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洁癖作者:唯挚
第15节
罗差声音变得低落:“连让我陪你度过难关的机会也没有吗?我们还是朋友吧?”
晏望霄打开门窗通风后,就坐在沙发上拿烟来抽。梁松影看了他一眼,想走到阳台外讲电话,又怕他多想,于是在旁边的单人沙发坐下。
梁松影说:“当然,我们是朋友,一直是。”
罗差在那边听了,忽然挂断电话。
梁松影听着传来的“嘟嘟嘟”声,心里一下子堵得慌,然而脸上却控制着不表现出来。他把手机拿在手上,心不在焉地翻看手机。
晏望霄从手机屏幕上抬起头,说:”叶伯父告诉我,叶扬提前去美国了。“
梁松影愣了一下,看着他,“这不挺好,无需顾忌他了吧。”
网络上对梁松影和晏望霄公开出柜一事,掀起讨论热潮,短短一小时内刷上热搜第一。少不得有喷子难听的责骂,比如“恶心”“去死””nsl“”滚出娱乐圈“之类,也有一部分人表示惊讶,表示还会继续支持,祝愿真爱能够永久,无分性别。当然也有不能接受同性恋的人,默默粉转路人。微博粉丝每天在变动,有人走,有人来,因此怪异地维持着一种微妙平衡。
娱乐媒体大幅报道了当□□手梁松影与新人晏望霄的同性恋情,虽然态度中立,并无过分言辞,然而随着时间过去,相关人员敏感地发现,两位当事人的网络人气飙升,唱片销量却锐减。启星娱乐公司负责团队最近焦头烂额,因为出柜一事,之前谈妥的代言、广告、v选角相继提出解除合同或反悔。
对方的理由均是:明星晏望霄因公开出柜,严重影响到个人形象,已经违反了合约,不适合为本公司产品继续代言。
至于合作拍摄v的明星则以档期忙来作推辞。
电视台、节目组,也从高层领导那儿接到密令,近期不许邀请梁松影、晏望霄上节目,因为有这两人在的节目,在广电总局申请批复或许会遭遇以各种借口搪塞拒批。
第三十五届金叶颁奖典礼录制剪辑完毕,被电视台要求删除晏望霄和梁松影回应同性恋情一段,才能播出。
有知情人士指出颁奖典礼删减了重要高潮部分,又在网上掀起热议,盖起高楼。
很多人在观望跟踪吃瓜了整个事件发展后,到梁松影和晏望霄微博评论底下留言:“凉凉。”被顶上热评。
梁松影新发一个微博:爱,是超越性别的。
此条微博得到晏望霄、罗差,以及一众好友包括李明辉、赵节等大腕明星转发点赞,带动了不少粉丝去声援支持。
我的梁神总是这么淡定成为超级话题登上热搜榜第一。
晏望霄的日子一下子变得清闲,宋礼再不用催他去赶通告。梁松影仍在为四月份的演唱会作准备,启星方面给他分析态势后劝他推迟,梁松影没有同意,于是每日忙忙碌碌,练歌、练舞。
梁爸爸、梁妈妈打电话骂了梁松影很久,叫他立刻和那个男人分手,回法国相亲结婚生子。梁松影按了免提听他们骂,说对不起,又推说最近忙。一直没有回法国的家,舅舅的家也不敢再去——纯粹找骂。
他们开始着手办代孕的事,让宋礼留意。最近已经确定可以在俄罗斯某医院做手术,j_g子由梁松影提供,卵子需要寻找他们钟意的女方基因。宋礼通过发布信息,联系到一个愿意提供卵子的英国女模特。
他们看过相片,视频对话观察十几分钟,还算满意。
事情就这样安排下去。
晏望霄的星途受到极大限制,却有人不介意他的身份,来洽谈片约。
“二少,你什么时候有空,过来我工作室拿一下剧本。你看过之后,保证你会感兴趣。”狄昀在电话里说。
“狄大导演,你确定找我演戏?”
“对,你适合这个角色。我听说了你的事,没关系,我不在乎那些,我只关心怎样让故事呈现得更完美合适。”
“狄导,我敬佩你!明天我有事,就让我的经纪人宋礼过去拿行吗?”
