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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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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死对头互换身体后作者:令哲

第24节

于是,他只能强忍着恶心接受了对方的提议,然后转身去了台球厅。

陶一然和陆炳遥跟在他的后门,一群人浩浩汤汤地离开了被砸得乱七八糟的舞厅。

比赛开始前,陶一然给连与兴打气:“要加油呀,你快些比完,就能快些送我回学校,今天耽搁的时间久了点,再晚的话,寝室就熄灯了。”

他是翘了晚自习出来的,出来时就很晚了,封寝的时间又早,如果不能在十点半之前回到学校,可能他就要无家可归了。

连与兴垂眸看着他,对方比自己矮上许多,自上而下的角度望过去,就能看到对方正扬着那张巴掌大的小脸,用那双水汪汪的眼睛注视着自己。

被这样一双眼睛带着殷切意味地看着,连与兴突然觉得喉咙发紧。

他有些不自然地撇过头,然后问陶一然:“你会不会内个……加油三连?”

陶一然想了想,然后问他:“是志玲姐姐的那种吗?”

连与兴:“……嗯。”

陶一然一愣,笑着吐槽他:“哇,你的品位也这么直男吗?这么说话超嗲欸,就算是台北人也很少会这么说。”

连与兴:“……哦。”

他觉得自己可能是疯了。

于是,连与兴拎着自己的台球杆,转身准备走,却不料,下一秒就被人拽住了手指。

那几根绵软纤长的手指,轻轻地捏着他的指尖,紧接着,连与兴就听到一个很小很小、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加油加油加油呀~”

连与兴:……

连与兴红着耳根甩开他的手,轻咳了一声,然后说:“行了行了,我加油,赢不了就把命给你。”

“噗,”陶一然被他逗笑了,“我才不要你的命,你好好活着,教我打球呀。”

说完,陶一然往后退了几步,站在了陆炳遥的身边,朝他比了一个“fightg”的手势。

等到比赛正式开始之后,陆炳遥忍不住小声问他:“大兄弟,你刚才跟我们连哥说啥了啊?”

“没什么,”陶一然笑着说,“就是跟他说‘加油’而已。”

陆炳遥看着这张单纯得童叟无欺的脸,又问道:“只是这样而已?我看他刚才脸色都红得跟猴屁股一样了。”

陶一然对他说:“可能是因为他这个人比较容易害羞吧。”

陆炳遥:……啥?啥玩意儿?

看着陆炳遥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陶一然忍不住分析了起来:“我感觉他就是看着挺凶的,其实人很好,又比较容易害羞,每次我夸他,他都会不好意思。”

陆炳遥:“你……夸他啥了?”

陶一然:“其实也不算夸吧,都是在说实话而已,比如‘长得帅’、‘身材好’、‘腿长’、‘力气大’、‘东北话和普通话自由切换’之类的。”

“口音能自由切换也算长处?”陆炳遥一直都以为自己是个马屁ji,ng了,没想到啊没想到,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对此,陶一然表示:“当然算啊,我就不会切换,你也不会。”

陆炳遥:“谁说的?我告诉你,我普通话老标准了!”

陶一然:“这还是东北话呀。”

毕竟,一个“老”字就暴露了全部。

陆炳遥:……再见。

两个人就这样,一边cha科打诨,一边看着连与兴和光头疤爷的比赛。

这光头既然敢提出来比赛,想必是对自己的台球技术非常有自信,但连与兴很明显更胜一筹,不到二十分钟,一盘比赛就结束了,连与兴获胜。

“诶嘿!怎么样啊大灯泡!我们连哥厉害吧!”陆炳遥率先蹿出去吹彩虹屁,“你这输得也算好看了,平时连哥跟我们打,连十分钟都用不了。”

连与兴对这种马屁充耳不闻,反倒是一脸平静地给台球杆的杆头打滑粉。

在十几个兄弟面前输了自认为稳赢不输的比赛,搁谁身上,都会觉得面子上挂不住。这光头自然也不例外。

再加上连与兴这人一贯嚣张惯了,赢了比赛之后,更是不留情面:“输了就赶紧滚吧,老子看到你这丧家犬的样儿,都觉得碍眼。”

陶一然都开始放球杆,准备收拾收拾回学校了。

因为,在他这样的好学生的认知里,说话算数是一个常识性的问题。

但是这世界上有许多人是说话不算数的。

“连与兴,你真以为老子这么容易就放过你了?”光头冷笑着说,“实话告诉你,今儿个我就是冲着你的胳膊来的,两条胳膊,不全都给你弄折了,老子都对不起自己混出来的这名儿!”

听到这句话,连与兴放下了台球杆,抬起头不屑地问他:“大灯泡,你记住你俩鼻孔下面的那个窟窿是嘴,说的是人话,不是放屁,能不能要点儿脸?”

话音刚落,光头就随手抄起一根铁木奉,直接砸在了台球桌上。

下一秒,脆弱的台球桌就忧伤地被迫下岗。

光头:“都给我上,把这小子的胳膊拆了!”

