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叶馨点点头。
陆叁琢磨了一会说:“在水里泡的太久了,不过应该没有伤到硬件,吹干应该还能开机。”他找来工具把手机拆开,再吹风机烘干。
骆诗雅说:“叶馨,你们去警察局门口找那个老大爷了?见到人没有?”
滕叶馨收回目光说:“嗯,我和素雯去找了一遍,没有看到人就回来了。”
雷晴震惊说:“你们不说我都忘了!那个老大爷不是说我们会有血光之灾,让我们离开黄姚镇吗?他算得可真准!如果那时候听他的话离开,黄渝兴许就不会出事了。”
大家沉默下来。
折腾一个小时才修好,屏幕上有密码。
滕叶馨把手机递给吴城,吴城想了一会儿便输入一串数字,果然打开了,她拿着手机往外走。
杨素雯说:“馨馨,这么晚你要去哪里?”
滕叶馨说:“我去把手机还给伯父,顺便和他聊一聊,如果我回来得太晚,你们就先睡觉吧,别等我。”这是黄渝的隐私,她没有权利公布出来,况且不是什么大事情,她决定不告诉他们。
她找到那段录像,拿着日记和手机下楼。黄渝父亲已经不在棺材前,书房里开着灯,她敲了敲门,里面传来说:“进来。”
她推门进去,和日记说的一样,书房里都是红木家具,书桌后有一副很大的水墨画,房间里最有生气的颜色,也许就数那几盆绿植。
黄渝父亲坐在书桌后的黑色皮椅上,从相册中抬起头,“小馨,你找我有事?”
滕叶馨把笔记本递上去,“这是我无意中在黄渝书房里找到的,伯父你看看。”
他接过笔记本,凑在台灯下翻开阅读。过一会儿,眼泪滑过脸颊,他擦了擦继续往下看,最后他一拍桌子,震怒的站起来,双肩震颤不已,片刻后,他冷静下来,“谢谢你把东西交给我,小渝认识你这个朋友很幸运。”
滕叶馨震惊于他的冷静速度,“伯父,你打算怎么处理?”
他坐下来,房间只开一盏台灯,他陷进黑暗里看不清神色,“当初我们结婚只是两家联袂,她李家支持我竞选,李家也在我的支持下,在南川市占领着越来越多的市场份额,既然小渝喜欢她,就让她留下来参加葬礼,结束后我就和她离婚,他们的勾当我早就知道,难得有人对小渝那么用心,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想到她竟敢把手伸向我的女儿!这绝对不能容忍,她和她家族将要为此付出代价。”他的话音不徐不缓,却让人听后一片冰凉。
滕叶馨说:“伯父,冤冤相报何时了,黄渝未必希望你这么做。”
黄渝父亲脸色颓丧下来,“你说得对,没想到你认识小渝不久,能把她看得这么透彻,小渝还是想保护她。”他自言自语道:“她这样用心良苦,我可怜的女儿,只要是你喜欢,爸爸都会成全你,统统给你送过去。”
滕叶馨心里有些异样,她沉默一会说:“伯父,笔记本里说的祭品是怎么回事?还有那个图纹,我那天也在黄渝身上看到过。”
空气中有低气压盘旋,黄渝父亲声音低沉的说:“小渝梦到的人一定是那个道士!要不是看她的日记,我一点都不知道她一直在做噩梦,我这个父亲做得太失职!”
