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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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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冥逃生录作者:水无舟

第25节

赵幽问道:“李昭凌知道这件案子吗?他怎么说?”

“血祭一旦开始,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结束……”

赵幽目光流转,似在思索:“你说得对,血祭是生祭的一种,源于古时期善逝一族,这一脉族人秉承天命,所以总是难逃本身的厄运,族人死亡年龄普遍偏小,所以衍生出各种生祭的方法,用来延续寿命。”

夏侯勇问:“那之前林颖的案子呢?也跟这什么族的有关系?”

赵幽摇摇头,说:“生祭中暗含水祭、火祭、血祭、还有活祭,鬼知道有没有魂祭?”

夏侯勇知道,赵幽又开始不好好说话。他松一下牙根,想赶紧趁着这人毛顺一点多问两句,继续说:“为什么你赞成死的人不止一个?”

赵幽趁机转过身,错过夏侯勇对着沙发外侧说:“你以为祭祀是一件简单的事?没有足够的黑暗力量,根本成不了事。这个人,非得在短时间内集聚所有的祭品,让怨念催生恨意,这样才能激发亡魂本身的求生欲……”

他话说到最后悄悄没了声,夏侯勇横在赵幽的面前,一只腿跪在他的两腿|间,凑近脸低声问道:“又想跑去哪?”

赵幽骤然心跳加快,嘴硬道:“我爱去哪就去哪,你管不着!”

夏侯勇目光低沉,双手抚着他的脸,认真说:“那天……那天晚上强迫你是我不对,可是,我不是有意不告而别,因为……”

赵幽扭头,撇开目光冷言打断道:“我不想听!”

夏侯勇端着赵幽的下巴转过来说:“你必须听,大战在即,传令兵通知我……”赵幽不理夏侯勇,推开他站起来。

夏侯勇忍无可忍,一把拽住赵幽拉回到沙发上,说:“你既然埋怨我不解释,为什么又偏偏不愿意听我解释?”

赵幽眼中的哀痛一闪而过,他心里确实埋怨夏侯勇不告而别,可是,拖着一个残破的身体,他倒宁愿为这段感情留下一些遗憾,这样,至少面前这个人以后还能惦记着他。

赵幽狠狠心,拽起夏侯勇的衣领,利索地来个过肩摔。

砰——

夏侯勇大脑一炸,看着天花板,喃喃问:“你既然喜欢我,为什么又偏偏这么狠心,一个劲儿把我往外推?”

赵幽的心顿时跟着狠狠揪一下,他蹲下来一巴掌拍在夏侯勇的大脑门上,说:“谁给你的自信,言情剧看多了吧?”

他拍拍手,背起靠在沙发边的吉他包就往外走,错过桌案时又退回几步,凝视着桌子上的双耳小酒壶没有说话。

不知什么时候,夏侯勇站在赵幽的身后,把脸蹭在他的脖子上,嘴上的胡子带来一阵细密的刺感,让赵幽跟着打了个颤,这人悠悠地说:“这东西现在可是古董了,我估计怎么也得上亿,你知道吗?为了好好保护它我费了多大的劲?防震防挤压防碰撞还得用碱水洗,所有工资都搭上去,就想着你什么时候能够再回来……看看……”

赵幽红着眼睛嘴硬道:“一个破瓶子而已,嫌麻烦可以扔掉。”他挣脱一下又要走。

夏侯勇堵住赵幽,把他抱在怀里说:“我舍不得。”

赵幽闷闷地问:“为什么上次见完后,你没有再找过我?”

“我……我自己不敢去,而且,也不是没找,你们酒吧前段时间不是天天临检吗?你还被扣过一回局子……”

赵幽气不打一处来,咬牙启齿地说:“夏侯勇……”

夏侯勇“嘿嘿”一笑,再抱紧些:“好啦,你就别跟我计较了,我……”他话还没说完,就被赵幽封住嘴。

赵幽拽着他,直接推倒在沙发上。看着夏侯勇的眼睛,心中一个声音狂风肆虐:滚他妈的命长命短,先爽过再说!

