
钟凌点头：“多谢鬼君。”
蓝湫走回桌前，又摸了摸桌下面，说道：“不必，都是等价交易，我们鬼界最欢迎来做生意的朋友们了。”
钟凌：“……”这一定不是我之前认识的蓝湫，你要是被劫持了就眨眨眼。
钟凌快走两步，蹲下身子看着那张蓝湫不停抚摸的桌板，只见反面贴满了硬纸板，纸板上面还用粗针扎出了不同的点点，手指一放上去，就有凹凸不平的触感。
“这是……”钟凌蹙紧眉头，转身看向蓝湫。
蓝湫不好意思的说道：“我想着最近你们可能要来，但是不知道怎么开口和你们说交易的事情，孟婆就给我做了点盲文的小抄……”
钟凌“……”你td明明能看见，装盲人装上瘾了？！
作者有话要说：
那么问题来了。
请问：琅辰会这么容易就被扔进地狱里吗？
第141章返校之一
钟凌和魏衍被送回了人界，带着福娃几人快速的离开，回到了清流观。鬼界也在他们走了之后将此地修复完毕，以免被人类看出有什么不妥之处。
天色渐渐黑了，钟凌和魏衍走到清流观西间的几进房间。
他们刚一靠近，就听见小院里传来了孩童的嬉笑声，刘长苗的声音在里面格外明显：“喂！都说了你们不要一被吓就乱跑，我都不知道怎么护你们了！”
走进院子，钟凌看到一群孩子在玩老鹰捉小ji的游戏，刘长苗是那个手足无措的母ji，老鹰是刘肥壮，左右手一手拎了一个小鬼往自己身后一扔，又扑了上去。一群孩子左右躲闪不及，四处奔逃。肥壮颇有一种杀入敌军纵横开阖的大将姿态，胜券在握。
女鬼坐在一块方石上，看着孩子们玩闹，笑的温柔。如果没有发生那样的事情，大抵这是她所希望的生活吧。
钟凌不忍心打扰，拉着魏衍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直到刘长苗反身保护最后一只“小ji崽”的时候，他才猛地看见钟凌。立刻把手里的妹妹拱手相让给了肥壮，连跑几步到了钟凌面前：“钟凌哥哥，你醒啦。”
钟凌点了点头，心里叹了口气。当初走的急，忘记把这几个孩子交给鬼差了。一转神，这几个人竟然从蛊雕肚子里钻了出来。
蛊雕连忙表示自己不是要吃他们，而是当时情况危急，让他们来自己这里躲一躲。
他前不久在灵泽综合大学的图书馆干活的时候，碰巧看了一本叫做匹诺曹的书，里面匹诺曹和爷爷就在鲸鱼肚子里呆了好久呢。他这个叫做活学活用！
钟凌轻轻地揉了两下长苗的脑袋。
长苗有点不好意思，羞赧的低下头去：“那个，钟凌哥哥，谢谢你救了我们。”他们当时明明也要被那河水没了，谁知道就凭空出现了一艘大船，把他们都捞了起来，事后才听说是钟凌做的。
一群小孩子看见长苗身前的钟凌，像蹦豆子似的，噼里啪啦的跑了过来，把钟凌和魏衍围了一圈：“钟凌哥哥，钟凌哥哥，谢谢你。”
刚才最后那只“小ji崽”，挤到最前面，举起一把小野花递给钟凌：“钟凌哥哥，送给你的。”
那花一看就不是正常凡间的花，小小一朵紫色的花，感觉像是路边的雏菊一般轻柔却坚韧。可是花瓣的尽头却带着更深色的微光，闪闪烁烁，宛如无数夜露点缀在上。
刘长苗一巴掌拍在小姑娘脑袋上：“这是鬼栽花，你给个大活人，不是咒人死吗！”
小姑娘委屈的扁了下嘴巴：“我之前没见过嘛，就觉得好看。”
魏衍从小姑娘手里拿过花，声音半冷不冷的说道：“我替他拿了。”
钟凌抿嘴一笑，他抬头看向已经走来的女鬼：“你们决定了吗？”
女鬼点了下头，柔声说道：“决定了。之前就说同你道谢之后再走。我这一生，说在生前，也算是充满了折磨和不堪回首。幸好死了之后还能化鬼，和孩子们团聚。不知道是不是生前的运气都攒到了这里，遇见了你们，也算脱离苦海了。
当一个孤魂野鬼，游荡在世上，切实也没什么意思。这些孩子们也长不大。他们应该有自己的人生，把之前所有经历过的苦难都忘记的、新的人生。所以能再活一回，真的是再好不过了。”
一群孩子听她这么说，几个年纪大些的纷纷低下了头，拽着她的衣服不撒手。
钟凌看他们这个样子，开口说道：“其实呢，我觉得再轮回也挺好的。你们是担心之后没办法和妈妈再见面还是担心忘了现在的事情？”
“都有。”长苗低声说了一句。
钟凌笑着蹲下身子，平视长苗的眼睛：“世界还很大，有很多好玩的东西呢。鬼可是玩不了的啊。”
说完这句话，他觉得自己大概是在骗人，就鬼界现在的样子，怕是比人间还要好玩一百倍。有牛头马面巡回游乐场呢！
长苗：“可是……”
钟凌笑了笑，说道：“死亡并不是终点，你所有经历过的一切，你爱过的人，爱你的人，最后都会铭记在你的魂魄里，陪你一起进行下一段的旅程。因为想着有他们的存在，你才会变得更勇敢。”
他这句话是由衷而说，当他还是灵冲的时候，最后做出抉择的时候，他就是这样的感觉。
因为有魏衍，有凫天，有归澈，他才能下定决心去做那些事情。
可是说完，钟凌又想着自己是不是说的太深奥了，一个才十岁的小孩和一群牙都没长齐的小孩，能听懂什么？
但是他也不想哄他们，说什么来世还能相见。此时此刻只能存在于此时此刻。离了现在，再亲密的恋人也可能会面临分崩离析的时候，依赖母亲的孩子也会飞离家庭。
