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骨作者:陈小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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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额,季复生轻轻颤,却没有明显的抗拒,只是垂下了睫毛,槐真明明是想笑,嘴唇却发抖得仿佛正在恸哭,伸手遮住季复生的眼眸,低下头吻住了他的嘴唇。
嘴唇感觉到小心翼翼的温柔和珍惜,触感柔滑而酥麻,纵使记忆不在,身体发肤却依然诚实。
幻境中此情缱绻,季复生却不想再看下去,槐真的动作逐渐大胆激烈,两人纠缠在窄小的石床上,衣衫已然凌乱半褪……被突然进入的瞬间,那具已经伤痕累累的身体猛然抽搐,似张折断的弓彻底崩溃,撕裂般的怪异痛楚使根本无法出声的人眼前片模糊,却没有丝毫的反抗,连挣扎都不懂得,只是沉默的睁大双眼,死死咬着牙承受持续而火热的撞击,随着毫无节制的侵入掠夺,槐真的银发散开如同溪流里的泓月影,光泽闪动跳跃,眼神却是完全沉沦迷醉的晦暗媚|惑……
================再切回来,切死我了,不切了!凑合着看吧,大家肯定略懂的==========
季复生闭上眼,急促的呼吸着,心被火焚刀戮般,拼命抗拒抵触那纷至沓来的记忆。
水镜承受不住的变形扭曲,猛然寸寸迸裂,如阵雪雨四散飘扬,犬芒在旁虽直未能见到幻境,此刻却也感觉阵风雪满面的凉意,季复生仿佛置身于最幽暗的水底,压抑得窒息,而个声音在最黑暗的浓雾深处呼唤自己:“复生,从今天起,你不再记得我。”
“永远忘了我……”
“没有束月,只有泰山王。”
道雪亮的银光缓缓逼近,头痛得像要炸开,那晚三途河边,董束月的眼眸清澈而深透,宛如浸着月光的紫水晶,眼泪滴落自己的面颊,明珠般莹洁幽彻,冰凉的冷透肌骨。
“我剥离你的三魂六魄,洗去你所有记忆。”
“……躲开天诛妖印。”
他的声音妖魔似的动人诱惑,却不断吞噬着心里仅存的温度。唇齿间的曼陀罗华幽香满颊,那束玉兰花般的手指中,却拈着支锁骨束魂的炼神刺,极尽缠绵的个吻落下的时候,七寸的刺尽数没入黑眸少年的颈后。
少年的瞳孔因灵魂剥离的剧痛蓦然收缩,银发美人的话语隔了七百年仍是清晰如在耳边:
“没有束月……”
“忘了我。”
“永远……”
原来是这样。
季复生笑了,不再畏惧,不再躲避,束缚便如蛛丝般,拂即落,瞬间,身体轻盈如意得如同鸟在长天,而被遗忘的重重妖力骤然苏醒,雨后的苗芽般在血脉筋络中滋生疯长,极度张扬喧嚣的轰然炸开,崩雪决河的磅礴,无比畅快淋漓。
作者有话要说:拍手,这章真是价廉物美量又足……就是切来切去切得我很累【我不是卖切糕的!】
大家凑合着看,如果觉得没写明白,我就再改……
那啥,下章季复生就该拿着把连弩爆发清场子了……
再下章尽量把凤叔叔放出来,放不出来下下章定放!
握拳
槐真
犬芒突然感觉掌下肌肤剧烈的颤动,还以为季复生受疼不过,狞笑道:“本司想让你疼,那是千八百种的法子都有,不过不舍得罢了……”
调笑之言尚未说完,只觉右肩凉,凉得痛快而爽利,刺激得头皮都乍了乍,转眼看去,笑容未敛,已发出声惊骇愤怒的狂吼。
只见自己的整条右臂被齐肩斩落,摔落在地兀自抽搐,肩头鲜血如箭矢激射,溅得老高,血点喷到季复生的脸上,他随手抹了把,无意形成几道赤焰痕迹,竟似地府红莲,煞气隐隐。
犬芒不可置信的瞪着他,季复生表情淡淡的,异常平静,眼瞳却是墨黑得残酷:“我舍得。”
月之断薄如蝉翼,长不盈尺,割断犬芒的胳膊好比切水豆腐般,鲜血在刀刃上不作稍留,刃在手中,依然是银霜匝地清光离合。
犬芒目射凶光,却又出奇的兴奋惊喜,种久违的踏足生死之间的刺激呼啸过全身,不由得大喝道:“来吧!”