“ok。你看完认真考虑,给我答复。”
“好的,我会万分认真地考虑,再见。”
“再见。”
晏望霄挂了电话给梁松影发微信,“didi导演找我演戏,艺术至上,稳重可靠,真不愧我偶像。”
等了一会儿,梁松影没回复他,估计在忙。
他一个人练了一下午的歌,顺便重演了一段方图的戏试手。傍晚,他接到一通陌生电话,显示“xx医院”。
他盯着屏幕看了几秒,按捺下不舒服的情绪,接起来:“喂,你好。”
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说道:“您好,这里是xx医院,请问您是病人梁松影的家属或朋友吗?”
晏望霄握紧电话,“我是!”
女声继续说:“非常抱歉地通知您,病人梁松影大约在十分钟前被送到本医院抢救,肺部被刀刺伤,有……”
晏望霄打断她:“什么!”
“有些手续需要亲属进行办理,他的手机显示最频繁联系的人是您,所以我们给您打了这个电话……”
晏望霄站起来,起得太急,膝盖撞到茶几的尖角。他几乎感觉不到痛,快速说:“我立刻过去!”
“好的,请尽快赶来,先生再见。”
“等等!他情况怎么样……喂?妈的!他妈的!肺刺穿了还能呼吸吗?回答我!……”他对着传来空洞回音的手机大声咒骂。
晏望霄来不及换衣服打理自己的形象,抓起车钥匙就走。一楼物管看见从楼梯间以百米冲刺速度冲下来一个男人,头发凌乱,右腿有点微瘸,脚上还穿着拖鞋,“晏先生……”
晏望霄一边跑,一边低头搜索最新的关于梁松影的新闻,接连撞倒了好几个人,一路骂骂咧咧声不断。
冬天傍晚2度的冷风刮得脸上生疼,他眯着眼睛,大口喘气,看见几张围观路人拍到出事现场的图片。在一个停车场里,梁松影倒在一辆拉风的亮紫色车子旁边,胸口cha着一把水果刀,血浸染红了整件棕色风衣,他的嘴咳出血,喷得满脸是血污。他闭上了眼睛。
还没走到车旁,晏望霄就觉得自己不行了,眼泪不停地流出来,人也走不动。他扶住入口处的柱子,保安打开门出来问他:“先生你没事吧?”
晏望霄再不复先前的疾速,拖着腿,行尸走r_ou_般慢慢地走。一边走着,一边低头盯着手机看,眼泪打shi屏幕,他伸手擦了又擦,仍然看得不太清,才忽然想到去擦自己眼中的泪水。
上了车,车被他开得歪歪扭扭,撞得旁边的车不停响起警报声。
保安看着远去的车辆,张大嘴巴。
晏望霄完全根据导航指示的最近路线去开,一路超了许多车,换来许多怒骂,还有被他的车碰到的车主对他穷追不舍要索赔。他的视线常常变得模糊,要不停腾出一只手去擦。他一想到那副画面,胸口疼得缩起来。遇到下坡隧道,他闭上眼睛,再睁开时,加速冲下去。
他的脸上迅速冒出一片冷汗,嘴唇惨白。
到达“xx医院”,大厅守着几个胸口挂着相机的记者,被保安警惕地看着。晏望霄冲到前台,对着桌面就是一阵猛拍,就差没揪住人家姑娘的衣领:“梁松影在哪儿?梁松影在哪儿?梁松影!”
值班护士被他吓得后退了一步,说:“你是病人家属吗,还是朋友?人正在手术室进行抢救,请你到那边去给他办住院手续和缴纳费用。”
晏望霄听到“住院”两字,仿佛听见希望,眼睛都亮了几分,“你是说住院?好,我交,马上交!你们给他安排最好的医生,给最好的药,我不差钱知道吗?要最好的!最好的!”他一再强调,声音几乎恶狠狠。
护士狂点头,“我知道了知道了。”
晏望霄在那边迅速填表交钱,那边的记者举起相机拍照。一旁的保安见他们只是拍照,让他们拍了几张,就阻止:“够了,会影响到病人。”
晏望霄在手术室门口看见一个熟人——任泽余,他的心理医生。他正坐在白色长椅上,抬头望着亮起的红色指示灯。他转过头来,惊愕地看着衣衫不整、形象全无、神采涣散、眼睛红红的晏望霄,“呃,二少……”
晏望霄无力地在他旁边坐下,抬头盯着“手术中”三个红字,有气无力地说:“任医生,你怎么在这里?”
