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怎见浮生不若梦(十大经典老文之一) 书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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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晕机?”司徒飞怔了怔,象是没能及时反应过来。

“是啊,我从小……就……晕机,长大了……直……没有改过来,看不出吧?”我断断续续地用尽最后分力气说话,甚至还笑了笑,“司徒飞,若这样你……还能……上我,我也佩服你。”

话音未落,身子又是颤,我趴在床边继续干呕。

司徒飞覆盖在我身上的躯体已然僵硬,半晌终于叹,披起衣,轻柔地将我还给被褥:“你先休息吧。我去找药。”

这话出口,我心中顿如块大石落地,微笑道:“谢你手下留情。我先睡了。”

身边最大的危机既去,精疲力尽的我立刻沉入了梦乡之中,至于司徒飞会想些什么——那只好请这位运气不佳的老兄自求福了。

在飞机上的时间颇为漫长,我醒了约有三四次,每次睁眼见仍是灯如豆,司徒飞倚在床边若有所思,便快快不动声色地又睡过去。

晕机是真的,却未必便如我表现出的那般严重。只不过,世上强暴病人的事固,强暴个正在剧烈呕吐中的病人——料也没几个男人愿意做。

何况司徒飞虽不算什么好人,却绝不下作。终究不是天下每个男人都象格雷那般疯狂。

念及格雷这两字,我心中又是层阴影。他是死是生,日后手段又会如何——我行踪已露,难不成当真要托庇于别的男人,如女子般以色事人,委屈过活?

或是思得出神,时忘了掩藏形迹,等反应过来时,司徒飞的脸庞已凑到了我面前,我吓了跳,急急闭眼,装睡或是装死,听天由命。

出乎意料,司徒飞并未再纠缠我,只是悠悠叹了声:“浮生,要拿你怎么样才好,我竟自已也不知了。”

下飞机的时候,我坚持要自已走,司徒飞拗不过我,只得半搂着我的腰,在旁边伴着。相信以我俩现在形态之亲密,任何人见了都不会以为我是被绑票而来。

踏上坚实的土地,第眼就让我微微惊。我曾以这里会是机场,至少也是繁华都市,夜夜笙歌,谁知入目所及,竟是大片微峦起伏的辽阔平原,点缀着丛丛茂密树林。

几处檐壁远远地自右前方枝叶间映出,虽无法看清轮廓,却可料那必是极大的处建筑。

早有两个荷枪实弹的黑衣人迎了上来,默不作声地接过司徒飞递去的纸柬,看了下,带领我们往内走。

“这是哪里?”再隐约见树丛里乌光微闪,这是何等所在,我大致也能猜出几分,却实是不敢肯定。

“你别管这是哪里。”司徒飞手臂伸,将我揽得紧,也不知是否必要,语声如气流只在我耳边徘徊,“以后也什么都不要问,我应邀来谈笔生意,这期间,你切记莫和旁人说话,莫惹事生非。”

“毒品?”我哼了声。

“不,军火。”司徒飞知我心中所思,淡淡笑,“我是做什么行当的你又不是不知。”

我知才有鬼。再怎么样,我都还是奉公守法好公民,几时见过真正份量级的黑市了。

11

林间小道越行越近,转过个弯,眼前豁然开朗,夕阳中,座古堡逆光耸立,穹门拱顶,斑驳的石墙与草本植物交相递盖,无声以对,神秘中透着沧桑。

再前行数十步,条宽阔护城河静静横亘过脚下,河水深蓝如镜,映见角楼巍峨,雕缕细腻,粼粼间隐约露出往昔壮阔繁华。

若非身边是司徒飞,楼墙间有点点枪口反亮,我几乎要以为我们是来旅游观光。

带路的两人遥遥地向城楼做了个手势,数分钟后,护城河上的吊桥开始下放,沉重铁链伴随巨木桥身的震动,在空中发出吱呀的响声,瞬间竟有身在历史的错觉。

早知德国古堡甚,这般完整原味的,却还从未见过。

不由轻赞了句:“好大的手笔。”

“你若喜欢,我原样建座送给你。”司徒飞揽住我腰轻笑,柔情蜜意做得十足,“不如你跟了我?”

桥已落岸,异域的风从身畔吹过,令人心情颇佳。我也微笑:“你可以原样建得起屋子,你可能原样建得起这草木后的历史?”

空中隐隐流转着沉淀百年的气息。司徒飞自若看着我:“历史可以创造……比如我们的历史。”好个花花公子。

我唇角微勾,不动声色走上桥,借机错开司徒飞三步:“相信那会是部战史。”

“也许。”落日里,并肩而行的男人笑得悠然,转了话题,“不管怎样,我瞧这些房子还是破了些,那边的洞又了两个,也不叫工人来修,真不知他们下雨天怎么办。”

我哼了声:“只是简单填上那还叫修缮么?那叫砌墙,随便来个人都会。”

“那要怎样?”

