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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见浮生不若梦(十大经典老文之一)作者:SEET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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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了震,唇舌辗转得深,依恋缠绵,竟不肯给我呼吸的机会。

我又次领教了色狼的看家本事,差点没在他怀中窒息,正昏沉之际,身子突然被人大力拉开,耳畔个声音挟着十万怒火,没头没脑倾了过来:“你们……你们两个大男人,这是在外面干什么?”

我愕然,好不容易才定下神,看清那是曾做过我侄子的贝克,不由脸沉:“我做什么用得着你来管教?我就是喜欢男人,你若是瞧不起,现在我就搬走。”

“不是!”贝克大吼声,脸涨得通红,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司徒飞冷眼旁观,笑了笑,也不去理他,俯首在我耳边道:“浮生,别再躲起来骗小孩了。你可知柳五为了争取到石氏企业的助力,现在正兼职石磊的私人秘书?你两年的自由,可全是别人委屈了自已换回来的啊。”

柳五——我心中阵绞痛。当真如此么?我所谓的自由,竟全是旁人不动声色,暗里为我撑起片天地?

不过片刻,司徒飞的身影已消失在茫茫雨夜中,我犹自怔怔出神,身体被人粗暴拉,拉回了门内:“人都走了还看什么,小心又着凉感冒。”

我心乱如麻,挣开贝克的手,往里走去。虽知贝克定然极想问缘故,却还是装作没看见,将自已深深关进了卧室。

夜未眠。第二日近午时,贝克终于忍不住来敲门。我懒懒地出去应门,门刚开,贝克就差点被满屋的烟气熏倒,自然免不了又是番习惯性地数落。我情绪低落,什么话也不回,倒令得贝克也疑惑着,不再说,最后欲言又止,默默地端了午餐上桌。

不觉又是近夜。风雨稍息,点点灯光在黑暗里折射出璀璨五彩,映着水色,望之有如幻梦。

贝克知道我心情不好,不敢再提参加酒会之事,七点刚过,我却自动走出房间,衣服也应景地换成了我平素不喜的礼服,淡淡道:“走吧。不管怎么样,该做的还是要去做。”

或许我是有预感,但这份预感并不强烈。否则,我自已都不能肯定,没作好心理准备之前,我是否愿意遇见他。

酒会在家饭店里举行,规格中等,场地和布景都尚算不错。我第次在正式场合露面,自然吸引了许人的目光,目光中情绪纷纭,有同情,有惋惜,有原来如此的轻视,有幸灾乐祸的诅咒,我都淡然笑,全不放在心上。

我的外貌我深知,却乐得如此。做个叫人害怕的男子,总好过让所有人惊艳。

司仪在遥遥前台上用德文说了几句话。贝克推了推我:“你去吧,对方总裁要代表公司向我们年来的努力致谢。”

这是见惯的形式,贝克存心要让我在今夜出尽风头,把台前的事都留给了我,我眉头皱,虽然并不喜欢,仍是平静地走上前去。

越走越近,心突然莫名地悸动起来,好似有什么事正要发生。

司仪身边,个深色礼服,挺拔利落的身影蓦然转过身,正对着我。今晚我还没见过这个男人,可毫无疑问,我眼就认出了他。

台下的噪杂声都化作了静默的背景,耀眼的灯光中江上天向我走近,似乎说了些什么,声音极轻,有若耳语,却字字都清晰地传到我心上:“你可知,为了这天,为了能和你以同伴身份,并肩在这里的天,我已苦等了少个日夜。”

我与面前的男人对视,岁月如雾纱般,在我们的目光里缓缓退去,千言万语同时涌上心头,最终,却什么也说不出。

时光在我身上刻下的是沧桑,到他身上却成了内敛的成熟。江上天,这男人过了两年,竟还是那般的魅惑英俊。我终于微微笑,云淡风清伸出手:“江总,我们又见面了,你好。”

如果说我的语声有些不稳,江上天的反应只有较我甚。他颤抖着抬起手,似是想抚摸我右面上的伤痕,半途又放下,张开双臂,紧紧地拥抱住我。

这个礼节的时间未免稍长。然而江上天不在乎,我也差点忘记,直到司仪咳嗽着过来提醒:“两位,是不是该发表讲话了?”

