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卖钱合适呢？”刘芸又犹豫了，“这手套线用的少，双成本也就几毛吧，再加上你说的商标，卖3块你看……”

“精致的那种卖8块，般的5块。”陈远鸣干脆答道，“大部分做成女款，越贴手越好。男款只做般的就行了，织的稍大点。”

刘芸已经完全被镇住了，要知道这时件羊毛衫也不过1、200块，月工资才100左右呢！双手套都敢这样来，能卖出去吗？

“别担心。”看着刘芸的表情，陈远鸣笑了，“阿姨你信我吧，花那么大功夫，总不能让您赔了。”

说完后想了想，他又从书包里翻出个作业本，草草在纸上画出了kitty猫、维尼熊、史努比等卡通角色的简易图案。没学过绘画，几幅画看起来都歪歪扭扭的，但是刘芸眼里，这几个图案造型相当新奇可爱。

“这些都是外国大牌款式，如果能想办法把它们织到手套上就好了，有了这些图案，不愁销路的。不过先说好，精致带图案的少做，简单不带图案的些。”

看着眼前的图纸，听着陈远鸣有条不紊的讲述，刘芸也慢慢定下心来，想到每双手套的利润，心头顿时片火热。“行！阿姨都听你的，这次咱们也试把！”

这天他们讨论了很关于销售的细节问题，最后由孙朗亲自骑车把人送了回去。虽然比上次到家还晚，但是期末考试的优异成绩明显能抵消切，父母对他寒假帮孙朗补习功课的事情也透出了点略带傲慢的自得，没有半点异议。躺在依旧寒冷坚硬的木板床上时，陈远鸣拉高了棉被，在窗缝里渗进的寒风中闭上了眼睛。夜无梦。

作者有话要说：

8第七章

除夕夜，l市终于下了今冬第场雪。足有尺深的大雪掩盖了整个城市，让孩子们过了个充满狂喜的新年，然而几天后开始雪化时，喜悦就成了折磨。这年头水泥路面覆盖率太低，下水设施也不够完善，积雪变成了流淌的小溪，大街小巷简直像片泥泽，让穿着新衣走亲访友的人们苦不堪言。

随着雪化，市内的气温也降了好几度，街边几个卖年货的摊贩都冻得抖抖索索，初五后串亲戚的高峰期已经过去了，如今他们的生意也开始下滑，只能摆在百货商场门前挤点人气，这天还没怎么开张，就看见两个少年搬着张小桌走到了马路边，支起摊儿来。

干净的红布铺满桌面，大大的招贴钉在树干上，五颜六色的纺织品堆在起。几个识字的摊贩满心好奇绕到了小摊前，仔细端详着招贴纸上的毛笔字，只见上面写着“纯羊毛保暖学习手套”几个大字。

“手套还有学习不学习之分？”人疑惑的嘟囔了句，看向桌上的手套。只见不大的块桌面上，摆着7、8双毛线手套，不像平常带的连指厚手套，而是分出五指，指尖留空，断在第个指关节处，跟半成品似得。颜色花样倒是很可爱，软软柔柔摆在起，很是招人。

“那当然了。”个清亮的声音回道，只见摊前个头稍矮的那个少年笑瞇瞇的迎了上来，“学习就得写字做作业，大冬天手都冻僵了怎么写？这些都是从上海那边进来的高档学习手套呢，戴上后写字可方便了。”

说着他举起了自己的右手，只咖啡色的手套正带着手上，灵巧的指尖转着根长长的圆珠笔，耍了几圈后他捏紧笔刷刷写下行字，字迹匀称清俊，相当的好看，点也不像带着毛线手套能写出的。

“嘿。”个男人笑了，“别说嗳，写字还真挺方便，上海人点子奏是。怎么卖呢？”

“带图案的8块，花纹的5块。”

围观群众顿时片哗然，“钱？双手套都要8块？！你是想钱想疯了吧？”

被群人围着起哄，少年却丝毫没有慌乱，笑瞇瞇的捡起了双，“叔叔，买东西也要看质量嘛。精纺澳洲细羊毛，不扎手不脱色，你看看这标签……”他把手套翻了过来，露出节小小的商标，上面绣着片彩霞和串英文，“dawn牌，晨曦知道吗？人家走的都是外贸出口线，看看这图案，hellokitty、snoopy、wihepooh，哪个不是有口皆碑，又可爱又时髦！这次进货都是靠关系走的厂单，咱市只此批，绝无分号啊！”

辟里啪啦番话说得人愣愣，时不时还蹦出几个英文单词，虽然少年的表情直保持着自然亲切，却不知不觉把人绕了进去，让他的话有了几分说服力。这时边的个小姑娘突然扯了扯妈妈的角。

“妈妈，我想要猫咪！粉色的猫咪！！”

这嗓子换来了母亲的怒瞪，可是少年却没放过机会，张嘴就好，“小妹妹也喜欢喵喵啊，配你的红色棉袄可好看了！大姐你看要不要来双呢，冬天这么冷，孩子写作业难熬啊，再穷不能穷教育，再苦不能苦孩子，这么时髦的手套又不会过时，想带几年都行，这样算下来根本就不值几个钱吗，大过年的，给孩子买双呗~”

