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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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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清目秀”的唐子豪挑了挑眉,心道:姜是老的辣,想坑广大消费者的钱,别人也就罢了,坑我?你还嫩了些。

大叔低声下气地笑笑,又补充:“你家的菜挺好,好吃,又不贵。坏了一点没什么问题的,反正现在这些娃娃都是钢筋铁胃……”

他话还没说完,唐子豪就用眼神把他瞪了回去。

这次他不屑理他了,拉着唐妈就走,一边走一边兴师问罪:“这种狗屁良心不要的黑心商家,你跟他谈什么业务??说得好听那叫费心尽力补贴家用,说得不好听那是给自己谋财害别人的命!”

他第一次有了对母亲一种独特的见解,连带对她的封建气质也不太关注起来。只是他没想到母亲圆滑得不尽人意,居然干出这档子事。

真是替自家蒙尘。这下子,他打算让这事石沉大海了。

唐子豪把母亲送回家,催促她自己吃饭,自己却快马加鞭地赶到了吕易这边。

开门的时候,吕易坐在沙发上,唐欣两手拿着水彩笔在他脸上画乌龟。

唐子豪咳嗽了两声,鞋也没脱地进来了。

吕易死死盯着他沾着稀泥的鞋子。

“看什么看?看不惯替我擦擦?哎哟喂,小崽儿,你这是在画什么玩意儿?”

唐欣撅了撅嘴:“神龟。”

唐子豪歪着脑袋瞅了瞅那所谓“神龟”背上的蜗牛壳,奇道:“我懂了,敢情还是个变异的。把这么帅的哥哥画成这样,你们老师是教人这么作贱东西的?还是我教你的?”

唐欣自觉有理,还找了个诗:“有道是,神龟虽寿。”

“神龟虽寿,犹有竟时。腾蛇乘雾,终为土灰。小崽儿,先把整首诗背会了再说话。”他踢了踢脚上的泥,“好死不死的,这位哥哥可活不成万年王八,就算长命百岁,也只是个老不死的。”

唐欣天真烂漫就差两束鼻涕点缀的脸蓦地y鸷三分。

“白眼狼,说你两句你还气了,怎么,这么快胳膊肘就要向外拐了?”唐子豪捏着她婴儿肥的脸颊,“唐老幺,老子养你这么多年,你要不要脸,要不要脸?啊?”

吕易被当做画布原本是紧绷的,现在却突然“噗嗤”笑开了。

唐子豪:“你笑什么?看见老公也不要这么兴奋。”

唐欣y鸷着,完全把他“老公”两个字无视了。

吕易:“谁笑你,我笑你妹妹。”

“哦,你是该笑她,她整个就一本活的十万个冷笑话。”

“不是,我是说她……你过来。”吕易把唐欣搂在怀里,“她有点傻得可爱。”

唐子豪:“……”

“我也有个妹妹,不过她在新疆待久了,跟黑炭似的,比我还黑。我户口在老家,就转学过来了,她却一直在那边,也是因为这个,家里人都走不开。我原来也喜欢这样逗她。”

唐子豪难得听他提及自己家事,显然是不把自己当外人了。

他粗暴地把唐欣往旁边一拎,命令道:“差点以为你是独生子女了。想什么想,我妹妹可不就是你妹妹么?小崽儿,这是你亲哥哥,快喊哥哥!”

☆、cha曲

唐欣还听得懂人话,知道她这个狗屁ji,ng大哥是有意打趣她,顺风顺水地遂了他的意,贴着吕易的耳朵连叫了好几声哥哥。

吕易跟唐子豪在一起久了,也是得到了真传,早就失了他那副看谁谁不爽的架子,亲切地摸着唐欣的黄毛脑袋,像在安抚一条流浪狗一样。

唐子豪脸一垮,差点没有当堂发作。

吕易和蔼地笑了笑,说:“厨房里还有菜。”

“吃,你他吗就知道吃!唐老幺,给老子盛饭去!”

