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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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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仓豪眼中的巧作者:萧郎君

第5节

可是,这才投了20球。热身还没有完成呢。真晴平时都能投50。真晴也不瞒我。嘟着嘴,踩着地上的蒲公英。说:“我不是巧。投不出时速160的球。你找我还不如直接去找他。”

我还是不敢确定真晴说的让我去找巧是哪个意思。真晴说他也不明白。所以他问我:“小豪哥哥,你是为了接住他的球才当捕手的”

“在遇上巧之前,我已经是捕手。遇上巧之后,我们是投捕搭档。”

我自以为回答得算是巧妙。可还是抵不过真晴心细。他一下子戳穿我的谎言。“你这么说是因为洋三爷爷说过捕手是投手妻子一样的存在这样的话吧?”

我无法反驳。

真晴急得蹲在原地,埋首哭泣起来。我就听得断断续续的抱怨:“为什么你们这么自然地把你和他放在一起青波是这样,连你也是这样。够了。我认识的小豪哥哥,也许不是什么天才捕手。但是他很勇敢,很懂得为别人着想。他就是这样的小豪。你不是那种心里只有自己的木奉球白痴。”“你还真当自己是他妻子啊!”“干嘛不反驳我难道真像青波说的那样”“原田巧!你还我小豪哥哥!”

真晴说到最后真有起身去找巧算账的迹象。我这才出手把他肩头按住,把他按在草地上。我要他答应我。这件事不要告诉任何人。

真晴很乖巧地说,“我知道了。连青波也不可以说。”

真是很聪明的真晴。

真晴问我为什么,为什么大家都喜欢那个家伙?我记得原话是:“……嗯。小豪,说话冷冰冰的。投球也是。他和我们太不一样了。”

真晴说错了。

真晴不肯相信我说的话。他说,“那种脑子不好使的木奉球笨蛋!你们还叫他公主!像青波那种温柔可爱的才是公主。他就是,就是老巫婆!嫉妒青波的恶毒后母!”

“巧的球是热的。”我告诉他。

真晴侧着脸,眼睛里写满疑惑。我尽力用言语向他解释我每一次接到巧的球时候心底那种触动。我说:“每一次,投球的力道结结实实砸在手心的时候。我都能感觉到。那是一种全身都沸腾起来的感觉。只有巧能带给我这种感觉。他的确不是很会说话做事。但是,我相信,这样一个单纯爱着木奉球的人是不会被妒忌这种无聊的东西蒙蔽内心的。”

真晴懂了。一张哭脸破涕为笑。“喜欢木奉球的都不是坏蛋。你说过的。”

往后,巧的球越发强劲起来。同时,我的国籍办好了,签证也下来了。五月,y霾一般的事件过去了。海音寺告诉我,教练一直在向校长争取,有机会在六月初恢复社团活动。

我没有问他具体是怎么处理的。毕竟,展西的名字对他的伤害比对我们的伤害更加深。

我离开巧是在魔鬼教练打电话给我询问自行训练情况之后。

第18章别离

教练问我巧的身体情况如何。得到满意回答之后教练很放心。我趁机向他提出了退出社团的请求。教练的语气听起来似乎不是很惊讶。我问他才说,从一开始毫无比赛经验就跟巧组成投捕搭档的时候他就怀疑过我不是专心打木奉球的,至少不是以木奉球为职业的。

这可就有意思了。我问他是怎么看出来的。教练也说不清楚。“你这个人,心思太重。想的东西那么多。脑子很累的。木奉球什么的,对你来说也就是个放松的消遣。跟高尔夫之类的一样吧。我就是这么觉得的。”

“但是,我打得很认真啊。”认真到一时间我都以为自己会跟巧一起走上职业木奉球的道路。

“你吃泡芙的时候也很认真啊!你做什么都很认真的。所以,”教练想了一下,“在我看来,永仓豪你这种什么都要做,什么都很认真去做,什么都能做好,却什么都不喜欢的人,很怪。”

