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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媳第16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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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媳作者:肉书屋

长媳第16部分阅读

袍子,头发用白玉发冠束着,耳后一缕青丝随着他奋笔疾书的动作,轻轻扬起。端的是玉树临风,姿态卓卓,贞姑娘一时看得痴了。后悔自己以前一颗心都用在了尹凉身上,这才忽视了尹荣。

又低头看了看手中青色鞋面,做工精细的鞋子,轻轻一笑,走到案几前笑着问:“表哥在忙什么?”

冷不防突然冒出的声音吓了尹荣一跳,手里的笔轻轻一抖,豆粒大的墨汁落到账本上,正欲开口训斥,抬头见贞姑娘才没吼出来,神色却很淡,“表妹有事?”

贞姑娘低着头,看着手中的鞋子道:“我也没什么事儿,给表哥做一双鞋子,也不知道合不合脚。”

尹荣这才注意到她手里的东西,眉头不留痕迹地皱了皱,有些不明白这个一向看不起自己的表妹,怎么突然有了这个心?

贞姑娘见尹荣不说话,心里咯噔一跳,怕是尹荣恼自己了,连忙道:“姑妈和姑父也有,这是你的。”

尹荣闻言,脑海里灵光一现,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去了,好像忘记了贞姑娘的存在。贞姑娘干巴巴地站着,也不知该不该走。尹荣与尹凉不同,尹凉不会花时间去考虑别人做某件事背后的意图,尹荣游荡商场,知道天上不会无缘无故地掉馅饼,自然会细细琢磨。

贞姑娘哪里知道尹荣在琢磨什么,只要他收下鞋子就好,这是贞姑娘的目的,“表哥别误会,我只是闲着没事儿打发时间才做的。”

尹荣回过神,见贞姑娘不知所措、泫然欲滴的模样,心头一软,可怜起她的遭遇,“放着吧,以后别费心了。”

虽然神态淡然,好歹是收下了,贞姑娘微微松口气,娇娇柔柔笑了笑,便下去了。回去的路上,又不禁细想起来。尹凉是从来没有这么和自己说过话,虽然有些亲戚情分,然而就如同过年时尹凉自己说的那般,他和她没有一点儿关系。

尹荣才是自己的表哥,为什么自己以前就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不过,现在注意到了应该也不算晚的吧?

回到自己的屋里,矮几上放着针线盒子,里面还有一双未完成的鞋面,是给二老爷做的。贞姑娘看了一眼,拿起来往旁边一扬。又去柜子里找出与玄色配比的料子,拿起剪刀裁剪起来。

她是一颗芳心暗托付,然而尹荣,似乎从贞姑娘这里得到的启示。第二天,就往静园送了半斤金丝燕窝,说是远到的朋友做干货生意,这次来东郡,就送了他一些。

楚乔烟看着金玉托盘里的东西,抬头问道:“所有人都有吗?”

金玉道:“老太太和大太太那边和您一样都是半斤,二太太和三太太是四两,三位小姐和昭二奶奶送了三两。”

很公平,没有厚此薄彼,楚乔烟也就没有多心。只是金玉觉得不对劲,果不然,到了第二天,尹荣又送了东西来,是些补血养气的补品,这次只有静园和老太太才有。

当第三天的东西送来时,楚乔烟觉得觉得不对劲了。她是尹凉的妻子,与尹荣的关系属于叔嫂,他如此关心自己似乎有些过头了。

让金玉将东西送还,又交代:“往后荣少爷那边再送来,你直接回绝就是。”

金玉笑着用力点头,转身出去了。

话说楚乔烟当家一事,底下二太太的人原本就有些不满,那尹荣就算是无心,这些人也留了心,何况是有心。只因他是荣少爷,故而不敢在底下肆无忌惮地谈论,却有人去二太太面前说了。

“……这话奴婢本不该说,也不敢说。她是大少姐姐,这府里还有四位没出阁的姑娘小姐,也合该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她自己不在乎也就罢了,可也别害了咱们荣少爷。”

二太太一听这话不对劲,连忙问道:“可是荣哥儿怎么了?”

那妈妈道:“二太太记得上次少奶奶受伤的事儿吗?当时奴婢也在场,伤的也确实厉害,但大庭广众之下,大少奶奶竟然让荣哥儿握着她的手给她止血。府里多的丫头,就算丫头们不会,我们这些做妈妈的,哪个没有受过伤?包扎伤口自是不如大夫,也不是不会吧?”