黄渝父亲目光变得悠远,他徐徐说:“那好像是唐朝时期流传下来的祭祀吧,你们在黄姚镇也听说过,这是一个古老的传说。根据镇上的族谱和老人们代代口口相传所述,据说在一千多年以前,黄姚镇是一个世外桃源与世隔绝的地方,村民们在这片土地上繁衍生息,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
唐朝永微六年,村里爆发了大规模的疫病,村民们相继死去,越来越多的人死于疫病,后来村里来了一个年轻道士,他气质非凡,器宇轩昂。他告诉村民说他是地府的判官,受阎王指示投胎到人间历凡劫,虽然法力尽失,但是他有办法治疗村民的疫病,村民们听后大惊失色,人人都对他恭敬有加,年轻道士掏出奇怪的药丸,果然不出一个月,疫病得到控制,患病的村民也逐渐恢复健康。
村民们把道士安顿在村里最好的房子里,每家每户日日上门送礼道谢。后来村里来了好多年轻的壮士,看样子像是道士的手下。他指挥这些人从村口处往地下挖通道,历时两年,挖了一个庞大的地下墓x,ue,又在入口处修了一个祠堂。祠堂建好的第二天,那些壮士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两个人。
没过多久,年轻的道士说阎王要召他回地府。他说如果村民在他走后为他塑像,放在祠堂里日日供奉,村里人从出生到死亡都要到他的塑像前拜祭,死后都葬在地下墓x,ue里,并且每当村里出现出生时后颈有红色图纹的人,把她的灵魂作为祭品奉献给他,那么他就会护佑黄姚镇风调雨顺,长盛不衰。
说完这句话后过几天,道士就死了,他的两个手下成了村里的大祭师,他们着手安排道士的葬礼,并在村里定下祭祀的规矩,黄姚镇的祭祀习俗就这么被代代沿袭至今。”
黄渝父亲说的嘴唇有些干,他拿起桌上的保温杯喝口茶,继续说:“后来村子果然风调雨顺,没有出现大灾大难,不管四季如何更替,朝代如何更迭,世事如何变迁,黄姚镇始终偏安一隅,在乱世中仍能保持平静。”
滕叶馨心想,那是因为黄姚镇地势较高,处于南方亚热带季风气候雨水充沛,当然会风调雨顺,况且黄姚镇地处偏僻,交通工具的古代,就算的朝代更迭十遍战火也烧不到这里吧!
滕叶馨说:“道士说的颈后图纹是不是和黄渝身上的一模一样?难道说黄姚镇每隔一段时期就会有一个相同图纹的人出现?这不符合常理,难道这是黄姚镇祖上遗传下来的胎记?”
“你说的没错,图纹是一样的,但你也见过那绝对不是胎记的样子,这件事情你不能用逻辑去分析它,因为它毫无逻辑可言。我在小的时候,在一个女婴和一具女尸身上见过同样的图案,和小渝颈后一模一样!周岁后消失不见,死后又重新浮现,诡异之极。”他似乎想起黄渝,情绪低落下来。
“我还有个疑问,伯父你之前为什么会说,被选上的人没有一个人能逃得过。”
黄渝父亲双拳紧握,咬牙切齿的说:“被选上谁都逃不过去!我看见的那具女尸就是出生时颈后带有红色图纹的祭品,按道理祭品活不过二十岁。她为了脱离宿命,甚至逃到国外,最后还是在二十岁生日的前一天死去,尸体最终辗转回到镇上,镇上老人传下来的故事也证明了被选上的人没有任何人能逃得掉。古代黄姚镇人拼命的生儿育女,家中有人被选中是一件很光耀门楣的事情,也是因为这个祭祀习俗,即使尽力生儿育女,黄姚镇的人口还是越来越凋零了。尤其是计划生育以后,黄姚镇人口急速下降,现在镇上至少有一半是外来居民。”
滕叶馨和黄渝父亲谈了很久,走出书房的时候,已接近午夜。整栋房子的灯几乎都亮着,敞亮如白昼。
她隐隐感觉黄渝父亲似乎对她隐瞒着一些东西,且小心翼翼的避开,虽然很仔细,但还是被她察觉出来。她摇了摇头把杂乱思绪停下来,既然不想让她知道,靠猜也猜不出来,她索性懒得去想。
第32章
滕叶馨来到楼下,透过客厅的玻璃往庭院望去,路灯在夜色中散发昏暗的光。
她走到黄渝棺材前,始终觉得不真实,黄渝昨天还站在她面前,和她说话,对她微笑,转眼间翻天地覆,如今躺在棺材里。
她们看到的究竟是幻觉,还是黄渝的鬼魂?
这一切像一场梦,她宁愿是一场梦。她看着黄渝青灰色的脸,盼着这场梦能早点醒来,黄渝能睁开眼睛。
不知道站了多久,黄渝眼睛忽然睁开,滕叶馨以为眼花了,却见她飞快坐直蹿了出来!
黄渝一步跨到她面前,牢牢掐住她脖子。她手又冷又硬,冻得滕叶馨浑身一阵哆嗦。黄渝力气大得出奇,像要将她脖子扭断般,滕叶馨顿时心惊,想大声呼救,可喉咙被卡住,只能发出轻微如呓语的音调。
黄渝那双眼睛散大无神,没有焦距,可却能感觉她死死的盯着胸前玉佩,似乎想扯下玉佩,但不得要领,思维迟钝,动作僵硬,掐一会儿又松开,想扯玉佩。
滕叶馨在这间歇,边喘气边挣扎着要跑,黄渝紧接着把她拽回来,继续掐她她脖子。
滕叶馨脑中一片空白,肺内空气越来越稀薄,脸涨得难受,脸部小动脉的搏动都能感觉得到。她已经竭力,挣扎的动作缓下,双手瘫软的垂下使不上劲,她心想就要死了吗?