的确如此。有一段时间我很喜欢吃草莓,央求东谷带我去他家摘草莓。东谷的父母说我像个熟手技工。讨厌母亲事事照顾的我决心学厨艺。之后,又好像不是那么喜欢了。倒是爱上了甜点。也许,若干年之后,我会在街上跟巧擦身而过才想起,哦那是我曾经喜欢得为他爱上木奉球做了一个叫甲子园的美梦的人。

我们又说了一些其他选手的情况。挂了电话。

吉贞转战打手似乎做得不错。野野村作为捕手也在步步成长。

唯一可惜的就是因为展西的事情,海音寺选择了一个没有木奉球队的学校。他姐姐倒是很开心地说要是家里再来一个打木奉球的她们家要烦死了。海音寺的姐姐嫁给了木奉球名门门脇家的长子。二子门脇秀吾还是海音寺成为打者的引导者。有门脇一家在,海音寺成天浸y在木奉球的氛围中,这辈子都是摆脱不了木奉球的。就看他什么时候能摆脱展西带来的y影,重新拿起球木奉。

临出国前一天,我约了东谷、泽口、吉贞、野野村、巧一起在公园打球。最后一次,在巧旋转的野兽面前瑟瑟发抖地心满意足着。巧的寸发被木奉球帽挡住了。无论头发长度是长是短,也无论是谁给剪的头发,巧的木奉球一直那么尾劲十足。

天黑下来的时候,我没有如同往常那样把球扔给巧。我摘下面具,上前两步,把球轻轻放在巧手心。巧伸手接住,毫不犹豫。这是我们每个日日夜夜投接球训练出来的默契。

巧的帽子歪了一点。耳边短短的头发露出来了。我伸手给他正了正。巧亮晶晶的双眼就在我下巴不到两公分的地方,一动不动地盯着我的脸看。我忽然有一个想法。

“巧,如果我不是捕手,”你会像现在这样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我吗?“你还会投球给我吗?”

“我投球,跟你是不是捕手没有关系。就算,”巧终于意识到我言语里的不寻常。“豪,你是认真的吗?”

果然如此,我站远一点,最后一次,仔细端详我的投手。站得笔直的,看起来甚至可以说是清瘦的,能投出160码快速球的巧。

对啊,投球是这个人的生命。就算捕手不是我,就算木奉球被日本政府禁止,就算世界上只有一颗木奉球,他一定也会继续投球。跟木奉球相比,我算什么?我也不知道当时是什么给了我勇气,胆敢拿自己跟他深爱的木奉球相提并论。我输了。输给了巧的木奉球。

“我是认真的。我要放弃木奉球。对不起。巧。我跟你不一样。还记得你扔掉的江藤的红色哨子吗?我跟他一样。”

巧的脸好像天空的云,凝住了,却实实在在地一点点暗下去。

“豪,别开玩笑了。你不是那种,”

“那我是那种?你说的出来吗?”我问他。语气有点不好。我感觉到了自己大声吼叫时候喉咙的嘶哑。

巧把球放回我手套中,说:“豪,我熟悉你。就像熟悉这球。”

我把手套摘下来连同他的手和球一起推回去。心道:果然如此,原田巧眼里的永仓豪,是身为捕手的永仓豪,不是我永仓豪本人。

巧并不知道这一点。我告诉他:“这是训练出来的熟悉。你以后会跟野野村搭档。你也会熟悉他给你传回来的球。”

巧摇起头来。,执拗地不肯把手套拿走。我力气比他大,硬是把手套连同他一起推倒在草地上。木奉球滚落地上,没有人去捡,显得可怜而无助。

东谷和泽口察觉到异响,过来扶他。巧甩开他们的手,一下子站了起来。很肯定地冲我说:“不一样。从第一次见面开始,从第一次投球到你这双手套里开始,我就已经有这种感觉。豪,你是生来为了接我的球存在的。你没有选择!这种事,两岁的时候已经决定了!”