唐欣:“不去,你那么有本事自己怎么不去?”

“……”

蓝颜祸水,真的是蓝颜祸水,跟了自己几年的姑娘啊,就这么被撩反水了。

唐子豪:“小崽儿,我记住你了,”他恶狠狠指着唐欣的鼻子,“我看就算是人贩子,人家给你颗糖,你也愿意跟人家走。到时候被野狗拖荒山吃了也没人管你。”

他这句话本非出于无意,说y、荡点不过是要给吕易卖个萌,讨点喜罢了。可他没想到,一个月之后他搬着大包小包回家准备和亲戚朋友们寒暄的时候,闫二婶首先找到了他。

唐欣真的不见了。

到城西火车站的时候,唐子豪还不肯放开吕易的手。后者也没有愠怒,把另一只手按在他的手背上,热量穿透手套而来。

唐子豪震了震,莫名觉得吕易这个时候——温柔得要命。

“不回新疆的话,过年也来我家玩玩。”唐子豪偷偷在他肩膀上蹭了蹭,这个亲密的动作在别人看起来像是无意,因而没有吸引过来多少年目光。

不过他们的手牵得光明正大,吕易稍稍错愕,把他的手松了。

“有空会来的。”

“你寒假还能有课吗?”

“有项目,去北京参加联谊,再回去可能要耽搁点时间,怕赶不上,拜个晚年可行不?”

唐子豪一字不坑,转身就走。

“诶,你干什么?”

唐子豪回头冲他微笑:“要检票了老哥。”

这一趟火车挤得前无古人,唐子豪幸亏东西不多,一个小箱子勉强塞下,除了自己这个人身上就带了些现金和手机。

他坐火车的次数用一只手都能数过来,同乡有些同龄人在大洋彼岸的过圣诞节的时候,他还在土里抠泥巴。

那时偶尔在暑假能坐两三天硬座,坐得双腿水肿,一摁就能摁出一个鲜明的印子,就为了去唐爸打工的城市转悠转悠,他可以感恩戴德一年半载。

直到有一天唐爸彻底放弃了自己农民工的身份,选择在p县做点小生意,过过粗茶淡饭却不至于背井离乡的小日子。

唐子豪就不愿意了,因为经济从原本的不富足变得更拮据起来。小娃娃有点攀比心理在成长道路上是一个不可或缺的过程,唐子豪也不能例外。

只是碍于父母安于现状,连带也让他的攀比心理能不到释放,不是克扣他的零花钱就是干脆不给。

记得有一次寒冷的下午,唐子豪很幸运地没有带伞,刚出校门就被淋成了落汤ji。

小卖部的老板热情问他需要什么,他说不要,那老板可能也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有气无力地“哦”了一声,便又开始数钱。

