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总气势不减:“早一天晚一天又有什么区别,我死了也得拉这一船人陪葬!”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他左手将雪茄往烟灰缸一按,右手便从沙发靠背扯出一件东西!众人借着微光定睛一看,竟是一只起爆器!
“我早觉得姓荀的不可信,做了两手计划,在造这条船的时候,就准备把它当成棺材了!”曾总冷笑着捏下按钮,滴滴两声响,一点红光在黑暗中急速闪动!
齐谐正要上前,却听情妇大喊一声:“不能动他!现在还没事,他一松手就会引爆!”
“就是这个道理!”曾总瞥向齐谐,“明白的话就老实按原计划执行,对你对我都有好处,不然全船人一起死在海上,我也没什么意见!”
“全船人……?”齐谐忽似胸有成竹,好整以暇地往后踱了两步,扇尖一点窗外。曾总这时才察觉出异样,转身一望,走廊甲板全部空荡荡地笼罩在黑暗里。
“说起来您这总统套房的隔音真是好,船上那么几百号人来来回回,房里竟没有一点动静。”齐谐踱步笑道,“不过停电和大雾也是一方面,毕竟黑漆漆的,又有谁能看得见呢?”
此时叩叩两声,是船长衣衫笔挺地站在门口:“齐先生,429名乘客与137名船员全部登上救生艇,已经疏散完毕。”
齐谐莞尔:“船长您也该走了才是。”
“最后离船是我的职责。”船长坚定地说。
“那么你就留在这吧。”曾总忽然极尽阴沉地丢出一句话――
片风熄灭蜡烛,黑暗中那点红光急速一闪!几阵巨大的轰隆声响彻全船!脚下剧烈地一震,一团火光就从走廊上直喷过来!齐谐眼见不妙,剑指一划击碎窗户!丁隶松开钱思宁的绳子,船长一把拉起跌坐的情妇,五个人几步一跃,顺着爆炸的气浪跳进海中!
强劲的气流冲散浓雾,船体轰隆地倾斜,熊熊火光将漆黑的天际照得通红!
不远处几艘救生艇立刻回转!驾驶员紧张地搜寻着红光波动的海面,夜视镜忽然一停,便全速向一个地方靠去!
……胸口猛然一阵刺痛,他呛咳了两声缓缓睁开双眼。
遥远的一片漆黑中,几个微弱的星点闪着光,耳边传来声音,嗡嗡的听不真切,他闭了闭眼睛,感到有人推着自己的肩膀。
丁医生,丁医生。
那人喊。
丁隶又咳了一阵,终于恢复一点意识。
“还清醒吗。”是谢宇。
丁隶翕动嘴唇尽量发出一点声音,吃力地望向旁边,发现自己躺在一艘救生船里。
谢宇按住他的肩膀:“你受了爆炸的冲击,最好躺着别动。”
“……静……呢。”丁隶断断续续,声音嘶哑。
“你先不要说话。”谢宇道。
“齐……”丁隶还是想问,胸腔一紧呛出一口血沫。
谢宇拿过毛巾替他擦干净:“他在另外的船上。”
“还……好吗……”丁隶模糊地问。
“还好。”谢宇说。
丁隶稍微松了口气,缓缓合上眼睛,当他再醒来时已经躺在了医院的病床里。
对面墙上的时钟指向三点,窗外明亮,看来是个下午,丁隶扭头望去,谢宇正捧着一本医学杂志笔直地坐在旁边。
他示意地轻咳了一声,谢宇转过视线,放下书按了床头的呼叫铃,两个医生替他做了简单的检查,确认已经没有大碍。
等送走了医护人员,谢宇关好门回到床边:“案子已经解决了,荀老板承诺从此撤销对我们的人身威胁。”
丁隶放心地点点头,又觉得不对:“这样也算解决么。”
谢宇的视线落在床头柜边缘没搁好的杂志,抬手将它往里推了一点:“曾总已经偷渡去了国外。”
丁隶一愣:“他没死?”
“当然,不过受了重伤。”
“这家伙命也真硬。”丁隶嘀咕。
“世界上没有命这种东西,那些都是齐老板的安排。”
“阿静……?”丁隶不明白。
“昨天早上齐老板找到我们,说事情有变,请我和卫远扬帮忙。”谢宇解释道,“他告诉我们曾总的计划,认为不可行,于是以它为基础稍微作了修改。”
“原来那个时候就……”丁隶想起那天齐谐刚听完钱思宁的话便一个人出了门。
“当时我和卫远扬分为两路。”谢宇继续说,“我去说服曾总,卫远扬找到船长,利用半天的时间布置好一切。之后事情启动,齐老板引来大雾,我和卫远扬切断电路,船长暗中发出干扰信号阻止船只与外界的一切联系,接着齐老板将荀方带出去,由卫远扬扣押到附近的一座无人岛上。”
“一起去巡查的两个海员就有一个是他!”丁隶反应过来,“难怪之后只回来一个人。”
“没错,还好先前你跟司机打听出了荀方的身份。”谢宇简单地说,“后面的事情你都清楚了,齐老板利用你牵制住钱思宁,使她相信一切正按原计划进行,再拿荀方作威胁,让归心堂的人暂时无法插手,借这个机会疏散掉全船的人员。”
“最后和曾总演那么一出戏,好让所有人都以为他被炸死在了海上。”丁隶完全明白了。
“只是曾总也没想到炸弹的威力会这么大。”谢宇推了推眼镜,“那时我已通知了私侦,让本该接应齐老板的人救上曾总,又立刻叫他联系荀老板及时拨去合同款,并告知案件顺利解决。”
丁隶听罢靠在床头,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终于结束了……”
“是,结束了。”谢宇别过视线,摸了一下杂志封面。
推门的声音响起,卫远扬走了进来:“你醒了啊。”
“辛苦了。”丁隶向他点点头。
“那个……”卫远扬站到床边低声说,“老齐的事……你节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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