巧的思维我越发搞不明白了。东谷也不懂,“说什么傻话呢?巧。两岁的时候你们还没认识呢?”

“巧,你冷静一点。”我捡起手套递过去。“你喜欢这个手套我可以留给你。”

“你什么意思?”巧的声音好像被冷水浇灭的火炭。我虽然满心愧疚,也不得不实话实说。“签证到了。”

“什么签证?”

“去德国的签证。”我从来不曾这么冷冰冰地跟别人说过话。现在回想起来,巧必定是十分受伤才会这么,红着眼眶,像是哭泣一般质问我。

“你要去德国?你要离开新田东中?”

“是的。”

“你要离开木奉球吗?”

“是的。”不,我只是要离开你。

巧质问了我五分钟,我却觉得这足足有一个世纪那么长。为什么我要收到这样的质问?我咆哮着说出“我的人生什么时候由得你来干预?这是我的决定!虽然也是受了你的影响。但是,学医是我的梦想。正如同木奉球是你的梦想。”这样的话。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生气什么。巧的沉默让我的怒火更加不可遏制。

我那个时候忽然明白了展西为什么选择用这样的方式离开海音寺。因为海音寺不够狠。但是我可以。

“巧,你说你熟悉我。可你熟悉的只有身为捕手的我。你知道伯劳鸟吗?你知道蓝腮太阳鱼吗?你不知道。正如你不知道我。巧,你的木奉球是认真的单纯的。可我不是。我思考了好久,我决定,放弃木奉球。”

胸口火辣辣地疼,手指触到软软的的泥土,鼻尖传来翻开的泥土夹杂着断裂的青草的味道。我被巧打了。狠狠地面朝下,倒在草地上。

东谷哇啊啊地怪叫着冲上来扶我起来。夜色中,我隐约看到巧身后,泽口艰难地锁着他双肩不让他继续靠近。吉贞跟野野村快回去了,看有人打架又迅速折回来,帮忙拉住巧的双手。

盛怒的巧拳头被止住,声音还是能传过来。他说:“木奉球不是这种能随随便便放弃的东西!”

“对你来说不是,可对我来说就是!巧,我有着比木奉球重要一百倍一千倍的东西!我要为了这个东西去努力!去争取!而不是被你的热情牵引着去浪费时间打木奉球。”

我又被打了。这一次,巧坐在我腰上,拳头瞄准我的脸,泄愤一般挥来疾风暴雨的拳头。东谷和泽口拉都拉不住,只好拖着巧,用身体压着他打人的手脚。吉贞让我别说了。我还是要说。

我说,“巧你不懂我。我考的是医科。”

“我管你考的什么?不就是一球吗?站起来!永仓豪!一球接不到那就接下一球!全心全力的!”

就算打不到,巧这样的话也足够让我明白,我真的伤害了他。否则,一向待人冷冰冰的巧,不会有这种气得要打人发泄的时候。

巧真的很容易懂。也让我心痛。我只能许诺:“我会回来的。最多六年。”

“说什么傻话!说好的!一起踏上甲子园!我们是投捕搭档!”

巧的双脚伸长了要来踹我。被我躲过了。我说:“已经不是了。巧。”

我看着野野村。教练的意思是野野村取代我的位置。野野村吓得跳起来,躲在吉贞身后。“什么情况?搞得好像我是第三者cha足,活该被驴踢一样?你们吵架不要拉上我好吗?”