这件事二太太早就听说了一些,这些天二老爷在家,她有事儿,给混忘了。如今听妈妈一提醒,恍然大悟起来,难怪这几天总看到尹荣身边的小厮来福往静园送东西。顿时,气得一咬牙,骂道:“她也太不要脸了,荣哥儿可是她的小叔子。”

那妈妈附和着点头,道:“可不是,所以奴婢斗胆来告诉太太,太太还是快些拿个主意出来,别惹出其他事才好,要不然可就害了荣少爷一辈子。”

送走妈妈,二太太直接往尹荣院子去了。当时尹荣并不在,去的时候只看到贞姑娘在门口张望,很焦急的样子。

贞姑娘见到二太太,也是一惊,却立刻恢复常态,福福身,“姑妈。”

“你在这里做什么?”二太太上下揸贞姑娘一眼,见她手里捏着一样东西。用绢子包裹了,漏出一角,好像是汗巾子等物。这让二太太震惊了一下,脸色也不知不觉有些冷了,只盯着贞姑娘。

贞姑娘垂着头,忐忑不安地道:“做针线累了,就出来走走,便想着来看看表哥。”

“他不是不在吗?既然做针线累了,以后就别做了。”二太太口气不好地说了一句。

贞姑娘点点头称是,就慢慢地往回走。二太太望着她的背景,心里似乎明白点儿什么,也无心再找尹荣说话,去了尹秀的屋里。

把方才在尹荣院子里遇见贞姑娘的事儿给尹秀说了,尹秀听完便道:“如果娘没有那个意思,就趁早送贞姐姐回去吧。”

二太太也是这个想法,倘若贞姑娘真的看上了尹荣,凭她那些手段,真出了事就晚了。一时想到自个儿给贞姑娘找的亲事,被她回绝,如今才明白,原来她打得是这个主意。

二太太冷哼一声,“她也配!真是好心养了个白眼狼!”

尹秀忧心忡忡地提醒二太太:“二哥成亲了,娘也该给三哥打算了,只是这事儿,您多听听老太太的意见吧。或者,娘先去问问三哥的意思,看他怎么说。”

二太太点头,想到尹秀小小年纪说这些事也不脸红,就取笑道:“娘也早点儿给你看看如何?”

说的尹秀羞红了脸,扯着二太太的衣袖道:“娘打趣女儿做什么?许是娘嫌弃女儿了?”

看着尹秀娇红的小脸,又注意到她如同枯木一般细瘦的手腕,心里不免一叹。她和二老爷都非常健康,尹荣也从小无病无灾的,怎么女儿就如此娇弱?

尹秀一瞧她的神色,就知道她心里想什么,便笑着安慰道:“娘放心吧,女儿如今都好好保养着呢!一定会活到九十九。”

二太太欣慰地笑了,觉得自己这辈子也算值了,有个有本事的独生子,还有如此贴心的女儿。

贞姑娘势必要送回去,这件事二太太觉得不能拖了,可当她从尹秀屋里出来,就有小丫头气喘吁吁地过来禀报:“二太太,贞姑娘不好了!”

尹秀闻言,出来细问:“怎么不好了?”

那丫头道:“刚刚回去还好好的,喝了口水就吐了,吐出一口鲜血来!”

什么?尹秀脸色大变,朝二太太道:“娘快过去看看怎么回事?”

二太太也被这个消息怔住了,听尹秀说话,才回过神,急急忙忙地跟着小丫头去了贞姑娘屋里。

贞姑娘已经在床上躺着,一名小丫头正喂她喝茶,刚刚入口,就是一阵咳嗽,扶着丫头的手臂,又呕出一口鲜血来。

那丫头急得哭了,“好端端的,这是怎么了?”

贞姑娘挣扎着,脸色苍白如纸,却扯出一抹笑道:“横竖今天是死不了的,你大惊小怪什么?”

二太太一进来就听到这话,又见贞姑娘那般,要送她走的事儿已经抛向了九霄云外。心里只有疼惜,她也是二太太看着长大的,又体谅她年幼无母,心生怜悯,如今说出这话,好像一拳打在二太太身上。

“快别说话了,好好儿躺着。”二太太冲过来,按住贞姑娘的肩膀,又对旁边的小丫头道,“可去请大夫了?”

丫头道:“这屋里就两人,还没去请大夫。”

二太太急得吼道:“你们也忒不懂事了,快去请大夫来啊!”

那丫头放下手里的茶杯,急急地出去。

二太太又安慰了贞姑娘一阵,贞姑娘道:“是我没用,给姑妈添麻烦,如今也不知怎么样,要是去了,下辈子做牛做马也要报答姑妈的恩情。”

说着伤心地哭起来,二太太眼睛也湿润了,劝道:“会没事儿的,你娘在地下有知,一定会保佑你。”

贞姑娘闻言,哭得更为伤心。

楚乔烟从老太太屋里出来,银玉便凑过来道:“东府贞姑娘病了,听说还吐了血。”

楚乔烟怔住,金玉在一旁道:“这话也能乱说?”

