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奕在门口,此刻他的腿真的有些酸软,只在勉强支撑自己,好似只要迈出步都会摔倒。
他仔仔细细地看他,没有放过任何处细微,良久良久……胸口冷阵热阵,难以名状。
罗耀阳没有睡着,只是太事情在脑子里,他需要好好滤滤。周奕刚进来他就已经知道,半晌没听见他的脚步声才张开眼,只见周奕的眼圈微红……
他呼吸窒,抬手冲着周奕招招,“在门口做什么,过来。”
周奕走过去,先到桌子旁边倒了杯水,然后才到罗耀阳身边,递,“你失血了,要喝些水。”
罗耀阳接过去,把杯子放在边,然后把周奕拉到身边,让他靠在自己的胸膛上,“我说过会在你身边,诺千金,我不会有事的,小傻瓜。”
周奕枕在他胸口,眼睛缓慢地闭上,又张开,“世事无常,很难讲的……”
“我保证。”
周奕张大眼睛失神地听着罗耀阳的誓言,眼睛再次合上,静静地听着耳边咚咚的心跳。
罗耀阳轻轻捋着他的头发,用话家常的口气问,“周奕,你跟母后是不是在同华城见过面。”
“嗯。”明显的事实摆着呢。
“聊什么了?”
“我答应替皇后娘娘管理同华城的几个商家,娘娘建了家药铺方便我抓药。”周奕避重就轻。
前因后果,罗耀阳却已猜到他们的那次见面恐怕算是周奕手掀起来的——惊动了母后和严总管定要来同化城化解的商业风波。
为什么?
他甚至不怕由此惊动自己而定要做的事,决不会是很简单的目的。
还有母后的那方。
罗耀阳知道事有蹊跷。
人说‘知子莫若母’同样‘知母也莫若子’。
皇后手下的消息网运作不是天两天了,什么风浪没见过,根本没必要舍弃现有的管理结构和手下而绕个弯子托周奕监管,还得费事弄出家药铺?!何况若真是‘礼尚往来’,皇后也没必要非得把宫廷元老级的刘太医安置过来。
“你们为什么会见面?”
周奕抿抿嘴,脸埋在罗耀阳的胸膛里,语气闷闷,“我不能告诉你。”
罗耀阳没有生气,反倒嘴角微翘,拍拍他的背,“好,那我就不问。”
“周奕,帮我们的那伙青衣人你知道是谁么。”
“嗯?”
“我跟你说个我们大殷皇室的秘密。”罗耀阳换个比较舒服的姿势,揽着周奕,“在我们大殷国,帝后两人地位最为尊崇。他们的安危关系到整个皇室,整个朝堂和甚至天下,所以身边除了正常的皇族等侍卫,他们还各有支暗卫藏匿暗处,神出鬼没,暗中保护。父皇的功夫很好,又整天处于朝堂,而母后时常喜欢出宫,又无防身之技,所以他们大婚不久,父皇便把两支暗卫都给了母后。两支暗卫青灰。”
“皇后…是…担心你……”周奕的声音模糊不清,带着浓浓的睡意。
罗耀阳下下轻拍周奕的背,眼内眸光闪动。
当那伙青衣人刚刚出现时,他有瞬也是这样想的,但随即便否定了。若是母后派来保护他的,那么当刺客乍出现的当口,他们就应该出现,甚至他们会在刺客显身之前就把隐患处理掉。
但他们不是。
他们出现时,是周奕正处于危险中,事后他们也是向周奕微微鞠躬。
暗卫向来六亲不认,只听从主人命令而已。
这就很明显了。
周奕摆开阵势转弯抹角地邀母后过来见面,之后母后几乎算计似的把周奕控制到自己的势力范围,她给他最好的药,最好的大夫,最好的侍卫——那些几乎都是只有最亲近的皇族脉才能享用的。
罗耀阳摸着周奕的头发,脑中纷纷扰扰,他隐约感觉出来这里面有个很深的秘密。
他们为什么会面,他们谈了什么,母后为什么如此回护周奕……
家长驾到
又过两天,
“那些刺客招了。”周奕跨门进来的时候,跟罗耀阳报告最近动态。
“叫殷乾……”
“不急时吧!”周奕打断他,见罗耀阳询问的眼神,表情略带同情,“好吧,那我去叫他们。”
会儿殷乾、殷离几个侍卫长进来,个个面带菜色,浓重的黑眼圈,萎靡的神经,要不是衣服发束依然整齐,罗耀阳甚至怀疑他们是不是被拷问过。
“是燕王手下。因为前些日子属下不够谨慎曝露了爷的身份,让燕王听到了风声,京湘营里也有燕王的耳目,那晚太守虽然没有成功借到兵,但是也让燕王抓到机会……”
——这就是那晚两人齐齐闹失踪的另个严重后果。
殷乾把这几日审问的结果,事无巨细报给太子听。
罗耀阳听完以后,对这个审问结果的真实有效性还比较满意,只是奇怪殷乾他们的狼狈相,刚要开口问,就见周奕在旁边连连给他使眼色,遂挥挥手,让他们都退下去了。
拉过周奕,“又是你搞鬼?”
