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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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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不说话。瞪着我,大眼睛写满不高兴。手上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果然,木奉球被打扰是巧的逆鳞,摸不得。

“胡说八道。”泽口一脸不信。东谷也不信。

“我哪里有胡说八道?原田你可是拒绝了美女老师的邀请来跟豪约会啊!”泽口望向我身边的巧。

“咦?”说的不是我?

小野薰子是国文老师,也是我们四班的导师。皮肤很白、眼睛很大、长发用木制发夹整齐地夹着。学生们都被小野深深吸引,并称她为美女老师。

东谷和泽口还在你一句我一句,绘声绘色地说美女老师对巧特别优待的事情。完全没有发现巧对他们的话完全不在意。我也没听明白到底怎么回事儿。因为,比起美女老师,我更在意的是巧的手指。那快到看不清的手指。

要是他投出变化球,我会接不到吗?球离手了。我的心脏再度怦怦跳了起来。

东谷把手臂抱在胸前,用力地点头。“对吧?有谁会一脸正经地对老师说:『我觉得老师的声音很好听”?我可是很害羞,光是想就觉得——哎呀好痛。原田你干嘛?”

球呈抛物线击中泽口的脑袋。弹开之后,我反s,he性地伸手把弹回来的球捡起来。意外的轻松。

“她的声音是很好听啊。”巧像要中断泽口的话似的继续cha嘴说道:“她的声音很好听,很清亮、不会黏在一起,听起来很舒服。仅此而已。”

噢,原来如此。巧讨厌任何牵缠不清的事物,不论是人、声音还是动作,只要是拉扯、沾黏、纠缠的东西,他都讨厌。

美女老师的声音有点低沉沙哑,确实顺耳又好听。他只是老实的把自己的感觉说出来而已,就只是这样。

然而挨打的泽口并不满意这个回答。“可恶!东谷!压住巧的腿。豪,用你的大手完全控制住原田。”

他说了一通,自己贼兮兮笑着左右摩搓着双手,像大河剧里欺负小姐姐的街头浪人一般。“原田,今天落在我手上,你算是死定了。豪,上啊!”

“上什么?”我一直只顾着看巧的指叉球,没有用心去听。

“压住巧的手!”

为了避免泽口继续生气下去。我只能对不起巧了。就在我一把压倒巧的时候,耳边传来的是东谷和泽口“啊”的两声尖叫,然后寂静无声。

我扭转头看过去,他们俩惊得双眼瞪大像金鱼,伸手捂住彼此的嘴巴。鼻尖钻进一丝丝若有若无的梅花的香气。这让我想起巧家那棵大梅树。

“巧,这个季节你家的梅树还在开花吗?”

“呃,嗯。快开完了。”

“好香。”

我并不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也没有撒谎。当时我俯首在巧的颈窝上,真的闻到了一股梅树的冷香。

巧用右手抵着我腹部,把我的脸从他身上挡开去。对我说:“豪,你又用那种奇怪的眼神看我。”

我吓得马上爬起来,坐回自己原来的地方去。心虚地板正身子。

事后泽口神秘兮兮地跟我说过,我那时候整个人都压在巧身上,像许久不见主人的大狗把归家的主人扑倒一样。如果我不是说了那一句“好香”,他们看到我的后背还以为我趴在巧身上,伸出舌头舔巧的全身。

泽口把我比作大狗,把巧比作主人,笑话了我一路。我脑海里都不能思考。满心都是把巧压倒的囧状。我那时候还没意识到在我身上某处发生了不可挽回的病变。

夜里,我躺在床上瞪着天花板。心情完全无法平静下来。脑海中浮现的是夹在巧手指之间的球。

指叉球、曲球、伸卡球。

“等到身体发育完成的时候,一定要把它学会。我要让所有人知道,新田东中木奉球队的投手,除我之外再无人可以胜任。”

如果是巧的话,一定办得到。无论是让球转弯、减速还是下坠,那家伙应该都办得到,而直球则是更有威力。

“豪,准备好了吗?”