银玉道:“不是乱说,是真的,我刚刚睢见大夫往那边去了。”

金玉还想说,楚乔烟细细一想,嘴角泛起一抹冷笑,朝金玉道:“把我那里的什么养容丸给她送去。”

如今尹凉不在家,她这是表演给谁看的?楚乔烟绝对不相信贞姑娘好端端的会吐血,她不是红楼梦中的林黛玉,她从来没有放弃要争取什么。那么现在,她的目的?

晚饭时,二太太向老太太说起这件事,老太太听说,也唬的一怔,连声问:“大夫怎么说?年纪轻轻就吐血,这一定是大的症候。”

二太太忧心忡忡地道:“大夫说是气血不顺,要调理,本来是打算将她送回去,这么个样子送回可如何是好?”

老太太责备道:“都病了还要送走?回去也没个体贴的人照顾,就暂且住着吧,等病好了再说。”

昭二奶奶笑道:“既然大夫都说没什么,娘就别操心了,你看你把老太太都吓着了。”

二太太没话说了,辞别老太太就下去了。昭二奶奶见她走了,才走到老太太身边,拿出一荷包来,笑道:“孙媳在家中就听说老太太年轻时刺绣了得,孙媳无才绣个荷包,想请老太太指点指点。”

老太太摆手笑道:“我老了,眼花,看不清楚,你大嫂子倒是很在行,等哪天你瞧着她得了空,让她帮你瞧瞧。”

昭二奶奶连忙走到楚乔烟身边,“嫂子就现在帮弟妹瞧瞧吧。”

楚乔烟低头看,那荷包上绣着几朵绽放的葵花。再看昭二奶奶,她正拿眼睛意味深长地看着她。这是何意?

欣欣向荣?心心向荣!是这个意思?

“嫂子觉得如何?”

楚乔烟笑道:“很不错,针脚工整,条理分明,看来是我要向弟妹多学习针线上的活计了。”

昭二奶奶笑道:“嫂子喜欢,这个荷色嫂子就拿去吧。”

楚乔烟道:“我一般都不爱戴荷包,留着也无用,嫂子明白弟妹的心就够了。”

老太太道:“既然你嫂说你活计不错,得闲了给我做个包头如何?”

昭二奶奶笑盈盈地应下了,眼睛骨碌碌转一圈,见其他人已经先一步走了,只有自己和楚乔烟留在这里,而楚乔烟还没有走的意思,那就是有话要说,她也没有必要留下来,便也告辞了。

楚乔烟扶着老太太来到正屋,琥珀上了茶就退下去,把屋子里的丫头也放出去了。

屋里灯火通明,老太太歪在软榻上,一手端着茶盅,一手提着茶盖儿。隔了半晌才道:“大老爷来信说,你姐姐到了北信王府。”

楚乔烟怔住,不是进宫了吗?怎么又到了北信王府?

“信里说的也不明白,不过你知道你姐姐目前是平安的就好了。亲家公被下放到江州,也于月前就到了,他们都没事儿,你放心。”

楚乔烟点点头,只要平安就好,可姐姐能平安吗?

老太太又道:“可打听到凉哥儿的消息的吗?”

“还没有,也不知他去了哪儿。”

“哎,凉哥儿是被我惯坏了,他若是回来了,无论如何也不能继续这么胡闹下去了。”老太太的声音到后面变得有些严厉尖锐。

楚乔烟只得点头,尹凉到底在什么地方她也很担心,这转眼就二十多天过去了,他走时也没带多少银子,甚至连个信儿都没给,就这样走了!

想到这里,楚乔烟就生气!生气归生气,气完了,还是担心。

敞开的窗棂子飘来一阵花香,清风吹起案几上的账本,金玉见了,连忙去关窗户。楚乔烟拦住她道:“别关了,这味道很清新。”

金玉望一眼外面,原来是院子里的桃花开了,一团一团的,开始煞是热闹。眼角突然有个人影一晃,银玉快步走到楚乔烟身边,贼兮兮地道:“昭少爷屋里的翠云吐血死了。”

金玉大惊,皱着眉头道:“怎么就死了?昨个儿昭二奶奶请了大夫,也不知是不是为翠云的事儿。”

“我还听说,翠云好像……”

楚乔烟打断银玉的话,“很闲就给我倒杯茶,什么都说,也不怕闲了舌头!”

