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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候多事!”元卓双手抱拳,轻笑。

元谦眉头一挑,冷笑着道:“陛下现在才有时间召见,真是很忙啊。”那太监对于元卓和元谦截然不同的回答,脸色依旧是那般平静,用钥匙打开了牢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就带着元卓和元谦往外走。

关押元卓和元谦的地九层是最下面,九层上来是八层是右侧有楼梯,但从八层要上九层就是左边有楼梯,元卓和元谦从最底层,一直走到陆地,可算是从头到尾好好参观了一遍皇家牢房,除了元卓和元谦置身的第九层之外,其余的牢房都已经关满了人,这场景元卓一点都不意外,毕竟皇帝这几个月抓了那么多人,一般的牢房根本就塞不下。

元卓还在地牢里看到了不少熟人,包括那个把他在陪都的事,透露给皇帝的官员,那个人没有再受皇帝的审问,却因为出卖了元卓,良心不安,整个人已经憔悴的不成人形,让元谦和元卓看了都于心不忍,从始至终他们都没责怪过他,因为他是怎么招供的,他们可都知道。

三层没有一间牢房,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刑具,元卓和元谦经过的时候还有不少人再受刑,那残忍的画面,看的两个人的心脏都在收缩,几乎连呼吸都忘了。

走出漆黑阴沉的地牢,元卓和元谦呼吸着新鲜空气,看着头顶的月光,两个人的心里一点轻松的感觉都没有,太监把元卓和元谦带到了皇帝的寝殿外,躬身冲里面禀告,“陛下,奴才已经把人贩带来了。”

“带进来!”皇帝那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太监听命,把门推开。皇帝穿着一身明黄锦缎的便服,端坐在正位上,他身边的小桌上,放着白天在法场上元卓看到的东西,一黑一白两根羽毛和一个小巧的镯子。

元卓和元谦看着桌上的东西,虽然早已经认定了那不可能是原物,但这样看着心里依旧是七上八下,虽是如此,元卓和元谦也没畏惧,没跪也没说话直愣愣的站在皇帝三步之外,和皇帝对视。

皇帝的视线在元卓和元谦脸上大量了半天,嘴角扬了起来,但是那笑让人看了很不舒服,“安阳当家,我以为你见到朕会很激动,你和你爹还真是不像。”

“我为什么要激动,陛下的话,小人听不懂。”元卓的目光和皇帝对视,脊背挺直,一身傲骨不怒而威。

皇帝伸手拿起那上面镶着铃铛的小镯,在手上把玩,“这东西安阳当家不认得吗?”元卓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那桌子,看了一会果真看到了不一样的地方,不由笑道:“做的挺像的,这该是一个人做的,不过上面没有我安阳家这一代家徽。我儿子并不在陛下手上,陛下的人应该只找到了一个空宅子,至于这镯子,想必两年前是陛下抓走了我安阳家的首饰师傅,给您当了御用人才了对吧。”

“对都对,你还真是体察入微两两年前的事都能说的出。”

“陛下谬赞,我的眼里还不到家,连什么是真什么是假都分辨不出。”

“嗯!?”皇帝愣了一下,转瞬哈哈大笑,看着元卓,“假亦真时真亦假,真亦假时假亦真,朕也没想到安阳家的两代人,都是一根筋,宁可被骗,被抓,也绝对不放过一点蹊跷,这么冲动,真不知道你们安阳家的大业是怎么守下来的,难道是靠自己的姿色,魅惑男人得来的!”

元卓面色如常,皇帝的话显然不能给他什么打击。

另一边没定力的元谦,反到被激怒了,昂起头看着皇帝,“陛下这话未免说的太瞧得起我们安阳家的人了,陛下长的风姿卓绝,无人能及,照陛下的话说,如果陛下牺牲色相,那天下江山不都是陛下的囊中之物了!”

79、疯癫

元谦的话,让皇帝的脸色沉了下去,但转瞬眼光一闪,他从元谦的身上看到了那个人的影子,这张脸虽然和他不那么像。

还不等元卓和元谦多做反映,皇帝已经闪身来到了元谦身前,元卓在看到皇帝闪身上前的时候,想要伸手把元谦扯到自己身后,但为时已晚,皇帝的手已经拉开了元谦的前襟,那块象征身份的胎记,亮在了皇帝眼前。

元卓心知不妙,但被锁了琵琶骨,一点内力都用不出,才握住皇帝的手想要把他和元谦分开,就被皇帝反手一挥,向后跌退数步,肩撞到了柱子上,被锁住的肩胛处顿时一阵刺痛,半个身子都麻痛的失去了行动力。

元谦被皇帝抓住衣襟,提了起来,双脚腾空。

元谦和皇帝对视,不惧不畏,“陛下,您这是恼羞成怒想要杀我吗?”