第五十四章番外兴然3

“砰”的一声枪响,被砸成几截的台球案上,就被打出来了一个枪眼。

绿色的台球桌案被子弹穿过,留下一个焦黑的小洞,让人看了之后就觉得头皮发麻。

连与兴握着手枪,垂眸看了一眼还趴在地上的穆喜和刘松田,冷着声音说:“趴地上不嫌丢人呐,赶紧滚起来。”

刘松田本来就被这声枪响弄得差点吓死,现在自然是连与兴说什么就是什么。

因为有枪,那群来找茬的人也不敢多说什么,就这么看着两个人慢慢撤走。

随后,连与兴朝陶一然扬了扬下巴,对他说:“你还等什么呢,赶紧到我旁边儿来。”

听到他的话,陶一然连忙一路小跑,跑回了他的身后。他个子不高,人又瘦,躲在连与兴的身后,整个人都被挡得严严实实的。

那光头的眼神里带了一丝惧意,在社会上混了这么多年,他顶多就算是个地头蛇。真刀见过,但真枪还是第一次见。

他的声音有些抖:“连……连与兴!你这是要做什么?!”

连与兴收回手,吹了一下枪口上泛起的白烟,然后朝前迈了两步,逼得那群人节节后退。

连与兴说:“这话该是我问你吧?不是说,要拆了我的胳膊么?来啊。”

他说话时嚣张地挑了下眉,唇畔浮出一丝冷笑的弧度。

“你、你别过来……别过来啊!”在如此具有杀伤力的武器面前,无论是谁,都会感到生命流逝的恐惧。

陶一然忍不住往前走了一步,伸出手轻轻地扯了扯对方的衣摆。

连与兴没有回头看他,因为现在的情势实在是太过紧张。

但是他却被这细微的小动作,猛然拽回到了一个安全的范畴之内。

连与兴用枪口怼了怼站在自己面前这个男人的肩膀,然后沉着一张脸,冰冷地吐出了一个字:“滚。”

下一秒,来找茬的社会混混全都没命似地往外跑。

连与兴难得脾气好,没有追出去,转而把枪塞回自己的外套口袋里。

“呼——”他叹了一口气,“吓死老子了。”

陶一然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胳膊,小声说:“我也要吓死了,你怎么还有枪啊,太吓人了。”

连与兴笑了笑,鼻尖蒙了一层薄薄的汗,对他说道:“其实就剩一发了。”

陶一然:“那刚才……?”

连与兴拆开弹夹,里面空空如也,然后他说:“早就是空的了。”

……

那天晚上,连与兴安排店里的人收拾残局,然后就亲自开车送陶一然回学校。

陶一然觉得自己很奇怪,明明刚才经历了那么吓人的事情,但是他却一点也不害怕,反而觉得……还有些高兴。

在这件事发生之前,他也只是跟连与兴的关系很近而已,但是今晚却见识了对方更深一层的真面目,真真切切地了解到了连与兴更多的事情,这个认知让陶一然觉得非常开心。

人一旦开心得飞起,平时就连走路都像个兔子一样。

这话是尹松野说的。

因为,陶一然这段时间真的飘得不行。

“我求求你别跳了行不行?”尹松野郁闷地揉了揉脑壳,吐槽道,“这都快入冬了,你就算是兔子也该絮窝了吧,蹦跶什么啊。”

陶一然笑眯眯地说:“高兴嘛。”

尹松野说:“别高兴了,帮我把这个月的社团支出表送给主任。”

陶一然平时就是个好说话的性格,这几天他心情好,就算尹松野想偷懒,他也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帮忙。

于是,他穿好外套,抱着一摞文件离开了学生会的活动教室。

等他送完了东西,路过学校的后门时,就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似乎跟市一中其他的学生起了争执。

那两个人陶一然都很认识,一个是连与兴,另一个是卢记平。

他看到那两个人在校门口似乎情绪都不太好,于是有些担忧地走上前去,就听见卢记平又无奈又暴躁地说:“老大都拒绝你好几次了,你这人咋就不死心?”

连与兴:“你就问一下,能累死你啊?”

卢记平:“嘿我这小暴脾气还不行了呢,你牛啥啊你牛!”

陶一然眼看着这俩人都快打起来了,连忙跑了两步,跑到两个人面前,制止了这场即将上演的恶斗。

卢记平一看到陶一然,眉心忍不住抽了抽。

什么情况?沈时苍那边的人怎么也要搅进来?

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陶一然开口了:“你们不要吵啦,陈越阳现在和我们会长住在一个寝室,我帮着去问一声就好了,连与兴,你是不是要找陈越阳?”

