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情不变,忽而回过头继续一脸严谨的批阅公文,夏桐愣了愣,等回过神时又是心中一喜,对方这意思,只要她爹娘和府中分家,就不用被牵连了?
“可是我娘亲身子本来就弱,天牢那个地方根本就不是人待的,要是娘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办。”她忽然眼巴巴的看着男人道。
后者连一个眼神也未曾给她,只是薄唇微启,“你想如何?”
柳眉一弯,夏桐立马凑过脑袋轻声道:“能不能把我娘亲先放出来。”
“得寸进尺。”男人声音低沉。
撇撇嘴,夏桐忽然紧紧抱住对方胳膊,小脸上带着抹哀求,“那……那……能不能给娘亲一些好的膳食?”
天牢那里都是一些馊饭馊菜,长久下去肯定不是办法。
话落,男人依旧不为所动的翻阅着公文,冷峻的轮廓不带丝毫情绪,“日后让本王做事前,记得先拿出你的诚意。”
夏桐:“……”
看着男人完美立体的侧颜,夏桐皱着眉一副欲言又止,这不是欺负人嘛,她一个一穷二白的弱女子能拿出什么好东西?
一时间书房内只剩下公文的翻阅声,屋外冷风吹打着窗扇,发出阵阵闷声,夏桐皱着小脸盯了男人许久,对方依旧视若无睹的做着自己的事。
不知想到什么,须臾,夏桐忽然脸一红,咬咬牙,慢慢凑过脑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男人侧脸上亲了一下,下一刻,又腾地起身,低着头飞快的跑出了书房。
脸上还残留着淡淡的温热,瞥了眼被狠狠合上房门,顾秦嘴角微勾,低下头继续批阅公文。
——
回到自己房间,夏桐还是觉得脸颊阵阵发烫,可一边也只能继续安慰自己,反派有钱有势,人又长的帅,虽然脾气不好,动不动就对她喊打喊杀,可到底也没动过手,所以就算做个王妃应该没什么不好的。
“主子,王爷怎么说?”芳瑜见她一回来就神情闪躲,不由觉得奇怪。
安慰了自己一会,夏桐终于释怀了,她并不是为了救人而出卖色相,只是在和自己合法丈夫交流“感情”。
“我也不知道朝中的具体局势如何,而且那三皇子还找到了所谓的证据,不过我相信王爷。”夏桐解下斗篷,过去给自己倒了杯热茶。
见主子是真的想开了,芳瑜也是很高兴,跟着下去给她拿吃的。
许是想到什么,夏桐忽然往衣橱方向走,虽说人应该留些底牌,不过她既然决定相信对方,就要说到做到,免得以后被人发现,有理也解释不清。
证据里有一张地图,那应该是反派练兵养兵的地方,虽然不知道女主是怎么弄到的,不过如果真的被人发现,不仅反派的底牌会被暴露,到时候明面上也是被万人所指。
只是等打开衣橱,放证据的暗格里却只有一些亵衣肚兜,之前放在这的证据却是凭空消失了。
感觉脑中好像有根弦断了,夏桐连忙在其他地方翻找起来,可怎么找东西就不见影子。
知道东西在这的只有芳瑜和清儿,可如果芳瑜要动手,当初完全可以说没有在城隍庙拿到东西,也不必如此麻烦,可如果是清儿的话,她甚至比芳瑜更希望自己做一个真正的王妃,又怎么会拿走东西陷她于不义?
越想越烦,夏桐又在房间其他地方找了一遍,还是没有找到东西,可其他人怎么会没事翻她放肚兜的暗格?
如果东西被有心人利用,那反派的底牌不就是全都暴露了吗!
夏桐只觉得脑中思绪万千,也不知东西是什么时候不见的,可连男二那种高手进入王府都会被人发现,能悄无声息拿走证据的人肯定是府里的人,而且就在她身边!
等芳瑜回来时,夏桐把事情和她说了下,后者显得比她更讶异。
“奴婢也不相信清儿会做出此事,只能是院中其他人所为,不过此事主子可以与王爷坦白,这样王爷心中也会有个底,不然等日后出了事,您再去解释怕是百口莫辩。”芳瑜一脸凝重的道。
夏桐靠在软榻上沉思了许久,虽然芳瑜说的很有道理,可如果她现在说了,反派要是知道自己还留着底牌对付他,也不知道会怎么样,肯定会对她很失望。
“我再想想。”她叹口气,神情凝重。
屋漏偏逢连夜雨说的就是她此刻的心情,只是谁又会知道东西藏在那个地方?