“没说你!”我们最后默契了一回。

“野野村,你会是很好的捕手。巧说的对。跟你没关系。野野村。就算不是你,我跟巧之间还有大村小村末村。这是我们之间的问题。我们,不适合做投捕搭档。”

“我说适合。”

巧说得斩钉截铁。我只是把手套压在巧的手上。最后说一句:“巧,再见。”转身就跑,没给巧追上来的机会。

巧也没有追上来。连伸手挽留都没有。来者不追,去者不留。他就是这样的人。不如说,其实是跟木奉球没有关系的他都不去考虑,不去在乎。比如,不再是捕手的我。刚才的发怒、挽留,已经是极限了。

我当时想:县大赛,中国地区大赛什么的,要是当时没有去广岛,要是这一生没有遇到巧那该多好。我甚至去神社试图找回那两枚五百元的铜板。找到了就活生生把它们从绳结上扯下来。拉断了注连绳也不怕。双手被粗糙的绳结划成破布我也不怕。我不要看见那两枚五百元的铜板。我也不知道自己当时在生气什么。好像那样做,时间就会回到我投铜板祈求与巧结缘的时候,可以阻断现在这样无望的分离。

临别之前,原本极力反对我痴迷巧的父亲,语重心长跟我说:“豪,这条路很辛苦的。”

“父亲,这条路我走得很开心。”我对他说,也对我自己说。

“那就好。”可父亲的样子一点儿都不好。他第一次像小时候手把手教我写字那样抓着我的手,用着很慢很慢的声音问我:“你,他真的不知道?”

我摇头。父亲啊果然如此的样子,放开我的手,无力地靠在沙发上。

好一会儿,沙发的凹痕渐渐回弹。父亲倾身向我,语重心长道:“世界上有两个地方的眼泪是最真实的。一个是急救间。一个是机场。不要等到前面那个时候。你会没有机会后悔的。”

我根本没有机会后悔。我主动放弃了木奉球,也是放弃了他。我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六年了,我一次都没有回去过。我以前不知道德国是什么样子的。不知道六年之后是怎样的世界。我不知道医学跟我的伯劳鸟一样不一样。也不知道巧会找一个喜欢照顾人的女生还是像小野老师那样的大美人。我只知道,我解脱了。我放手了。对这个我爱得死去活来的人。现在,我真的可以放手了。

六年,我一次都没有回过日本。正如同当初所有亲人朋友都在火车检票口看着我,只有巧没有来。

六年前过继到德国叔叔名下做养子并且顺利转学。预科费了我一年时间。国三,高一二三,终于考上梦想中的慕尼黑大学。明年就要开始,真正加入叔叔的研究室,开始要学着把这些年的资料整理一下发论文了。还有学分,社团活动。应该会很ji,ng彩。

上条医生在白虎队,邀请校友去社会实践。要回日本,肯定是要回大蛇岭的。我的蓝腮太阳鱼,在巧家过得好吗?想回去看看。

但是,准备入学申请表格,入学前就读学校官方成绩单,官方认证的德文翻译件,入学前就读学校的毕业文凭,官方认证的德语翻译件,个人简历,德文书写的个人申请陈述,dsh二级证书。还有叔叔告诉我最好先发一篇论文上nature再申报慕尼黑大学。这样被录取的几率就会妥妥的了。

好难啊。哪个都想要。

东谷的信中说巧高中时代虽然没能打上甲子园,但是个人表现出色,早早就被球探看上。东谷还给我寄了好多有关巧的报道。上面的人依旧那么可爱。注视着木奉球的眼神一如既往地坚定。刚毕业就上了职木奉,巧是新田县的明星。了不起的人。

去看看我的蓝腮太阳鱼吧!去看看我的,去看看巧吧。我马上就是永仓医生了。期待大阪老虎队的社会实践吧,永仓豪。第一次见到巧的时候,是在白虎队。现在,又到老虎队。我是被老虎困住了吗?老实说,有点想见到巧。想再一次感受那头小怪兽在手心旋转的感觉。不不不!在街角咖啡店擦身而过或者在两趟车里对视一眼然后飞快地跟着新干线错开去。这样就很好了。但愿巧永远没有需要我的一天。但愿他不会受伤,不需要永仓医生。比起为他治疗,我现在更希望他身体健康。真是学医久了。这么胆小。