江上天象任何个男人会对亲密同伴做的那样,搭住我的肩,笑着看向台下:“我很高兴我能在两年前及时买下荷氏股权,这将是我生中最正确的决定。能与王合作,是我最大的荣幸。”

台下发出了轻微的嗡嗡声,惊讶、怀疑、羡慕……种种视线纷纭而来,俱集中到我身上。

我只有苦笑。若是当年全盛时,这样的话我自可傲然受之,但在眼下——

“江总对于合作伙伴的热情,我代敝公司表示感谢。希望能以此作为良好开端,与在座各位有的合作机会。”

句话轻轻转,化解去江上天对我的过誉,不卑不亢,赢得阵礼貌掌声,也赢得江上天爱慕瞥。

不出所料,江上天出席这个酒会的目的只是为了我。开始不会儿,江上天就借故商谈公事,将我拉离了人群,来到楼上的某个房间。

“让我好生看看你。”关起门,江上天便急切地抬起我的脸,目不转睛地凝视,“浮生,你瘦了。”

我唇上浮起了丝安祥的笑意:“最大的改变只怕不是这个。”

江上天的指尖轻抚过我面上的伤处,低声道:“这个么?勇士的伤口是他的勋章,浮生,你的勇气,我很敬佩。”

“谢谢。”我压住他的手腕,不欲令这暧味的气氛继续,含笑道,“你也变了。要在早年间,你就算心服谁,也不会放在嘴上说出来。”

“我已经错过了次机会,不能再错第二次。”江上天索性将我拉到怀里,眼神中有丝压抑的震颤,“早就被你吸引,却死要面子不肯承认,等到想承认时却已来不及,浮生,”喑哑着凑近我的脸,“直到你跳下水去那瞬间,我才真正明白,若没了你,我今后再不会开心。”

这算告白么?我虽也有些感动,却委实不习惯这种场面,身体稍稍后移:“这两年你直在看着我,是么?为什么选在这时出现?”

“再不出现,等司徒飞先将你抢走么?”江上天哼了声,“这家伙操行太坏,结婚说不定只是个幌子,不可不防。”

果然是好友,江上天对司徒飞的了解不可谓不深。我淡淡笑,反问:“那就是你要先抢了?”

“是啊,我抢,”江上天明亮的目中盈满情意,调侃道,“我要抢走你的心,成不成?”

才走掉匹色狼,又来个能说会道、巧舌如簧的花花公子,我实是有点哭笑不得,本想挣开他,身子才动,便被江上天反射似地紧紧抱住:“别走,浮生,不要再离开我……”话还未说完,他的唇已习惯性地压了过来,熟练地寻到我的,诱惑似地试探。

不似早先那般强硬,若定要用力推开,并无疑问,我会成功。然而无意中眼光过处,江上天目中似有什么阻住了我的抗拒。是恐惧抑或惶惑?那样深,深到近似绝望,细心地埋藏在寻常调笑之下,闪而没,却无端地令我胸口也跟着窒。

迟疑,便被这精明的男人趁虚而入,轻松占据了我的唇舌,积蓄了两年的如火情潮,漫天席卷而来,令立在岸上的我都几乎要晕眩得不住足。

我们都是极警醒的人,但这不知久的时刻,却是谁也没听到房门外去而复返的脚步声,钥匙的悉索声,以及门被轻轻推开。

“王!江!”

