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请动手。”
……
“也不知道这到底有没有投生转世,我倒是希望有的,你呢?”
刘文喝了口茶,悠悠的叹了口气,郑定辉拿着刀的手已经开始抖,刘文道:“拿稳些,若是你没杀死我,我保证,你会比杀了我凄惨。”
“姓刘的,你……”
“十四岁,就算只能活四十岁吧,未来还有二十六年,二十六年会发生什么呢?有可能封侯拜相,有可能统领三军,唔,这些也许难了点,但总能娶妻生子,繁衍子孙。二十六年,起码能吃二十六顿饺子,过二十六次年……”
在刘文步步进逼下,郑定辉本想豁出去的,但是听了后面的这段他不由得不迟疑,他过去打架不要命,那是知道别人怕他不要命,说起来,他还是惜命的很。
那时候他还以为自己的将来是定会飞黄腾达的,他还想着自己骑在高头大马上令别人称羡,想到自己这么刀下去所有的切就都没有了,不免不舍。
他就这么犹豫,腹上就痛,再之后手上的刀就被踢飞了,他还没直身,脖子就被卡住了,那卡着他脖子的手很热,但是力道并不大,他本来是可以挣脱的,但是就那么被卡着,他却忘了动。
“鸡舍几天没打扫了?”
刘文看着他,说出来的却是这么句,郑定辉时反应不过来,见刘文眯了下眼,才连忙道:“天天都打扫的。”
“那几天没抹了?”
“啊?”
“将鸡舍抹干净,记住,每个砖头缝都要是干净的!”
刘家当年富贵,院子里也是铺了青砖的,而鸡舍又是从原本的院子里分出来的,因此也是青砖铺地,管理鸡舍向来是郑定辉的事情,因为刘文的龟毛,他每天都要打扫两遍,不过这所谓的打扫,也就是把鸡粪尘土收拾收拾,他扫的倒是干净的,可是那么鸡,又都没经过上厕所的训练,当然是什么时候有需要什么时候就排解了,所以刘家的鸡舍虽然当得上是最干净的,但石板上难免也会有干枯的鸡屎。郑定辉对那鸡舍是最清楚地,听这话脸就白了,正要说什么,刘文又拍了拍他的脸:“趁我没改变主意,去吧。”
说完,他就松开了他,连看都没看他眼,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那掉在地上的菜刀是连拾都没有拾,如果说郑定辉先前只是被刘文拿捏住的话,那这次是彻底的被制服了,他日后虽然还天天嘀咕刘文狐狸小白脸,但心中也不是不佩服的,他虽然不想承认,可是在不自觉地想起时,也知道自己是做不到刘文那种程度的。
“刘大郎那会儿竟然堪比那些传说中的将军。啊呸,他是将军,我成了什么了?”
每次想到这些,他都会又敬佩又气馁,然后还有点奇怪的感觉。而那天的鸡舍之旅也令他印象深刻,后来他才知道刘文只要身体不舒服,就会想办法折腾人,平时要是得罪了他,了不起了也就是写点字,背些东西,饿上几天,但若是在他有病的时候令他不开心,那就不仅仅是这么简单了,因此在刘文吐得昏天暗地的时候,他那个小心谨慎啊,看的车夫都要连连赞叹他关爱兄长,因此也就不在乎刘文不时的就要下车去吐次的事情了——反正车费是按天给的,走个两天,他也不吃亏。
三四天的路足足走了五天,到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此时已来不及找院子,郑定辉就让那车夫帮他们找了间干净清雅的饭店,那车夫也是跑惯华安的,也识得路,只是现在各县的学子都来赶考,那店中生意不错,再见刘文脸色青白就不想收他们。
刘文难受了这么几天,早就憋了股火了,只因郑定辉服侍的殷勤他也不好胡乱撒气,现在总算是找到了个出气孔,听那小二不愿接待他们,也不说,只是道:“那吃饭的桌子总有吧。”
大厅里还有几张空闲的桌子,小二也不好说没有,只有引他们去了,也不上茶,就问他们要吃什么。
刘文点了碗粥又点了个胡饼,然后就将那小二打发走了,那小二边腹诽着,边去了,而那边刘文却让郑定辉拿出了笔墨纸砚,然后写下了八个字:此店客满,恕不招待。
“拿着这个出去着吧。”
郑定辉看着那八个字,哭笑不得:“我着?”