未来是说不准的，无需猜测，也不用猜测。没有任何方法可以用来检验哪种抉择是好的，一切都是一种经历，仅此一次，过期不候。
而能做这些决定的，也只有当事人而已。
钟凌想到自己和魏衍，他其实是跨越了时间的妖怪。如果当时自己和他也只是普通人，那么再世再生，也应该毫无羁绊了吧。
自己和他，能有机会继续走下去，是魏衍的坚持。两个互相喜欢的人从一开始就在一起，长长久久，是理想化的，是时间的挫败。但又有谁，能有这样的际遇呢？
此时，白七爷出现在院落当中，笑道“吃糖了”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里面放了各种颜色的硬糖。
小孩子们就是小孩子们，转眼就忘了刚才的难过，纷纷冲到谢必安面前拿糖吃。
谢必安挨个摸了下小孩子的脑袋，又递给长苗一个发绳：“给你妈妈的，上次答应你给她找个漂亮的，我找了五间鬼肆呢。”
长苗接过发绳，美滋滋的冲着谢必安一弯腰：“谢谢叔叔。”
他转身冲魏衍和钟凌摇了摇手里的东西：“哥哥，你看，我妈妈带着一定很好看。”
谢必安听了，脸瞬间黑了，为什么一条活了两万多年的苍龙是哥哥，自己这千年的鬼差就成了叔叔？
他扳着长苗的肩膀又把他拉了回来：“你叫我什么？”
长苗不解，眨了眨大眼睛：“叔叔啊。”
谢必安：“你再叫一次。”
一边说着，还把长苗手里的糖往外抠，十分小气了。
长苗还算机灵，眼睛转了一圈，嘴巴抹了蜜似的：“哥哥。”
谢必安这才放过他，站起身来拍了拍手：“好，今天我们就要去鬼肆了。到了那里，有什么意见或者问题，都可以和里面当差的牛头马面哥哥说哦，他们很温柔的。都准备好了没有？”
“小ji崽”又蹦了出来：“有糖吃吗？”
谢必安郑重的点了下头：“有，多到你吃不下。”
“小ji崽”举起手臂，兴奋的高呼了一声。
钟凌停滞了一下，思考着谢必安嘴里的糖，究竟是真的糖，还是来自于范无救的暗黑发明，女鬼这时将头发撩了起来，走到谢必安面前：“多谢您前来接我们。”
谢必安摆了下手：“职责所在。”
他说完，转身看了眼后面的井，劝善大师冒了个头，在里面狂掉眼泪。一看见七爷的眼神，立刻抹了两把，眉头一蹙，做出一脸严肃的表情。但是青色的脸配上通红的眼眶，实在是瞒不了人，还显得有些搞笑。
谢必安问道：“劝劝，你接下来要去哪儿啊”
劝善大师想了下：“我想去灵泽综合大学里看看，能不能麻烦七爷您给我写封推荐信”
谢必安扬了下眉头：“嗯，你就在这里等着吧。等到他们几个实习结束，我和你一起去趟灵泽综合大学。”
劝善大师想去这所妖怪大学最好，省了他很多功夫。苍市最近从蛊雕那事儿开始，就不太平，这群妖怪每天也不知道在搞些什么名堂，如今还跑去了留地折腾。不过也幸亏他们，才没出什么幺蛾子。有劝善大师进去做内应，给自己减轻了很多工作量啊。
谢必安其实头也很疼，想想范无救，坐在鬼界里还能公费研究些有的没的，自己呢？原本想找个风景秀丽的地方休养，结果出了这么多事儿不说，如今还要和妖主对接什么垃圾回收事宜。
年末如果不给自己发一笔大奖金，自己就要撂挑子不干了！辞职！
说完，谢必安就带着女鬼和那群小鬼走了。女鬼和小鬼临走时，还纷纷冲钟凌点了下头。虽是萍水相逢于这人世间，但自此一别，再无交际了。
世上也如此，上学时的、上班时的、偶尔认识的，很多和自己结交的人，最后都会湮没于世间。不是消失了，而是仅仅失去了交际。过去偶尔会被回忆起来，但也是细微末节，光暗不定的。人的记忆那么浅薄，用不了多久之后，连彼此的名字都会忘记。
最后，身边一个个人都会消失不见，孤零零来，孤零零去。天地苍茫，孤身一人。
在彼此有限的时间里，在彼此的灵魂上或深或浅的刻上自己的名字，但也不能长久。所以每个人都在努力的、试图寻找即深刻又热烈的东西，想把名字刻的深一点，再深一点，这是自己存在过的证据。而不是风一吹，就散了。
写在古建筑上的“到此一游”是最粗鄙的，用爱浇筑的是最短暂却又最刻骨的，用功名利禄垒成的是最高的，亲情是隽永的，残虐是哗然的。大家都在用各自的方式，活着。
所以终其一生，人之所求，无非爱恨情仇、高官厚禄、声名赫赫。
无人可逃。
而对这段记忆的不舍，也抵不过谢必安手中的一块糖。
钟凌想着，觉得谢必安一定是见惯了生死，对这些鬼有自己独特的一套，这才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简简单单轻描淡写的就把人哄走了。前一刻自己还在纠结怎么安慰刘长苗，后一刻他已经喜笑颜开的跟着走了。
第3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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