“恼羞成怒,呵……”皇帝冷笑一声,手向后一推,把元谦扔到了地上。

“呃!”元谦轻哼一声,头撞在了地上,脑子被这一撞撞到发晕,鼻子嗅到了鲜血的味道,果然一抹红色的液体染红了他左眼的视线。

皇帝走前几步,从上俯视踉跄着从地上翻身坐起来的元谦,“小鬼,我可不会杀你,至少现在不会,你们可是我的筹码。”

“筹码!”元谦挑眉,抬起手擦掉了脸上的血迹。靠在柱子上的元卓,幽幽的开口,“原来我们兄弟这么荣幸,居然当的了陛下的筹码。”

皇帝转头看向元卓,狞笑,“荣不荣幸,那都是多亏了你们爹的博爱,不然我今天哪里来的筹码!”

“陛下这么有心来赌博,那你赌的是什么,你的皇位和你的江山。”

“对,我赌的,就是江山,皇位,大隋的天下是我的,没有谁能从我手里夺走。”皇帝看着元卓大声宣称着自己的主权,那双眼睛瞬间变得赤红,那样子哪里还像个威仪严肃的皇帝,更像是个被踩到痛脚的病发的疯子。

“那为什么不好好钻研治国之道,陛下你并不是庸才,只是把心都用在了不该用的地方,才走到了今天。如果陛下爱民如子,选贤用材,谁都夺不走你的江山。”

“闭嘴”皇帝闪身站到了元卓对面,横劈一掌把元卓放倒,居高临下的看着倒在地上的元卓,冷声道:“你这种贱民凭什么对朕品头论足。”

元卓看着皇帝,“陛下当然不是我这种小民可以评说的,但是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你能当上皇帝,大隋能立国几百年,靠的就是平民的拥护,陛下再如此一意孤行,就算这次你赌赢了,你也早就失了民心,下次有人再造反一样是一呼百应,那…唔……”

“住嘴,你给我住嘴!”皇帝大吼着,把元卓从地上拎了起来,手捏住了元卓的脖子,恶狠狠的道:“朕是皇帝,朕千秋万代,没有谁能取代朕,没有……”

元卓听着这疯癫皇帝的大吼,他很想笑,嘲笑,但是他连呼吸都困难,怎么笑的出。

皇帝看着元卓被自己掐的都要翻白眼了的样子,轻蔑的一笑,松了手,看着元卓瘫软在地上,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把一直抓在手上的筒状,扔在了元卓的脸上,冷冷的嘲讽,“朕凭着两根羽毛一个铜镯,就把你们兄弟抓住了,千军万马又怎么样,都奈何不了朕,朕是皇帝,是这大隋的真命天子,谁都不能和朕为敌!”

皇帝看着元卓琵琶骨上锁着的铁锁,元卓那一身已经被血染成褐色的白衣,这会又添了新色,心里有一种嗜血的冲动,让他想要拔出剑割断元卓的咽喉,让那鲜艳的颜色,渲染他的视野,想着便不由自主的转身,从墙上抽出了长剑,走到了元卓面前,把剑架在了元卓的脖子上。

“陛下这就要把我这个筹码杀了吗?”元卓看着横在脖子上的冷刃,眼里没有丝毫畏惧,躲也不躲,只喃喃的反问了一句。

元卓的反问让皇帝如梦初醒,把刀从元卓的脖子上移开,只有剑锋在元卓的脸上留了一个浅浅的伤口,他刚才是疯狂,但并没有完全失去理智,看着元卓嘴角的弧度,那一身的血色激起了他的杀意,让他想要杀人,想要挥刀看到更多的献血,但是当他醒过来,他立刻明白自己不能那么做,这个人现在必须活着,他是自己的筹码,在赌局结束之前,他不能让这个筹码有什么事。

皇帝沉吟了半晌,视线在元卓和元谦两个人脸上看了半天,看着元卓的憔悴虚弱满身鲜血的样子,又转头看向比元卓好不了多少的元谦,扬眉一笑,“朕没必要和你们生气,无论怎么说你们现在都是煮熟的鸭子,只剩下嘴硬了,朕会好好照顾你们,”皇帝说着一改刚才暴戾疯癫的样子,转而变成了和蔼可亲的慈祥模样,转头冲带着元卓和元谦的来的太监,“灼,带他们回去,让太医院准备些伤药。”说完便转身推门往外走,元卓和元谦都听到了皇帝那大笑着的声音,“上一次朕赢了,这一次朕还是会赢。”