就在这时,余光看到遗照前的香炉,她急中生智,抬腿把香炉踢翻。香炉坠地,寂静的宅子传出巨大的声响。
没过多久,杨素雯和许瑨明来到二楼,往下一看,顿时倒吸一口冷气。
许瑨明边跑边惊叫,“天啊,这是怎么回事,诈尸了?”
滕叶馨迷蒙中看到他们冲来,随即失去了意识。
杨素雯和许瑨明合力扯开黄渝的手臂,闻声赶来的众人,看到都大惊失色。
黄渝被许瑨明制服在地,仍旧奋力挣扎,吴城和黄渝的父亲上前帮忙。黄渝似乎盯上滕叶馨,眼睛望着她的方向,挣扎着想靠过去。
黄渝父亲怕他们伤到黄渝,时不时叮嘱他们轻点,几人拉扯得很费劲,陆叁也加入队伍中,仗势瞬间被拉平。
杨素雯在她摔倒之际及时接住,平置在地板上,探了探鼻息,测不出来!她慌张的去探颈动脉,没有搏动!
她错愕片刻,才想起来做心肺复苏,做了两个循环,正要做人工呼吸。
滕叶馨胸前一直被压迫,难受的睁开眼睛,刚好看到杨素雯那殷红的嘴唇靠过来,杨素雯满脸急色。
唇上触感一片柔软,滕叶馨呼吸一窒,瞪大了双眼,鬼使神差的伸出舌头舔了舔杨素雯的双唇,舌尖柔软触感那样甜美。
杨素雯迅速抬起头,两人一上一下四目相对。
滕叶馨涨红了脸,尴尬得想找个地洞钻进去,但下一秒被杨素雯焦急声音打破,“馨馨,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喘不喘得过气?胸闷吗?我们马上带你去医院看看。”
大家被杨素雯心肺复苏的场面吓坏,都凑到她旁边,以为十分严重。
许瑨明跑上楼道,“你们等等,我去拿车钥匙!”
滕叶馨看大家的关注点不在上面,脸上的霞红才褪去,“等等,你们别急,我没事了,刚刚可能是脑缺氧昏厥,没那么严重,你们看我像是很严重的样子吗?”
大家听到她的话,都吁了一口气。
杨素雯不依不挠,“那也不行,刚才我探不到你的颈动脉搏动,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你心脏骤停了,滕叶馨,这可是很严肃的问题。”
许瑨明怀疑的看着她,“你是不是手滑探错位置了。”
如果情急之下探错也是有可能,杨素雯很没底气的说:“这……怎么可能,我可是专业的!”
滕叶馨看向黄渝,她嘶牙咧嘴对她做着奇怪的表情,不知疼痛的挣扎着。
陆叁在黄渝父亲的指示下,从杂物房里找来一根登山绳,把黄渝四肢栓紧,捆在楼梯围栏上。
许瑨明气喘吁吁,“这是怎么回事,能跑能动的,真的是诈尸?”
滕叶馨顶着脖子上的青紫,对他使个眼色。
许瑨明转头看了一眼,立即明白她的意思,不再说话。
黄渝父亲目光慈祥,看到她手上勒出暗紫色的於痕,伸手摸了摸心疼不已。
黄渝可不认这个爸爸,刚才挣扎的时候不知道给他甩了几个耳光,看他脸上的红色指痕就知道劲道不小。
黄渝继母也目睹全部过程,但她和黄渝父亲一样,似乎毫不在意黄渝是不是诈尸。也许在他们眼里,黄渝能站在面前就是莫大安慰,欣喜若狂还来不及,哪里还会计较别的事情。即使知道她死了,但也许是最后一次面对的不是冷冰冰的尸体,而是能跑能动的女儿,因此格外珍惜吧。
黄渝继母搂着她的腰,一会儿又捧着她的脸,满脸是泪,“小渝,我错了,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我不能没有你,我知道错了,原谅我好吗?你回来好不好?”