一夜辗转难眠,次日夏凝又传来消息,约她见面,毕竟都是为了自己爹娘,夏桐还是跟着看看对方想说什么。
见面的地方是金月茶楼,好歹是自己的地方,不过其他人都不知道这是反派开的,背地里还流传着这是太子的产业。
等到地方后,那掌柜的就殷勤的迎了上来,夏桐摆摆手让他不用理会自己,免得被察觉出来什么,这个秘密据点可就暴露了。
隔间里茶香四溢,只见一个身着蓝霞双绣掐花罗裳的女子正在那慢条斯理的给自己沏茶,眉宇间难掩忧色,许是听到了脚步声,待看到来人时,忍不住轻叹一声,“我本想去王府的,可母亲说我不该与摄政王府走的太近,这样会连累国公府的声誉。”
夏桐没有说话,径直来到对面坐下,解下狐裘,扭头去看楼下的杂耍,不知何时底下杂耍的已经换了一批人,是一对十一二岁的姐弟,身形消瘦,晃晃悠悠的踩在独脚椅上,头上还顶着一叠瓷碗,底下的人都在拍手叫好。
“世子说今日上朝时,三皇子不仅拿出了证据,诬陷是府中一个厨房的丫鬟下的毒,还说那个丫鬟是受了大伯的指使。”夏凝沉沉的叹口气,语气沉重,“不仅如此,还有人声称我们夏侯府贪赃枉法,还拿出了大伯他们滥用职权谋取暴利的证据,如今皇上龙颜大怒,已经让顺天府彻底调整夏侯府,就算此次太子殿下无事,我们府中数百年的基业……怕也是要不保。”
说到这,夏凝忍不住低下头无奈的吸了口气,如此一来,她在国公府的地位怕是更加难保了。
闻言,夏桐皱紧眉头没有说话,夏侯府要倒她不意外,也大概明白反派要做什么,毕竟哪个世家又是干净的,就连她爹也不能说彻彻底底的干净,不过她相信对方一定不会骗她。
“日后府中也只剩下你我二人,定要相互依靠才行。”夏凝颇为感叹的拉住她手。
见对方一副伤感戚戚的模样,夏桐顺势就把手抽了回来,颇为不悦的道:“堂姐说的什么话,事情还未到最后,怎知会是最坏的结果?”
夏凝一噎,正想说什么,却忽然站起了身,颇为讶异的看向门外,“世子怎来了?”
夏桐扭过头,只见门口的确站了一个一袭白袍芝兰玉树的男子,身边还跟着一脸憔悴的林沁,想来太子出事她也不好过,毕竟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也不知这兄妹俩怎么来这了。
“回家看看娘亲,听闻嫂嫂与王妃在这喝茶,便想来看看了,太子殿下至今昏迷不醒,你们倒是闲情雅致的很。”林沁沉着脸,眉眼间带着抹y郁。
话落,不等夏凝解释,那边的林弈却是不悦的扫了眼自家妹妹,“我与你说过多次,殿下中毒与夏侯府并无干系,你何必将怨气牵扯在他人身上。”
一段时间未见,男子眉宇间已经带着抹成熟的气质,夏桐觉得其实这个堂姐挺好命的,就算夏侯府没了,看样子这个世子还是挺维护她的。
闻言,夏凝面上却并无欣喜,依旧低着头站在那一言不发,倒是林沁十分不满的瞪向自己哥哥,“如今殿下生死未卜,你还帮着外人说话,在你眼里是不是连国公府都不要了?!”
说完,又狠狠瞪向夏桐,跟着直接带人径直离去,脸色格外难看。
她何尝不知道自己哥哥依旧对那夏桐念念不忘,屡次三番的帮着夏侯府还不是为了这个女人,她如今却是十分后悔,当初就不该让这两人见面,如今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见林沁走了,夏桐也只能看着对面的林弈道:“多谢世子信任,不知现下太子殿下如何了?”
女子一袭品竹色素雪绢云形千水裙身形娉婷动人,依旧眉眼如画眼神清澈柔和,明明只见过几次,林弈觉得,这道身影好似烙进了心中,久久驱散不开。
“殿下中了塞外奇毒醉春风,如今太医只能延迟毒性蔓延,解药尚在研制中。”林弈收回视线,声音温润如玉。
闻言,夏桐却突然想到什么,记得书中女主也曾经被女配下过这种毒,可却被身边的芳瑜给解了。
霎那间,她立马回头看了眼芳瑜,后者眸光一闪,依旧低着头不曾言语,只是神色间带着抹意外,这毒不是已经失传了吗?
