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警们面面相觑，开头那个长官模样的人迅速摸出报告单，扫视了眼：“——hall。”

“……什么？”

“叫hall，”他肯定的说，“那家酒吧的名字叫hall。”

邓凯文瞳孔瞬间紧缩。

股寒意从心底升起，就仿佛冰凉的水刹那间将他淹没。

他从耗子那里得知消息不过几天，hall就被烧毁了。是巧合还是人为？如果这切都是有人暗中指使，那么这人的目的是什么？跟“狼牙”是什么关系？

迷雾越发晦暗，恍惚间连唯的线索也消失了。有那么几秒钟，邓凯文只是在那里动不动，手掌在口袋中紧握成拳，指甲掐得掌心微微发痛。

叮的声电梯开了，那几个刑警刚要冲出去，突然邓凯文步迈出电梯：“等等！”

“还有事吗？抱歉啊哥们儿，我们得赶着去现场……”

“我也要去找个人。”邓凯文边大步紧跟上来，边态度坚定的道：“我跟你们起去帽子巷。”

43、b43

帽子胡同被炸出了个豁口，半堵墙整个塌了。

地上的瓦砾堆成了山，几栋烧焦的房梁孤零零矗立在那里，空气中弥漫着那种很难形容的，炸药留下浓厚发酸的气味。

“整座酒吧都被炸飞了，太狠了。”mike警官在废墟边感慨，“到底是什么人下这样的重手？怎么办到的呢？美国的治安真是让人越来越忧心了……”

邓凯文俯□，从脚边的砖石缝隙中捡出把黄铜钥匙。

那种十分老式的钥匙，沾了点沙砾和黑烟。抹去灰尘以后就可以看见，钥匙表面因为常年抚摸而光滑发亮，看就知道很有历史。

邓凯文把那钥匙拿在手里，默默看了很久。

“你怎么了kevin？”mike警官走过来问，“发现什么线索了吗？”

“……不，没有。”邓凯文把钥匙往裤子口袋里塞，“什么也没有。”

mike怀疑的看着他。邓凯文面沉如水，转身大步走开了。

那天下班的时候，邓凯文预订了家酒店房间。

他家起码还要修半个月，在这期间总不能直住在别人家。虽然兰德斯夫妇都很有教养、善良好客，但是他们过分热情的态度，总给邓凯文种说不上来的怪异感觉。

他打赌兰德斯夫人对自己和米切尔之间的事有所觉察，但是她却毫不阻止，甚至还乐见其成。

看上去很开明，实际上却很古怪。

世界上是没有完全开明的父母的。如果个母亲open到儿子把男人带回家过夜，早上两人睡同张床上，她还满脸笑容处之泰然，那么这其中肯定有着不为人知的隐情。

邓凯文不想涉及他们家的事情。虽然米切尔?兰德斯是个很有吸引力的男人——他的个性和长相都非常出色，对同性和异性来说都是如此——但是对邓凯文来说，经历过纳撒尼尔?埃普罗那样的人之后，同性再英俊再有魅力，对他的吸引力也都相当有限了。

谁知道他晚上下班，正准备招taxi去酒店的时候，突然在警局门口看到了兰德斯夫人。

她是专程过来等他的，见面就迎上前来，边摘下缀了绒毛的皮手套，边紧紧抓住他的手：“亲爱的，因为事出突然，所以我觉得亲自来邀请你比较好。是这样的，今天晚上皮尔蒙和我想请你共进晚餐，地点定在我们家经营的家餐厅，你看怎么样？”

邓凯文愣：“我已经订好酒店房间了。”

“不，不用，亲爱的，皮尔蒙跟我都很欢迎你继续住在我们家。”兰德斯夫人抬手看了下她的镶钻卡地亚女表：“啊，已经这个时间了！皮尔蒙跟米切尔定已经赶到餐厅了，我们现在就走吧，好吗？”

对邓凯文来说，如果面前着的是皮尔蒙?兰德斯厅长大人，或者是米切尔，那么拒绝是件很容易的事情。

但是如果换成兰德斯夫人，那么说no就变得很难。

他贯是不能拒绝女性的，尤其像兰德斯夫人这样，年龄足够当他母亲又对他非常慈祥和蔼的女性。

“你定会来的，是吗？拜托你了。”兰德斯夫人灰蓝色的眼睛诚恳的注视着他：“我们全家都很喜欢你，请你定要来。”

“……”邓凯文沉默几秒钟，叹了口气，放弃了抵抗：“好吧。”

兰德斯家经营着家不小的酒店，出乎邓凯文意料的是，这里离当初雷古勒斯被枪击的地方竟然不远，离他从艾滋病监测中心出来，晚上跟米切尔起喝酒外宿的地方也不远。

而米切尔竟然完全没提过，他家的酒店就在附近的地方。

邓凯文心里刹那间掠过片疑云，那种微妙的感觉很难说清，就像门缝里透出的冷风样，很快就过去了。

加州警察厅长皮尔蒙?兰德斯先生穿着正式西服坐在餐桌后，看到他们进门，就立刻起身，快步迎上前去：“嗨，邓警官！”

“……叫我kevin就可以了。”邓凯文说着松了松领带，微带尴尬的说：“我不大习惯下班后跟上司见面……”

“把这里当做自己家样就好了。”皮尔蒙用力拍拍邓凯文的肩，不经意般道：“米切尔很喜欢你。”

“……我们以前是中学同学。”

“是吗？米切尔从没跟我们提过这个！真是太巧了！你大学上的也是南加州吗？”