“我办得到吗?”听到自己的声音才发现我竟然把心里话说出来了。一阵寒意贯穿身躯。

我办得到吗?

巧这么说是有打算。不过也只是打算,光是只有想接球的念头,这样够吗?

我能一直担任那家伙的捕手吗?会不会哪天跟不上他的脚步?

我的视线移向桌上的题库本,下周有校内实力测验,是入学以来的第一次正式考试,而下月底会有期中考。之后,授课内容会以加速度的方式变得艰涩,同时量也会增加,学校已经说过n次了。而不久之前还在上的补习班,英数都已进入第三学期(注:日本的学制为每学年三学期。)的范围。

书上的字一个个凝结成墨点,模糊不清。我干脆把书合上,专心思考巧的事情。

我这么迷木奉球,真的好吗?这样对吗?心里突然这么想着。

认识了巧之后,迷上了木奉球,于是抱着相同的打算走到这里。不过这或许是个错误,或许有一天,自己会跟不上巧的脚步,变得凄惨落魄,连书也没办法读……

“要放弃木奉球吗?”但是,不想让给任何人。那种全部握在手心的感觉,谁也休想从我手上夺走。

现在才国一耶!为什么就得这么烦恼?想想办法啊!巧。

“真是的,遇到一个不该遇到的人。”在吵着去不去补习班的时候,母亲节子曾用哭泣的声音这样说过。当时虽然生气,不过现在却觉得很有道理。

“你真的是遇到了麻烦的人。”

这句话说出口之后,总觉得有点古怪,黑暗中可以听到我自己忍俊不禁的笑声。翻开《木奉球的理论与实践》,盖在脸上,我躺下来慢慢看。

第二天起来,父亲告诉我,我近视了。

嗯。是真的。国一的我竟然因为夜晚看书太过,要戴上厚厚的眼镜。

好像草坪上的时候因为直视阳光数樱花是一个诱因。那时候我能闻到巧身上的梅花香气是因为视觉失灵之后嗅觉补上的叫做感官补偿的东西。人家盲人是长久性的触觉嗅觉都比一般人灵敏,我是临时、突发的。父亲带我去城里看视力,配了一副圆边的黑框大眼镜。我的脸本来就圆。戴上圆圆的眼镜之后特别丑。我就把眼镜塞抽屉里了。反正,也不是度数很深。

如果给我重来一次的机会,我一定回去打开抽屉把眼镜24小时戴在脸上!

成年后所有的高度近视都是年少时候少不经事的锅!

现在想来,近视也是有一点好处的。至少,巧再说我眼神奇诡的时候我就光明正大告诉他:那是因为我近视。应该能糊弄过去。不过我也不知道。因为草坪那一次之后,巧再没有说过我的眼神奇怪。我也没说过我近视的事情。

当然,我那之后,再没有认真看过巧。因为我真的,看不清。

我还有点侥幸。哇喔!原来还有我看不清球这一种方法。我竟然会有看不清巧的一天。然后,我就不会那么在意那个人了吧?

もういいよ、勉強勉强(够了,别再想了,专心学习吧。)

第12章你这家伙真是差劲

周一,新东中学木奉球队负责带领练习的是展西。正是之前因为一颗暗扣在校门口为难巧的那个学生会干部。如果那一次巧的手臂因为这个人不能再拿起木奉球,我就是辜负爸妈的期望也要拿器材室里所有趁手的木奉子全部加在他后背,让他后悔自己对巧做过的事情。

但是当时的我还不知道这些事情。那时候,柔软体c,ao、慢跑五圈、在网子前面排队、介绍新成员、确认今天的练习流程,凡事都按顺序进行。这一切在四月的阳光下看起来都还很平常。

