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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又田种田记作者:青鱼不白

田小虎正在捧着一本书津津有味的看着,田小来闷着头练字,见到他们进来,田小来放下手中的笔,上前去打招呼。

“怎么这么用功,过年还要读书写字?”田又田不解的问,他前世上学也算刻苦,但那是因为平时有点功夫就要打工,没有空余时间学习,只能在过年的时候多看一会儿书。现在田小来和田小虎才不到十岁,正是贪玩的年纪,居然有这种自制力。

田小来羞愧的说:“我进学堂的时间晚,读书习字都跟不上别人,只好每天都多练一会儿字,也算不上用功。”

可能是因为读书的时间晚,也可能是田小来没有读书的天分,尽管他很用功,不想辜负大哥的良苦用心,可是他还是跟上别人的进度。学堂里的先生也看出他资质不够,可十分刻苦,便不去勉强他,对他的要求就是达到能够认字写字的程度,懂得一些做人的道理,田小来也努力朝着这个方向前进,坚持每天练字。

反观田小虎就不同了,田小虎刚一进学就表现出他在读书上特有的天分,先生教过的字,过目不忘,背书也很轻松,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磨练,田小来的性子沉稳了很多,他现在不再是出去玩泥巴的小孩了,每天放学回家都会坐在家里安安静静的看书。

郭氏感到很欣慰,先生特意把她叫去跟他谈了谈两个孩子,田小来做事认真踏实,将来不管做什么都能够安稳一生。田小虎在读书一途上很有前途,将来可以考秀才考举人,幸运的话还能做官。

先生的意思也是希望能够好好栽培田小虎,读书之事需要耗费大量银子,让郭氏做好准备。

郭氏也不再心疼银子,不管哪个孩子都是她的心头肉,既然两个人都愿意读书,郭氏就努力挣钱供养他们。

当田又田他们进来之后,田小虎只是看了他们一眼问声好就继续沉浸在书海之中了,田又田拿过田小来练的字,这孩子刚读书没多久写的字居然端端正正,虽然笔力有些不稳,可比他那狗爬式的字好看多了。

再看了田小虎写过的字,田又田更受打击,原来他两个弟弟都比厉害。知道田小虎喜欢读书,田又田想起自己以前买过几本书,放在一边也没有看,就说:“我那里有几本,改天给你们带过来。”

田小虎雀跃了一下,喜滋滋的看着田又田。

看到他们两个都在读书,田又田也拿起书来翻了翻,却被里面密密麻麻半懂不懂的字绕花了眼,梁适时戳穿他:“我好像从来没见过你练字。”

田又田想把这事遮掩过去,支支吾吾道:“我太忙了啊,你也知道,我最近既要忙着何田酒楼开业的事,和厨师定菜单,还要忙着过年,处理年货,哎呀,不说不知道,一说才发现我竟然忙成这样。”

“我记得你之前还不忙的,在家里玩了一个月。”

田又田捂脸,拉他出去,边走边嚷嚷:“,有事单独说,别带坏小孩子。”然后对田小来和田小虎挥挥手,“你们继续读书,什么都没听见啊。”

这一天郭氏和田杏儿要做很多饭菜,田又田也去厨房给她们帮忙,看到田又田熟练的厨艺,郭氏心中微讶,以前住在田又田家里时都是她和周大娘做饭,没想到田又田居然练出这么一手好厨艺,可见他当时被赶出家门不知受了多少苦。

想到自己一生命途多舛,不能保护好自己的儿女,带累他们受了这么多委屈,最终反而要靠着儿女度过下半生。好在几个孩子都很争气,不论如何他们一家人今天都能够团聚在一起。

田杏儿看着田又田的动作,很是赞叹:“又田什么时候学的这么一手好厨艺?我看比城里的大厨也不差。”

田又田顿了顿,笑了两声,掩饰道:“我这不是前段时间和何老爷合作酒楼的事么,跟几个厨师在一起交流了一段时间,学了两招。”

田杏儿听他说酒楼的事,有些好奇:“你要和何老爷合作开酒楼了么?”没想到半年时间,这个弟弟真是让他刮目相看,离开田家后不但没有像别人预料的那般落魄,反而做生意做的风生水起,让许多人大吃一惊。

想起以前和田又田订婚的王芸芸,他们家现在肯定要后悔死了,放着好好的婚事,非要不安于现状,想去高攀别人,麻雀就是飞上了枝头也是麻雀,现在报应来了吧。

田杏儿对王家那一家恨极了,在田又田被赶出家门时趁人之危,那个王芸芸也是个不安于室的,幸好田又田没有娶她,也算是躲过一劫。

不过现在田又田和梁在一起,说什么话都晚了。想当初田又田刚刚有些名气的时候,就有不少媒婆上门跟她打听田又田的婚事,那时田杏儿也跟田又田很久没有联系,就推掉了这些事。