“完美永无止境。补上去不见新痕,那才是最基本要求。”随着脚步接近,眼前的城堡轮廓也越发清晰,我细细打量着,叹了口气,“这里的主人,必是个完美至上主义者。你瞧那些房屋,本是已经塌掉的,年代久远图样散失,他将之重建时竟还能保持原先的洛可可风格,却又不肯用半块新砖,还有,”说得兴起,我随手指住前方城堡门外的座骑士雕像,“巧妙的构思,那样维妙维肖,又出乎意料地放在大门外,本是犯规,却予人种极和谐威武之感,当真是——”

感叹地回过头去,却见司徒飞并未看向我手指的方向,只是笑吟吟望着我,眼神中,竟象有丝喜悦。

我怔了怔,突然明白过来,司徒飞来这里并非次,怎可能不知这些,方才所说,只不过故意逗我开口罢了。

“你——”

我瞪着他,还没说话,眼角余光中,我手指住的那座雕像却突然动了起来,向已走到桥尾的我们行了个中古世纪的击剑礼:“欢迎各位光临海德夫城堡。”

我愕然呆在当地,少有的无言以对。

司徒飞转过头,装作没看见,三秒钟后却再也忍不住,狂笑出声:“咳咳……洛可可风格,果真……果真维妙维肖得很……”

……为什么我突然有踹人下桥的冲动。

“他说得不错,这具雕像,确实是为了迎合古堡的洛可可风格而设计,至于为何用真人,那就算我点小小的嗜好罢。”

礼貌而优雅的语声从台阶上传出,伴随语声缓缓走下的,是个风度无懈可击,相貌斯文的青年男子。我没见过他是谁,然而第眼,却已肯定,这便是正宗古堡主人。

和格雷样,也是个真正的贵族。只不过,格雷就算性格变态,外表仍如阳光般翩翩动人,而这男子,却似抹破落的月光,美虽美,却带了层阴寒气息。

无论行路或微笑的分寸,都带着种独特的、高高在上的冷淡。唯不完美的,可能便是他的右足,竟微有些跛,虽不明显,放在他身上,便极不搭调。

司徒飞给了我个眼神,阻止我再盯着那人的右足瞧,微微笑:“谢你的解说,路德维希。好久不见,你还好吗?”

从不知道司徒飞还会说德文,也觉察出他全身的警戒,我便再呆也知道这路德维希定不是好相与,当下半垂眸,默默扮消失。

“今天同昨天样,明天又会同今天样。”路德维希吟咏般地答了句,碧蓝色眼珠冷淡地扫过我,“司徒,你知道规矩,谁都不许带外人。”

“他不是外人,是我的护卫。规矩上允许每人带个卫士进入。”

路德维希又瞧了我两眼,终于什么都没说,做了个请入的手势:“南美的人今晚才到,你先休息吧,老规矩,明天开始交易。”想了想,又补充了句,“日本方面派出的是山口组阪亘,听说他和你结过仇,没有问题罢?”

12

“我没问题。”司徒飞懒懒地笑,象只觅完食的黑豹,不紧不慢走在路德维希身边,“就算有,头痛的也是他,不是我。”

“安全区内谁也不许动手,”路德维希淡黄麻质的袍角拖过庭院石道,声音虽轻,却无疑暗含某种警告,“不管为了什么原因,规矩就是规矩,不容破坏。”

“你放心,先出手的那人定不会是我。”司徒飞用来作面具的笑容盛,“至于正当防卫,牧师大人,相信就算是你的上帝也不会阻止吧?”

路德维希摇了摇头,领我们穿过两座喷泉,转了个弯,在座独立的石屋前停下:“挑衅有时未必是攻击。亲爱的司徒,你是我最好的主顾,我不想跟你讨论细节,只想提醒你注意后果。你自重。这是大门钥匙。”

司徒飞接过钥匙,在手里抛了抛,笑道:“谢谢。”

路德维希转身欲去,临行前又意味深长瞧了我眼:“别忘记晚宴。另外,我猜,你这位护卫身上,连枪都没有。司徒,次错误,就是全部。”

司徒飞不动声色,目送他远去。

屋子不大,家具数以木制成,摆放得错落有致,均沿袭了中古世纪的风格,却绝不令人觉得僵硬沉重。

如果卧室能有两间,那就好了。

司徒飞边生着壁炉,边笑道:“这里没装电路,你先将就着,很快就暖和了……都是那疯子,说甚么这屋每块砖的价值都高于千金,动也不能动,又不许仆人进屋,害我每次来都要做苦工。”转过身,微微怔,“浮生,你为何这样看我?”

“我在想——”我收回盯着他的目光,突然笑,“还是不说了,以免被责。”

司徒飞哼了声,坐到我身边,习惯性地欲来揽我的腰:“以退为进么?浮生,为何你总要对我用手段?有什么话,直说便是。”

我闪过他的手臂,手却还是被他抓了去,牢牢地握在坚实的双掌中。我笑了笑,不再挣扎,横竖没他力大,大家都是男人,小小手足便宜,叫他沾沾又何妨:“我在想那位牧师先生。”

握住我的双手紧了几分,司徒飞危险地眯起眼:“你看上他了?”

“是啊,我看上他了,我正在想,用什么办法,能令他再安排我间屋,避开你今晚的搅扰。”我含笑无惧与他对视,唯觉手腕伤处越发疼痛。

明知我是开玩笑,司徒飞仍是沉了脸,阴沉气势稍张:“不要逼我现在就扔你上床,做得你个月都直不起身,看你还能玩什么花样。”

“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我耸耸肩,决心要将今后的睡眠问题并解决,“这里是别人的地盘,连你也必得入乡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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