“是,奴才遵旨,陛下放心!”太监躬身跪在地上恭送皇帝离开,看皇帝已经走了没了影子,才从地上站起来走向元卓和元谦,“安阳当家,安阳三少,和奴才回吧。”说完便自顾自的走到的门口等待。

元卓和元谦隔空对视,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一样的情绪――愕然,对那个已经神经质到了极点的皇帝愕然,那已经不是个正常人了。

元谦从震惊中回过神,从地上站起来,走到了元卓身边,朝元卓伸出了手,把元卓从地上扶了起来,“哥你没事吧?”

元卓摇头,但从地上站起来的一瞬,手还是按住了小腹,显然刚才那一摔一震,还是吓到了里面的小东西,才安分了的小不点又在里面乱蹬乱打。

元卓是一路被元谦扶着走的,等回到地牢里,元卓身上的衣服早已经被汗湿透了,倚在干草铺成的简易铺盖上,大口呼吸着空气,手停在肚子上隔着厚厚的腹带轻揉。

“哥,解开吧。”元谦松开了抓着元卓手腕的手,看着元卓额角不断滚落的汗珠,不忍的道。

“会有人来的,不能解。”元卓的声音有些发颤,说完这句话就死死的咬住了嘴唇,忍着不让自己呻吟出声。

元谦叹了口气,从怀里摸出一颗丹药,送到了元卓嘴边,“哥,吃了能好受些。”

“孩子没事吧?”元卓知道元谦给他的是保胎药,不禁皱起了眉。

“孩子还好,脉象没问题,只是胎动太频繁了,你吃了能好受些。”

“你带了几颗?”元谦扬眉浅笑,“还有不少,放心,这东西我备的最多。”

元卓听了元谦的话,才张嘴把那小药丸吞了,没有内力催化,药效发散的很慢,大概一刻钟之后,元卓才感觉到了腹中有暖意散开,那小家伙也乖乖的不再闹了。

元卓靠在墙上很吃力,肩上那锁住琵琶骨的两个铁家伙,只要他一动就会牵扯伤口,也躺不下,他这种状况不能趴卧也不能仰卧,想来想去元谦只得把地上的枯草都从墙边挪到了牢门边,让元卓坐在那,靠着牢门的铁柱,肩胛上的铁锁正好都钻了空子,元卓安置好没多久,那个给他们引路的太监回来了,带回了皇帝吩咐的伤药,给元卓元谦的吃食和水。

元谦接过太监送来的东西,狐疑的说了一句,“不会有毒吧?”那太监听了元谦的话,反映平平,什么都没说,连一个眼神都没施舍给元谦,便起身开门离开了。

“哥,这东西能吃吗?”元谦把东西捧到元卓身边。

“你可是医仙的高徒,能不能吃问我?”元卓苦笑无奈。

“对哦!我真是越来越笨了,”元谦嘀咕着,把吃食一样样的拿起来,仔细的闻闻看看尝尝,“哥这都没问题,能吃。”

元卓没等元谦说完,就已经拿了一个馒头,掰开两半,一半放到自己嘴边,咬了一口,另一半送到了元谦嘴边。元谦张嘴把馒头咬住,其实就算不检查他也觉得这些东西不会有毒,但就是不太相信自己的直觉,才开口问元卓。

元谦拿起汤碗,送到了元卓嘴边,兄弟俩在地牢里借着昏黄的烛火,一边吃,一边窃窃私语,有元卓那灵敏的耳朵在,他们笨笨不用担心隔墙有人……

“哥,皇帝是不是这儿,已经不正常了?”元谦一边啃着馒头,一边用空着的手指了指脑袋。

“应该是。”

“他可是皇帝,怎么会?”

“身在皇家总有太多的无可奈何,”元卓叹了口气,和元谦谈论起了那皇帝的一生,“先皇只有两子,当今皇上长德亲王五岁,出生便被立为太子,幼时的他也是聪明伶俐深得皇帝喜欢,但是德亲王出生之后,比他要聪慧的多,又是幼子,皇帝皇后的心思便都放在了德亲王这个小儿子身上。”

“嗯?”元谦挑眉,夹了些菜送到元卓嘴边,打岔道:“这就是偏心吧,都是自己的儿子,太上皇至于那样吗,爹对咱们三个就从来都不偏心谁。”

“这也并不全是太上皇的错,若是生在普通人家,当今皇帝也不会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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