“其实王妃不必担忧,夏大人清者自清,想必不会有事的。”知道对方心中定然担忧,林弈忍不住安慰了一句。
见此,一旁的夏凝心中却满是讽刺,直到今日,世子也未曾如此耐心的安慰过自己,哪怕这个堂妹嫁人了也对她如此念念不忘。
“世子不是要回府吗?也免得母亲担忧。”她忽然走过去柔声道。
话落,夏桐也对着两人微微颔首,“世子大义,我夏侯府必铭记在心。”
看了眼神色淡然的女子,林弈眸光复杂,随即还是与夏凝并肩离去。
重新靠坐在椅子上,夏桐拧着眉一脸忧色,现在证据还不见了,雪上加霜说的就是她此刻的处境。
不知想到什么,她忽然看了眼默不作声的芳瑜,漫不经心的问道:“你可曾听过这种毒?”
话落,后者顿了顿,还是上前正声道:“自然是听过,不过恕奴婢多嘴,太子殿下的事主子还是少管为妙,免得再次惹怒王爷。”
闻言,方木椅上的女子倒是未在说什么,只是唉声叹气的看着下面的杂耍,心不在焉的想着什么。
“还以为是我看错了,不想真是你。”
门口忽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女声,夏桐回过头,只见沈莘面上扬着笑,裹着一袭素锦狐裘漫步走近,眉眼间顾盼生辉,气色明显要比往日好上许多,可见伤势定是好多了。
“你不在府中养伤,怎么终日往外跑?”夏桐抿了口茶,似在埋怨什么。
沈莘笑了笑,自顾自给自己添上一杯热茶,似乎心情不错,“我向来闲不住,倒是你,怎么样,如今可看清那j,i,an贼的真面目了?”
说到这,又神色凝重的看了她眼,“他若真在乎你,看到夏侯府出这种大事为何无动于衷,你难道还要执迷不悟下去?”
有些事并非三言两语可以解释清楚,女主和反派的仇怨太深,她们两个都想说服对方,却谁也说服不了谁。
迟疑片刻,她还是低声道:“沈姐姐再与我说这个也没用了,不瞒你说,我这的证据不知被何人拿走了。”
第52章撞见
“什么?”沈莘神色一变,左右环视一圈,跟着凑过脑袋目光灼灼的看着她道:“此事非同小可,我当然是希望那j,i,an贼没有好下场,可东西是从你手中不见的,若是被有心人利用,到时那j,i,an贼必定会以为你是故意为之,这次他定不会再放过你。”
四目相对,夏桐也深深叹了口气,女主想的正是她心中所想,所以她才会不敢和反派说,要是对方知道自己以前还在算计他,肯定会生气。
“眼下来看,要么你尽快找到拿走的人,要么将计就计与我一起扳倒他,再不济你也只能和盘托出,毕竟你也并没有拿东西做文章,不过这j,i,an贼为人y晴不定,你凡事都得慎重考虑。”沈莘正声道。
说来简单,可想要踏出这一步却很难,这次顾秦真的会原谅她吗?
“其实沈姐姐对王爷只是偏见太过,这次夏侯府出事,王爷虽然表面没有理睬,可是一直都在帮我照料爹娘,上次我故意引开他放你走,他也未曾对我说过一句重话,只是性子有些奇怪,只要你不再与他作对,我可以劝劝王爷不再找你麻烦的。”
说着说着,夏桐心情忽然有些古怪,原来不知不觉反派已经纵容她做过那么多事了。
闻言,沈莘并未言语,只是神情复杂的看着楼下的杂耍,声音平静,“你不必再替他说好话了,他又怎会放过我。”
隔间内的气氛瞬间沉寂起来,夏桐也没有再劝她,女主对反派的偏见绝不是三言两语能解开的。
聊了些别的事,夏桐才悠悠的赶回府中吃午膳,因为夏侯府的事,最近朝中气氛格外肃穆,事情也变得多了,每次顾秦都是一大早去上朝,却到酉时才会回来,这次回去时夏桐忍不住问了清儿一声。
后者一边替她布膳,一边微微摇头,“这个奴婢并不清楚,主子想知道的话,奴婢这就去书房那边看看王爷回来的没有。”
“不用。”
夏桐扫了眼满桌的菜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我自己去看。”
如果反派回来了,她就干脆豁出去了,如果没在,那可能就是老天不让她说了。
连饭都没吃,她就忐忑不安的往书房方向走去,冷风呼啸而过,吹的人青丝微动,揣揣不安间,等到书房外时,她一眼就看到了屋外的西风。
完了,她今天是非要在死亡的边缘试探一下了。
“王爷今日怎么回来的那么早?”
