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晋就只好罢了。
现在听庄嬷嬷说起,想着当时还是应该坚持把那扇门堵住的。
等四爷来的时候,福晋还是打算试探的问问。不管是府里的事,还是四爷外头有事,她就算不必知道得太清楚,也应该做到心里有数。
四爷先指点了番弘晖的课业,问最近先生讲的有没有不明白的地方。他现在越来越忙,虽然先生讲的课都是他事先选好的文章章节,弘晖和弘昐的作业他也会抽空看,但距离上次亲口指点弘晖已经是半个月前的事了。
等他从弘晖的书房出来,福晋已经坐等了刻钟了。
四爷坐下后,福晋奉上茶,四爷道:“我打算在府里养班小戏子,可以让你们闲的时候也有个消遣。你看放在府里什么地方合适?尽快安排吧。”
福晋时没反应过来,连忙顺着他的话道:“正是,府里自已养的使着是放心。爷,是不是最近有什么大事要预备着?府里要不要先收拾起来?”
自家养戏子是很少见的,谁家天天听戏?专养班小戏子,要么是备着送人,准备请客,有贵人下降等等。
福晋脑筋转得快,却仍是猜不出四爷怎么会突然想养戏子?
四爷道:“不是,就是备着自已家听着玩的。你只管先收拾好院子,我这边让人去江南采买,也有三四个月的功夫。”
福晋只好先答应下来,见四爷心情仿佛不太好,就把贴子的事给吞回去了。
倒是四爷主动提起解释道:“最近府里要严守门户,外头的进来的贴子先收到书房去,让人查问过后再拿进来。府里小孩子,也是小心万的意思。”
虽然听就是托辞,但实在周全的无从责问,福晋道:“爷考虑的周到,三阿哥还不满周岁呢,怎么小心都不过分。”
四爷点点头,又饮了碗茶才离开。
他走后,福晋细思是不是为了三阿哥的周岁准备的戏子?可又觉得不太像。个小阿哥的周岁,四爷是不会大办的。
东小院里,四爷也特意给李薇提了买戏子的事。
他道:“我让戴先生去办的,他在江南人头熟,办这个便当。你有什么想要的东西让他给你带回来,南边的好东西还是不少的。”
李薇兴奋道:“爷,师傅请的是哪边的?”
自家养戏班子,那不跟府里了个电影院差不吗?真是丰富广大人民群众的业余生活啊。
四爷失笑,道:“你喜欢哪边的师傅?”
现在还没京剧,戏这东西百里不同音,李薇也算听过不少戏了,立刻说:“昆曲!咱家这班子请昆曲的师傅来教吧。”
听了这么,在没京剧的时候,还是昆曲顺耳啊。
四爷想了想,道:“昆曲吗?词藻华丽,曲音婉转,也行吧。再请两个说书的女先生。”
李薇乐了,以前在李家时,她最喜欢说书先生,总缠着她的两个舅舅带她去听。觉尔察家的这两个舅舅虽然不上进,但吃喝玩乐绝对是个行家。
而且跟他们去茶馆听说书,不必掏钱,有赠送的瓜子花生点心不说,座位还是最好的。就连说书先生带的小徒弟都会巴结舅舅给他们塞钱。
被觉尔察氏知道了,就会把两个舅舅拍顿。因为李薇把舅舅收保护费的事当笑话说给她听了。看额娘拿家里的弓把舅舅们拍得哭爹喊娘,她躲到阿玛那边装傻。
不过舅舅们点没放在心上,下回还带她去。
心眼真宽啊……
想起来她就笑,四爷问起,她就学了,道:“当时还觉得很好玩呢。只是额娘气得不轻,说舅舅们不上进。”
她也是大了才知道满人不上进就真没活路,他们不能经商,不能跑到外地,家里要是没地就只能指着每月的禄米过活。仅仅只算是听过计划经济时代的事,李薇也能理解,觉尔察家每月的那点禄米是不顶用的。
所以收保护费才是两个舅舅的生活来源之。
小时候只是想额娘对舅舅们是恨铁不成钢,其实这种文不成,武不就,每日混混度日的人在现代很常见嘛。再说当混混也是门职业,虽然有些非主流。但干好了不失为个出路。职业混子也是很有前途的。
她阿玛要不是家里有田,估计也跟舅舅差不。所以直很亲近舅舅。直到选秀前请嬷嬷来才明白额娘有痛心。
可舅舅们自己不上进,额娘再着急有什么用?皇上不急太监急,急也没那个硬件啊。就像觉尔察氏,她最只能接济娘家,可不能替两个舅舅去读书习武,别提光宗耀祖。就算现在李薇等于是飞冲天了,但人家也只会说这是李家的祖坟冒青烟,跟觉尔察家的祖坟可没半点关系。
她道:“我也不是不明白额娘的苦心,只是舅舅们这样外人看着糟心,他们说不定觉得自己过得挺好的。”所以有时她觉得额娘替两个舅舅操那么心,有点累了。
四爷慢慢听着,心里却想起自家那堆哥哥弟弟来。照素素的说法,他看着可怜的,那个可怜人却未必是真可怜。
七弟打小腿脚不好,看着皇上是厌弃了成嫔,不乐意提起他。可是阿哥们的格格,只有他是两个满族老姓的格格,这是连太子都比不了的。
八弟的生母身份低微,在上书房时向不起眼,可皇上之前挑人怎么就挑了他?