“会儿饼上来了,我去给你送。”
郑定辉有心想说自己不是在乎那张饼,但想到刘文此时的心情,也不言,拿着那张纸就了出去,这家店比较幽静,并没有开在闹市,但他就这么杵在哪儿总是吸引人的,再加上那张纸虽没字不中听的,可有心人哪看不出其中的问题?而且此时华安学子众,不管这些学子知识如何,这八个字总是认识的,因此不会儿就围满了人指指点点。
“这不是店中的小二吧。”
“嘿,你看他穿的戴的,能是小二吗?”
“那这着做什么?”
“受这店里欺负了呗。”
“怎么欺负?”
“还能怎么欺负,你看他这样子,应该就是来赶考的学子,这店家爱财,不给他住呗。”
“看他这样子也不像掏不起住宿费的啊。”
“哎呀,商人嘛,总是想赚的……”
……
仇富心理古今中外是都有的,如果没有特殊的背景、定的口碑,在穷人和富人发生矛盾的时候,舆论般都会偏向穷人——当然,这往往也确实是如此,而在这个时候,人们自然而然的,就认为是这商家不对了。
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这家店的生意不错,小二掌柜开始都没有发觉,待发现不对的时候,外面已经围满了人,其中个小二脾气暴躁就要到外面去赶人,好在那掌柜是个清醒的,当下就拦住了他,自己则来到了刘文面前。
“这位客官,本店还有两间上房,客官若是愿意的话,小老儿做个主,就与客官免费住三天可好?”
刘文看了他眼,故作惊讶道:“你我非亲非故,何来免费说?何况贵店不是客满了吗?”
那掌柜的连连作揖。
“贵店的生意好,我坐在这里不说点的东西,连杯茶水也没有。”
那掌柜连忙让那小二倒茶,又道:“客官点的东西,马上就来,这次是小店的错,还望客官宽恕则个。”
“掌柜的这却是错了,我点的东西少,贵店要怠慢也在情理之中,只是我和弟弟都不过是来赶考的学子,上无父母,家中却还有对弟妹,实在无法奢侈,还望掌柜的包涵。”
他说着,起来对着那掌柜的也拱了拱手,那掌柜的瞬时就出了身的冷汗,像他们这种开店的,其实并不怎么怕人闹,能在这州府里开店,后面都是有关系的,衙门里也早有打点,若是几个粗汉来闹,当下就可以报官,可是像刘文这种不闹却引起影响的就难缠了,特别是在这种各地学子都来赶考的时候,他可知道有那种狷介的,若是时不忿写了什么打油诗,那他们这店的名声就全毁了。
想到这里,他也不再说什么,只是揖到底,刘文连忙避开:“掌柜的这是做什么?”
那掌柜又做了个揖:“这次确实是小老儿的错,还望客官大人有大量,原谅小老儿次,客官在这三天住宿期内的饭食,也有小老儿承担了。”
他这么味退让倒令刘文不好说话了,若在平时他说不定也就顺势下了,但现在他正想找人发散呢,就有些不想就此罢休,不过再想,这掌柜的也不是做了什么大恶事,现在又这么味说好话,也没必要闹的太大了,这件事传过去,对他与郑定辉也不见得有好处,因此他叹了口气,就想改口,不过还没等他说什么,那边就有人道:“你这人也有点太得理不饶人了,虽说是这掌柜的有错在先,但人家已经这么道歉了,你还想怎么样?”
刘文抬起眼,就看到个穿青衣的儒生,那人年龄不大,看起来不过十四五的样子,却长了副好相貌,浓眉大眼面如圆月,鼻梁挺直嘴唇殷红,皮肤白里透红,那真是比般的女子都漂亮,不过他又气息爽朗,虽然还年幼,却也没有丝毫的女气,此时他皱着眉看着刘文:“看你也是个读书人,怎么点读书人的气概都没有?你这也是来考秀才的吗?就算考上又能如何?”
刘文看着他,笑了拱了拱手:“这位兄台请了,莫非这位兄台也是读书人?”
那人没有说话,他身边的小厮道:“什么叫也,敢叫你知道,我们家少爷,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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