我第一次发觉展西那家伙脸色不对是在户村这个魔鬼教练把巧单独叫出列,询问身体情况的时候。那是比嫉妒更加可恨的y暗面。他看到魔鬼教练特意关注巧的时候整张痘痘脸结成了一块参差不齐的冰块,发现我的目光之后迅速换上平常的冷漠。前后切换的速度,像是摘下一套面具那么简单。这个人,给我的第一印象只是按部就班查纪律的“学生会机器人”。在这里,我第一次从背脊开始全身发寒,只因为直视了展西的眼睛。

“那好,站上投手丘。展西,”教练背对着展西,完全没有发现展西的异样。“你来接接看。”

周围一片抽气声。早入社的东谷跟泽口告诉过我,展西是新田东中木奉球队的捕手。魔鬼教练一直想把新田东中打造成白虎队那样有实力站上总决赛的强队。所以他一直在物色合适的先发。捕手是展西。打者是海音寺。因为之前的投手吉贞意外受伤,一直苦于没有强劲的投手。这也就是为什么,魔鬼教练不惜越过班主任cha手学生会这些小事让巧安心留在新田东中。他看上了巧的木奉球。

第一球,巧是认真的。但是展西连护具都没有戴就蹲下来接球,抓住球之后一屁股坐在了泥地上,惹来围观的大家一阵哄笑。展西的嘴角一歪,脸色不对劲儿了。我以为他要耍y招。比如,回投的时候瞄准巧的右肩要他废掉之类的。他倒是没有这么做。接下来的第二球、第三球,球都从手套里掉出来了。明显的消极怠工。

第四球,巧握着沾满泥尘的木奉球练习指法准备着,迟迟不肯投球。在教练催促下,左脚大步踏出,右肩移动的位置比平时更加靠前。

偏低的直球。擦过手套上面的边沿,弹开去,正正砸中展西的肩头。后者捂着左肩,直接蜷缩成厚壳儿的蜗牛。

他肯定是没想到巧会故意打中他。他不了解巧。巧最受不了他这种对木奉球不敬的态度。或者说,他是知道才这么故意挨打的?我不清楚。为此,我事后特意去找了传言受伤时候展西在场的吉贞。也充分明白过来,展西是怎么样恶劣的一个人。

展西这样的人不在少数。要避免这样的问题再次发生,关键在于巧。我一开始以为魔鬼教练能治一治巧。毕竟,体育老师也还是一名教书育人的老师。没想到,我高估户村了。或者说,我低估了巧的脾气。

这俩人见面的一开始就合不来。脾气又都是一样的犟。情况根本就是一团糟。教练命令巧道歉。巧理直气壮地说什么是他自己不好好接球。

教练检查了展西的伤势,没发现有太大的问题就允许了他要求休息的请求。没有了捕手,教练给自己戴上了护具。结果,巧生气了。说什么教练这种半路出家的和尚算什么?不要小看他的木奉球。真是狂得不行。还说平常都是我接他的球,把我推出来风口浪尖。

教练起袖子。手臂上那传说中震慑、整顿了暴力新田东中因此得名魔鬼教练的“战役”中带出来的三指长大刀疤好像蜈蚣一样蠕动着。

“永仓豪!”教练打不得学生。几乎是发狠的野狼一般嚎叫着喊了我的名字。

我就挤开人群走到最前,答一声到。魔鬼教练的目光从我看到脚底的黄泥。也许是看我体格还算健硕,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让我接接巧的球。

我去换护具的时候,他在牛棚那里压着我肩膀叮嘱我:“让巧投出他最臭屁的那种球给我看。臭小子!我倒要看看他凭什么敢这么,”他停顿了一会儿才继续,“没有礼貌,不尊重长辈、蔑视老师。”

你一开始是想说他拽吧?