黄渝躁动不安作的动作缓下来,好像能听懂般,竟神奇的没有把她推开。黄渝继母见状哭得更凶了。
滕叶馨看她真情流露的模样,心想她也许没那么坏,至少真心爱着黄渝,不知道黄渝看到这场景会不会感到心理安慰。
黄渝父亲说:“你们先上楼休息吧,明天还有很多事要忙,再不休息明天肯定累坏了。”
滕叶馨摇了摇头,“我们就在这里陪着黄渝。”
众人也点点头。
“我和她阿姨想单独陪陪小渝,你们先回房休息吧。”
他们只好回房。
清晨天空灰蒙蒙刚发出一丝亮光,楼下传来惊叫声,滕叶馨被吵醒,她走出房间发现他们也被吵醒了。
来到楼下客厅,只见黄渝父亲昏倒在地毯上,到处都是血迹。楼梯的围栏上的绳子被挣脱开,黄渝和她继母不见踪影,她连忙把黄渝父亲扶起来。
他悠悠转醒,神色慌张的说:“快去找小渝,她挣脱开绳子把我打晕了。”
“我看见了,她在这里,怎么到处都血?”杨素雯站在厨房门口道。
滕叶馨走过去,看到黄渝躺在厨房地板上,她脸上、嘴里、手上和衣服满是污血,顺着血迹的方向,偶尔能看到断一节类似肠子的组织。
顺着血迹寻去,在冰箱旁找到一只被咬死的白色宠物狗。
小狗半边身体被咬破,血r_ou_模糊,肚皮也被咬开,肠子断成一团犹如破絮,死相极其残忍。
想到黄渝满嘴满手的血迹,大家都能猜到小狗的死因。
黄渝父亲把黄渝抱上楼,“我去找我夫人给她洗澡。”
片刻后,黄渝父亲走了回来,他神色淡淡的说:“你们李阿姨在浴室里吃安眠药自杀了。”
“什么?”滕叶馨以为自己听错。
“昨晚她陪小渝到四点多钟,然后说困了要回去休息,她那时情绪好像有些低落,我没有留心,便留在客厅里陪小渝,没想到她这么想不开。”
滕叶馨想起他说的那句统统给你送去,顿时浑身像被冷水浇过般,黄渝的继母真的是伤心过度自杀的?再看黄渝父亲时,他的形象在她心中变得深邃起来。
楼下传来警鸣声,不知道谁报的警,门铃声响起,他们下楼开门。门外站着四个民警,旁边跟着秘书和两个保镖,之前那个姓余的保镖不见了,换了一个新的面孔。
“我们接到报警,说黄市长遭遇袭击,请你们配合警方调查。”
黄渝父亲从他们身后走出来,秘书连忙来到他身边,小心翼翼说:“市长您没事吧,刚才我们看到您躺在客厅里,小渝倒在厨房里,到处都是血迹,情急之下,就报警处理了。”
黄渝父亲轻轻看他一眼,“下次把事情弄清楚再说,不要慌了手脚。”
秘书擦了擦额上冒出的冷汗,连忙点点头,“好的,我明白了。”
“我女儿昨天发生意外事故已经离世,我夫人悲伤过度,凌晨的时候在浴室里吃安眠药自杀了,你们来了刚好。”黄渝父亲对几个民警道。
第33章
民警们走进客厅,地上的血迹还没来得及处理。
他们很敬业,丝毫不惧市长的威严,拿起笔记本问道,“地板上怎么到处的血迹,怎么弄的?是什么原因?”
“昨晚我女儿诈尸了,我夫人回房休息,我留下来陪她,她把绳子挣开把我敲晕,家里的宠物狗被她咬死,地上的血迹都是狗血,小狗尸体在厨房,我女儿在二楼她房间的浴室里,刚才我想找我夫人替她洗澡的时候,发现她在浴室里吃安眠药自杀了。”
警察们满目愕然,这话乍听就是天雷滚滚,自然不会有人相信,他们用探究的眼神看向黄渝的父亲。
滕叶馨看出他们眼里的意味,“不管你们信不信,别说你们,就连我这个目击者都不敢相信,但事实的确发生了,屋里的人都看见了,我们都可以作证。”
警察没再说什么,拿起相机到处拍了几张照片,取地面上的组织样本拿回去化验,又对着黄渝的尸体拍了几张照片,其中一个民警说:“黄市长,请您带我去看看贵妇人的遗体。”
“好的,今天是我女儿的追悼会,我要把她们的追悼会和葬礼放在一起办,明天就是葬礼,你们要提高效率,我明天就要看到结果。”黄渝的父亲一拿出官腔,警察们的气势瞬间弱下几分,连忙敬畏的点点头。
滕叶馨跟在他们身后来到浴室,浴缸旁放着几瓶空安眠药药瓶。黄渝继母仰躺着浸泡在浴缸里,里面满满一缸水。
警察拍照取证后把尸体捞出,法医迅速检验尸体,确定了死亡时间,取了胃内容物。
书桌上有一封遗书,他们征得黄渝父亲的同意把它打开,里面只寥寥说了几句话,大意是黄渝继母认为生活灰暗,黄渝的离世让她感到绝望和茫然,认为活着没有意义,她想离开去陪小渝,希望父母不要伤心,里面对黄渝的父亲只字未提。
警察取了她之前的笔迹两者比较,确定是她本人的字迹,将证物取走,又询问相关细节,说几句宽慰的话才离去。
警察走后两个保镖负责清理现场,没过多久,房间便恢复原样。
事情都处理好,已是上午十点。
陆续来了很多人,是黄渝父亲雇来的工作人员,大厅又添了一副新的棺材。
他们吃完早餐坐在客厅,黄渝的棺材空着。
黄渝父亲走下楼,犹豫了许久说:“小馨,我不希望别人碰我女儿的身体,我一个人忙不过来,你介不介意上来帮我?”
