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郡王以前可没这么冲动,见着太子就上去打,口个‘畜生’。太子行刺的事皇上不想说,外头就没人敢传。直郡王不该不明白皇上的心思,为什么还要明知故犯?
直郡王不说话了,半天才道:“……这世道上不争的人就该被人踩。”
四爷时没听明白,可往下直郡王就再也没说个字了。
送到宫门口,太子下车,直郡王领着太子回毓庆宫。四爷要跟着,直郡王拦住他道:“你跟隆科走。”
说罢不等四爷再说什么,直郡王就跟太子进去了。
隆科还等着他,笑道:“走吧,老四,还有个呢。”
十三.
看到太子的下场,四爷不敢想像十三会是什么情景。快马加鞭到了养蜂夹道,这里虽然不起眼,但比起上驷院来说已经是个人住的地方了。
隆科在这里下马时,四爷都松了口气。
可等隆科进去叫人把十三给扶出来时,四爷看他拖在地上的两条腿,目眦欲裂。
十三看到四爷的时候,眼泪马上就掉下来了:“四哥……”
四爷上前抱住十三,不敢问这是怎么回事。苏培盛带粥的时候是驾着辆车的,这时就把十三给扶到了车里。
隆科还在旁看着,四爷先叫苏培盛侍候着十三,过来拱手对隆科道:“谢舅舅援手。”
“这算什么?”隆科摆手,挺稀罕的看着他道:“没想到啊,老四,你才是真仗义。舅舅服你了。”说罢拍拍四爷的肩,“带着十三爷好好回府歇着吧,万岁的意思是叫他时半刻别出来了。”
不算明旨,但也要听着。
四爷恭敬领训,目送隆科离开。
之后,他也不骑马了,坐到车上问十三:“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这腿,有人给你上刑了?”
胤祥手里还拿着半张饼,听四哥问起就忍不住从心底里委屈,他摇摇头说:“没有,这是跪的……皇上叫人问我,不忠不孝……叫人问我何为忠,何为孝……”
他要边答边磕头,日三餐也有,到时辰睡觉,有病治病,太医也来看过,没人作践。就是天到晚都要跪着答话。
他的眼泪都流干了,不等四爷继续问,他就道:“我想明白了……我当时说了句话……皇上是生我这个气……”
“你说了什么?”四爷还没从太子屯兵,谋刺圣驾中回神。
十三想起当时他和太子被缚在皇上面前,皇上愤怒的质问他们,他争辩道:“太子还没被废!儿臣只是……”然后被皇上脚跺翻在地。
十三摇摇头,干涩道:“……没什么。”
这天,直到晚上也没见四爷回来。东小院里,李薇凝神听着府外的动静,大半夜的外头还有不少人跑来跑去,好像是列列军队集体跑过,还有喝呼声,马蹄声,很重的骡车走过的碌碌声。
“隔得这么远都能听到,肯定是大事了。”李薇在院子里往外看。
外头还能看到远处的火光,不知道是着火了还是什么。现在这世界还没有光污染,到天黑都是伸手不见五指,远处点火光都能看清。
玉瓶过来给她披上件斗篷,担心道:“主子,说不定明天又要封府门不叫出去了。”
李薇道:“没事,咱们种的青菜能吃了吧?”
242、倾覆...
十三爷府上,十三爷叫人把福晋抬到他的屋里,就睡在榻上。
兆佳氏看到他病就好了半了,人也精神了,能下床了,还折腾着人喊太医去给十三爷看腿。
十三爷握着她的手说,“你也去躺着,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回府看到兆佳氏的样子,他的心里酸楚难当。
瓜尔佳氏也面色惨白的哭着过来,眼肿得像核桃,进来就跪在他的床前抱着他的腿哭喊,“我的爷啊,你这是怎么了,”
要是往常,十三爷也会心疼她的。可是跟兆佳氏病得人都脱了形比起来,瓜尔佳氏这副样子假的叫他恶心。他连看都懒得看,瓜尔佳氏还想叫他到她的屋里去养病,被他叫人拉出去了。
跟着就让人把兆佳氏挪到他的屋里来,夫妻两人待在起。
他叫丫头把兆佳氏的药方子取来,看上头全都是解郁舒肝,安神补气的太平方,就知道兆佳氏这身病都是替他担心所致。
兆佳氏看瓜尔佳氏被拉走,心里固然十分称愿,可嘴上也愿意客气下:“她也是替你担心的,何况还有大格格和大阿哥呢。”
十三爷摇摇头,握着她的手躺下道:“不着急,你要担心就把孩子抱过来养。”
兆佳氏才不乐意呢,马上说:“瓜尔佳氏待孩子们直很尽心。”
十三爷道:“也是,咱们的孩子日后着呢,有你忙的。”说着对她笑了下。
兆佳氏心中却是五味陈杂。要说她是该高兴的,可脸上却笑不出来,笑就落泪了,捂着嘴靠在十三爷的床头。
十三爷两条腿现在动下都是钻心疼,努力伸手拍拍她:“不难过,我都回来了,日后也没事了。”他怅然道,“……日后我就在府里守着你们,哪儿都不去了。”
太医现在十三爷是不敢喊的,幸好四爷把府里的白大夫送过来了。不但如此,还带上了车的药材。十三爷正值壮年,跪上两个月元气大亏,但并不是老病之人。白大夫听了苏培盛的话,心里都有数。
他来了之后,拜见过十三爷就直接住下了。四爷说过把十三爷治好了,他才能回府。
十三爷府大门关,谁来都不开。
十四福晋完颜氏亲自登门也没叫进去,去叫门的丫头回来不高兴道:“这十三福晋也太不讲情面了。”
完颜氏虽然挺没面子的,却不生气,白了丫头眼道:“你当你主子我很乐意来吗?”