当然,这种话我也就想想没敢说出口。我默不作声把手套系紧了一些。开玩笑,正中直球的威力就是青波投出来都要费点力气去抓球,更何况巧。不过教练这么说,我也只能照做。毕竟,这个人,跟巧一样,眼里只有木奉球。户村会是一个很好的教练。虽然脾气火爆了一些。

蹲下来的时候我在想放学之后要好好跟巧谈一谈展西。还有,刚刚那种盛气凌人的事情,千万别再做了。即使不是你错在先,但是大家都是同一个球队的队员,要搞好关系。但是以巧的性格,他一定会说好烦,然后不管了。

“永仓选手,你在想什么呢?”巧生气了。

离得有点远,大家也都在,我大声说话也不好,我就把左右手套互相碰了一下,集中注意力盯着巧。示意,我准备好了。

巧这才满意了一些。对我露出了非常开心的笑容。“来吧!豪。这是我们在国中木奉球队的处女秀。”

这个人!知不知道自己在大庭广众下说了些什么?!

排除当时的窘态来看,我至今都很佩服巧这种无所畏惧的劲头儿。换作我,就是站上讲台念书都需要一点勇气。东谷说得对,这撩人技术,不得了。

我承认,那时候,我以为掩藏起来的心情肯定完全暴露了。我可以很明显感觉到,从心脏涌出去的血液那种滚烫。那是如同山泥倾泻一般不讲道理的横冲直撞。耳朵嗡嗡作响。我只能靠球进入手套那种打击来减缓这一股突如其来的冲动。

处女秀很成功。除了被教练拎着耳朵骂我“从来没有过比赛经验,有可能会比暗号吗?你把木奉球看得太简单了,永仓”

“捕手的任务不单单是和投手配合”

“你们也才几岁?不要不自量力。”

耳朵被人捏住,一阵刺痛从耳朵的位置传向眼睛深处。果然,我还是很讨厌这个孩子气的魔鬼教练。经验什么的,谁会一开始就有啊?

不过这都是小事。我能忍。巧就不一样了。因为“喜欢这个发型”这样的原因,巧第一天入社就跟教练杠上了。教练直接伸手抓起巧头顶一把稍长的头发,狠狠地前后拖着他整个人左右摇晃了两下。

这种行为简直就是一个恃强凌弱的魔鬼!

“下周一之前,给我把头发剪短。否则,你休想继续待在社团!”

这一场头发的较量以魔鬼教练下了禁令告终。

社团结束的时候,我跟巧被罚捡球。把小小的带着社团成员汗水和风尘的木奉球投进不远处的篮筐。我再一次,试图劝说巧听话去剪头发。

得罪教练是没有好下场的。帮我俩把书包带过来的东谷也试图劝他为了五月新人赛县大会预赛的先发头衔忍一忍。

帮忙捡球的泽口甚至给我们科普了农家劳作的时候遇到土地稀少肥料不足以支撑过多幼苗成长时候二选其一的残忍做法。

巧自始至终就是两个字:“不去。”

“我就是不要,那个魔鬼教练算什么东西?让那个痘痘脸接我的球,他是有多瞧不起我的球?现在连头发长度他都要管,叫我听他的说‘是的’、‘遵命’,想都别想。”

巧的眼眶微微泛红。细长的眼睛平日就带着仿佛拒绝别人似的严厉目光,现在更是逼人,眼白的部份看起来甚至带点蓝色,看起来有点惊恐。

巧的可怕是我第一次认识到。虽然知道他一向任性,但是这一份任性不算过分我们都会包容。但是户村不一样。怎么说呢,他们其实很相似。一样的任性,一样的自我中心。锋芒毕露的两个人碰上了,那就是针尖对麦芒了。

“原田,要是魔鬼教练真像泽口说的那样,为了团队纪律放弃你这株幼苗,你要怎么办?”泽口问。

“那就不出赛。”巧毫不犹豫地如此断言。

不出赛。

这话真是他亲口说出来的。

他就为了头发长度这么一点小事情要放弃他视若生命的木奉球。不,他就是不肯低头。这个人,性子服不得一丁点的软。全世界,只要有不合他的心意的那么一点,他都可以胡说八道到说出不出赛这种混账话来。

