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混混也随声附和:“是啊,大人,我们跟于林从小认识,大家都是这么多年的发小,随便开个玩笑又能怎样,没想到他这么心胸狭窄,居然把我们告上公堂。”
于林被他们无耻的话气得半死,他的确是从小认识这些混混,可是于林从小就乖巧懂事,和这些混混没有任何交集,并且经常被大人叮嘱“遇到他们就躲得远远的”,这些人小时候小打小闹,长大了就变本加厉,做了真正的坏人。
他满心愤怒道:“还请大人明鉴,这些人满嘴谎言,草民和他们从无任何交集,即使同住在一个街道,却没跟他们说过一句话,更不会和他们开这种玩笑。如果砸店的事在他们看来是开玩笑的话,那草民是不是也可以去他们家乱砸一气跟他们开一开玩笑呢?”
混混们飞扬跋扈惯了,昨天也是看田又田不在店里才敢去砸的,他们以前也听说田又田有靠山,可是昨天的事闹得实在大,他们以为田又田得罪了孟举人,要彻底完蛋了,才敢大着胆子去砸店,何况有人给了他们一大笔钱,有了这笔钱他们可以好吃好喝很久,再说出了事也有领头的顶包,管他们什么事,谁知今天一早衙差就来带他们上公堂,昨天那个领头的人不见了。
他们这才觉得慌张,因为他们并不认识那个领头人,也不认得给他们出钱的人,现在出了事,他们就成了罪魁祸首,面对于林的告状只好拒不承认。
知县大人看着站在堂外注视公堂状况的梁,压力倍增。前面一场判决洗清了田又田的名誉,田又田对王芸芸的宽容又为他博得许多赞赏,这一次他也要保证“好吃肉夹馍”的全面胜利,争取把幕后黑手给揪出来,即使揪不出来,也要做个杀鸡儆猴的样子,免得那么多人去找“好吃肉夹馍”的麻烦。
惊堂木一拍,知县大人厉声道:“你们这群混混,平日里就爱在街头滋生事端,百姓敢怒不敢言,如今,竟做出这等砸店伤人的恶事,看来是觉得没人敢管教你们了是吗?”
混混们被他这么呵斥,脑子化成了糨糊,事情真的闹大了,刚要辩解就被制止。
知县大人犹有后话:“别不承认,昨天有许多路过的人都看到了,本县已经把这些证人一一找到。还有‘好吃肉夹馍’店里的伙计佟壮壮和乐师白音,他们也都是受害者。你们的所作所为已经严重影响到‘好吃肉夹馍’的日常经营,还不低头认罪!”
混混们哭天抢地喊冤,不愿再替人背黑锅:“大人,我们也是受人指使,不是主动去他们店里找茬的,有人给了我们一大笔钱,要我们去他们店里捣乱。”
知县大人看套出话来,心头一喜,面上装作镇定道:“胡说八道,你们不要因为被定罪就胡乱指证别人,本县可是听证人说的清清楚楚,昨天去闹事的人中,你们几个是砸的最厉害的,还不承认!”
“不,不,我们说的都是真的,有人出了一大笔钱,让我们去把‘好吃肉夹馍’给砸了,只要不伤到人,砸坏了别的都可以,闹得越大越好。”混混们委屈的招认事实。
“给你们出钱的是何人?”知县大人继续质问。
“我们也不认得,那人应该不是我们清远县的,说话有些像方平县口音。我们收他钱的时候有些犹豫,那人就说他会派人带头去砸店,我们只要跟在后面壮大声势就可以了。”
“哦?居然有这等事,你们说的这些话可有证据?”
混混们急急忙忙点头:“那人给我们的银子还放在家里,一文都没有动,我们平时手里从来没有余钱,这银子就算是证据。”
在混混的指引下,衙差取回银子,呈到知县大人面前。整整三百两,雇几个混混去砸田又田的店,可见此人不是下了血本就是来头颇大。
收起银子,知县大人开始宣判:“把那人的样貌特征仔细地向画师描述一遍,这三百两银子就用来赔偿‘好吃肉夹馍’的损失了,另外,你等实在作恶多端,本县就判你们进牢里反省一年,莫再害人害己。”
外面的群众听到这个判决都鼓掌欢呼,这几个人平时就为非作歹,如今落难,众人欢欣鼓舞。
下了公堂,于林兴奋的跳了起来:“这次可真解气,不但把他们关进了牢里,还得到这么大一笔赔偿,真是值了。”
白音也极其赞同他的话,乐颠颠的拉着佟壮壮的胳膊摇来摇去。
“那幕后黑手怎么办呢?”田又田问出关键性的问题,以前来找麻烦的都是清远县本地人,现在居然连外地人都来凑热闹,他真的不知道到底得罪了谁。
“放心,我已经派人去方平县调查了,估计和你上次卖肉夹馍做法的事有关。”梁向他解释。
田又田的心情一下子放松下来,以前出了事都是自己一个人顶着,现在有梁在,出了事他都会第一时间帮他解决,这种感觉真好。虽然田又田不是喜欢依靠别人的人,可是有个可以一起分担喜怒哀乐一起面对困难与幸福真好。
白音挤眉弄眼的对田又田笑了笑,凑过去道:“怎么样,现在是不是很幸福?”他来“好吃肉夹馍”的时间不长,对田又田和梁的事情了解也不多,但是有个喜欢八卦的于林和佟壮壮在,他很快就弄清楚了两人之间的事。
转头注意到梁也在期待的看着他,田又田不答反问:“那你呢?”