谁知道后来就发展成了这样子。

第五十二章

田又田和何老爷合伙开酒楼的事不算是个秘密,毕竟选店、训练小二、和厨师定菜这些事虽然不是大张旗鼓,也不算特别低调,有心人都能够打听到。

不过田又田不是个高调的人,对田杏儿的问题这样回答:“才定下来不久,现在酒楼还在筹备阶段,等过了年才能开张。”

田杏儿啧啧称奇,她知道现在郭氏住的这所院子都是田又田买的,除此之外,田又田还大手笔的一下子买进四十亩良田,有了这些地,起码将来郭氏和两个弟弟的基本生活有了保障,她也不用担心他们的生活问题。

他们母子几人好不容易聚在一起,难免要说些村子里的八卦,田杏儿首当其冲就对王芸芸感到鄙夷:“我听说啊,那王芸芸过的似乎不太好呢,怀着孩子每天还要洗衣做饭的,据说是因为王安平他娘找人给她算了算,怀的是个闺女,因此王家上下就不太待见。”

郭氏沉默半晌,才发表意见:“做人还是要安分守己,不属于自己的就不该妄想。”说完手里拿着菜刀“咚咚咚”剁起肉来。

郭氏到底对王芸芸还是很有意见的,当初他们家说退婚就退婚,因为田又田被赶出家门,未来渺茫,名声也不太好听,只是这样郭氏也不能说什么。可是后来发生的事让郭氏对他们一家寒了心,她自认教出的儿子做不出那种不知羞耻调戏人家姑娘的事,后来证明这些都是王芸芸自导自演的一出戏。

即使嫁为人妇,她还是不甘寂寞,每逢大事都要和田又田扯上关系,如果不是事情很快就解决了,郭氏简直想抄着家伙上她家去问问她这是什么心思,就这么看不得她儿子过得好吗?

听说她现在过得不好,郭氏方才稍解了心头之恨。

田又田也长嘘一口气,当初他为了挽救“好吃肉夹馍”的形象,又看在王芸芸是个孕妇的份上,没有和她计较,由得她顺顺利利嫁给王安平,但心头还是有一股怨气散发不出来,被她三番五次的算计,还得装出一副大度的模样,田又田偶尔也会阴暗的希望她过得不好。

“娘说得对,做那么多亏心事迟早会有报应的。”

田杏儿继续八卦她听到的传言:“就是那王安平还当她是个宝,每天稀罕的不得了,天天跟她呆在一起。村里人都说那王芸芸不愧是在大户人家呆过,手段就是不一样,能勾得人心,王安平他媳妇的手段跟她比起来差远了。”

郭氏冷不丁来了句:“这不过是刚得到了新鲜两天,时间一长就能见分晓。”

郭氏最近在酒楼做事,和里面各种各样的人打交道的多了,也能听来许多家宅传闻,对这种事也算有了解,听到田杏儿的话,就突然想到酒楼的帮厨在分析某家少爷得了新欢后说的这句话。

田杏儿没想到以前从来不爱传八卦,每天闷头做事的郭氏也会说出这种话来,抿嘴一笑。

“你们猜那那王芸芸家现在怎么样了?”田杏儿道。

“肯定是凄凄惨惨,落不得一个好下场。”对这家人,田又田没有一点好印象。

田杏儿想到什么,扑哧一下笑了:“当初他们家不是好好风光了一把么,王芸芸她爹还给自己家弄了个什么‘王府’,后来王芸芸给王安平做妾,孟举人断了他们家所有关系,连他儿子以后也再不能考秀才,他儿子回到家把他爹娘妹妹骂了个遍,听说现在一蹶不振,整天喝酒度日。”

“就在王芸芸进了王安平家门之后,突然有一天,一群人跑去把王芸芸娘家把门上墙上全泼了猪粪,他家人好几天都不敢出门,据说是王安平媳妇的娘家人做的。后来王芸芸她爹跑去把她臭骂了一顿,王芸芸也不甘示弱,说她爹靠卖女儿抬高儿子,后来他们就断绝了来往。”

“唉,这种事呀真不少,王芸芸她爹以前张罗着给儿子纳妾呢,钱都给了女方家,结果出了这种事,人家死活不认帐,反倒把王家告上县衙,说他们家以“王府”自居,触犯朝廷忌讳,王家现在是一团乱啊。“

郭氏听完女儿的话,别的她没说什么,对王芸芸的做法却很有意见:“那王芸芸总是看不清自己的处境,她现在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主动去给人当妾,谁能看得起她,还和娘家闹翻,往后连个帮她的人都没有。”

“那也是她自作自受。”田杏儿丝毫不同情王芸芸,哼,当初也没有人同情过她弟弟。

“你去看过你爹和你奶奶吗?”说起王芸芸,郭氏就想到虻山村的一切。

田杏儿吐了吐舌头:“没去,我跟老太太一向气场不和,彼此见面的时候她讨厌我,我也讨厌她,就不去凑在一块儿了,前几天托人送回去了点东西,表示一下心意就好了。”