第49章血祭银鸾

漆黑的夜伴着窗外清冷的狗吠声,深秋的气温总是比身体本身的温度再冷上一些,蹒跚的步子一下又一下,鞋底蹭过地面的声音赫然盖过狗吠。

王德背着手看着面前五副画像,画像笔墨浓郁却泛着灰,最中间的一副比旁边四幅大出整整一圈,画上的将军手持战天戟,身披金色铠甲,裹着红色斗篷威风凛凛,旁边用魏体小字写着:北魏武安君,宋牧之。

王德瑟瑟索索跪下来,伸出右手的掌心,一团黑雾从手心中盘旋而出,向着最边上的画像飞去,黑雾融进最左侧张珣黑色小字的名字里。

“啊——”

一声惨叫划过,衬着窗外的狗叫声显得越发凄厉。等到字体的黑色渐渐退去,取而代之是一抹血色的猩红,血迹从字里一点一点往出渗,沿着笔画流下来。

一条人命带着灵魂就这么在他眼前消失,王德攥紧右手放到身侧,眼神中满是复杂的哀痛,下一刻,就因为笃定而平添几分宁静,他叩头落地,窝在地上迟迟没有站起来。

身后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慕安轻笑一声,漠然道:“你现在这副样子,我倒好奇是后悔还是忏悔?”

王德颤抖地跪在地上,目视着宋牧之的画像,语色老迈,态度却十分坚决,说:“我的手上沾过无辜人的鲜血,妄为将军下臣,妄为宋家军,等到完成自己要做的事后,我自然会向将军请罪。”

慕安走近他,低声说:“怎么?心里难过了?不愿意的话你大可以就此放弃。放心,过不了今夜,你就会魂飞魄散,只是这一次,没人救得了你,还有……”他稍稍停顿,继续说,“你这副躯体的主人也会白死。”

王德站在原地,浑身僵硬着没有动。

“舍不得了?要我说……无用的礼义廉耻根本就是虚伪!”他走近王德,俯下身体凑近说,“是救你的兄弟,还是违背诺言、放过那些原本就背着血债的人,你自己选。”

王德抬头看着慕安,眼睛已布满血丝,脸上每一寸肌r_ou_因为用力,一直在暗暗地撕扯,说:“你是个怪物,我和你不一样……”

“哈哈哈……”慕安大笑一声,嘲弄地看着王德说,“你知不知道,夏侯勇一直以为是他自己轻敌才进的埋伏,五将带领的前锋营也是因此全军覆没。”

“闭嘴……”

慕安仿佛没有听见,继续自说自话:“托你的福,让他活在愧疚里这么久,你说,有朝一日他知道真相,会不会放过你?”

王德快速起身,右手变为利爪带着幽幽蓝色,向慕安的脖颈冲去,慕安转身错过王德,再快速抽身击向他的后背,王德握紧拳头,再要出手,慕安已经掐在他的脖子上。

让一脸嘲弄,病态而苍白的笑容挤满整张脸,语调夸张更惹人讨厌,慢悠悠地说:“可怜呐!你们一个一个直到今天还在为一句战魂不灭而自欺欺人,活该生不好也死不了!”

“你……”王德抓着慕安的胳膊支吾半天再说不出一句话。

慕安松手,王德应声倒地。他一步一步走到宋牧之的画像前,指腹就着画滑过宋牧之的脸庞,说:“我是看在大哥的面子上,才给你一个补偿折罪的机会,我可不想他有朝一日回来了,才发现这个世界全都变了样,毕竟在我心里,他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神。”

他放下手,转身看着地上的老者,说:“现在能活下来的,谁不是怪物?放心,时间久了,你自然就会习惯。”

搬家公司的两个平头小哥,一个人推着一个大箱子进屋放在门口。老实讲,这还是头一次不好意思主动开口要钱,他们在电话里问得清清楚楚:“多少东西?”