道语声,充满怒气、愤懑,还有某些我不熟悉的情绪夹杂在其中。

我立刻听出了来人是谁,心中不免叫苦,有些尴尬。虽然我做事无需对旁人交代,但两天之内被这人撞见两次,而且每次都是与男人吻到如火如荼时,最要命的还是两次对象都不同——我用了两年时间在这小子心中堆积起的清白形象,大概在瞬间就崩溃得不成形了。

谁料来人第句话并不是责问我,而是紧盯着江上天,眼里压抑的怒气不容错认,声音反倒平静下来:“江,你早就认识他,对吗?你和我结识,支持我们公司,也只不过是为了他,对吗?”

江上天愣,转而恢复了在外人面前的自若,却先俯在我耳边暧味道了句:“将你的衣扣扣好。”才看向来人:“贝克,抱歉,但事实正是如此。我所做的切,都是为了他。”

我这才发现我外衣的衣扣不知何时已全数解开,衬衣扣也散开了两三粒,露出隐约浅色肌肤,饶我再镇静,此刻也不由面红过耳,边祈祷贝克没有发觉,边手忙脚乱扣起衣服,耳中只听贝克越发阴郁的声音:“……那么,我们这两年的辛苦,究竟算什么?我们每次忐忑地去报价,去谈判,事实上却全在你掌握中……在你眼中,我定很可笑吧?自以为是地当你是朋友……”

江上天冷冷笑:“小子,不要抱怨,这就是现实。你应该感谢我,我对你,并无恶意,若换作我想对你下手,不知有几百次机会能打到你永不翻身,你还不知足?既要出来从商,你怎可不处处提防?都怪浮生将你保护得太好,切决策都是他做——我问你,你跟了他两年,究竟学到了什么?”

贝克身子晃了晃,好似有些立不稳,眼神痛苦,黯淡看向我:“王,他说的,是真的么?你也在骗我?”

我瞪了江上天眼,试图放柔声音:“贝克,我不想骗你,江说的,虽然残酷,却都是事实,你迟早要独自面对这世界,早点知道也好。但有件事,你定要记住,我,从没骗过你。想想看,贝克,我们这两年来昼夜不眠的辛苦,是假的么?我们搜集成千上万资料,找出对手的弱点,是假的么?荷氏只不过在某些时候,给了我们及时的援手,大部分工作,还是我们自已做——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你为什么不看?”

贝克脸茫然,神情有些委顿,最后,什么话也不说,默默转身,走出了房间。看到那孤单绝望的身影,想起这两年他如何细心照顾我,我心中软,几乎要追上前去,却被江上天拉住:“小孩子总要学会长大,他还算聪明,让他自已去想想吧。”复又低声笑道,“我知道他对你也有些意思,不早些让他认清你我的真面目,怎么能成?”

我冷冷甩开江上天的手:“其实他刚才说的话,也是我想说的。你以为,我会喜欢有人施舍么?”

“我只是选择能力最强的人合伙做生意,不成么?”江上天的神情有些委屈,拉住我不放,“再说,难道你要我对你不闻不问?叫我怎么能做得到——”

“那也不能……算了。”江上天哀怨的面色就在近前,明知至少有半是装出来,我仍是叹了口气,再也说不下去。

我王浮生便再忘恩负义,无心无肺,也不能对着默默助我两年的人发火,何况这人助我助得如此辛苦,处处都要小心翼翼,胆战心惊,只怕被我发觉,惹我生气。

这般用心,纵我心中再不快,又怎能出言相责。然而要我感激,却也实在不能。唉,这世事……最后还是无言的好。看了看表,我起身:“我该走了。明天还要上班。”

“别回去了,就睡在这里,你我二人正好联床夜话,把酒天明,岂不痛快。”江上天本正经地拦住我。

“罢了,”我似笑非笑地看着这英俊挺拔的男人,“痛快两个字,从你嘴里说出来,我只怕当不起。我也没有外宿的习惯,这就告辞罢。”

“等等,”江上天迅速从沙发上弹起,随手拿了件大衣,追上我,“你没车,我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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