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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武怎可能制得住我?”

听出他语声中的愤怒、不解,以及还有些分辨不清的复杂情绪,我大笑,第次在他面前笑得如此开怀,如此爽快。拉开他的轿车车门,我回过身,斜睨着数丈外,犹在水中的男人:“我只会三招。三招从国术必杀技里化出的防身术。”

想起那个定要我将这三招练到滚瓜烂熟的人,我的笑容不由带了些苦涩:“对不起,江先生,游戏已然落幕,你的前猎物要先走步,再见。”

“你以为你真能走得了么?”

江上天从水里了起来,浑身都已湿透,却仍掩不住那股阴鸷的眼神。瞬间,他微月下的身影,竟是如水怪般森冷而慑人。

我弯了弯唇角,从容坐进车中,关上车门。

10

钥匙就插在车上,银色小巧,倒省去我扯开线板的麻烦。

却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以江上天滴水不漏的行事风格,又怎会如此大意。

踩下离合器,打火。

果然不响。确定操作无误,再试。仍静默。

试到第三次的时候,我长叹声,放开手。江上天的身影已带着迫人的威势,沉沉地映在车窗上。

“能知道原因吗?”

“指纹。”江上天打开车门,手撑住,答得简洁,“在厂家定制时,装了个指纹鉴别器。”

刚才应该打昏他,采集指纹的。我原已够小心,却还是低估了他。

我苦笑,让出座位,向另边车门跨下:“抱歉,将你车弄脏。”

只有力的手抓住我的上臂:“你要去哪里?”

他不肯就此放过我,早在意料之中。我抬眼望去,那高大男人的眸子在月色里炯然发亮,头发衣物虽湿,威仪却不曾稍损,反倒因那紧贴身线的湿衣,衬出男儿三分魅惑。

此时若换我是女子,只怕仅这眼,便已可心跳身软,行动不得。

可惜,我只是只试验用的白鼠,空辜负了这月光。

“你想怎样,说吧。”既打不过,又逃不脱,连唯命是从的伪装都已撕破,我索性放松了,随意靠进坐椅深处。天意弄人,我为俎肉你为屠刀,请便吧。

江上天沉默了下,坐进车内,盯着我,眼神复杂难懂:“你是谁?”充满威慑感的面庞迫近了几分,手指缓缓挑起我的额发,“你的头发是故意留长的,”再跳到我的唇上,指尖轻摩唇线,“胡子也是。”手托起我的脸,“为什么?”

气氛有些怪异,主题也已全然偏离。

我同样平静地回瞧着他,眼神未有退让:“我记得,法律保护个人隐私权。”

“我要你说。”江上天固执地道,惯用的命令式口气又次展露无遗。

“如果不是太了解你的专横,我会觉得,你是爱上了我。”我紧紧地盯着江上天的眼睛,突然轻笑,“只有爱上个人,才会对他的切感兴趣,不是吗?”

手指突然收回,灼热的呼吸也已远离。江上天坐正身子,恢复了冷冰冰的语气:“我只是在为我日后的安全担心。”

“哦?”我心中暗自好笑,越是骄傲自负的男人,越怕被人说及爱,江上天果然也不例外。面上却仍淡淡的,“你会安全的,我对你的命没兴趣。”

“以后就会有了。你身手不错,我要你做我24小时的贴身保镖。”

不容置疑的口气令我失笑:“我拒绝。”

“薪水由你开。”

好诱人的条件。我似乎看见无数的钞票在面前飞舞,美好得几乎教人无法拒绝。

可惜这世上的事,越是十全完好的,越容易是圈套。正如最美的花,总是有毒。

我长长地呼了口气,闭起眼,叹道:“让我怎么忍心拒绝……可还是要拒绝。”

“你倒底要什么?”江上天的声音里已带了丝怒气,“我甚至已不再计较你刚才的冒犯,你还在跟我讨价还价?”

和这样的人沟通真是件不太容易的事。我喃喃道:“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你说什么?”江上天没听清,瞪着我问道。

“没什么。”我再次叹了口气,觉得这种对话费心费力,且无趣到底,“我怕死。保镖比保安可危险的。”

“你不用现在急着答我。”江上天恢复商人谈判本能,“我给你个月时间,你慢慢考虑。在这个月中间,你还暂当你的保安,换取日三餐。”