她不敢进去,便在外面和西风闲聊了起来。
后者奇怪的看了眼王妃,慢慢回道:“王爷并非事事亲躬。”
话落,夏桐眨着眼在门外走来走去,徘徊不定,冷风刮的脸生疼,她拢了拢身上的狐裘,露出一只小脑袋犹疑不决的望着房门,
“对了,怎么最近都没看到那个大方脸了?”她似乎想起了什么。
说到这,西风忍不住深深看了她眼,低声道:“西劲被王爷罚去守城门了。”
他多次劝过对方,可那个蠢货却非要和王妃作对,跟着王爷这么多年,连这点眼力见都没有。
闻言,夏桐也愣了一会,可见对方不像是在说笑,那日自己不过随口一说,反派居然真的替她出头了?
“王妃不进去?”西风神色带着抹异样,觉得王妃今日奇奇怪怪的。
“当然进去。”
咬咬牙,夏桐还是深呼吸一口,一副英勇就义伸手将门推开了。
屋里没有烧炭火,于夏桐而言和外面并无太大差别,而书桌前的男人依旧只穿了一件墨色锦袍气场清冷,慢慢合上门,夏桐忽然有种打退堂鼓的冲动,因为她突然想到了刑部的上百种刑法。
“鬼鬼祟祟又有何事。”
屋内忽然传来一道清冷的男声,夏桐眨眨眼,猛地提起一口气湊了过去,一边心不在焉的研着墨,“其实……我今日是打算和您说一件事的。”
“说。”男人眼也未抬,笔锋凌厉。
看着眼前这个神情漠然的男人,夏桐的内心一直在剧烈挣扎着,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没什么好怕的。
轻咳一声,她还是支支吾吾试探性的问道:“如果……我做了一件不好的事,您会生气吗?”
“你做错的事还少?”顾秦忽然抬起头,幽幽的看了她眼。
夏桐莫名脸一红,越发心虚起来,为什么她总是在坑反派。
“其实……这次的事情会比以前更严重。”她偷偷抬眼,心就跟要跳出来似的。
停下手中的笔,男人淡淡的瞥了她眼,语气不善,“你今日与那世子在茶馆幽会的事本王已经知道了。”
夏桐:“……”
这该死的掌柜也太会煽风点火了,他们明明只是恰好碰见的而已,而且还有夏凝在,哪里算幽会了!
“我只是与世子偶然碰见而已,才没有幽会,而且我又不是傻子,就算幽会也不会选在那个地方,这不是故意让人撞见吗?”她撇着嘴一脸不忿。
顾秦只是神色晦涩不明的望着她,声音微冷,“看来你对和那些野男人幽会倒是颇具心得。”
夏桐都要哭了,感觉自己简直是有理都说不清,只能连忙来到男人身后,殷勤的替他捶着肩,小脸上满是无辜讨好的神色。
“这都是绝对没有的事情,而且也都不重要,我只是想告诉您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为了转移话题,夏桐只能豁出去了:“之前我救了那个沈莘,她让我拿走一份您危害朝廷的证据,可是我怎么能做对不起您的事呢?所以我拿走了证据后就没有再还给她,可不知道是谁,居然把证据给偷走了,臣妾日夜难安,最终还是决定跟您坦白真相,可是我本来打算交给您的,谁知道天有不测风云,竟然被贼人给偷走了!”
说出来后,夏桐感觉心里的一头大石顿时落下,只不过她模糊了时间点,希望对方没有发现里面的漏洞。
霎那间,书房内忽然静瑟一片,男人没有言语,冷峻的面容上不带丝毫情绪,依旧视若无睹的批阅着公文,好似什么也未听见。
两只小手不轻不重的落在男人肩上,夏桐面上透着股忐忑不安,心中很是焦灼,她倒宁愿对方雷霆大怒,也总比这样默不作声好,让人心里发慌。
“您……怎么不生气?”她实在是忍不住凑过脑袋,偷偷瞄了眼男人的脸色。
后者依旧在写着东西,神情冷淡,连个眼神也未曾给她。
见人不说话,这简直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夏桐抿着唇满脸不安,果然,对方肯定听出她话里的漏洞了。
“你给本王下药的胆子去哪了?”