“我和壮壮在一起,很开心。”白音被佟壮壮养了这一阵子,性子越发天真活泼,在熟悉的人面前一点都不害羞,和田又田第一眼见到他的腼腆模样大相径庭。
“你开心就好。”田又田自始至终没有回答他那个问题。
店里修整的事依然交给于林,田又田和梁走到岔路口,与他们分道扬镳。
在回去的路上,梁紧追不舍的问他:“到底幸不幸福。”
田又田看他这个样子实在可爱,故意不回答他,飞快的跑向前去。有些事自己体会就好,不需要说出来证明自己的幸福。
虽然遇到这么糟心的事,但不到一天田又田就开心起来,原因无他,他在这里的第一个好友王阳要成亲了,和那个在庙会上看到的姑娘。
田又田穿越以来,王阳帮了他很多,所以他的婚礼田又田必然要送上一份大礼。
王阳成亲那天,田又田是和梁一起去的。婚礼在氓山村举办,除了田又田,田家其他人也都去了,田小来和田小虎看到哥哥高兴地就要冲过去,被郭氏拉住。不是她不想见自己的儿子,只是怕财神婆或者二房的人知道了,又是一个麻烦。
因为两个儿子进学堂的事,蔡神婆和田二婶甩了她很久的脸色,就连田二郎和他的儿女见了自己也是似笑非笑的样子。
田小来进学堂时毕竟十岁了,很多字都不认得,在家读书时也总读错字,二房的田小进不但不教他正确的读法,反倒在一边嘲笑他:“以为什么人都能读书的吗?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
田小进曾一度很为自己读书郎的身份骄傲,现在他一向看不上的田小来和田小虎也进了学堂,让他一阵记恨,凭什么这两个本该在家务农的土包子也能进学堂,还有那个田又田,一个乡下孩子,居然能在城里开店挣钱,生意做得风生水起,听说买的宅子比自己家里的都精致。
田二婶上次在街上被田又田一顿抢白后不敢再去招惹他,就在家里狠狠地骂他,闹得蔡神婆和田老爷子都觉得田又田没良心,还诅咒田家人,幸亏当初把他赶出去了。可是每个人都在心里琢磨,如果当时没有把田又田赶出去,那他现在挣的钱不都是自己的了。
蔡神婆把从老宅挖出的银子花光后就起了心思,没日没夜把老宅掘地三尺也没再找到银子,她对自己打的一套金首饰已经不太满足了,最近她的一个嫁去外地的手帕交回乡探亲时带的都是宝石首饰,相比之下她的金首饰显得俗不可耐,对田又田的银子也越垂涎。
可她是要面子的人,当时她算出田又田的命格,现在总不能自打嘴巴。蔡神婆心里满是苦闷,就整天对着郭氏发脾气。
由于田大郎拍板同意儿子读书的事,郭氏有些回心转意,她还想维持这个家的完整,毕竟和田大郎过了几十年,也不是说断就断的。
田家人的想法田又田自然不知道,他的注意力都在新郎新娘身上,不时拍拍梁让他看新人的幸福,梁宠溺的随着他,心里形成一道想法。
第四十二章
婚礼上,新郎官王阳意气风发,笑的嘴都合拢不住,挨个敬酒。田又田也为好朋友而感到高兴,装作没有看到田家人难看的脸色。
王阳家在氓山村的地位不低,请来的亲戚和村子里的人坐满了整个院子,大家聚在一起吃饱喝足了就开始胡侃。有人说到前两天田又田出的那一桩事,聊得津津有味。
什么“田又田被赶出田家就是活该呀”,什么“田家怎么出了这么个败类”,这些人中诚然有些是喝酒喝大了嘴上没个把门的,想到什么说什么,还有些则是对田又田的各种嫉妒羡慕,都是一样出自氓山村的人,都是玩泥巴长大的,凭什么他就可以出人头地,在城里过好日子。
这些人越说越没谱,旁边清醒的人偷偷往田又田坐的方向瞅了瞅,正对上田又田面无表情的脸,那人吓了一跳,赶紧咳嗽几声,示意旁边的人不要再说下去了。
可是喝酒喝高了的人哪听得懂他的暗示,继续扯着嗓门说话。那人只好拿起一个馒头塞进他嘴里:“今天高兴的日子,你瞎说什么呢。”
原本跟着附和的人也不敢再吭声了,他们可是看到了田又田身边的梁,看着就不是普通人,怪不得田又田闹出这么大的事都能摆平,心里就怵了几分。
但有个人却不这么想,这人正是田二婶的兄弟王财宝,他早听说田又田发达的事,对自己姐姐居然不去找他套近乎而恨铁不成钢,觉得他们田家人个个都是窝囊废,放着这么好的财神爷不去巴结,反倒把他送出了门。
他端着酒杯走到田又田面前:“大侄子,来,我敬你一杯。”
田又田根本不认识他,原主的记忆随着时间已经渐渐消退,除了田家人之外,他几乎认不出别的人,因此一时没反应过来。
王财宝见田又田没有搭理他,恼羞成怒,嚷嚷道:“怎么,田大公子发了财就不认识我们这些穷亲戚了吗?”