连与兴点了点头。

他前阵子和连与兴翘课出去玩的时候,偶然间听到对方说起过,怎么约陈越阳也约不出来。连与兴是那种“我对不起你就一定要补偿你”的性格,他因为赵朋轩这件事情非常对不起陈越阳,所以心里一直都有个疙瘩解不开。

卢记平一听陶一然这话,立刻就说:“算了算了,我再去帮你问一遍,”然后,他强调着,“不过我跟你说啊,别抱太大希望。”

前阵子陈越阳一脸严肃地跟他说,以后连与兴的事情都不要再找他了,卢记平发誓,他和陈越阳认识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在对方的脸上见到如此冷淡疏离的神色。

当然,卢记平根本不知道,那时候陈越阳的芯子,其实是习惯性高冷的沈时苍。

所以,当他本着“就多跑一趟也不会少块r_ou_”的心态,又去了一趟401,找陈越阳说了一声。

卢记平想的是,陶一然和沈时苍关系好,而沈时苍最近又和自家老大关系好,所以他不太想让陶一然下不来台阶。

但是卢记平没想到的是,陈越阳这一次居然满口答应,并且还挺积极地跑出来找连与兴。

陶一然看到陈越阳出来的时候,心情非常好。

因为他察觉到,连与兴的心情变好了。

但是很快,陶一然就笑不出来了。

从来都没有人告诉过他,北方人喝酒之后这么吓人。

尤其是东北人。

太吓人了。

陶一然缩在桌子的最里面,委屈兮兮地看着烧烤桌上两个喝高了的大老爷们儿一边干杯,一边吹牛批,而他这个不会喝酒的人,只能窝在角落里一边瑟瑟发抖,一边扒大蒜。

他不明白,连与兴说的“在饭桌上不会喝酒的老妹儿就负责扒大蒜”这种狗屁道理是哪里来的。

而且这两个人都跟疯了一样,说话声大得吓人不说,还轮流往桌子底下钻,幸好这桌子上坐着的三个人都是男生,要不然真要被人怀疑是要看裙底了。

陶一然趁着两个人结伴上厕所的时候,眼泪汪汪地给沈时苍打了电话。

他觉得自家会长实在是个厉害的人,原来跟不良少年交朋友是一件这么心惊胆战的事情,而沈时苍居然还敢跟陈越阳睡在一个寝室里。

……难道会长每天晚上都要扒大蒜吗?

陶一然猛地摇了摇头,企图把这个恐怖的想法从脑子里甩出去。毕竟,“沈时苍”和“扒大蒜”这六个字完全联系不到一起去。

学生会会长不愧是学生会会长,没过多久就来拯救他了。

但是……会长,您就不能好人做到底吗?

为什么要把连与兴留给他啊!

陶一然看着乘着出租车离开的沈时苍和陈越阳,顿觉悲从中来。

这时,他突然感受到肩膀上压过来了一个沉甸甸的重量,而一阵浓重的酒ji,ng味也侵袭过来。

连与兴醉醺醺地对他说:“走啊,泡澡去。”

陶一然:……

他生了一双拿画笔的手,并不像连与兴那样强悍,一个拳头能应付两双手。所以陶一然直接放弃了挣扎,想着不就是泡澡吗,就当游泳好了。

然而,从来都没有接触过北方大浴场文化的少年,一进大浴场就慌了。

“都要洗澡了你穿个裤衩子干啥啊,”连与兴皱着眉看他,就像在看一个怪物,“赶紧脱了脱了。”

陶一然:“有、有人啊……”

有人为什么要逼他脱裤子啊!!!

陶一然的内心是无比崩溃的。

连与兴不解地反问道:“哪有人啊,今天包场啊。”

陶一然指着另一个穿着裤衩子的大爷说道:“还有他啊。”

连与兴:“那是搓澡的,你赶紧脱,给你磨叽的,就不能撒冷点儿?”

搓澡的大爷看到自家少东家带来的少年眼圈都红了,于是,十分有眼力见地飘走了,然后就去找隔壁修脚的大叔一起吃夜宵去了。

只留下连与兴和陶一然两个人,在更衣室里大眼瞪小眼。

但是,两个人也没瞪多久。

因为连与兴直接上手了。

三秒钟后,更衣室里传来了一阵强j,i,an般的惨叫。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连与兴你神经病啊!!!”

……

三十分钟后,连与兴顶着一张印着五根清晰指印的俊脸,坐在温度高达60摄氏度的汗蒸房里。

他的醉意,差不多被刚才那一巴掌抽醒了,再加上现在正喝着茶,酒以及醒得差不多了。

陶一然小心翼翼地给连与兴倒了杯刚泡好的毛尖,水汪汪的大眼睛有些后怕地看着这个面色不佳的人,目光扫过对方脸上被自己扇出来的巴掌印,又心疼又害怕。

陶一然:“你……你喝茶吧。”

怎么办,好像害怕的心情更多一点儿。

陶一然想哭。

连与兴看了他一眼,然后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又放下茶杯,但是眼睛自始至终都盯着他,一点都没移开过。

陶一然更想哭了。

这时,连与兴问他了:“我能问你个事儿不?”

他的五官属于那种攻击性很强的帅气,就算是带着询问的语气,也免不了让人觉得有些压抑。

陶一然本来就因为扇了对方一耳光而心虚,所以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连与兴顿了顿,然后又说:“你下面为什么也是粉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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