宋译答得利索:“两箱。”

结果搬家小哥到家一看,确实是“两箱”不是“两厢”。

他们开着大卡车,大模大样地进了风景如画的百年名校,偌大的敞篷后车厢载着两个箱子上车进入景泰苑——一个和搬家地点步行用不了二十分钟的高档小区。看到房子的一刹那,搬家小哥终于明白宋译找他们的原因,就四个字:任性有钱。

宋译倒是没说什么,爽快地掏钱送走两位小哥,然后满意地给李昭凌发条信息,正式通知他:看在你往日尽心服侍的份上,宋大少爷允许你搬进豪宅,开始被包|养的i烂生活。

李昭凌爽快地回一句:得令,五分钟后校门口等。

宋译嘚瑟地把手机揣回口袋,拿上备用钥匙出门下楼。他刚出小区,就看到几个纹身男推着一个身量瘦削的男生进了后巷。

同居生活第一天,怎么能让不长眼的破坏心情?宋译看下表,皱皱眉头跟上去。

领头的纹身男右耳垂上挂着一个金环,抬起雕着花麒麟的胳膊搓搓脖子,抬眼斜瞄着靠在墙角的慕安,喝道:“慕大的学生?”

慕安一脸平静看着面前的三个社会小青年没有说话。

旁边的胖子呵斥道:“没听见张哥问你的话呢?耳朵聋了吗?”

张哥瞅着慕安一副面色淡然的样子,骤然来了兴致,训斥手下的人说:“二狗,人家是名校生,注意素质!”

二狗兄瞬间揣摩到老大的意思,走上去,吊着声音说:“哎,我老大意思是我们不想为难你,只要你把钱……”

慕安眯眼瞪二狗一下,二狗赫然闭嘴晃神,呆呆地愣在原地,没有再说话。张哥冲身边另一个马仔大庆使个眼色,大庆走上去踹一脚二狗,二狗摇摇头大喊一声:“卧槽!有鬼!”

他慌张发狂的样子让身边所有人一起变了脸色,张哥抓住他的肩膀,照脸扇一巴掌,说:“你t发什么疯,先干活!”

他声音刚落,二狗立刻安静下来,指着对面巷子口的位置,说:“哥……你看,又来一个……”

张哥扭头,看到宋译立马就乐了,他抢过这么多学生,随便一闻就能闻出有钱人的味道。这会看着宋译右耳闪闪发光的钻石耳钉立马直眼,说:“兄弟们!要什么素养,今天我们就吃顿饱的!”

宋译听说过慕城大学周围有这么几伙人,靠着拉帮结派抢点小钱度日,可是从来没见过。他抬头瞟一眼对面带着笑意的慕安,稍稍有些意外。

宋译看看表,还有三分钟,一分钟解决问题,两分钟跑到校门口来得及。他走过去扫视一圈,沉下声说:“一起吧,我赶时间。”

真他嚣张!

张哥仔细瞧瞧宋译,身高超过一米八,身量偏瘦,从裹着衬衣的肩头看去,应该有些肌r_ou_,一张笑脸,又奶又帅,完全不像是混过江湖的样子!现在的小孩还真他的不知天高地厚,那就得好好收拾。他手一挥,潇洒地说:“兄弟们!上——”

“上”字没说完,就被腹部的巨大冲击带着所有话都咽下去。他捂着肚子双膝着地,动作太快,二狗和大庆直接看傻,冲宋译点头哈腰,说一句:“不好意思。”说完快速向巷子的另一边逃跑。

宋译收手,揉揉手腕说:“太久没动手,居然没有控制好力道,不好意思哈。”

张哥喘了好几口大气,抖着双腿扶着墙从地上晃晃悠悠站起来,委屈巴巴地说:“你……你……”

宋译指指他,说:“这次放过你,以后不准让我在学校方圆一公里内看到你。”

张哥抽着嘴角含一口凉气,说:“大……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我……我有素养……”说完扶着墙艰难挪出巷子。

慕安走过来,说:“练过?你身手很好。”

宋译摆摆手说:“你别在这附近转悠,虽然离学校不远,可隔壁的地产项目停了好一阵,除了住户很少有人来。”说完又看一眼表,匆匆说一句,“我还有事,回聊。”

宋译说完就往巷外走,慕安嘴角轻扬,快步跟上,刚出巷子一把抓住宋译的手腕,客气地说:“干嘛走得这么急,我请你吃饭,就当是谢谢你。”

宋译远远看见李昭凌正朝他们走过来,说:“不用,我约了人。”他动动手腕想要挣开慕安,结果发现慕安表情无异,手上的劲却大的可怕。

李昭凌沉着脸喊一声:“放开他。”

宋译疑惑地看着慕安。

慕安笑着松开手,不好意思地耸耸肩,一脸抱歉道:“对不起,我太着急了。”

李昭凌走过来拉起宋译的手,把他拽到身后,一脸y沉看着慕安,那表情简直像是要吃人。

他这么大的反应反而让宋译有些不好意思,解释道:“慕安刚刚在巷子里被几个流|氓抢劫,我路过就帮个忙。”

李昭凌脸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冷冰冰地说:“先管好你自己!”

