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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隶忽然看见谢宇的眼睛眯了一下:“这地方在七年前更早也发生过失踪案吗。”

卫远扬迟疑片刻,说有。

“现在不是尽保密义务的时候了。”谢宇盯着他,“具体什么情况。”

“还挺多。”卫远扬嘟囔,“失踪过近百个人,从警局有档案记录到现在。”

接着他掏出工作日记,拿出里面夹着的一张稿纸。

丁隶展开,念:“失踪人数不完全统计,20世纪50年代,31人,60年代,14人,70年代,5人,80年代,22人,90年代,17人,2000年至今,5人。”

谢宇望着湖心岛:“我知道那件事是什么了。”

丁隶扭过头,卫远扬瞬间站直。

“那件事什么都不是,关于那件事的传言,就是那件事本身。有人让你不要去想一头大象,你脑中就会出现一头大象,有人告诉你这世上根本没有那件事,你反而认定那件事确实存在。事实上‘那件事’三个字原本就是非常模糊的指代,一旦你开始在意,就会草木皆兵地发现所有人都在谈论它,而关于那件事的种种传言,就使它更成为一个不可说的谜。”

“但是这和失踪案有什么关系?”卫远扬问,“还有那些断手?还有那对母女?还有魅?”

“那件事并非全无依据,而是以离奇的失踪案为蓝本衍生出的传言。”谢宇继续说,“至于它存在的目的,就是引人一探究竟,以使失踪案能更多地发生。――以第一个离奇事件作饵,引发出第二个离奇事件,又成为第三个事件的铺陈,形成周而复始的死循环。至于魅,可能根本没有这个东西,也可能一种不得已的具象化概括,又或许不是‘魅’,而是‘去魅’。”

“去魅?”

“让人停止探寻真相的理性化解释。”丁隶说。

谢宇点头:“正解。”

巷弄曲曲折折地拐,电线拉结着狭窄的天空。

丁隶停住脚,看着深蓝色的门牌,同心巷174号。

关于那件事的真相,我想我已经知道了,卦婆说得对,根本就没有那件事。他如是说。

被唤作阿妹的女人犹豫着,终于拉开木门。

“卦婆在里屋睡着,别吵醒了她。”她轻声。

丁隶放轻脚步,环顾四周:光线昏聩,红黄色调,符纸、龟壳、掷茭、米碗、盛水的铜盆,一间不输志怪斋的奇异屋子。

“坐。”她倒一杯茶。

丁隶落座。

“你是来问那件事的吧。”女人说,又改口,“七年前的事。”

“嗯。”丁隶接过杯子,“警方还会来找你们吗。”

“应该不会了,卦婆没疯之前常替一个大人物卜卦,公安局卖他个面子,就把我放出来了。”

女人说得很淡,丁隶却清楚,能让公安局卖面子的人物要大到什么程度。

“那就好。”他说,“毕竟警方是因为我找到这里,你们没事的话,我会少一点罪恶感。”

女人极轻一笑:“如果你有罪恶感,一开始就不该把我们牵连进来。”

丁隶没辩解:“说的是。”

“你确定要知道七年前的事吗。”

他抿一口茶,点点头。

“从哪里说起。”女人问。

“那个人。”丁隶说。

女人抚一下平整的鬓角,手指弧度很美:“那个姓齐的不能称为人。关于他,传言不少,有人说他是书里化出来的妖怪,没血没肉,有人说他是个散仙,不老不死。”

丁隶翻出了手机里的照片:“是他吗。”

女人看去:“是。传说他可以遣动各路邪魔外道,上天入地,无所不能,不过只有我们知道,他最特殊的力量,是他写下的字。”

“字?”

“他的字,就是咒。”女人停一停,“这么说吧,我们家明着是卦铺,实际也做驱邪的生意,你们医院就是我们的老主顾之一。十几年前,榕树林出了事,卦婆看完说是吃人的邪物,十分危险,虽然凭她的力量无法除掉,但万幸它已濒死。于是她叫院方在四周挖出湖将它镇住,又嘱咐不能声张,以免好事者丧命。尽管纸包不住火,医院里一直有一些传言,可始终成不了大气候,也没有人再因此死去,原本一切都很顺利,哪知七年前,你进了医院。”

丁隶心里咯噔一下。

“那是个夏日,卦婆正午睡,院方的人急匆匆敲开门,说两个月间接连有三人失踪。卦婆去岛上看了几天也找不出原因,最后还是大哥查到,说有个姓齐的男人,经他手写下的字,能聚无化有。”

“什么意思。”

“意思是,他能让本应随着时间一同逝去的邪异事物起死回生。”女人咬牙切切,“七年前就是你把传言告诉了他,让他写下了关于‘那件事’的咒文,邪物才会重新活了过来,吃掉更多的人。”

丁隶不言,手指在茶杯上握紧。

女人低眼看见,渐渐缓和了语气:“卦婆知道这件事,立刻不顾危险去找他,开始是好言相劝让他消去咒文,他根本不理,用法术治他又完全无效。这时院方再次传来失踪的消息,卦婆断定不能再拖了,一番查探,终于找到了姓齐的弱点。”

丁隶抬头:“什么。”

“你。”

他愣住。

“我们用咒将你缚住,绑到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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