低吟解印之咒,残肢幻化为兕骨蟒鞭,犬芒不敢留情,兕兽厉魂,巨蟒骨刃,齐齐雷霆扑下。
季复生握刀静立,神色不动,眉心朵憩蝶形的银色印记如花开水上,渐浮渐出,纤毫清晰。
兕兽咆哮着低头,四蹄刨地,弯月般的独角挟阵疾风挑向季复生的胸口,巨蟒却是凌空下击,后发而先至,蛇口大开,毒牙错立。
季复生略略躬身,手中月之断突的光芒暴涨,招式凌厉刚烈,数道银色弧光直入蛇口,巨蟒声厉啸,鲜红的蛇信已被割断坠地,上颚从中裂开,鲜血暴雨般洒落。
见了血,季复生漆黑的眼眸墨色深,冰冷而邪气。迎着兕兽的攻势,惊鸿闪电般迅速后退,腰力到处,竟是极柔极韧的后仰到近乎贴地避开这扑,而兕兽的独角利爪当空掠过,距离季复生的胸腹只差厘毫。
这样的季复生,有着与兕兽直接对抗的凶狠霸气,危险华美得就像他手中的月之断,勾起了犬芒最极致的尊敬和攻击yu望。
犬芒暴喝声中,将重伤的巨蟒封印入鞭,衣衫爆裂,露出铁铸似的身筋骨,手腕挥,骨鞭力有千钧,登时满室犹如万兽哭嚎,排山倒海的鞭影似天罗地网,与兕兽组成完美的攻势。
兕兽扑不中,怒吼着回头蓄势待发,季复生早已弹身而起,不顾身后骨鞭袭来,灵猫般跃起,掌中弧光如水波月痕,竟是直劈兕兽的独角。
兕角至坚至利,若得兕角磨为兵刃,连海底寒铁都不能伤之分毫。兕兽横冲直撞惯了,是对这区区刀光满不在乎,避也不避,便欲用这无坚不摧的独角挑断刀刃连同季复生。
银光血气中,只听嗤的声轻响如同精金刺入铜骨,声音虽细微,却似根钢线直贯入犬芒的脑髓,股难以名状的锐痛瞬间撕裂全身。
兕兽虽与巨蟒同封,却是犬芒以灵魂为印,因此也与之息息相通,月之断着之下劈裂独角,犬芒感同身受之余,鞭法登时散乱。
季复生击得手,趁势直逼入犬芒身侧,月之断如闪电纵横,不给犬芒半分喘息的机会,季复生的话语如应誓的宿命临头:“犬芒,我说过,我要杀了你。”
董束月赶到石屋,触目所及的满地血污中,犬芒身首异处,兕兽倒卧旁,连独角并前颅被剖为两半,重伤至此,口气犹自不绝,仰首看向饲主,口中不住哀叫。
季复生背对着石门,高高瘦瘦的背影映着尸首血光,恍然便是七百年前的地府修罗。
听到动静,季复生迅速转过身来,漆黑的眸光看向董束月时,是刺透骨髓的寒冷,董束月心沉了沉:“你……”
满腹言语,却不知从何说起。
季复生淡淡道:“我该叫你泰山王殿下,还是槐真大人?”
董束月看着他眉心印记,叹了口气,却微笑道:“槐真?第十六狱的历任司狱,才唤作槐真。”
季复生懒得理会他故弄玄虚,亮出月之断:“这把刀借用下,现在还你。”
董束月摇头道:“月之断本就是你的,现在物归原主而已……”眸光轻转,问道:“你到底记起来少事?”
季复生亦已发觉月之断之于自己,的确有种异常契合的感觉,当下也不客套,收回靴筒内,直视董束月妖|魅的眼眸:“七百年前,三途河的彼岸,你偷袭制住我,剥离了我的魂魄。”
董束月低下头,浓密的眼睫遮住了情绪翻涌的眼眸:“那你记不记得我们……我直喜欢你,你也是……”
季复生似乎笑了笑,简单的答道:“记得。”
董束月眼睛亮,瞬间整个人像是被擦亮的明珠,熠熠的光彩夺目。
季复生有片刻的恍惚,过往种种纵然是隔着镜花水月,像是别人的前尘旧梦,但残留在发肤魂魄的情愫余温,使得面对董束月时心中还是不免微微抽痛,时涩然道:“只是我不懂得,到底什么样的爱,可以让泰山王夺我魂魄?”
董束月只默默不语,银发如水光颤动,显是心情激荡,良久递给他瓶獭玉髓,叹道:“待我把犬芒事料理干净,我再跟你说。”
看眼角落的何若起,皱了皱眉头,甚是憎恶,收回目光问道:“你为什么杀犬芒?”
季复生本人并不信仰暴|力,但既然犬芒崇拜暴|力,那就用暴|力解决他:“因为他该死。”
“犬芒地府正神,该不该死,自有天定。”董束月轻叹道:“你毁他躯体如此,只怕魂魄都已受创……短期内是无法复原了。”
季复生不甚满意的看了看自己的手,很是遗憾:“可惜我不懂得夺魂之术。”
董束月将兕兽封印入犬芒体内,手掌中白气笼罩之下,犬芒的身躯慢慢拼接完整。季复生走去扶起何若起,擦去他嘴角的浊液,颇有些自责:“你怎么样?”
何若起正待答话,却见董束月淡淡眼扫来,不由得打了个寒战,避开他的眼神,低声道:“不要紧,又不是第次……”
见季复生毫不嫌弃的帮自己擦净敷药,心中涌上暖意:“复生,你总是保护我。”
季复生认真的看着他:“你是我朋友,咱们起炸了七百年的罪魂,你还从尹诺手里救过我,你忘了吗?”
何若起眼眶热,看着他从肩到腰的伤口血肉模糊,低下头颤声道:“你也伤得不轻。”
季复生怔,刚才不是被揍就是忙着揍人,有千年的记忆雪崩了似的足够把所有痛觉埋得严严实实,这时猛回过神来,忍不住嘶的声:“还真疼!”
何若起不禁笑,接过药瓶,仔仔细细的帮他涂上药膏,獭玉髓药性温良滋润,触伤口,火灼般的剧痛立解,何若起凝视着季复生舒展的眉宇,低声问道:“你会回来吗?这些天你不在,我做梦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