旁边站着一个警察,这时拿出一个小本本和钢笔,感兴趣地侧头听他们说话。
任泽余戴着一副无框的眼镜,看起来斯文沉稳,不愧是心理医生,此时情绪一点波动起伏也没有,语气平和:“我在商场的地下停车场停车,忽然听见尖叫声喊救命,我冲过去,就看见几个人围着地上受伤昏迷的梁松影。我是医生,学过抢救,给他做了简单急救止血,就跟着救护车到了医院。其余的我一概不知。对了,梁松影是我的病患。”
警察补充:“根据其他目击者的口供,当时一个男人持刀抢劫,受害人反抗才被刺伤,嫌犯正在逃逸中。要不是这位任医生在场,恐怕人早就没了。肺穿洞,根据受伤情况,一般呼吸不上来,1015分钟就会窒息而亡。”
晏望霄微张嘴巴,眼里交杂着后怕、感激、庆幸的复杂情绪,“谢谢!”
任医生摆手摇头,“救死扶伤,本是医生天职,不必太在意,只能说他运气坏,却没坏彻底,上天要留他一线生机。”他托了托眼镜,“我诊所还有预约,他应该无碍,而且你来了,我就不好意思先走一步。”
晏望霄说:“您去忙吧,等他好了,我们一起上门答谢您。”
任泽余起身,“真不用客气,那么,再见了。”
他的目光扫过晏望霄观察的时候,留意到他右膝处的裤子深红一片,“二少,你的腿是不是受伤了?”
晏望霄微抬起腿,伸手摸到一片黏shi到血,摇头,“没事,小小擦伤。”
出于医生习惯,任泽余提醒,“你去找护士给你看看,及时消炎。”
晏望霄随口应了一声,看着手术室上方的红灯。
任泽余摇摇头。
在他走后,晏望霄拨打周贝的电话,简述事情经过。
“梁松影不是那种被人持刀抢钱还反抗的傻逼,他不缺那几个钱,也很爱惜身体。其中肯定有问题。你去把停车场当时的摄像视频调出来给我看看。抓到那个杀千刀的逃犯也立刻告诉我。”
“好,不过你是不是多心了?你怀疑是故意伤害,伪装成抢劫?怀疑叶扬?可是叶扬上个星期已经去了美国,老楚也在那边看着他,不可能他回国了老楚不知道。”
“我说不清,你先去办。”
“行,我肯定不遗余力。胆敢伤害我偶像,我周贝一定要让他付出惨痛代价……”
晏望霄挂了他电话,然后打给宋礼告诉一声。
手术灯终于灭了,梁松影躺在床上被几个护士推出来,口鼻挂着呼吸机,显示在昏迷中。晏望霄扑过去看梁松影,急切地问:“医生,他怎么样?脱离危险了吗?”
医生摘下口罩,一脸疲累,说:“病人肺部只是小小刺伤,暂时脱离生命危险,需要转入重症监护室进行看护,直到他苏醒过来。”
晏望霄听了,低头摸到梁松影的手,不敢用力,只轻轻地碰着。重症监护病房门口,护士将晏望霄拦住,“亲友请止步,现在病人不方便探视。”
晏望霄隔着玻璃,望着病房里的梁松影。他还需要借助呼吸机进行正常的生命呼吸,白衣护士站在一旁用监护仪记录心率、心电、呼吸频率。
半个小时后,宋礼带着晏望霄梁松影的换洗衣物和日常用品来到病房外,简直不敢认那个扒着窗户一脸痴汉相脚上还踢着拖鞋的男人:“二、二少?”
作者有话要说:新年啦,双更庆贺。
祝大家来年心想事成~
第48章后患
晏望霄只看了宋礼一眼,回头继续盯着病房里面。
“二少!”宋礼走到他旁边,往里看,“n他没事了吧?怎么还在重症监护室?”
“我也很想知道。你去问问医生,他什么时候能醒?怎么还不醒?”