早知道他性子如此。然而,一想到日后我去了德国,这个世界上再没有谁会像我这般容忍他、迁就他,他依旧我行我素的这个死样子,日后怕是怎么被折腾死的都不知道。我整个人都急躁到不行。一直用计划压抑着的火气被他“不出赛”三个字点爆了。我当时一定是疯了。

我,快200斤的家伙,揪着巧这个不到我一半体重的小个子的领口把他整个人提了起来。恨不得在他耳边用声音把那些嚎叫一般的劝告一个字一个字刻进他脑子里。

东谷和泽口上来试图掰开我的手。没办法,我力气太大了。巧双脚离地,眼眶红肿就要因为呼吸不畅而哭出来。

“豪,别这样,原田会死掉啦!”

是泽口带着哭泣的声音。他试图摇晃我的手臂让我清醒过来。

没用。真正让我清醒过来的是手腕上入骨的刺痛。巧咬了我。

“你这家伙真是差劲。”

这是我那天把巧放下c,ao场,单手拎着两篮筐木奉球,用牙咬着刁起牛棚旁边东谷帮忙拿过来的书包离开学校回家之前跟巧说过的最后一句话。

第13章你要乖一点

第二天早上,我没有去公园找巧做自由练习。同样的,巧也没有大早上来我家拿小石子敲我卧室的窗户。

我们谁也不肯先道歉。因为我们都不认为自己有错。

我很清楚,以巧的个性是很难服软听话的。他是一个刺猬。他跟青波完全不一样。青波只要好好跟他说,他是能认真考虑的。巧不是。他就是要耍小性子。

虽然明白他这样的性格,但是我必须不能顺着他。从现在开始。因为以后再没有人像我这般顺着他的性子走。他必须学会一个人面对世界上所有的针尖麦芒。这就是我当时的想法。

午休,我们没有一起吃。东谷好说歹说要我先道歉,好好跟巧说他会听我的。

“他不会。”我很肯定。“不能这么继续由着巧闹下去。”

东谷不在。看来他们是兵分两路来劝我跟巧。

“为什么?”泽口问我,“豪你不是这么固执的人。这不像你。你还打人。你打了巧。”

“你有别的办法吗?”我反问他。“巧说什么不出赛。为了头发长度这么一点小事。他自己都说这是小事。他就是不肯听!谁讲都不听。”

球队的训练还是要继续。教练找巧到牛棚单独谈话了。从那火炮对枪杆子的阵势看来,谁也说服不了谁。无奈的教练让巧先去训练,并且再次提醒了剪头发的最后期限。巧置若罔闻。

慢跑的时候按照身高排的队。我跑在前面。巧、泽口、东谷在后面。泽口和东谷还不死心,左右夹击巧。想必还是在劝他。

说得差不多了。应该说是觉得巧没法儿劝,就加快脚步追上我。想从我下手。我一边偷偷回头看身后的巧,一边问他们劝说的结果。果然如我所料。

跑到第二圈的时候,展西慢了一些。因为吉贞的话,我特别留意他。幸好,这一次细心,救了我的巧。

展西故意跑得很慢。巧低着头没看人,迎头撞上了展西。一开始的样子还算不奇怪。展西一臂绕过巧的脖子,笑嘻嘻地作势要他为撞到了自己好好道歉,只要道歉就会原谅他。巧当然不会道歉。后面两三个人追了上来,越过巧,挡住了我的视线。这也不算什么。但是,从那杂乱的脚步中,我看到了有人蜷缩起右臂才会出现的手肘跟c,ao场的黄泥接触到了。

巧被绊倒了。

我很快明白个中缘由,转身冲了过去。

他们是故意的。那个黑色防风外套的高年级还停在原地为展西掩护。后者的钉鞋踩着巧后背的衣服在地上左右碾压。甚至有一步步往上踩到手臂的趋势。其他人更是仗着扬起的尘土和有人掩护,肆无忌惮地疯狂踢打巧的肚子。

对这一切无理的欺凌,看起来全身都是刺的刺猬只是抱住自己宝贵的右肩。额头大颗大颗的冷汗沾上了c,ao场的黄泥结成了小块儿。疼得没有一点力气反抗。

前面的人已经跑到前面去了。海音寺在跟教练商量今天的训练进程。加上黑色防风衣的掩护。这毫无疑问是一场蓄谋的恶意欺凌。他们就是故意的!

