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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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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你点阳气怎么啦!作者:Aegis月下凉

第25节

他做了一个委屈小媳妇的表情,搁在他轮廓深邃的脸上,很傻。

李雪闻气的嘴都在哆嗦。他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膨胀的怒火来的快而不合常理,他却控制不住自己。他长吸一口气,吐出,反复做了三次深呼吸,才把浑身战栗的异状压抑下去。

谢一海正满面担忧的望着他,深邃的面容与谢崇森有两成相似,只是多了憨厚在里面。

有点像狼的哈士奇弟弟。

李雪闻被这突然冒出的想法逗笑了,眉目柔和了起来。

“这才对嘛,”谢一海伸手捏捏他的脸,笑了,“笑一笑十年少,笑一笑没烦恼。”

“也就你还笑得出来,”李雪闻打掉他的手,神情严肃起来,“我是说真的,不对劲儿。你知道我直觉一向准。我不是说要提防白灵,他是个好孩子,我很喜欢他……我是怕他出事。”

他压低了声音,像是不确定,也像是在斟酌语句:“我说句不好听的,你真的觉得,按照那张丹方能复活人吗?”

丹方?

谢一海瞬间意识过来:“你是说……”

他不确定的顿住,反复打两三遍李雪闻的神情,确定他没事。

这是李雪闻第一次主动提起“那件事”,语气平淡如常,这让谢一海心里像被狠狠攥了一把。

“是。”李雪闻垂下眼睫,“我这几日反复睡不着,那件事总如昨日发生,日夜萦绕我心,历历在目……我突然想,那丹方,真能复活人吗?”

他抬起了眼。

一双凤眸如星罗遍布,明亮无双,让谢一海一时看呆了。他不自在的挠头,他一向知道李雪闻长得好看,怎么说来着,隽秀,贵公子,和他这粗老爷们不一样的。

李雪闻轻轻说:“你见过、听过,被这丹方复活的人吗?”

“没有,”他翘而长的睫毛轻轻晃动,“一个也没有。过去十年、百年,别说传言了,连风声都没有。所有人都认为那丹方是真的,凑齐上面闻所未闻的药材可以起死回生,但真的如此吗?”

一股难以言喻的巨大恐惧袭击了谢一海,他握住粥碗的手抑制不住的抖起来。

这恐慌不仅来自李雪闻的推测,还有他的内心——这样浅显易懂的推测,在李雪闻点明前,为什么无人觉得诡异?

如果给你一张单子,告诉你集齐上面药材,就能复活死人,你会信吗?

有正常逻辑头脑的都不会信,还要反过来嘲讽给你单子的人是不是当人傻。

但这确确实实是几年前,道上掀起一股现在想来堪称“癫狂”的“复活梦”的源头。

谁都有想复活的人。

抢救无效的家人,因事故英年早逝的爱人,如此,如此。

一旦牵扯到生离死别,即便是号称能触及y阳的天师,也无法脱俗:即便有微弱如星的希望,也要拼尽权力去尝试。

自然,那丹方上的药材可谓天方夜谭,实力不济之人,只能暗自扼腕,但自诩实力的人——便是飞蛾扑火。

李家人是自大的,也是理性的。

但理性是有边界的。像水到了沸点才会产生剧烈反应,李雪闻不知当年“那家人”是如何说服李家人参与了“那件事”,当他得知“事件”齿轮开转,并向着死路前行时,已经晚了。

“崇哥没有怀疑这丹方的真实性吗?”李雪闻轻轻开口,将谢一海从无尽极速转动的思绪中拉出,“你不觉得一切都太顺利了?彼岸八仙子也好,天蛇蜕骨也好,这些只存在古籍里泛泛名词的药材,就这样轻易的涌了出来。连带着血童教,也在这时死灰复燃……”

谢一海捏住粥碗的手,骨节泛了青白。

他怎么不明白李雪闻的意思?

是人想要使用丹方,还是丹方……在寻找人实现它?

他猛地站起身,把粥碗随手一放,陶瓷和吧台接触,发出令人心慌的“呲”声:“我,我要去找崇哥……我要问他个明白!”

李雪闻紧紧拉住谢一海的手:“你先冷静,崇哥在给小白制安魂药!”