田杏儿好不容易可以摆脱田家,以前看在郭氏的面子上逢年过节都要回去看看,现在郭氏离开田家,她也不想回去受蔡神婆的气。

郭氏叹了口气:“她现在也不好过,听说她拿了老宅的钱这事被传出去之后,每天都有很多人上门要求分钱,而且传言越来越离谱,开始是一罐银子,后来变成一罐金子,再后来就说成是田家祖宗显灵留给田家子孙的一大笔财富,被蔡神婆独吞之后就是断了田家的富贵,田家的族人都要找她算账呢。”

田杏儿打断她的话:“那是她活该,当时为了一罐银子就把又田赶出去,她为又田考虑过吗?现在尝到有口难辩的滋味了吧。”

“她是长辈,是你奶奶,你这话让别人听到可是要落人把柄的。况且她现在卧病在床,听说请了很多大夫去看也不管用,都说心病还须心药医。”郭氏也不是很同情她,只是对田杏儿来说蔡神婆到底是长辈,如果被别人知道不知会怎么看。

“她做出那种事的时候怎么没想过自己是长辈。”田杏儿不在乎,她受的委屈一定要发泄,“你问问又田,我们把她当做奶奶,她什么时候把我们当做孙儿了再说她的病是真是假还不一定,就算有心病恐怕也是为银子而病的。”

田又田立刻支持姐姐:“没错,我们对她已经仁至义尽了,是她自己为老不尊。娘,现在她和我们没有关系了,我们也不必再去惦记她,这种不开心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娘,这种事是不是爹跟你说的,我可是听小来说了,爹来给你送过年货,你不会是对他心软了吧?”田杏儿问她。

田又田第一次知道这件事,也疑惑的看着郭氏。

郭氏被儿女看着,压力很大:“怎么可能,他送来的年货我本来不想收下,可是小来小虎都在旁边看着,我也不好说难听话。你们两个大了,身边都会有更加重要的人,可能对父母不是特别依赖,小来和小虎还小,他们既希望有父亲的陪伴,又对父亲失望至极,和离的事我都不知道如何向他们解释,好在他们没有问。”

田杏儿和田又田都默不作声,郭氏和田大郎和离受到伤害最大的大概就是田小来和田小虎,他们年纪都小,突然之间遭遇变故,即使是别人再多的关心也比不上来自父母的。可是他们也知道在田家总会受到欺负,田大郎不能够保护好他们,所以默默的选择和郭氏、和哥哥姐姐站在一边。

田杏儿当了母亲,很有感触:“他们长大后会理解的,小来和小虎不是不懂事的孩子。”

“是啊,娘,他们现在还小,以后就会理解你的苦心。田家人的态度他们也不是不知道,放任他们在田家待下去,情况只会更糟糕。”田又田也安慰郭氏道。

田又田母子三人在这边八卦的八卦,感叹的感叹,那厢杨树枝和梁共处一间屋子却觉得分外尴尬。

首先,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看待梁。杨树枝以前在城里当学徒的时候也听说过这种事,两个男人在一起算不得奇闻,只是对于乡下人来说有些震惊,可是他毕竟没有亲眼见过,突然有一天得知自己即将娶妻生子的大舅子和一个男人在一起了,他的心情很是复杂。

在这方面,他考虑的更长远、更全面,他不知道这两个人是如何在一起的,以后如何打算,当然也不好详细的问田杏儿,况且田杏儿知道的也不多,现在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梁。

其次,他和梁之间也没有共同语言。他一个出身乡下的农村木匠,纵然在村子里受人尊敬,但是和梁这种官宦世家的公子相比却是天差地别。

而且他觉得自己也越来越看不懂田又田了,如今的田又田和他们也不像是一类人,他和田又田不经常见,但现在的田又田和过去确实大相径庭,他都要怀疑田又田是不是换了个人,但是这种话只能在心里想想,岳母一家刚过上好日子,他不能乱说话。

梁神情严肃,一言不发,除了和田又田在一起时会有些许表情,其余时间都不和别人说话。杨树枝不懂他为什么会来这里,为躲避微妙的气氛,他只好带着儿子去院子里玩雪。

待到他们吃年夜饭的时候,各家各户已经开始放鞭炮了。古代也没有什么娱乐活动,孩子们过年的乐趣也就是噼里啪啦的放鞭炮。

田又田买了许多各式各样的烟火炮仗,杨树枝是个爱热闹的,带着小来和小虎玩,他们在院子里雪光的映衬下玩的不亦乐乎。

梁和田又田依偎在一起,看着漫天星火,感觉好不真实。

田又田戳戳梁的胳膊:“以前从来不敢相信,居然会有这么一天,好像是在梦里一样。”

“要不要我掐你一下,看疼不疼。”难得好心情,梁也开起了玩笑。

“要掐也是我掐你吧。”田又田对着他胳膊拧了一下,冬天衣服厚,没有掐到,又在他手背上拧了一下。

梁捉住他的手,紧紧握住,闭上眼睛抱着他:“我也没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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