“好。”宋礼放下东西,“哦对了,二少,我进来的时候,看见医院里有几个记者,你有被拍到吗?得注意一点。”
“……”
宋礼看着晏望霄,许久不见他回话,悻悻然离开。
经过宋礼一番死缠烂打恳求,医生在4个小时后终于同意让晏望霄进去,但不能吵到病人。宋礼临出门前,看见晏望霄一动不动地坐在那儿看着病床上的人,叹了口气。
晏望霄不时把手心放在梁松影鼻下,放在他的颈侧,他的心口,他的手腕,感受到生命的跃动,才稍微放下心。他以把脉的姿势将三指搁在梁松影手腕寸口处,不敢合眼,怕一闭上眼,再睁开时梁松影就出什么意外没了。
但他的ji,ng神高度紧张长达6个小时,病房昏暗的小灯也催人欲睡。眼皮打架很久,不知不觉低下头,伏在床边睡着了。
他做了个梦,梦见小时候从医院醒来时的白色屋子,床单、窗帘、墙壁都是白色,医疗器具散发金属特有的冰冷幽光,空气里充满消毒水的刺鼻味道。他掀开被子,发现旁边还躺着一个人,他侧头看去,这个男人容貌英俊而熟悉,他似乎在哪里见过。忽然,男人的口中咳出血,血流不止,眼睛翻起眼白。他感到心悸,大喝一声:“梁松影!”
晏望霄惊醒了。
挺直身子,他第一时间去看床上的人,却正对上一双疲惫而关切的眼。梁松影醒了。两人的手不知何时交握,梁松影力气很小地用手指挠了挠他。
晏望霄缓缓露出笑容来,呼出一口气。
梁松影动了动嘴皮,却发不出声音。
医生和护士被叫来,查看一番梁松影的伤势和心率呼吸率等项目,确认彻底脱离生命危险。他们走后,晏望霄重新坐回梁松影身边,贪婪地盯着他看。
梁松影还得靠呼吸器进行呼吸,暂时说不了话。他的神情疲惫,眼睛闭一会儿睁一会儿。他在晏望霄手心里断断续续地写字,写得很慢,似乎很费劲,呼吸声也变得大且急。
是个“几”字。
晏望霄等不及他把剩下的字笔画写完,道:“你别写了,省点力气!现在凌晨一点,你昏迷了大概六七个小时,总算抢救过来。你现在闭上眼睛,睡吧,我守着你。”
梁松影仍然睁眼看着他。
晏望霄伸手在他眼皮上一合,轻声地说:“等你睡着,我会睡的,你快点睡吧。”
温热掌心下的眼睛眨了眨。
等他放开手,梁松影已经睡着,安静的病房响起呼吸器发出的微重呼吸声。
第二日早上,梁松影被转到普通单人病房。昨晚来过探望的李文海、李明辉、赵节、萧廷、傅玉、江雪素等人听到他苏醒,又带着鲜花水果来看。只是梁松影说不了话,大部分时间在睡觉。陪他们一会儿听他们说一会儿话,就显出疲态,被晏望霄不客气地赶走,并叫宋礼守在门口除了医生不许放任何人进来。
李文海不买他的账,在病房里坐定:“阿影是我小侄子,你是他的谁,你赶我走?反了吧你?知不知道尊重长辈?还是你爸妈没教好你?”
晏望霄脸色一沉,低声说:“有话外面说,别吵松影!你也不过尔尔。”
李文海挑眉,作出“请到外面”的手势。
出了门,宋礼——经纪人、助理、保姆、保镖数任职务兼于一身的能人,昨夜起守在门口寸步不离。从铁青脸色来看,比病人更像一个病人。晏望霄对他说:“看好门,别让闲杂人等进去,回头给你一个大红包。”
欲哭无泪的宋礼被最后一句话抚慰到,“要超级大的红包!”
晏望霄比了个ok的手势。
晏望霄和李文海走到医院的后花园,他没去管周围的人是否会认出他,或者偷偷拍照,他现在没心思理会这些闲事。
两人站在走廊下,李文海递给他一支烟。他没接,“松影规定我一天只能抽一支烟。”
李文海咬着烟,脸上几分痞气的笑,“你倒是听他的话,该不会在我面前装的吧?”
晏望霄上下将他打量,“我有必要讨好你?”