想想,一个不过十岁的小孩,又饿又冷又被冷落,指不定是怎么不寒而栗又被雪上加霜了,有坏念想还说得轻,没报复社会就不错了。

他蹲在老街上一个小角落,鼻翼敏感地抽搐着,聚集来自四面八方的油香。

一个专门卖油角的老太太在她的蓝棚子下架起一口锅,锅里是随时随地滚烫的油。面粉浆加土豆丁盛在小勺里往那里面一放,整个勺子都泛起泡沫,像滚动的烟花。

小唐子豪咋了咂嘴,发出一声微不可查的赞叹。

不过多时,油角起锅,被熟练地往一小块报纸上一抖,成了。

那油角那时候差不多有他半个手掌大,五毛钱就能要两个。

可是别说五毛钱了,他一分钱都没有,身无分文不算什么,还有被那些眼神尖利的商人当成不学好的扒手。

他这样一想,心凉了半截。

而后,仿佛是柳暗花明、豁然开朗,老太终于发现了这个孩子,走过来捧给他一盒桂花糕。

好巧不巧,就在他抓住救命稻草终于往家的方向走的时候,唐爸来了。

来就来嘛,还带了礼——一根“黄金棍”。哦,就是柱子被埋在地下那一截,要结实些,打人起来巴实很,保管你这一下挨了嘴张开还没来得及叫,第二下已经稳稳当当下去了。

说起来,它的职能应该是和戒尺差不多的。

唐子豪有幸被着老师教训学生的致胜法宝一路“鞭策”着,一路咬着嘴唇回家了。

桂花糕他也没缘深入了解,只匆匆尝一口,就被唐爸以“吃人的嘴软”为由,堂而皇之地扔进了沿途的一条深沟里。

这桂花糕现在想起来粗糙地跟解放牌皮鞋有得一拼,咬一口可以让人牙疼半年。不过因为他那个时候主管意识系统尚且在发育,直把人家的心思往好了猜。

要放在这里,他只会认为老太婆是一箭双雕,在处理过期变质废品和笼络人心两者间做了个折中的选择。

讽刺,真他妈讽刺,这算是以己度人么?

这个小cha曲过后,唐子豪一蹶不振,逐渐从一个“三好学生”向“打家劫舍顺便骗低年级学生钱花”的二逼少年转型。

这下不担心没钱花了。

虽说也只是一天多几块钱多买几包辣条的问题,但谁说得着呢,几块钱就够让他神魂颠倒了。

唐子豪屁股倚火车车厢接头处的洗手台上,正对着厕所,如厕完毕的打开门那一刻,有时会突地喷出来一股酸爽气味,直让人感官失灵。

他虽不能幸免,却比摩肩擦踵还离厕所门更近的那些人好。

因而太挤,移步都成问题,出厕所的都不喜欢洗手,出来直接不动声色地朝哪个人身上抹一抹算了。

这些受害者也不是不知道,只是人之常情嘛,谁不是赶着回家,都不愿多为难,把眼睛朝手机屏幕上一放,眼不见心为净,什么都不知道了。

唐子豪在这趟能把孕妇挤流产的火车上站了五六个小时,才在火车站看到了一脸焦急的闫二婶。

她看到唐子豪就急急忙忙奔过来给他提手里的箱子。

矮胖的身子顺着人|流扒开一条道,如鱼得水般飞速前进。

唐子豪十脸懵逼地跟着她走了好久,眩晕劲这才过去,才问:“二婶,怎么是你?”

“回去再说。”

“回哪去?你家?我妈呢?”

“哎呀,去你家,你家。走了有了,快快快,公交!!!啊——诶——别——卧槽!”

唐子豪:“???”

闫二婶跟他说不清楚,干脆一把把他人也拉着过来,脚踩风火轮地风驰电掣奔了老远。

到家的时候,家里热闹得出奇。

大姐二姐老三老四,大伯娘二叔,唐爸唐妈,还有幺舅舅娘,全都挤在这个屁大点的麻雀肚子里,乌烟瘴气到了极致。

闫二婶随便把唐子豪的东西一搁,楼下便有人咚咚咚踩着步子上来,大伯把车钥匙拿在手里晃了晃,喝道:“走!”

走??走哪???谁走????

他这一串疑问还没从口中发出,老二抱着手里的孩子就开始说话了,幽幽在他后面传过来一句:“子豪,唐欣不见了。”

一瞬间,什么声音都没了。

唐子豪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幽怨的眼神看向老二的时候,硬把她也看得梨花带雨的。

怀里的孩子不安地嗷嗷叫两下,母爱泛滥的老二稍微垂眼看着他喊“宝宝”,泪自然而然地滑了出来。

唐子豪:“唐欣?”

“嗯。放学没回家,原想着是到哪玩去了,出去也没找到个人。”

老二继续说:“找了几天了,都心灰意冷的,基本都说定了是失踪,就等你回来,一起到派出所立案。去吧去吧,全家都等着你呢。”

唐子豪胸膛猛烈一起伏,觉得什么东西碎了。

那个要钱不要脸的小姑娘居然真的走不见了。而他现在除了茫然,竟没有大仇得报的快|感,反而巴不得要死要活。

“等我干什么?”他只是不解。

有这闲工夫不会早去派出所?他们还等着自己来撑起半片天吗?