银玉吐吐舌头,转身去了。金玉继续磨墨,却也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这昭二奶奶看着和气端庄,手段竟然如此厉害,这才进门不到一个月就容不下人了。

翠云原是尹昭屋里的通房丫鬟,模样生得不赖,人也很勤快。昭少爷没有去京城前,她一直在昭少爷屋里伺候,前年就拿了一等丫鬟的份例。那时候,金玉还有些羡慕的,没想到会是这么个下场。

楚乔烟也搁了笔,望着窗棂子外的蔚蓝的天空发呆。尹凉不要通房丫鬟,是不是就是觉得她们没有好结果,不愿害了她们?

第六十五章:尹凉秘密回归激起的一系列事儿

只要与尹家扯上边的人,都是一个撬开尹家的口子,更何况与大老爷有直接关系的二老爷和尹荣。

三老爷是不能够了,去年就摆了官,如今在家,成天混迹妾室之间,更厉害的是也不知从哪里弄了两个模样清秀的小生,动了龙阳之气,厮混去了。在此不提。

二老爷和尹荣,这些天都有谈不完的生意,不过是那些人用这种手段来拉拢尹家,想以此来影响大老爷。二老爷和尹荣自然不敢怠慢,每天都忙着应承,到了晚间,两人又去书房商议,或派人打听这些人的来路,或讨论如何婉言谢绝这些人,真可谓忙得鸡飞狗跳、焦头烂额,哪里有空理会什么贞姑娘,就是楚乔烟,尹荣也没时间去想了。

二太太见贞姑娘一天好似一天,心思就放到尹荣婚事上,找尹荣提过一两次,尹荣都以太忙为借口回绝。二太太见尹荣睡眠不足的样子,也不好让他又多了心去考虑别的,只能暂时把这件事放在心里。

闲下来,心思又回到贞姑娘身上,开始为贞姑娘看人家等等事,不必细说。

只说楚乔烟,外面的局势如何,她也略有耳闻,只一心担忧尹凉。这日午后,在老太太屋里陪尹夏下棋,外院的王管家突然带来了一个消息来。说是,对尹夏行凶的劫匪被衙门里的人抓了。

尹夏闻言,手里的棋子“啪”的一声落到棋盘上,楚乔烟便拉着她去了里间,安慰几句才出来。

老太太坐在软踏上,神色有几分肃然,沉着嗓音问王管家:“那些人都招认了?”

王管家道:“行凶的一共有八人,如今只一人活着,据说是招认了,衙门里已经断了案。”

老太太看一眼楚乔烟,又问道:“可说了这些人是什么来路?”

王管家想了想道:“说了,不过也都不能确定,一种说法是他们都来自北方,是难民,走投无路才行凶的。还有一种说法,说是东宫通缉要犯,在外面结党营私,故而行凶,但后者都是民间说法,衙门里的官爷只字未提……”

老太太肩膀一抖,招手让王管家退下,才慢慢将目光落到楚乔烟身上。

楚乔烟也被这个消息怔住了,细细一想,又觉得漏洞百出。倘若真的是东宫通缉犯,怕是早就吵得沸沸扬扬了,何况这段时间,东宫通缉在东郡可是激起了惊涛骇浪,别说是,就算只有一点点可能,官府里的人也会借着稳定稳定人心。既然衙门里的人不提,那就是八竿子不着边的。

想到这一点,楚乔烟甚至露出笑容来。老太太见状,也欣慰地笑了,以前没看出来,如今算是见识了,长孙媳也是个非常沉得住气的人。

“四丫头没事儿吧?”老太太有心将不愉快的话题避免开。

楚乔烟哪有不明白的,笑道:“四妹比我们想象的都要坚强,刚才也是因为猛然间听到那件事,所以才失了手。”

老太太就责怪起王管家来,“明明通事的人,怎么也会冒冒失失的,他倒是越活越回去了。”

楚乔烟附和着笑了笑,忽见房妈妈朝这里走来。老太太就招手让楚乔烟下去忙,自己去里间找尹夏说话。

房妈妈神色有些肃穆,比平日更显得谨慎,见楚乔烟出来,只拿眼见看了看四周。楚乔烟会意,两人回到静园,把屋子里的丫头都放出去,连金玉和银玉也都出去了。房妈妈这才道:“姑爷在桂花巷的宅子里。”

不回家,却去了桂花巷?他如何知道那宅子是自己的?楚乔烟略略思索一下,忙问道:“他发生了什么事儿?”

房妈妈沉着脸道:“好像受了伤,奴婢也不是很清楚,刚刚得了消息就来通知少奶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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