这年月会来逛商城的真不会是穷人，而且市面上哪见过这种叫卖式的推销方式，在女儿和少年的夹击下，那女人最后咬牙，“15块两双，卖不卖？！”

“哎呀大姐你真是……”少年露出了痛苦的表情，“老板不让砍价的，这玩意进价太高了，根本就不赚钱，你看我们共就这么几双，根本都不够卖呢……”

然而这大姐明显也是厉害角色，两人来二去搞了半天价，最终少年拍大腿，“大过年的，第单，就给您吧！二哥来包下这位大姐的手套！”

用个精巧的彩色小袋子把两双手套装了起来，少年认真递给了那满脸开心笑容的小姑娘，顺便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妹妹拿好，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哦~~”

有了第单，围观的群众也开始意动起来，购买欲这种东西是最容易被群体煽动的，人群越围越，最后差点成了抢购，搞价的都不见踪影，是害怕买不到心仪图案的少年少女们。两人忙的满头大汗，笑容都快僵在脸上，不到个小时，100双手套就卖了个干二净。

有几个来晚的顾客不开心的嚷嚷道，“怎么就卖完了呢？还有吗？就匀双！”

少年打了个哈哈，“今天真没啦！不好意思啊，这货真是太抢手了我们都进的不，等回头再到货了我还来这里摆摊！定定！”

人群渐渐散去，陈远鸣长长呼出口气，蹲在了地上。喉咙因为长时间叫卖已经沙哑，嘴角也笑的肌肉都抽搐了，他本来以为自己再也不会搞沿街推销，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这手。刘芸母女俩还在家里加班加点织手套，能跑来出货的也就他跟孙朗俩人了。不过现在的生意是真好做，比想象中的要顺利很。

旁的少年猛力推了他把，差点把他推坐在地上。

“豆豆！”孙朗压低了声音，双眼闪闪发亮，“都卖完了！100双呢！”

陈远鸣板着脸瞪了对方眼，在孙朗嗫嚅着想要收回嘴边的话时，露出了个硕大的微笑，把搂住了他的肩膀。“嘿嘿，那是，不看是谁织的，谁卖的！”

两个少年相视片刻，同哈哈大笑起来。个月的辛苦，值了！

又过了周后，在寒假结束前的两天，他们又跑去市政府家属院门口摆了回地摊。两次共计售出80双带图案的手套，146双纯花纹的手套，总收入1362元。

当最后张块钱拢入钱堆时，刘芸抬起了头，因为长时间织毛线，她黑白分明的美丽眼眸中现在净是血丝，眼袋肿的吓人，指尖上全部都缠上了绷带，还有些黑红染在纱布上，但是她的笑容甜蜜而幸福，整个人都显得熠熠生辉。

1千块啊！去掉不到150块的成本，这个月净利润就有1千块！等于她年的工资。她曾想过做些副业补贴家用，但是从未想过做生意能有这么赚！只是个手套的小生意……

眼睛都有些发热，刘芸深深吸了口气，从钱摞子里抽出了迭，认真的递在陈远鸣面前。“豆豆，这次阿姨真的亏你了！这些钱你拿去吧，是你应得的！”

陈远鸣微微笑了下，接过了钱。那迭大概有400块，元、两元、五元、最大面额也不过是大团结，连张工农知都没有，沉甸甸的打。他只是轻轻晃了下，就抽出了半，放了回去。

“豆豆你！”刘芸急了，抓起钱就想往陈远鸣怀里塞。

陈远鸣却直接退了步。“这些就够了，真的。”

他看着对方血丝遍布的双眼，心里有些酸涩，这个月，真正拼了命的绝不是自己。但是即便这样，她也肯把1/3的利润拿出来，分给自己……前辈子他哪碰到过这么淳朴的合作伙伴。

“这次能织出这么，全是您和姐姐的功劳，我只不过是动动嘴皮子而已，能拿这么已经不少了。”

“可是要不是你，我们怎么可能……”

“别！阿姨，真的别！”陈远鸣再次让开了，“赚钱的机会还有，您才是需要本钱的那个，如果下次有机会，我再跟您起蹭点红利就好了。”

本钱这个词让刘芸的手僵在原地，犹豫了起来。这次的利润之丰厚，确实让她对经商产生了极大的兴趣，这么小打小闹的百来双手套就能有千把块入账，如果真的进货销售呢？只是对陈远鸣……她想了半天，终于咬了咬牙，“那行！等今年阿姨进点毛线，早点开始做，到冬天定能赚的……”

“不。”陈远鸣却摇了摇头，“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利润了。”

“什么？怎么会！我觉得这手套两三年也不会过时啊……”

“就是因为不会过时，又非常简单，所以不出所料的话，个月内就会出现仿品，到秋天满大街都会是卖这种手套的，到时2、3块双都有可能。”

这句话硬是砸得刘芸阵眩晕，原来这只是锤子买卖？那她应该再熬夜，哪怕赶出几双……

“不过……”陈远鸣却话锋转，露出了丝笑意，“想赚钱也不是不可能，不外乎扩大规模和产品升级，都是露指手套，如果再织出个半圆的帽檐，不写字时能把整只手都裹进去呢？或者毛线的蓬松围巾，能盖住耳朵的耳套……做生意不能只因循旧历，只有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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