谢一海咬牙切齿:“我没法冷静!如果咱们的猜测是真的,那大哥很危险!”

“那你现在告诉崇哥,崇哥会停止使用这丹方吗?还是说给小白吃下去的两剂药材能吐出来?”

“但是……”

“咱们不是孩子了,谢一海,”李雪闻一双眼亮如星辰,“说话,要讲证据。”

第57章斩三尸

那张丹方,理论上来讲,不是说不可行。

彼岸八仙子是稳固阳魂的,天蛇蜕骨有重塑筋骨、稳固七魄之效;血童身据说可以让常人“不老不死”,这形容过于夸张,应该是一定程度上的延寿、修补r_ou_身之效。还有一些细碎零散的天材地宝,均是延寿淬体的功效。

这些药材单独服用,除了血童血r_ou_,均能量过于霸道,一不小心便会让人爆体而亡。

所以正常丹方,不会见到这一群天材地宝扎堆,都是作为主要成分,加入许多辅助药材来缓和药效、辅助吸收。

没人会想到把这群天材地宝混合使用,谁家能得到一种都当传家宝供着呢。

李雪闻想,或许是因为这样一种理论。

没吃过西红柿的人,便听吃过西红柿的人说,西红柿有毒,吃了会死。他们不敢吃,谣言便一传十、十传百了。一天,一个人在西红柿里下毒,把毒西红柿哄着人吃了,那人果然毒死了,这谣言便是真的了,也没人再想去验尸,只觉得确实西红柿有毒——谣言变成了真理。

另一个例子,把电脑主机埋在地下,让古代人去看。古代人用锤头砸烂了显示器,果然没有画面出现了,古代人便理所应当的认为,电脑是凭借显示器工作的了。

说的再深一点——

把人的大脑破坏,大脑停止工作,人r_ou_体也死了。人死,大脑死;大脑死,人死,等式。人便认为,人确实是大脑在控制r_ou_体了。

这和古人的“显示器控制电脑”理论如出一辙。

他手不知何时指尖冰凉,就听一个声音在楼上响起——

“你们聊什么呢?”

那声音近日来听过多次,是少年清越还带柔软的嗓音,尾音总爱上挑,不知是性格使然抑或习惯使然。

今日却没有。

这让熟悉的嗓音有一股难言的陌生感。

谢一海抬头,对上白灵面无表情的面庞。

还是那瓷白ji,ng致的脸,总是啜着一汪笑意的天真黑眸,却不含情绪的压下来,细密的睫毛像笼罩黑暗的纱雾。

谢一海竟打了个寒战。

无人理会,少年自顾自的下了楼。他又说:“我一觉醒来感觉好多了……我去找了崇哥,不用麻烦他制作安魂药了,他可能沉浸在工作里,没有理我。”

说着,他冷不丁的望向了谢一海不自在的眼神:“你们怎么不说话?”

“没,没有,”李雪闻率先反应过来,“我们在闲聊。你饿不饿?粥正好好了。”

闻言,白灵露出一个很甜的笑,小酒窝若隐若现:“我就说从楼上闻着那么香,果然是雪闻哥的手艺,今天我又要吃撑啦。”

少年似乎没有变化,方才一瞬的陌生感也好似错觉。

他捧着大号碗,一如既往的露出餍足的猫的表情——每次他吃到喜欢的美食都会这样——然后甜甜的小嘴把李雪闻的厨艺夸得天花乱坠。

换做往常,李雪闻心情一好,会笑的观音转世般,可这次,他只能勉强顺着话柄扯出一点笑。

白灵用过餐,又如之前许多次一样,自告奋勇的把菜盛出来,放进端盘,给谢崇森端上楼去。

他ji,ng致如教堂雕塑群内吹号角小天使的脸,随着脚步缓缓隐没在楼梯间的y影里。

短短相处的几分钟,李雪闻竟出了一背冷汗。

他脱力的放下筷子,木制长筷如他心情般“哗啦”滚落碗沿。

谢一海为他的失态感到不解:“你怎么了?”