宋译听着既别扭又恼火,提醒道:“毕竟是同学,袖手旁观不合适吧。”

李昭凌压下胸口一团怒气,松开手走上前说:“慕安,每个人来学校的目的也许有出入,但是归根到底,耕好自己这片地才最重要。我想身为学生,你还是应该在学业上多放一份心思。”他话说的极慢,听上去隐隐带着威胁。

慕安礼貌地笑笑,说:“谢谢老师教诲。”他转头看向宋译,说,“看来你今天确实有事,希望下次有机会吃饭。”

宋译点头示意没有回答,他怕自己随便出个声,李昭凌直接上去把人撕碎。他看着慕安向校门的方向走远,用胳膊肘怼一下李昭凌说:“你今天吃炸|药了,干嘛说话那么冲?”

李昭凌瞪他一眼,说:“见过鬼还不怕黑!”

宋译顿时被他凶巴巴的模样给逗乐了,假模假样扫视着面前的黑衣大哥说:“我当然怕啊!”

李昭凌看宋译瞧他的眼神越来越古怪,突然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脸瞬间更黑了,嘟囔着说:“记吃不记打。”

宋译看他脸色确实不好,也就没再逗他,说:“你找我有事吗?”

李昭凌屏着一口气没有说话,低头往校门方向走。

宋译以为李昭凌没有听到,又重复道:“你找我什么事?”

李昭凌还是走自己的不回答,宋译这下有点毛,拽住仿李昭凌的胳膊说:“我问你话呢?”

李昭凌扭头,脸直接红到耳朵根,老半天,才别别扭扭地说:“没什么事?”半晌,才小声补一句,“没事我就不能找你了……”

宋译顿时觉得嘴角抽蓄,他看着李昭凌这副局促到不能自已的表情,简直觉得自己像是瞧见外星人,凑上去贱兮兮问一句:“说真的,我不会是你初恋吧!你知道‘初恋’的意思吗?不是暗恋单相思那种,而是像我们这种有来有往耳鬓厮磨才叫恋。”他语音落处,声音又轻又软,让人忍不住想入非非。

李昭凌木头一样的脸越来越难看,赤|条|条问一句:“你究竟和几个人耳鬓厮磨过……”

“哈——哈——哈——”空洞而虚伪的笑容爬上宋译的脸庞,此刻,他简直想抽自己几个大嘴巴子,直接扇晕,他扯着嘴角摆正脸色说:“我要回家拿个东西,再见!”

第50章血祭银鸾

李昭凌来到慕城大学教书以前,基本都躲在地界。没事写写字,有事劈劈魂,无必要非必须的时间绝对不会堂而皇之地爬上来装人,尤其是看到和正经人一比的夏侯勇,活像是个厚脸皮的皮|条|客,混在市局的大染缸里,嘴里永远二五郎当说不出几句人话。

总结昭凌君大人的一生,前十几年是个野人,后七八年,是宋牧之身边的野蛮人,再往后的时光里,他一直钻到地底下,活成现代文明的原始人。所以,直接造成的客观效果就是——在他这一生短暂又漫长的时光里,根本不了解花花世界带给尘世众人浪|荡的幸福。

在地界,他见过千千万万的人因为舍不得钱和权而死活赖着不走,李昭凌快刀斩乱麻,任他鬼哭狼虎该捆就捆、该绑就绑,说到底,他完全无法感同身受这些戏码。

所以,对于有钱的概念,也只停留到此刻。他看着面前四个黑西装黑墨镜的大汉从上车开始,全程陪护宋译小心说话,直到走进别墅,这些人才毕恭毕敬地退出去守在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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