大伯粗鲁地把他一下拽过来:“你走不走??!什么东西偏要在这里问?”

他们是互相看不爽,唐子豪没空跟他争辩,甩了手,怒道:“我自己有腿。”

☆、失踪

唐子豪满身火|药味地被塞进了车里。

专业买卖n手车二十年的大伯这次不知从哪里搞来一辆破破烂烂的十几座面包车,里面破外面也破,座位上的皮千疮百孔,像被耗子啃过。

开车的是幺舅,他朝后视镜里看了看唐子豪,不知道是不是出于安慰,笑了笑。

此人处世小心待人温柔是远近出了名的,鉴于他人长得敦厚老实,唐子豪虽跟他没多少交集,好印象却是不少的。

这阵让人如沐春风的微笑唐子豪回过神来。

看看吧,这世界上还是有好人的。

唐爸抱着手臂,不焦急就算了,还饶有兴致说:“小子,看看吧,等下你有得受了。”

“闭上你的嘴,我够烦了。”

“是,那小娃娃跟你最玩得来,走丢了你肯定舍不得。不过事已至此,你再怎么瞎着急也没用,人找不找得到是小事,你先想想你自己再说。”

唐子豪差点没一掌将此人的脸拍出车窗去。车里的人对此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就连碎嘴子的闫二婶也沉默着,不知道是伤心过度还是怒火中烧。

唐子豪:“为人父,连最基本的语言艺术都不懂?血浓于水,唐欣不是我亲妹妹,却也不是ji毛蒜皮的小事。倒是你,你怎么想的?你很开心吗?”

唐爸若有所思地看着唐子豪挠头,把猪手放在了小伙子的肩上,一本正经道:“长大了啊。”

唐子豪:“……”

“小伙子长大了,我这半截入土的人也该心安了。”

“……你滚……”

在唐子豪眼里,唐爸在没醉酒的时候永远一副风轻云淡不问人间风月的清高模样,那让他觉得此人站在云端,飘渺得非常。

可是他要是抱着酒瓶子醉醺醺神志不清胡言乱语,顶多能当个从月亮下坠下来的失足仙子。

他把杂乱纷繁的信息在脑袋中捋了捋,叹了口气,问:“等我回来?我看他们压根不是想找什么人?是单纯想拿我开刀吧?”

唐爸的眼神一颤,手跟着抖了一下。

唐子豪早该想到的,没有人给他电话提醒,说不定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失踪,除了闫二婶和他,所有人都不疾不徐,前者可能是戏ji,ng上身,他是真的要肝肠寸断了。

还没等到回答,大伯突然动作了。

他坐在唐子豪后座,用一个不知名的物体在他脑袋上狠狠敲了一下。

他忿忿说:“你倒是聪明得很。”

“托你的福,”唐子豪把自己脑袋受创的地方揉了揉,“要不是你生了个好儿子,给我脑袋一竹管开了光,我说不定还跟老三他们一样在修车师傅那闻汽油呢。”

他这样口无分寸,大伯也忍不过去了,抄起手就是一掌。

唐爸眼疾手快地格下他:“有事偏要在车上解决?”

大伯瞪了他一眼。

唐爸:“大家都是一家人,有什么偏要通过打解决?谁没有长眼睛?你以为都像你?反正都要到了,什么不会有事实说话吗?你说有理那是你的道理,可儿子是我的,你打不得。”

“也是你才能惯出来!”

“你家那两个也没怎么好。老大呢?你不是在派出所给她找了个位置,我看她没在这,刚才是先骑车走了?好哦,她也敢情她也不站我们这边。”

他这一说,却是在有意挑起战争了。

大伯气得额头上青筋乱跳。

唐子豪把头一偏,听不懂,完全听不懂了。

他们没有直接到p县的派出所,而是下了下一级的乡镇派出所。

大姐唐佳翘着二郎腿在里间里等他。

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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