“你没感觉到吗?”李雪闻难耐的打个寒战,“白灵他……”

当人熟络后,你会不自觉的捕捉他的“个人特征”。表情、小动作、惯用语气,甚至措辞语法。

每个人的个人特征,在一生中会有多次变化。或许受人影响,也或许受环境影响,但都是潜移默化,循序渐进的。

所以当个人特征突然变化时,亲近之人便会产生难以言喻的陌生感。

就好比“慈祥亲和”的笑眯眯的老教师,突然有一天面无表情了,语气生硬了,会让人感到不适应。

这股不适应,在有了刚才一段分析与铺垫后,在白灵身上便放大了十倍。

从哪里生出的呢?

是皮笑r_ou_不笑的眼,倾听人说话时仿佛置身事外的面无表情,还是沉郁下来再也找不到纯真的眸子?

第一眼见到白灵,便会对他身上的“少年感”记忆颇深。

一是他长的嫩,二是言行举止。尽管他将近二十,一米七多的个字,他没有记忆,心态也纯真善良,眸中从无y翳与成人世界的悲欢离合。

所以这个“少年感”褪去后,便有一种恐怖片内的效应,也就是刻意营造的“年龄反差”,比如7岁小孩是屠杀案凶手;10岁小孩被恶魔附身等。

白灵上楼后再没下来。

他没有像往常般邀请谢一海一起打游戏,谢一海轻敲他的房门,他只说头还晕着,要早睡了。

李雪闻躺在床上,闭上眼,白日经历过的大小琐事均一一掠过脑海,整理、归档。

这是他自幼形成的习惯,每日三省,是优点,他却从孩童时期便因此难以入睡,谢一海总劝他不要多思多虑,他却改不掉了。

约莫凌晨两点,他听到楼上有脚步声,自西向东,想来是谢崇森安魂药大成,给白灵服用了。声音停顿后便再未响起,应是三楼的一人一鬼都睡了。

他分明处于温暖的被窝中,心跳却错乱无稽;脑中翻滚着当年的事,眼尾的水渍干了又shi,竟是一夜无眠。

他死死的盯着窗边天鹅绒窗帘,正中有一条不和谐的缝;他看着它从熹微的鱼肚白色渐渐变换成灿烂金光,然后天亮了,新的一天来临了。

他不到七点便下了楼,头疼欲裂,双眼疼的发紧,他不知道为何自己会喜欢上幼时那么厌恶的厨房,或许是狭隘的能让他大展手脚的空间更具有安全感。

可在吧台旁,已经坐了一个人。

白灵。

他背着楼梯,柔软的卷发规矩的别在耳后,颀长白净的脖子露在宽松的大毛衣衣领外,像优雅的天鹅。

他早已听到了脚步声,当脚步声迫近时,才不慌不忙的回头,露出一个秀丽而干净的微笑:“雪闻哥,真巧。”

李雪闻顿住了脚步。

白灵见他没出声,自顾自的跳下凳子。少年身形很轻盈,像优雅的猫走下王座,缓缓朝李雪闻走来。

吧台上什么都没有。李雪闻以为他在看书、玩游戏机,或者吃东西,可吧台是空的。

他刚才在干什么?

等我?

这个荒谬的念头让李雪闻不着痕迹的禁闭一下眼,又睁开,不,你不要再神经敏感了,白灵没有问题,是你多疑,看什么都多疑了。

当他回过神时,白灵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

少年抬起了手,轻轻抚上他的眼角。

“你为什么哭了?”他的声音轻柔如羽毛落地,飘渺不似在人间,又犹如美梦幻境中的恶魔的低语,“是‘他’要来了吗?”

“他?”李雪闻下意识重复他的话,“他是谁?”

“你马上就知道了。”

白灵放下手,转身朝吧台走去:“我也在等他。”

李雪闻最终没能弄清白灵嘴里的“他”究竟是谁。

谢崇森下楼了,他好似是直奔白灵而来,又好似只是一如既往的早起。在客厅中看到不该这个时间段出现的白灵,也只是眼底露出一丝诧异,随即抹去。

他低声道:“正好。新案子来了。”