算了学习学习。别想了。上条医生才不会看不上我这个大学都没有考上的应考生。

第19章归国

六年前,我们送江藤的新田车站前,盛开的樱花,正在随风散落。但是巧,即使有去送别。也不过是让我想起他扔了江藤送的呼叫器进垃圾桶这件事。

那个人,就是对木奉球以外的事情丝毫都不在意呢。自己喜欢他,也只是自己的事情罢了。永远,不能让巧知道这件事。不然,那个人,大概会为了避免麻烦,连见一面都拒绝吧。

这么想着,豪提着半人高的行李箱上了去往大蛇岭的火车。

作为慕尼黑大学医学部教授的侄子外加得力助手,豪的申请几乎是第一时间就被上条医生批准了。可惜豪似乎还是犹豫。为了让他没有后顾之忧,上条医生通过邮件出示了他所在白虎队的球员的全部身体数据给他参考。抵不过这么诱人的活生生实验对象的诱惑,豪收拾收拾行李,六年来第一次,回日本。

从窗外看过去,铁路沿线的小径,整片都是蒲公英的白色绒毛。列车一过,白绒毛会从窗外飞进来,扫在脸上,痒痒的。这让豪想起第一次接球,在废弃的红茶咖啡馆旁边的空地上,他第一次接到巧的球。那时候,巧的球飞进他的手中,蒲公英的绒毛飘散在巧的全身周围。

同样在蒲公英飘飞的季节里,豪看着巧把江藤送的完好的红色哨子毫无留恋地扔进垃圾桶。

列车到站,豪扛着沉重的行李箱过闸门,进电车。在电车里面上班族挤得像沙丁鱼罐头。豪体格健硕,加上很大的行李箱,占了不少的位置,招来旁边人的不满。为了免得麻烦,豪下了一次电车,再专门挑到最后面一节车厢上去。

意外的,豪遇到了巧。

真是毫无防备的被人往胸口上砸了一拳那么痛。巧长大了。手脚长开了。样子也更成熟。但是手里握着球这一点还是没有变。豪转身要逃,又被后面汹涌的人潮挤上了车。

巧也看到他了。

“好久不见。”除此之外,对分别六年的暗恋,豪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

“你长高了好多。”巧把木奉球塞进中日龙队木奉球服的口袋里。踮起脚,用手去比。“我一米八五。你多高?”

“一米□□?上一年量的。”

对哦!还有体检!想到这里的豪迅速翻出手机记下申请大学还要做的事情。巧就站在他旁边帮忙扶着行李箱。

收起手机的豪道过谦,拿回自己的行李箱,道过谢。礼数周到得无可挑剔。只是少了从前的那份熟稔。

豪很想问他最近过得怎么样。碰碰巧的胳膊,举起自己的手机。示意上邮件聊。交换过号码,两人都默契地低头不看对方。思考着怎么开始第一句话。

“身体怎么样?”废话,自己看不见吗?豪删掉了。

“还在打木奉球吗?”傻逼!东谷都说他在中日龙队效力了哦!删掉。

“中日龙队,很厉害吧?”这样不就暴露了我一直在留意他吗?删掉。

“我上了职木奉。”等了好久都没有等到对面邮件的巧先开始了对话。这,这已经是巧最大的努力了。

“我考上了慕尼黑大学。”

“什么大学?”

“学医的。医学殿堂一样的存在。跟你的梦想中的甲子园差不多。我这一次回来是因为上条医生接到一个k的病患。”

“这是什么?”