这些天相处下来,罗耀阳发现越来越控制不了自己,总是忍不住碰触周奕。虽然没有机会对周奕进行步的亲密,但是拉他的手,或者揽着腰,时常的亲吻,已经成自己的习惯性的行为,欲罢不能。
周奕笑着道,“两天宿他们都没合眼了,怎么能不落魄。教他们疲劳审讯法,谁让他们不个个轮流审?六个刺客起折腾,也不知道是他们折腾刺客,还是刺客折腾他们。”
“疲劳审讯?”
“嗯,主要是以打击罪犯精神能力为目标,强光、有限空间、干扰睡眠、重复性问题,强迫他思考,并且不让大脑得到休息,当对方极度渴睡的时候,他的精神就会开始崩溃,自然会回答问题。挺不人道的法子,但比你们血淋淋的那种,斯文些。”
“嗯,效果不错!”
“当然!我向只选用最直接的方法,做最有效的攻击!”某人自信拽拽。
“瞧你张狂的样子!”罗耀阳捏捏他的脸颊,然后把他圈到跟前,脸正色道,“你鬼主意,教教他们。”
周奕扬着下巴,摆出商人嘴脸,“我的好东西着呢,可不白教。”
罗耀阳在他翘起的唇边轻吻了下,做势恍然,“哦,这我领教过,这回还有什么二三四五的条件?”
想起那次彻底蚀本的‘交易’,周奕阵龇牙示威。
……
说笑阵,两人靠在起,罗耀阳决定直入正题。
“周奕,出了这件事,我得马上回京城了。”
但这不是重点。
罗耀阳托着周奕的手,细细的端详他的手指,根根修长白嫩,“周奕,我知道你不喜欢见到皇家的那些阴暗事,但是这次跟上回大皇兄的事不样,如果放任不管,会给他们错误的认知,会让他们变本加厉…这样的决定也会让很人失望…”
周奕别开头,竹林里的那幕,直到现在回想起来依然觉得心惊。刺客就那么无声无息潜过来,招招凌厉,根本是不留活口的架势。
兄弟相残,那个燕王……是三皇子吧!对待自家兄弟这么狠绝……
而他这位亲爱的大哥也不是省油的灯,听这语气大有借题发挥的意思,又不知道少人会受到牵连。
有没有罪不是重点,重点是他想得到什么样的结果。
有少人会踏上海宁经历过的老路?无辜受累,被埋没、被蹂躏、被践踏……
这是种真实又冷酷的战争,发生远离喧嚣的太平盛世的战场上,却依然惊心动魄,无数离散,无数人亡——这是他们的游戏规则——成王败寇。
是他太单纯幼稚,恐怕永远也适应不了这种可怕的环境。
周奕感到阵疲倦,“我不喜欢,我不想看到。”
“周奕,你要跟我回京城!”
“不,我这边还有那么事,我的家……”
“不要任性,你已经被卷入其中,你已经是他们的目标了。”
“又怎样,杀我?”周奕嗤笑,“因为我破坏了他们的计划,因为我帮你,便找我泄愤而忽略你这个大目标?”
“周奕……”罗耀阳顿了下,“涉及到皇权的斗争向没有半点余地,尤其是濒死挣扎的当口。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他们会知道你,知道你的弱点、你的重要。你会被要挟,被利用——就在他们掌握你弱点的时候。同样,我的弱点……”罗耀阳瞬不瞬地盯着周奕,“当他们掌握我的弱点的时候,我也会……”
“你,不会做出任何退让。”周奕字顿,语气平静并带有丝警告意味。
“不,我不能保证……”
确切的说,罗耀阳刚刚的那番话确实是虚张声势,主要是想说服周奕起回京城,但设身处地的想象下,他真的很难预测周奕落入人手时自己会有的反应。
“你在杞人忧天。”
“任何侥幸心理最后都会成为失败的源头。”
“我不会回京城的。”
“不,你会的。”罗耀阳微笑,“你说的,‘用最直接的方法,做最有效的攻击。’”
周奕眼前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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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我真不敢相信,你用这种方法把他带回来。”皇后对着眼前的情形没有办法不发飙。
在京城里,皇后算是最早知道罗耀阳出状况的人之——她总不能忽视自己的势力范围收集来的情报,尤其是自己俩儿子都在那边。
明明知道罗耀阳已没有大碍,
明明知道在他们遇刺的紧要关头暗卫现身保证了两人的安全,
明明知道刘太医已经在同华城坐镇……
可当母亲的,在没有亲眼看到儿子无事前,是绝对放心不下的。
所以太子的车队在京城外二十里处作最后的野外驻扎的时候,皇后已经轻车从简地跑到罗耀阳的车辇里看望她的大儿子。
没料想,除了罗耀阳,周奕也躺在里面被带回来了。
看看刚擦黑的天色,再估量下周奕的脾气,皇后就是用脚趾想也知道罗耀阳使得了非常手段。
“点技术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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