田又田见他态度恶劣,咄咄逼人,本着今天是王阳大喜的日子,不能添堵的心态就要站起来喝酒,却被梁按住手,向王财宝道:“不错。”
王财宝被小辈下了面子,上不来台,一怒之下骂田又田道:“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个被男人玩弄的玩意,在这里装什么装!”
田又田还没发作,梁倒是气的站出来就要揍他,田又田扯了一下他的袖子:“把他拉出去打。”
于是梁提着王财宝的衣领就出去了。
这里的动静闹得不小,很多人都看到了。王阳急忙赶过来:“出什么事了?”
田又田冲他一笑:“没事,不过是个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家伙,借机闹事罢了,你忙你的,我出去看看。”
王阳虽然不放心,可他今天是主角,如果他都出去了那事情肯定闹得更大,所有人都会知道,只好回到原来的位置。
这边田家一家子也都看到了王财宝的所作所为,他最后说的那句话郭氏也听到了,心里慌了一下。
蔡神婆和田二婶见王财宝上前挑衅田又田的时候,非但不生气,心里还十分得意。田又田不是发财了吗?不是离开田家了吗?让他看看,只要他与氓山村还有扯不断的关系,没有田家的庇护,那必然是人人都不把他放在眼里。
她们选择性的忘记田又田是怎么离开田家的,一心只想着让田又田碰更多的壁,吃更多的苦,他就知道有家族庇护的好处了,等他再回到田家,他的钱财还不都是她们的。
王财宝骂田又田的最后一句话不是没有根由,田又田和梁本来就没有刻意遮掩,不说最近一个月梁天天去田又田家里,就是田又田还住在“好吃肉夹馍”的时候,梁也是每天都去,清远县有心人不少,总有那么几个能看出端倪。
再说即使田又田和梁之间清清白白,那些人也会编出些混话来诋毁他。自从田又田发财后王财宝就对他很留心,连带着对他的许多小道消息更加留心,他一直没找到机会和田又田套近乎,又认为田又田发了财就不认亲戚很没良心,今天瞅准时机想套个近乎,顺带奚落他一下,他以前做惯了这种事,谁知闹得自己没了面子,一时气急之下说出这种话。
田老爷子和田大郎听到那句话却只觉得丢人,他们出过远门,是知道大户人家喜欢玩弄这种漂亮少年的事,没想到田又田居然也会沦落到这个地步,这下他们的心里平衡了,还隐隐带着鄙视,不约而同地想,幸好把他赶出了家门。
本来田又田如此出色该是家族的骄傲,但他已经不是田家人,却比自己的父亲和祖父都要优秀,村里老早就有传言说老田家不会看人,白白放走了这么个优秀的孙子。让他们这些长辈很没面子。
现在得知田又田的成功其实不是靠自己得来的,是用了见不得人的手段,不禁在心里唾弃他,即使算不是田家人,也少不了给田家抹黑。
话说梁把王财宝带出去狠狠揍了一顿,田又田也不解气的踹了他几脚,他对这种话题本就敏感,这不长脑子的王财宝居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了出来。
他本想把这事一点一点渗透给郭氏知道,好让她不被吓到,可现在倒好,不说他回头怎么面对郭氏,就是凭着这件事郭氏以后还怎么在田家,在氓山村立足。
人人谈论起来都会说郭氏养了个变态的儿子,不知羞耻靠着出卖自己做生意发财,田小来和田小虎也会有一个被人耻笑的哥哥,说不定同学们都不能容忍他们。
想到这里更是恨得多踢了几脚王财宝,放下狠话:“你今天说的话以后如果再敢说第二次,我一定会让你知道你今天挨的打是多么轻松。”
王财宝被打的鼻青脸肿,哆哆嗦嗦的认错:“我再也不敢了,今天是我犯了浑,没长脑子才说出那种话,绝对,绝对不会再有下次。”
“那如果有下次呢?”田又田俯下身拍了拍鞋上的灰尘,再起来,目光凌厉的盯着他。
王财宝急急忙忙的发誓:“如果我再把这件事说出去,随便你打,你想怎么打就怎么打,还有那位公子,下手是最重的,任凭两位处罚。”
梁毕竟是专业的,有武功在身,揍王财宝的时候是真的发了怒火,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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