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提了，这半年老爷子身边，大哥身边，少少都栽进去人。有挪用企业公款的，有利用银行资产的，有滥用职权的……本来都作风不错的好同志，被钱冲就昏了头，实在是凄凉的很。老爷子就看不下去了，直把这股市当做洪水猛兽。”

对于这个陈远鸣确实无话可说，在股市上有太这样的先例，金钱迷人眼，会让人做出些铤而走险的事情，越是位高权重，越是容易昏头。不过这东西不是真正的理由吧？这波牛市只有3个月行情，最坚持到2月中旬就会进入下降通道，而且是极其严苛的政策性收紧，肖云这个退法，可有点太巧了……

肖云抬眼看了看身边少年，轻声笑，“要不中午起吃个饭，黄河路如何？”

93年的黄河路美食条街正是生意开始走向兴旺的时节，餐馆越开越，天南地北应有尽有，特别是生猛海鲜类奢侈菜肴，针对的顾客就是那些在沪市夜暴富的炒股赢家，算是金融界里个相当有名的交际中心。

正聊着突然约去吃饭，陈远鸣就知道对方是想跟自己谈些不适宜在大户室里说起的话题，当然从善如流答应了下来。

收了市，三人起向黄河路走去。这时肖云也知道了陈远鸣的怪癖，跟他出行从不带车，般都是步行。路上倒是见了几张股市里常见的熟面孔，则是带着同样嚣张气焰的暴发户，清色的油头墨镜，金链皮衣，还有几个不顾2月天的阴冷空气，在马路上就掏出砖头机大聊特聊。

这时代的移动电话，也就是所谓的“大哥大”已经风靡上海，基本都是摩托罗拉3200，市价就超过了2万，黑市是5、6万才能入手。机身净重足有斤，待机时间只有短短10个小时，加之通话质量奇烂，基又少得可怜，性价比简直惨不忍睹。就是这样的玩意，还能成为身份和地位的代名词……

陈远鸣收回了嘴角的抹苦笑。有什么办法呢？这就是现在的中国，在移动通讯业上几乎还是片空白，如果能够入主这个领域，等待他的将是无法衡量的财富。但是如今从头做起，未免起步有些晚了，1992年华为产值估计就已经过亿，他们的团队具备何等能量，绝对不是朝夕可以建成的……

胡乱想着事情，陈远鸣跟着肖云起步入了家酒店，在二楼包了个临窗的雅间。随意点选了几个最近时兴的菜色，泡上龙井，谈话终于传入正题。

“远鸣啊，看你刚才对我那番话不置可否，心里是不是也有什么打算？”肖云先开了话茬，这个问题他刚才就想问了，虽然没有直说，但是陈远鸣似乎并不反对自己撤资离市，是不是最近这片繁荣在他眼里也险境环生了呢？

预先知道点风声并不奇怪，如今的股市靠的就是政策支持，越是体制内的，越是容易获取利益。但是陈远鸣的古怪并非在此，而是那种能够精确到日的操盘，知道大势可能会提前退出，也可能会在利好时提前入市，但是这小子却次次都选在了涨跌前的关卡，卖就要卖在最高点，买就要买在最低点，这是个什么概率？似乎股市k线图在他眼里不是线条，而是标注了日期的银行账户。这种绝非是来自政策前瞻，而是种为奇妙的能力，所以称他为股市天才，半点也不为过。

陈远鸣抿了口茶，“是啊，原计划2月中旬就要抛了吧，本来还想给肖大哥个提醒，没想到这次您比我知道的都早了。”

果然。肖云在心底叹了口气，他其实是想坚持到2月下旬呢，如今看来，自己北上的行程也要提前了。

“你也听到消息了啊……这次大会开，上面就要变天了，老爷子那边已经下了严令，让我赶紧撤退。”

大会？陈远鸣怔，马上就反应了过来，这是说3月的人大会议吧。如果按照这个作为起点，倒也不算错。在这届上台的可是后世鼎鼎有名的铁腕总理，93年中的宏观调控16条，立竿见影就遏制住了海南的房产热，随后就是近两年的熊市。94年的停发新股、政策救市，95年3.27国债期货风波，直到97年经济软着陆后股市才逐渐回暖。在这漫长的几年中，除了极短暂的上升行情，来来回回都是暗潮汹涌，哪里还是正常人可以涉足的地界。

明白了对方的原因，这个结果就合情合理了。陈远鸣笑了笑，“老爷子说的不错，这几年我估计也要另谋出路了。肖大哥你有什么打算呢？”

听到这话，肖云眼神就是动，随即又无奈的摇了摇头。“我想了挺久，最后还是决定回老家吧。东三省是我们家的根基所在，这几年裁军搞得沸沸扬扬，底下不少军工厂都开始想法子另谋出路，我这笔款子还是要烂在锅里才行啊。”

听这话，陈远鸣哪还不知对方那摇头的含义。军工确实是军方大佬们的囊中之物，合作对象自然不会选个连身份底细都不清楚的外人，就算肖云有心，他陈远鸣也插不进军转民序列。不过想归想，对方长久以来的照顾却实实在在放在明面，而且军工这个行当嘛……

心头跳，陈远鸣突然皱起了眉。对啊，他怎么没想到呢！

指尖敲了两下桌面，陈远鸣突然抬起了头，“肖大哥，不嫌弃的话，能说下你们那边军工厂的军转民主要集中在什么产品上吗？”

肖云眉头皱，这话也不是不能说，但是说出来还真有点丢人，犹豫了片刻，肖云最后还是叹了口气，“还能是什么，不过就是自行车、家用电器之类的东西，还有些心野的想搞汽车，但是钱投了不少，到现在也没听到个声响。”