忽然间,男人眼角一瞥,语气低沉。
某人小脸一变,顿时不知所措的退后一步,双手放在身后,整个人周身都环绕着一抹心虚的气息。
其实……仔细想想,比起下药,这件事倒是没那么严重了。
看着眼前这个头都要埋到地下的女子,顾秦眼神复杂的凝视了她会,低声道:“知道错了?”
心头一动,夏桐忍不住看了眼这个神情清冷的男人,忽然心情复杂的低下头,为什么自己做错这样的事,他都不生气?
“一早本王就知道身边养了个吃里扒外的j,i,an细,不稀奇。”说着,顾秦忽然轻叩两下桌面,声音低沉,“只要不和那些野男人来往,让她再蹦哒几日倒也无妨。”
夏桐脸一红,忍不住反驳道:“我才没有野男人,更不是j,i,an细,这次……只是意外而已……”
“主子,张大人求见。”
屋外忽然传来西风的声音,顾秦则颇为严肃的道:“此事先记着,下次再与你算账。”
话虽如此,夏桐还是偷偷看了男人一眼,跟着便立马脚步匆匆的走了出去,就跟身后有洪水猛兽一般。
瞧了眼那急匆匆的身影,顾秦微微摇头,这个小j,i,an细着实让人烦的很,打也不是骂也不是,父亲这是给他定了一门什么亲事。
出了书房,只见上次外面站着外面那个张大人,两人相视一眼,还是夏桐匆匆离去。
倒是那张大人不由面露诧异,似乎没想到这王妃居然是从王爷书房里出来的,难道王爷已经信任她到如此地步了?
回到自己房间,夏桐脚步格外轻快,可心情却很复杂,人家这么容忍自己,那她呢?
她觉得自己应该正视和对方的关系,可是自己对反派到底是一种什么感觉?为什么对方亲她的时候自己却没有厌恶感?
越想越纠结,夏桐看了一下午的话本,可是每每想到自己做了这种事,反派还没有生气,她心里就格外不是滋味,总感觉自己罪大恶极。
不明白朝中的状况,次日,夏桐还是带着吃的去了天牢看她娘,依旧是那么恶劣的环境,老太太几人已经憔悴了不少,面如菜色,一辈子养尊处优的老人哪受过这种苦。
待看到夏桐过来后,本想发怒,可一想到只有这四丫头才能救她,也只能缓和下语气,唉声叹气起来,“我这一把老骨头都是埋进土里的人了,只是可惜了那几个孙儿们,还有你爹,刚升了中书省,就遭此大难,也不知我们夏侯府到底得罪了谁。”
一向呼风唤雨的老太太此时身着囚服,花白的头发散乱不堪,整个人要苍老了数十岁,正坐在脏乱潮shi的地面喝着她带来的燕窝粥,神情低落。
一旁的柳氏虽然也略显狼狈,可ji,ng神头倒还算不错,看到女儿过来,自然是满心欢喜,并未提及救人一事。
不过一旁的张氏她们却是忍受不了,顿时急急的冲夏桐道:“伯母知道往日对你说了一些混账话,可我们到底是一家人,你就算不管伯母们,也不能不管你爹娘呀!”
牢房里的人是不知道外界的情况,更不知道夏侯府做的那些事已经被人挖出来了,就算不计较太子中毒一事,可夏侯府依旧难保。
夏桐顿了顿,蹲在那一边替她娘梳着头,一边看了眼老太太几人,“夏侯府必定是保不住了,不过孙女还是会尽力保全祖母们的。”
“你什么意思?”张氏脸色一变,此时蓬头垢面的她哪还有往日高门命妇的模样。
夏侯府做的那些勾当,老太太怎么会不知道,虽然很讽刺,可夏桐还是不急不缓的道:“大伯与二伯还有几个叔父们贪赃枉法滥用职权的事已经被人揭发了,皇上雷霆大怒,下令彻查此事,就算太子中毒与咱们无关,可祖母觉得,夏侯府还能保得住吗?”
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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