“半月板撕裂。一般是长期处于蹲位劳动、体育运动的人常有的一种运动创伤。但是呢,那个案例并没有使用纯天然锯峰齿鲛软骨粉促进半月板再生。上条医生,”

豪对自己专业的阐述滔滔不绝。说了两句,在巧皱起的眉头中,终于意外地发现,彼此的生活已经完全失去了交接点。他们,成为了永不相交的两条平行线。忽然就沉默了。他们之间生疏到,已经连语言都截然不同了。巧无法理解豪一口一个德语单词还说日文翻译不出那个味道。他国中毕业就进了木奉球队,没上过大学。事实上,就算是德语毕业生都不一定能听懂豪的医学名词。

豪连忙道歉。改问巧擅长的木奉球方面的问题。问他:“什么球队?”

巧抬头,奇怪地看着豪。低头继续打字,“你不知道?”

“我忙着学习。没时间看这些。”刚发送出去他就后悔了。开口欲盖弥彰地掩饰道:“我是说,我很忙。”豪觉得怎么说都不对,只好装模作样学着社会上的人假笑说着:“苦逼医学狗一条。哪像原田选手?得偿所愿。可喜可贺。”

巧听完,好像被人当胸上一颗时速140码的硬球。打着转儿,在心上旋转着挖着坑。相识以来,会直呼巧名字的,除了家人以外,就只有一个人。现在,他叫自己,原田选手。

“原田选手得偿所愿。可喜可贺。”

巧捂紧胸口,快要说不出话来了。见他别过身去不理自己,豪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一时间没再敢开口,免得自讨没趣。下一个站,豪下车了。门关上的一瞬间,巧看着已经跟着人流出了车厢的豪,问他:“你不回大蛇岭吗?”

“不了。我先去把书还给别人。”撒谎的。

车门彻底关上。豪挥动的手消失在车窗外面。巧右手扶着杆子蹲下来,捂着嘴,咬着自己的左手,试图用疼痛挤掉心上堵塞的那种不适。

疼。疼得他落泪。

他们之间,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竟然已经陌生至此。

到达新田车站的时候,还是记忆中那片蒲公英。那一片,躲在闸门后面,没敢去送别的蒲公英后面。在那个自己每个周末回家都要停下来坐一坐的长凳前面,他再一次坐下,目送着电车离去。

到了熟悉的地方,巧才觉得好受一些。大概是因为车里味道不是很好吧。巧想。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电车从眼前轰隆隆地开过去。大蛇岭青葱的山岭藏在云雾中。熟悉的风景。熟悉的人。车站旁边立起他的等身广告牌。

“巧。”

豪看似随意地倚在半人高的行李箱旁边,在出站口他的广告牌旁边,喊他的名字,向他挥手。

蓝色车身的电车从小径旁边穿过带起的风吹起蒲公英的白色绒毛。小小的,扬起了巧脸上的笑容。

“豪。”巧向身后迅速聚拢起几名少女的豪走过去。

“我,明天再去还书。”

豪脸上都是拘束不安。说话都开始结结巴巴的。巧忽地明白过来还书只是一句谎言。哪里是什么陌生?是同样的炽热,烤着彼此的谎话与佯装的冷漠。

“我又没问。”

巧压低了木奉球帽,轻松道。他的心痛,早在听到蒲公英飘起的那句巧,就已经随风飘散,再不复存在。

“哈哈。好久没回来了。还是先回来看看。书也不是那么重要。没那么重要。”

豪躲躲闪闪的眼神在巧看来彷如一个跳梁小丑。巧有心捉弄他,不想这么快告诉他。不如说,他也不知道这事儿该怎么说。

远处围过来的少女越来越多。被人拍肩头问对面的你跟原田选手什么关系。豪终于有所察觉,环视了一周发现那些围在他身边的少女看着的方向是压低木奉球帽的巧。脸色有点不好。

“是原田选手吧?”

“一亿年薪签约中日龙的原田选手?”

“新田县打出去的木奉球明星?高冷的木奉球王子?”

“没听说今天会回乡呀?”

这说得是巧吗?好像是由好像不是。少女们的窃窃私语让豪疑惑。

“豪,你能跑吗?”巧故意把声音压得很沉,像一头蓄势待发的狮子。

豪站直了身子。“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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