陈远鸣笑了，“这可没法体现军工的优势啊。”

怎么不是呢……身在这个系统之中，没人比肖云了解上面那批大佬们的心思了。脱离市场太久，几乎都是头热看到什么赚钱就投什么，生产线开了条又条，赚钱的却没几个。销售、管理上是塌糊涂，把本来很有实力的厂子弄得民不聊生。但是他又有什么办法，空有技术不错，投向哪个方面，就连他也头雾水呢。不过听陈远鸣这话……

“怎么，你有什么想法吗？”

“成熟的想法还谈不上，但是军转民嘛，说到底就是把军工的长处、强大的科技力量应用到民用产品上，彩电、冰箱、自行车哪个人不会做？产业链又竞争不过民营，自然就败的塌糊涂。但是军工也有军工的优势，质量过硬、技术领先民用不止个台阶，如果能把这个优势转化为生产力呢？”

肖云慢慢坐直了身体，军工的优势自然不用说，但是同时限制也太，些军用技术想要往民用发展，面对的不止是政策，也不止是理念，还涉及到很精密的细节，所以方向才加至关重要。万选错，付出的代价会远超于切民用生产线，甚至关系到了间军工厂的存亡。但是与之相反，如果成功了呢？

看到对方已经完全理解了自己的意思，陈远鸣也不再卖关子，直接扔出了答案。“我觉得移动通讯是个很好的投资方向。”

移动通讯……听到这词，肖云愣了半天，没反应出这是个什么玩意。直坐在旁边的肖君毅却轻笑了出来，“要做大哥大？”

这俗称出，肖云顿时明白了过来，随之眼睛就亮了起来。是啊，如果是这种移动通讯，军方确实非常熟悉，任何地面战争、航空、航天都离不开通讯。战地移动电台、军方独立通讯波段，在无线电、卫星信号的运用上，军方完全拥有套足够成熟的系统。甚至就他所知，大哥手下就有个专门制作无线电发号机的军工厂，技术相当过硬。

“可是大哥大这东西，是需要民间通讯网的吧？”然而并未马上被冲昏头脑，肖云提出了最关键的点。如今民用移动通信网并不完善，就算是大哥大也只是几个大城市拥有基，如果要自己铺设基，还要跟来自国外的先进技术竞争，这个压力未免有些太大。

陈远鸣却摇了摇头，“不是大哥大，应该说是……呃，种座机电话的延伸物。可以使用市话的无线网，但是又能像大哥大样，可以带出家门使用。”

没错，陈远鸣所想的，就是风靡后世十数年的种神器：小灵通。

和真正的手机通讯信号不通，小灵通本质上还是市话的种延续，有着各种各样的限制和缺点，但是在1996年至2006年这十年间，小灵通几乎制霸整个中国移动通讯市场，这年代可还没有联通、移动这种庞然大物，走在政策边缘的小灵通就是靠着物美价廉和操作性强占据了中国市场。

而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种技术其实是从日本传来的，早在93、94年就已经研制成功，但是在日本并未取得良好的市场反应，96年落户中国后才开出丰硕的果实。也就是说，这种技术已经可以被民用掌握，那么军用呢，估计只是张窗户纸的问题吧？别说军用品的质量，再生出个中国的诺基亚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嘛。

“座机，市话，无线，大哥大……”几个词在肖云嘴里翻来覆去，他的心确实热起来了，中国的座机现在有少？未来又会有少？如果真的做成了这笔买卖，那可不是单纯的几笔利润，而是套闪亮亮的金光大道啊！

桌上的饭菜已经放的冰凉，但是激流在胸腔内沸腾，小小的雅间似乎都刮起了阵狂澜。看着面前大小聊的起劲的两人，肖君毅深深呼出了口气。这才几句话？！如果这件事真的弄成了，小叔又该怎么对待面前这位少年，甚至自己的家族呢……

这小家伙，太有意思了！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嘿，感受到爽文滴节奏了咩xdd

小灵通，意即无线市话（pas），通过微蜂窝基实现无线覆盖，将客户端（即无线市话手机）以无线的方式接入本地电话网，使传统意义上的固定电话不再固定在某个位置，可在无线网络覆盖范围内自由移动使用，随时随地接听、拨打本地和国内、国际电话，是市话的有效延伸和补充。（此段来自百度百科）

最初是由will会社运营，93年研发上市，96年传入中国，所以就理论上来说，当时的技术已经足够制作啦=w=

诺基亚原先生产过军工品，所以外壳异常坚硬。传说中用摔坏诺基亚形容盛怒之类之类的网络段子大家都听滴不少了吧xdd

38第三十七章

当天下午，两人坐在雅间里聊了整整三个小时,饭菜都热了好几次,还错过了下午的开盘。晚上回到家后，肖云直接拨出了个长途,联系上了自家大哥。

“跟市话驳接的移动电话？”听筒里传来的声音比实际还要低沉两份,透出股威严。

肖云不由自主点了点头，续而答道，“没错,就跟野战时用的无线电机类似，但是接受频道单,而且对通话质量要求未必很高。”

肖家门将星,对于这些基础方面的东西自然是点就通,那边很快就领会了肖云的意思，“这种技术的话，可以试试。”

“没错。”肖云声音里透出股兴奋，“按照军方的无线通信技术，这东西理论上应该不难造，就是造型和大小需要考虑，今天我跟陈远鸣聊了下午，他还在纸上画出了几个设想的电话雏形，等到我整理好手头股市上的事情，就马上飞回沈阳！”

“这么

分节阅读18

欲望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