丫头发愁道:“那回去要怎么跟十四爷交待呢?”
“该怎么交待就怎么交待。”完颜氏点都不在乎。
他们回去的路上,来往的队队凶神恶煞的士兵叫街上的人都吓得半死,小摊贩都少了不少,有些店铺都关门了。街上十分的冷清。
他们在路上看到可疑的人和车都会上前查问。就是挂着十四爷府的骡车也叫人拦下来三五回。
丫头吓得瑟瑟发抖,完颜氏也不是很有底气。他们府上的爷倒是龙子凤孙,可到目前还是个光头阿哥呢,放在京里真是不起眼。
突然车往路边停,完颜氏忙问:“怎么了?”
跟车的侍卫过来说:“前头索相府邸那块封街了。”
“绕路。”完颜氏忙道。
侍卫赶紧护着骡车拐弯换条路走。前方索相府邸那里哭号声震天。
街头、街尾都有步军统领衙门的封路,闲人概不许从这里过,就算哪家自持身份有那个脸面,也要好声好气的劝走。
有那不长眼的报出自家名号,满以为能通行的,衙门的人就上去劝:“您悄悄气,前头是咱们九门提督佟三爷在办差呢。”
祭出隆科的大号,京里没人不知道的。于是都灰溜溜的躲了。
李家两位舅舅,塔福和费扬古抱着腰刀靠在墙上,街那头且有得闹呢,没个天办不完,会儿就该累了,还是靠着舒服。
费扬古拍拍背后靠的这面墙,对塔福道:“咱们现在靠的这道墙就是索相家的院子吧?”摇头啧道,“真是家大业大啊。”
再家大业大还不是叫抄了?
街那头,隆科叫索家人客客气气的送出来了。
他脸上也笑得极客气,拱手道:“不必送了,两位爷交给我,绝不叫他们受点委屈!”
台阶下,索额图的两个儿子格尔芬和阿尔吉善叫人五花大绑,跪在提枪拿刀的侍卫中央。这两人的随从、侍卫、书房侍候的师爷、清客等人也全都叫绑在那里。还有从书房里搜出来的字纸也有好几大箱子。
年轻漂亮的丫头也没逃得了,哭哭涕涕,花容失色的在旁。
索家其余主子都没有没牵连上,这是不幸中的大幸。隆科心里知道,满人四处牵亲,扯个就能扯起串来。没能如皇上所想的废了太子,拿这些爪牙出气也是无奈之举。但就算这样,皇上也不想牵连太。
他上马挥手:“走!”
侍卫驱赶着跪在地上的格尔芬等人起来赶紧跟上,有人敢拖延或脚下慢上半分就会招来侍卫的打骂。
塔福和费扬古看到办差的隆科带着人马走了,伸了个懒腰道:“行了,差事办完可以回去喽。”
没走出两步,身后索家的下人追出来了,满脸陪笑道:“辛苦几位爷了。”边说,边掏出几个钱袋子来,挨个塞到他们的手里,点头哈腰:“叫各位爷受累了,点小意思,请各位爷喝个茶。”
从昨晚到今天,这种好处已经收了不少了。
塔福他们走出去很远了,还能看到索相家的下人在那里恭送他们。
“啧,”费扬古抛了下沉甸甸的钱袋子,这份量怎么说也有十两靠上了。“真是落毛的凤凰不如鸡啊。”
塔福道:“别感叹了,这两年咱家过得也算不错,该娶个媳妇了。到时养几个孩子,也省得家里绝了后。”
费扬古还打算拿着这钱去赌把呢,闻言也只好点头道:“行吧,都听大哥的。但我可不要个管我的人啊,媳妇要听话我才喜欢。”
“就欠给你找个天天照三顿打你的。”塔福拍了他巴掌道。
既然说要存钱娶媳妇,那就要把房子再整整,把隔壁的院子也买下来,这银子就不能花了。两兄弟挺没意思的走过热闹的街道回家去。
看到家门了,费扬古突然说:“要不要给阿玛也娶个?不然咱们俩都有媳妇了,叫阿玛个人不太好吧?”
塔福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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