“我没上过大学，”邓凯文打断了皮尔蒙，“后来我去了纽约。”

米切尔定没在家里跟父母提过邓凯文的中学时代，以至于兰德斯夫妇俩都被搞混了：“可是如果你是警察的话……”

般来说当警察都是必须要有大学学历的，美国没有专门的警校，大学以上学历的人可以报考警察，获取资格后才会成为比较低级的警员。邓凯文那样级别的高级警官，都至少是大学以上的学历，phd都并不少见。

高级警官却没上过大学，这在皮尔蒙?兰德斯看来，简直太不可理解了。

望着兰德斯夫妇疑惑的脸，邓凯文迟疑了下，说：“我以前是fbi。”

“——哦，……但是——”

这时米切尔大步走来，及时打断了这场尴尬的对话：“咦，你们怎么还不入座？我都已经跟厨师确认过菜单了，你们还有什么要加的吗？嗨kevin！你能来我真是太高兴了！”

邓凯文转过头，用只能被他们两人听见的耳语问：“这顿饭的主意是你出的？”

“跟我父母见个面不是很正常的嘛。”

“我们不是那么近的关系！”

这句话说得有点重了，邻座上皮尔蒙?兰德斯的眉毛跳了下。

“好啦，好啦，我认错还不行吗？”米切尔笑呵呵抓着头发，大大咧咧的拉开椅子坐下来，“难得今天牡蛎全是从海边运来的，可新鲜了，我都等不及要大吃顿啦！咦，kevin你这么凶的盯着我干什么？”

邓凯文扭过头去：“……吃死你算了！”

米切尔扑哧笑，得了便宜还卖乖，个劲的把头凑到邓凯文面前去：“干嘛干嘛，下班了还想摆出副上司架子？咱俩是什么关系啊，认识都十几年了吧，关系还不够近吗？洛杉矶警局里还有谁比咱俩还亲近的？”

兰德斯夫妇都坐在边上，邓凯文脸色猛的就变了，把推开他：“你差不够了！”

米切尔边嬉皮笑脸边摇头晃脑：“kevin你太冷淡了，咋们今天早上还躺在起呢，还睡过同张床呢，你还害什么羞啊？”

要是正常父母，这时候已经咂摸出不对来了。但是兰德斯夫妇只坐在边，个装着低头看报纸，个突然对自己的戒指发生了浓厚的兴趣，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听见。

邓凯文刚要起身走开，突然肩膀被人重重拍了下：“kevin？你在这里干什么？”

邓凯文回头，雷古勒斯在身后，皱眉看着他。

这刻的场景如果拍摄下来，那应该是非常奇怪的画面。邓凯文坐在椅子上，扭头仰视着雷古勒斯，嘴唇微微张开显得有点茫然；后者在他身后，只手充满占有欲的环绕在他肩上，表情微妙而恼火，有点像撞见老婆外遇的男人。

米切尔坐在邓凯文身边，显而易见没料到雷古勒斯会突然出现，脸上还残存着跟情人撒娇的神情。而他的父母，位政府高官和位风韵犹存的贵夫人，正充满迷惑的望着他们，表情既迟疑又充满了不安。

“晚上好，兰德斯先生。”雷古勒斯只手按着邓凯文，只手伸过来跟皮尔蒙握手：“在这里见到您可真惊讶，凑巧遇上的吗？”

皮尔蒙连忙起身：“不，其实这是我们家的餐馆……那么您呢，切尔奇先生？”

雷古勒斯指指身后：“我跟几个朋友来吃饭，没想到能遇见kevin，实在是太巧了。”他低头看向邓凯文：“是吧？”

米切尔就坐在边上，他却能装作这人不存在样，连眼珠子都不斜下。

可惜他当人家不存在，人家就未必真的不存在了。米切尔最大的特点就是自来熟，跟任何人都能混到起，任何话题他都能插进嘴。邓凯文还没来得及张口说话，就只见他起身来，就像年不见的老朋友般紧紧抓住雷古勒斯的手，满脸笑容：“哟！这不是切尔奇吗！老久没见到你了，上次kevin中枪住院的时候你就派了个代表过来探望，当时我还以为你又出国当大使去了呢！”

他们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撞，简直噼里啪啦能冒出闪电来。

“我跟kevin之后见过，可能你不知道。我们每年夏天都在起，前年在纽约，去年在旧金山。”雷古勒斯笑起来，那笑容真是流政客级的，简直能拿去直接刊登在时代人物杂志封面上，“——话说我跟kevin认识这么长时间，彼此都很了解了。虽然我们都有各自的工作，不能时时刻刻腻在起，但是只要kevin理解我就行——是吧kevin？”

邓凯文坐在边，脸色冷淡得能结成冰。

“我也觉得他很理解，”米切尔笑容满面的说，紧接着又轻声加了句：“——说不定他还很乐意呢。”

雷古勒斯脸色不变，握着米切尔的手却突然紧。

这两人的手已经握紧到恨不得把对方深深捏碎的地步了，在这方面米切尔显然强点，只是位置不得力，腕部角度有点偏斜，导致没能立刻取胜，这么长时间过去了都还在僵持。

邓凯文盯着那两只青筋暴起的手，从齿缝间问：“你们够了没？”

他们两人又狠狠互瞪了几秒钟，紧接着同时把手摔。不知道是用力过度还是醋火滔天，雷古勒斯的脸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kevin，我有件重要的事想跟你说，你现在必须跟我出去趟！”

米切尔立刻针锋相对：

分节阅读25

欲望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