滕叶馨下意识想拒绝,毕竟处理遗体是家属该做的事情,况且她还有洁癖,想了想最后还是点点头说:“好的。”
杨素雯说:“我也上去帮忙吧。”
“好孩子,谢谢你,我需要一个人帮忙就行,你歇息着吧。”
看到杨素雯失望的垂下头,滕叶馨心下觉得好笑,她避之不及,杨素雯好像很感兴趣?
上楼后,黄渝父亲给她一个医用塑胶手套,她接过带上,看着他像所有父亲给年幼的孩子洗澡般,一遍一遍的帮她清洗血迹,连指甲缝也仔细的剔干净,心里说不出的沉闷。
接触到黄渝的身体时,脖子上的玉佩突然一冷,像冰块一样把她冻了一个哆嗦,这种感觉电光火石间又消失不见。她心下诧异,只听黄渝父亲说:“小馨,你怎么了?”她抬起头来,笑了笑说:“没事。”
清洗到后背时,她发现黄渝后颈的图纹不见了,“伯父,黄渝脖子上的图纹怎么不见了?”
“图案经过祭祀就会消失。”
滕叶馨惊得目瞪口呆,要不是亲眼所见,简直难以置信。
最后给黄渝画上淡妆,换上素色的公主裙放进棺材里,黄渝脸蛋红扑扑的像极了睡着时的模样。
忙完上楼洗个澡出来,骆诗雅递了一套黑色裙子给她,滕叶馨发现她们都换上了黑色的衣服。
许瑨明和陆叁穿着黑色西装,杨素雯骆诗雅和雷晴穿着黑色长裙,“哪里来的衣服?”
杨素雯说:“诗雅买的,刚刚送来,诗雅想得太周到了!我们穿成这样哪里适合参加葬礼?”
滕叶馨看了自己这一身,的确不合适,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她连忙把裙子换上,和她们是同一个款式。
宅子陆续来了很多人,市长的女儿和妻子两天之内相继逝世,黄渝父亲的地位加上李家的商业背景,南川市瞬间炸开了锅。
市内稍微有点商业背景和政治地位的人纷纷上门前来追悼,生怕落在别人身后。
大厅里两具棺材并立。
滕叶馨心里诧异黄渝父亲的办事效率,黄渝继母是凌晨才去世的,现在竟也穿戴整齐的躺在棺材里,这赶场一样的做法,让她心里有些不舒服。
黄渝父亲站在最前方,对每个进来追悼的人鞠躬,他们站在两侧。
秘书在讲台上致辞重复了一遍又一遍,前来追悼的人送走一批又一批,他们像个木偶般一丝疲态也没有。
追悼会进行一天,直到天色渐浓,前来追悼的人才陆续离去。
天黑前,黄渝父亲请了个道士来做法事。
道士进来时,滕叶馨抬头看他一眼,是在黄姚镇时,跟在黄渝父亲旁边的奇怪男人,原来是个道士。
他约三十岁出头,穿一身黑色西服,里面衬衫也是黑色,头发留长在后面扎了一个马尾,脖子上戴着一根很粗的金项链。浑身上下极不搭配,让人看起来很不舒服,尤其他满脸戾气,不像道士,反而像混黑社会的狠角色。
滕叶馨摸了摸脖子上的玉佩,突然记起那天道士好像在玉佩上做了个什么手势?
道士熟门熟路在黄渝棺材前搭了一个桌子做法事。完法事和黄渝父亲点点头,收拾东西便走,过程不超过半个小时。
道士走后,他们围在黄渝棺材旁,直到午夜过去,遗体有任何动静才相继离去。
第二天清晨,警察局打电话过来,确定黄渝的继母自杀属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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