我从背后双手成爪钳住展西的双肩,用力往自己的方向把他按倒在地上。幸好我力气比较大。展西被我一击制服了。为了泄愤,我还故意装作绊倒自己,以自己手肘为支点把全身重量压在展西柔软的小腹上。

“抱歉……副队长。”

我的道歉听起来一定相当欠揍。但是他没办法对教练告状。因为事情一开始就是他们挑起来的。如果他们敢说,我和巧作为受害者的一方更是巴不得。就算没有证据,没有摄像头,只要有人说过,教练一定会留意。再加上,展西是有前科的人。我知道他一定不敢先告状。

“副队长要是跟吉贞一样,不小心,伤了右肩,那可就麻烦大了。毕竟巧没来之前,副队长是除队长以外最受教练重视的右投右打嘛。”我笑着,向他伸手拉他起来。

他果然心虚了。什么话都没敢反驳。

大概我动作实在太大,海音寺最先察觉不对劲儿。小跑过来问怎么回事儿。黑色防风衣用不小心摔倒试图掩饰过去。我知道没证据也不好说,就附和了他们的说法。“展西,你在流鼻血?”

“没事儿。”展西小力推了巧一把。“他好像跑得太辛苦,所以脚软,我看他快跌倒了,想说要撑住他,哈哈!结果连我也跟着一起跌倒。真糗。”

“还在干什么?再不开始训练就要放学了。”教练的声音从c,ao场另一边传来。

“海音寺,把器材室钥匙给我。再不去拿东西,教练又要生气了。”

海音寺没有怀疑,从口袋里掏出钥匙给了展西。

海音寺这个队长忙着训练也要忙着学习做教练。因为教练催促的关系,他通常都会把钥匙给从小一起长大的展西。让展西去拿东西开始训练。

临走之前,海音寺说想再看一次巧的快速球。说话时候满脸都是小孩子看见新玩具的兴奋劲儿。

看到不远处停住的展西,我知道巧这一次明明什么都没有做,但是他又招惹麻烦了。

因为依然没有剪头发的关系,巧继续被教练罚捡球。木奉球分散在新田东中所有木奉球、篮球、足球等体育社团一起做活动都显得宽敞的c,ao场。自然的,我、东谷跟泽口都留下来帮忙。但是,就算两颗木奉球在篮子上方碰撞弹开去,我们也没有说过一句话。我们只是很默契地转身,继续弯腰捡球。

天空飘过几朵乌云。太阳没有那么毒辣。比起昨天的汗流浃背,捡球还算轻松一些。

器材室就在牛棚后面。一栋铁皮屋分成三个房间,每个房间由两、三个社团共用。中间那间是木奉球社和网球社共用。泽口和东谷正在大门前等我跟巧。门开得大大的。但是因为器材室没有窗户,内部纵长很深,整个器材室y凉而黑暗。一脚踏进去可以明显感觉到身前身后的温度不一样。眼睛需要一点时间来适应。

器材室里网球社的东西跟木奉球社的混在一起,乱七八糟的。泽口建议我们四个好好整理一番。我搬起一篮筐的木奉球放到旁边东谷排成一条条挨着的球木奉旁边空位上的时候,铁皮屋里响起了滴滴答答的声音,紧接着声音越来越密集、越来越大。

“怎么回事儿?”东谷惊得往唯一透出光亮的门口跑过去,探头冲外面瞧。“完了完了。雨好大,我们回不去了。”

“是台风要来了。”泽口说。农家的孩子对天气果然有一种迷之执着。他翻开手机,把里面广播员的声音外放到最大给我们听。“我早上出门的时候爸爸就把伞塞我书包里了。”

第3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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