弱者未必真弱,强者也未必真强。
四爷走了神,李薇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让屋里人都退出去后,拿起丝绳编起花结来。等四爷回神,惊讶屋里都没人了,她笑道:“你刚才睁着眼睛都盹过去了。”
他笑,道:“爷是走神了。”拿起她编好摆在旁的几个花结,指着其中个绿色的如意结道:“拿它给爷穿个扇坠儿吧。马上就到夏天了。”
夏天很快来了,仿佛下子天就热起来。
李薇怕三阿哥起痱子,拿金银花水给他洗澡。还把二格格和弘昐都叫来,人准备了桶热水。
二格格大了,羞道:“额娘真是的!我不小了!”
弘昐也迟疑的看着正在木盆里拍水撒欢的三阿哥,不肯跟小弟弟个待遇。
“额娘也洗啊,”李薇道,“你们阿玛也要洗,我都准备好了。快回屋洗去。会儿水凉了。”
于是,下午四爷来时,二格格和弘昐都在院子里晒太阳晾头发。院中葡萄架下铺着张大竹席,三阿哥只穿红肚兜趴在上面跟姐姐哥哥们玩得正欢乐。
二格格和弘昐略坏,人坐边,拿东西逗三阿哥。个喊:“弟弟过来,过来就给你。”三阿哥咯咯笑着吭吃吭吃爬过去,那个把金铃藏身后,拿手伸给他看:“没有了,没有了。”然后指对面,“你看,在那边呢。”
另个就摇手里的金铃,哄三阿哥:“过来,过来,在这儿呢。”
四爷着看了半天,笑道:“就知道欺负你们弟弟。”
弘昐道:“额娘说让弟弟爬爬好。”
二格格指着屋里:“阿玛快去,额娘说也给你准备了呢。”
准备了什么?
四爷好奇的进去,见她在屋里也是晒着头发,笑着说:“怎么今天院子的人都洗澡了?你怎么不去外面晒着?”
李薇道:“小孩子晒晒好,骨头硬。”她总不能说晒太阳补钙吧?
“你给我留了什么好东西?”四爷问。
李薇笑着推他进了角房,门口挡了架屏风,屏风后就是个大浴桶,里面备好了有半桶琥珀色的汤,微烫。不必凑近就能闻到股药味。
她说:“你也泡泡吧,现在往里兑热水,马上就能洗。”
金银花汤啊。
小时候在宫里就洗过这个,不过大了后就很少泡了。倒是素素有孩子后,每年夏天都要泡回,防疫除瘟,对小孩子尤其好。她给孩子泡还不算,连她带他都会准备大堆金银花汤,催着起泡。
其实四爷爱出汗,到夏天坐在椅上时间久了,屁|股上就爱起痱子和湿疹,起大片。涂了药又痒又刺很不舒服。
尝到好处后,四爷也喜欢泡这个。有时自己在书房还要泡泡。
他这时就说:“让他们兑水吧,这会儿时间还早,我也泡个。”
泡完出来,已经快五点了。四爷也不回书房了,叫来弘昐查他的功课,父子两个你问我答,二格格坐在旁边,跟弘昐比着看谁答得快。
李薇喂过三阿哥后,让奶娘抱走。跟着叫玉瓶过来吩咐晚膳。
玉瓶出去找了赵全保,说了晚膳单子后,赵全保复述遍就要去,玉瓶喊住他,冷笑着刺了句:“这回可真该刘太监侍候了,你也省了不少心吧。”
赵全保住脚,看时候还来得及,拉住玉瓶躲到旁,笑道:“小姑奶奶,我又哪里惹到你了?”
玉瓶沉着脸,道:“别打量没人知道。主子信你,你不说心报效主子,反拿主子去做人情。”她狠狠按了几下赵全保的胸口,“捂着良心问问,你对得起主子吗?”
赵全保让她推得个踉跄,赶紧稳,道:“你这话好没来由,我待主子是什么心,轮不到你来教训我。”
说着他转身就要走。玉瓶喊住他,道:“你收刘太监的银子我不管,他想侍候主子,抱主子的大腿,那是他的事,我也管不到前院去。只是主子也不是干着让人蒙的,你这种小手段,使两回还行,能使久,你自己想。”
说完,玉瓶挤开他先离开了。
赵全保深吸口气,面色不变的去前院叫膳。因为后院李家厨子的手艺侍候李薇还行,四爷总看不上。所以四爷来,李薇般去前院叫膳。
但平常她还是习惯叫后院膳房的膳。
赵全保到了前院膳房,刘太监新收的小徒弟见到他就麻利的跑过来,连声喊哥哥,又给他端茶搬座儿,然后跑去喊他师傅。
刘太监很快从灶间出来,赵全保笑道:“给刘爷爷请安,咱们主子今天想您的手艺了,这不,就遣小的来请您出山了。”
刘太监正色道:“主子能瞧得上奴才的手艺,那是奴才烧高香了。”然后就笑眯眯的拉着赵全保去他的屋里喝茶,左右无人,塞给赵全保包银子。
赵全保收下银子,叹道:“以前总是受您的照顾,只是日后怕是不能常来了……”
刘太监回身掩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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