李雪闻隐下个人情绪,坐到客厅最远的单人沙发上翻看刚打印的热乎乎的a4纸。

兴许传输匆忙,文件没有按照格式,而是大段文字。

在血童教活动痕迹极大的黑省郊瑰市、南云台市,以及湘南地区的泰莱市、九龙源市,近日失踪人口数目激增。

按理说,失踪人口多是患病神智有异的老年人、辨别能力底下的儿童,可近日激增的失踪人口,多是成年男女,年龄段多在18岁至40岁,应是失踪人口比例最低的一部分。

而第二张纸上,便是一段某失踪人口同居人的证词。

“他疯了。不,他的神智是清晰的,我只以为他喝多了,或者受了太大的打击……他说他看到了自己的分身。他说,有一个与他长相一模一样、神态一模一样的人,在跟踪他。你能想象吗?我很难想象。但他就是这样说的,连续说了一星期,然后消失了。

“他不止一个夜晚哭泣着对我嘶吼,他说他的分身要将他取而代之。

“不,我不知道他有没有被取而代之。他确实在最后几日性情大变,我权当他疯了。

“然后他失踪了。”

分身?

有传言说,人在世界上有七个分身,七个一模一样自己,分遍在世界各地。当你与自己的分身相遇时,他们会把你取而代之……

当然,李雪闻不信这类说来逗趣的无稽之谈。

但分身的概念,不止这类都市流言,早在古早文献,民俗神话中,便被多次提起。

最著名的,莫过于道教与佛教杂糅的“斩三尸”理念。

三尸,代表人的三种“恶欲”,修道者若要羽化飞仙,必须铲除和消灭“三尸之根”,即善尸、恶尸和自身尸——道说此为斩除执念,“清净无为,明心见性”;佛家则称之为“破执”。

这仅是一种理念而已。

事实便是,没有人会有“第二个自己”,也没有人真正羽化飞仙。古代帝王养有炼丹师千千万,也不过百年一抔土。

李雪闻没把“分身”一说当一回事,他合上a4纸,眉头紧皱:“铲除血童教此事急上加急,又要如当年一般道上人人自危,联合祛邪了……”

谢崇森没有言语,他一双眼紧盯着白灵,后者正垂着眸子,看不清神情的阅读着白纸黑字。

“真的是血童教吗?”黑白分明的眼避开谢崇森的,“从刚才雪闻哥你就不太对劲,你在紧张什么?”

说着,他鸦黑色的眸子一动不动的钉住李雪闻:“我想起来了一些事情。关于我的身世……我的记忆里有你。”

第58章三年前的人

纤瘦少年的语气平淡,好似在闲聊日常,话语内容却如惊雷,砸出一番涟漪。

“有我?”李雪闻颤抖的手大力捏住桌角,“这不可能!我对你毫无印象。”

他意识到自己语气太凶了,缓和了些,又解释道:“我的意思是,如果我过去见过你,像你这样特别之人,我不会记不住。”

白灵不作声,只静静看着他。

这眼神让李雪闻毛骨悚然。

一个想法袭击了他,他坐直身子,迟疑的问:“或许你说的这位,是我的胞弟。”

这正是白灵想引出的话题。

白灵眯起眼睛:“雪闻哥有弟弟?”

李雪闻轻轻点头:“双胞胎弟弟。”

这股回忆显然是他不想回首的,可他又无比矛盾的想从白灵口中听一些英年早逝的弟弟的往事。

他或许没察觉到,自己露出了怀念又悲伤的表情。

白灵抿嘴:“对不起,我不是有意引起你伤心事。”他垂下眸子:“因为那纸上提起了‘分身’,我便想起了一些事。”

他说,他是在林中遇见“李雪闻”的。

那片林子便是乱葬场“松鹤园”的乱树林。

松鹤园因为一些原因废弃已久,常常连续几周几个月不见活人身影,四处飘摇着孤魂野鬼。说来也奇怪,白灵不知道是鬼魂通病,抑或松鹤园确实诡异,在松鹤园游荡的鬼魂均没有生前记忆,大多浑浑噩噩存活一段时间,到了时间便转世往生了。

而白灵印象中,谢崇森是第五个遇见的活人——前四个是公路车子抛锚了四处求救的旅客,结果走进发现这里是荒山老林破墓园,不到一分钟就吓跑了。

这段鬼生记忆,白灵曾在饭桌上当做陈年老事说起过,大家听完都是一笑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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