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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百五十三章
“小施,怎么还不准备回家啊？”
个声音在背后响起,施瑞龙呆了下才反应过来,赶紧起身，“徐工，我就是再看下,马上就好……”
“你啊。”徐工无奈的摇了摇头，“还是放不下那个项目？上面不都已经否决了你的意见，都不是咱们的订单,何必去研发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东西。不如趁这段时间不太忙,好好休息下，总不能直扑在工作上嘛。”
施瑞龙脸上的表情也有些苦涩,过了好久才点了点头,“谢谢徐工，我就再看会儿，马上就好了……”
看着面前的小青年完全没有妥协的意思，徐工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人家也没耽误正常工作，下来怎么钻研也不碍他们的事。只是现在厂里的研发条件可不比当年了，上面根本就不支持他们这些工程师搞业余项目。哪个项目不需要投钱啊？光是实验就不知要消耗少资源，就算运气好能造出来，也不定能找到现成的买家。
就像小徐研究的这套推力角接触球轴承，专门用于冶金加工数控机床，目前还处于欧美垄断产品，别的大厂宁愿花几万美元套的价格去买那些原装货，也不敢轻易尝试国产同类产品，万哪里出了毛病，谁来承担机械损伤的重大责任？
既不是能得名得利的国家重点招标项目，又费时费力费资源，做出来还不定有人买，难不成要厂里给你跑推销？这种赔本买卖怎么可能被研发部的大佬们认可。因此这些“心野”的工程师向是领导们眼中的刺头，别说大数项目都不会被通过，还时常被领导点名批评，连升迁考评都成了问题。
在这样的环境下，还有谁肯用心搞技术。他们这些老人早就被现实磨平了心气，看着如今的新生代们，心里说不难受是假的，但是又能怎么样？国企哪辈儿不是这么熬过来，尽心尽力完成自己的职责就够了啊。唉~~孩子还是太年轻，也许过两年就懂了……
没再说什么，徐工叹了口气，慢吞吞的走出了房间。看着老者略显蹒跚的步伐，施瑞龙心里也不算好受。大学毕业后他就直接分配到了厂里，也算是徐工亲手带出来的徒弟，对方的好心他怎么会不懂。只是越是接触这行，他心里的不甘就越发浓重。这角接触轴承技术难度真的那么大吗？自己的父亲就是位老磨工，他其实很清楚些问题用“笨办法”可以解决，不过是套轴承而已，放在盒子里估计都没几斤重，就要7、8万美元的价格，这可是真正的工业消耗品，光是砸在换轴承上就不知要花费少钱。
如果自己能造出只用几万人民币的替代品，不就可以为国家和那些大厂省下大笔资金吗？但是想法再怎么出色，也无法冲破制度的壁垒。看着研发室低矮的屋顶，他深深叹了口气，父亲嘴里的大厂，真的就是他唯的出路吗？
有了这重重忧思，最终施瑞龙也没在单位呆长时间，早早就骑上自行车往家里赶去。如今他还没结婚，单位照顾大学生给分了室厅，他就把父母接了过去，也算给二老个好的居住环境。
花了20分钟才骑回家，施瑞龙好奇的发现辆小轿车停在楼下，像是吉普出的大切诺基，看起来十分气派。这是谁家出了富贵亲戚了？瞥了车子几眼，他也没在意，顺着狭窄的楼梯就往家里走去。他家住在3楼西头，这时老娘应该也做好晚饭了吧，可惜这两个月厂里也没接到新任务，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拿到额外奖金。
边忧心着自己的工作，边推开了房门，施瑞龙朝屋里打了声招呼，“爸、妈，我回……嗯？这是……”
抬头看，他惊讶的眨了眨眼睛，只见屋里坐着好几个人，其中有两个还穿着相当正式的西装，自家老父正满脸堆笑指着个颇为英俊的年轻人招呼道，“龙龙，快来看看小远，就是小陈家的儿子，你还记得吗？老赵徒弟家的小子……”
这关系也太复杂了，施瑞龙想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老赵算是父亲的同期好友，他原来带了个名叫陈建华的学徒，关系相当不错，也都互相拜过年。他家的孩子应该小时候也见过，只是后来自己上学去了，也就失去了联系。
弄清楚了原委，施瑞龙马上摆出了笑脸，“小远啊，这么年不见，看起来可长大了啊！现在在哪儿上班呢？”
“自己做些生意。”陈远鸣笑着打了个招呼，顺便跟对方介绍坐在旁的中年男人，“这位是瑞华轴承的老板梁辛梁总，今天我就是陪他起上门来三顾茅庐的。”
其实早在周前，陈远鸣就回到了市里，第件事就是把之前调查的资料重新审核了遍。在远扬进驻市里不久后，他就让宋凯文系统盘查了遍周边的小型轴承作坊，这里面是有不少藏污纳垢的黑代销点，但是同样也有些是轴研所和轴承厂里跑出来下海的职工，有两家甚至都开始自行研发些中高技术含量的产品。
经过方面考察，陈远鸣最终选择了家名为瑞华的公司作为投资方向，这家老板梁辛曾经在轴研所干过副主任，由于不堪忍受那种官僚做派，最终辞职出来下了海，奋斗了3、4年才把厂子打造的初具规模。只是苦于银行贷款不易，虽然有了些技术突破，但是人才和资金缺口始终遏制着工厂的发展。
如今被远扬这么个大财主找上门来，梁辛怎能不欣喜若狂。在几轮磋商后，瑞华的发展就有了新的方向，他们最看好的项目之就是如今国内还几乎空白的高精机床轴承。这玩意技术难度不低，但是生产并不是全无可能，无非是用手工代替部分精密仪器。
放到任何发达国家，这都是笨到不能再笨的笨办法了，但是这些国企出身的技术型干部却深知目前中国部分精密仪器领域对于半机械半手工的依赖性。只要有个可靠的技术团队，再有批优秀的高级技工，用现有可以进口的机床设备，他们就能在这片空白上占据席之地。
对于这个想法，陈远鸣也是相当赞同。梁辛就通过自己的渠道，打听到目前对这方面有些研究的技术人员，施瑞龙正是被介绍的人才之。只是这次，陈远鸣并未把招揽任务都扔给梁辛，而是跟随他起亲自登门拜访。
“没想到陈总还跟施工有着这样的关系啊。”这时坐在旁的梁辛也笑着搭上了话，“我就是听老徐介绍，才得知厂里还有这样位人才，自然要登门拜访了。是说我们厂子最近准备切入角接触轴承领域，听说你的专业和研发方向都跟这个有相当密切的关系，不知有没有兴趣走出轴承厂，加入我们的团队呢？”
这话可足够开门见山了，施瑞龙都不禁愣，这不是介绍老相识吗？怎么话题突然就跑到了挖角上了。看着对方有些无措的神情，梁辛也不气馁，笑着向他解释起了瑞华现在的发展现状，以及在研发和员工待遇上的些有利条件。
虽然来得太过突然，但是听着对方诚恳的介绍，施瑞龙心中不免也产生几分动摇，他现在还足够的年轻，刚才校园毕业，还正是最好的研发年龄，根本就无法适应国有企业里的潭死水，他还有那么的精力和想法，难道都要虚耗在那些他不算感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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