“哦?二少无需讨好任何人,包括阿影的爸妈吧。他们两位老人家今天早上的飞机,预计下午两点能到。我很想看看,二少面对梁爸爸梁妈妈,会是什么表情?要是拿出刚才赶我走的架势,可就ji,ng彩绝伦了。”
“他们要来?”
“独生子快挂了,为人父母能不来?小心护着阿影啊,我那个姐夫骨子里传统严厉,一生气起来,随手抄起个东西就往阿影身上砸也难说。”
晏望霄听出门道来了,“你不是来找我麻烦,而是提醒我?”
李文海眼神轻蔑,“只是看你现在对阿影好,才不找你麻烦。以后你要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甭管你是晏氏二少,还是高干子弟,打不断你的腿,我李某人也要搞得你一身苏州屎。话我今天放下了,你以后好自为之。”
晏望霄冷哼一声,“我相信不会有那一天,起码我确信,世上无人能及我对他的爱,我什么都愿意给他,对他好。”
李文海转身离开,“r_ou_麻兮兮,情话就留着恶心他吧。”
晏望霄回到病房,外面竟然守着一个女记者,和宋礼两厢对峙。那个女记者看见他走过来,便迎上去,“晏先生,您还认得我吗?我叫凌曼儿,去年酒店发生火灾时您和梁先生救了我。”
晏望霄觉得她确实有些眼熟,“不好意思,我们现在不能接受任何采访,请回。”
她举起手中鲜花,摇头,“我不是以记者的身份前来,只是想探望梁先生。如果他不方便见客,麻烦您帮我把花送进去,祝他早日康复。”
晏望霄眼神示意宋礼接花,说:“我替他谢谢你。”
她笑了笑,“再见。”
下午四点左右,病房迎来了四位客人——梁爸爸梁思信,梁妈妈李青菡,梁姐姐梁建琴,还有舅舅李开德。
梁松影还没醒,面对四位陌生长者,晏望霄从病床边站起来,有些忐忑,“你们好。”
梁思信是一个面相平和、眼藏锐利的老人,额头眼角嘴角的皱纹说明他年纪已大。穿着一身灰色西服,衬衫领口打了一个红色领结,手里拄着一根拐杖,被一个中年女人搀扶着左臂,如同一位受人尊敬的老绅士。他站在门口没进来,曲起两根手指叩了两下门,“请问,这是梁松影的病房吗?”
晏望霄放松下来,说:“是的。我叫晏望霄,是梁松影的爱人,你们是?”
不仅其他三位,连梁思信的脸色也一下子就变了,手颤抖着把夹在胸口的眼镜取下来戴上,仔细瞧了瞧眼前的年轻小伙,“我是梁松影的爸爸,但我不认识他的爱人,他从来没和我提起过。”
晏望霄很淡地笑了笑,“您进来坐吧,松影还没醒。”
梁思信走到病床边,俯身看了看。李青菡、梁建琴、李开德进来,围在床边。晏望霄向后退,退到窗边。宋礼在门口探头进来,眼神担忧。晏望霄朝他悄悄打手势,“叫、医、生。”
显然宋礼没看明白口型,但口袋里的手机“叮咚”一声,晏望霄示意他看手机。宋礼很快把主治医生请来,鲍医生一进门,看见许多人就皱眉头,“怎么这么多人?虽然病人病情已经稳定下来,但ji,ng神十分虚弱,需要安静的环境好好休息。”
晏望霄双肘撑在窗边,交叠着腿,说:“鲍医生,这几位是病人的家属,刚刚从法国飞过来的,还不清楚病人的病情。”
鲍医生看了看满头花白头发的老人,“哦”了一声。
李开德问:“医生,他现在情况如何?什么时候能醒?”
鲍医生过去查看病人情况之后,说:“病人已经醒过一次,情况稳定,身体虚弱嗜睡是正常情况,你们不用太担心。只不过,病人伤在肺部,以后可能会呼吸功能变差,运动耐力变差,过于剧烈的运动最好避免。”
李开德说:“明白。那他大概几时能完全痊愈?”
鲍医生:“也许一个月左右。”
李开德:“谢谢医生。”
鲍医生点了点头,出门离开。晏望霄若有所思地跟上去,到了走廊,叫住他:“鲍医生,请稍等。”
鲍医生回头,“嗯?还有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