“……好吧。”我很累,很倦,海水腻在身上,说不出的腥咸刺涩,只想早早结束这场悲喜莫名的闹剧。

黑色轿车再次如弦般射出,不过这次去处,却是那灯火阑珊的城市。东方天渐发白,红日将升未升,又是天来临。

11

如果祈祷有用,我希望生活就可以这样延续,直到老。

忙碌单调的工作,不算太差的薪水,平静无波的心情。每个人都有他的天堂,而这是我的。

pudel仍时不时缠住我,有时下班后,柳五会邀我去喝两杯,男人之间的友情,酒精是最好的催化剂,渐渐地,连石磊对我也再不如以往般冷峻。

偶尔会在他们常去的酒吧遇上江上天,但都只是微点头,互不言语,擦身而过。那个月夜的冲突,似乎便是场梦,从来不曾发生。

从第二天起,江上天便在刻意避开我。我感觉得到。至于原因,我知道,却不愿去深究。

这场游戏,不再在他掌控之中,他对我,已然有些心动。

这份暧昩情绪,纵容下去,未必不会成为爱,然而爱,却也会变成强悍如他这般人的弱点和伤害。个理智骄傲、高高在上的主宰者,又怎肯容忍自已因时的软弱,向对方交出身心主控权。

换作我是他,我也会般无二,手起刀落,及时斩断危险。

悬崖勒马,这样的收梢,原是最好。

时钟打到十点。今晚,是我的夜班。

僵硬地在转椅里活动了下身体,不满地看着那两个脸舒服的家伙。pudel有自带的沙发,也就算了,可恨那柳五,为何放着众酒吧套房不去,偏也学pudel常挤了来。我欠了他那么酒帐,怎好意思跟他争躺椅,只得每次都谦恭让位,自去屏幕前的硬椅坐,来二去,柳五睡躺椅的动作竟是越来越大方,直似那已成了他的专座样。

奇怪,就算今天石磊没空陪pudel,柳随风不是第特助么,难道都不用加班?倒有闲情在这小小保安室把酒混天明。

“你和他最近究竟怎么了?”

pudel静不到五分钟,又开始三姑六婆。

“谁是他?”我端详着屏幕,稍作调整。

“还要装,你明明知道我说的是谁。”pudel扔开手中的美容杂志,趴在沙发上,歪着脑袋看我,“他好象总在躲你耶。”

“他欠了我很钱。”

pudel丢过来个抱枕表示愤怒,我轻松地接住,顺手垫到了身下,笑道谢谢。

“说真的,我也觉得有些奇怪。”向不参与这类话题的柳五竟也端着酒,若有所思看向我,“他这两天心情异常烦躁,会不会和你有关?”

我瞧了柳五眼,他冲我微笑举了举杯,面色平和,看不出是玩笑抑或认真。

“对呀对呀,你就说说嘛!”pudel见有人支持,是来了精神,大有不缠死你誓不休的架势。

我苦笑,看了看屏幕,突然问:“你们相信这世上有鬼吗?”

“王浮生!不要又转开话题!”pudel忍无可忍地大叫。

“你呢?告诉我。”我不理他,正色看向柳五。

柳五目光闪动了下,含笑道:“也许有,可是我没亲见,所以,不信。”

“如果我说,我们这栋楼里有鬼,你们信不信?”

“不信,你定是故意吓我们。”pudel嘴上说不信,身体却怕冷般地瑟缩了下。

“真的。”我长叹声,压低了声音,“这么阴暗寂寞的地方,怎么能不闹鬼……我可是亲眼见到的,而且,已经连出现了好几天。”

“不……不可能,”见我说得郑重,pudel的语声已有些颤抖,却还是嘴硬,“我常和你在起,都没看见过。”

“那是你没注意。你要是想看,今晚我可以指给你瞧。”

pudel无措地看看我,再看看柳五,柳五微笑着避开他的目光,pudel不知如何是好,犹豫着,向沙发里缩了缩。

不得不承认,看他这般娇弱可怜的模样,确实很能激起男人的保护欲。

我唇边露出丝笑意,看了看墙上的钟:“还有三分钟便十二点正。pudel,你若是想见,就到我身边来,定不会让你失望。”

pudel既不敢,又想看,最终还是好奇心战胜了切,战战兢兢来到我身边。

我含笑瞧向柳五:“你呢,来不来?”

柳五凝视着我,缓缓地漾起了个动人的笑容:“来。”

我在排闪烁的监视屏前,仔细瞧着,pudel挨在我身边,柳五在另侧与我并肩而立。

我的手,指住其中右上角格静止画面:“注意看这里。”

pudel胆怯地伸头瞧了瞧:“那不是电梯门吗……关着,什么也没有。”

“现在当然没有。要等到十二点。夜半十二点,不是传说中阴气最盛的时刻么?所有的冤魂厉鬼,都喜欢在这时出现。”我抬手看了看表,“还有半分钟,你不要眨眼,瞧着电梯口。”

“会……会有……那东西……从里面出来吗?”pudel显然已是心惊胆战,悄悄地拉住了我的衣角。

我微笑不语,从萤光屏隐约的反射上,见到柳五也已凝神。

还剩数秒。空气都仿佛死气沉沉起来。嘀哒的秒声,步步滑向午夜深渊。

十二点正。

屏幕闪。

原先空无物的电梯口,突如其来地出现了盆花。不大,是客房常用作观赏的那种,花瓣艳红妩媚,原极美丽,只是此刻看来,却是说不出地如血可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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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望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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