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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时,红雁来请去用早饭。

主院是溜五间的正房,善保兄弟住了最东边儿间,跟着便是相连的小客厅,挨着小客厅的是书房,穿过书房便是吃饭的饭厅。

这几间房大部分摆的是善保在木器行买的家俱,墙上挂着几幅善保自己临摹的山水风景或花卉鸟虫,四角摆着高脚细腰的花架子,上面放着白瓷花盆里开得正好的晶莹洁白的水仙花,房屋里似也有萦萦花香。

福康安觉得这屋子虽无法跟自己家相比,也透着股子雅致,推辞不过便坐了上首之位。

主食是米饭。

四个菜,红焖羊肉、红烧鲤鱼、牛肉炖蕃茄、香菇青菜。

人盅汤。

福康安尝了勺,味儿还不赖,笑道,“鸽子汤?”

“嗯,这还是承你情呢,”善保给福保夹了筷子羊肉,笑道,“你送了那几笼鸽子,都挺不错,正经的乳鸽,味儿鲜肉嫩,我和福保都觉着好吃。”

福康安忽然觉得这汤堵嗓口眼儿了……

上次和善保买鸟儿时,那梧桐轩的掌柜得知福康安身份后成心巴结,福康安金口开要人家送两只鸽子,梧桐轩便孝敬了几笼,福康安差人都给善保送了来。

福康安是想着,善保家宽敞,人却少,养些几笼鸽子也添些活气儿,何况鸽子是出了名的好养,并不麻烦耽误功课……

不承想……福康安垂眸看了眼手边儿色香味儿俱全漂着菌菇的鸽子汤,他终于承认自己还是不太了解善保。

其实善保这人只张了张风雅的脸,实际上每天晚上盘算的都是带着铜臭味儿的银两花销,对衣食住行,他不小气,不过他坚信要把每分银子用到刀刃上,什么狗屁鸽子,老子还得花银子买粮食喂养,索性天两只乳鸽汤,全都炖了。

福康安挺有口福,赶上了。

福康安搅着手里的黄铜长柄汤匙,怎么都觉得这鸽子汤有点儿不对味儿。

当皇帝的,就是放个屁都希望有人接住。

福康安想自个儿送的东西,善保不好好养,倒给炖了,这心里……就有点儿不是滋味儿……进而进行了系列由鸽子汤引发的联想……

善保是不是心里没拿我当回事儿啊……

善保是不是表面恭维我啊……

善保……

善保用公筷夹了筷子鲤鱼放福康安碗里,“尝尝味儿怎么样,早上要吃得有营养,别傻看着了。你要觉着好,下回还做给你吃。”

福康安瞧,是半拉鱼尾,善保笑,“你上回不是说鱼尾上的肉最香么,给你吃。”

加吉头,鲅鱼尾,刀鱼肚子,鲕鱼嘴。

福康安是个讲究的人,不过对上善保笑眯眯的眼睛,也就只能感动下,估计着,善保不懂这些。还有,善保听自己讲话,是不是只听半哪……

“福康安,你别客气,吃点儿哈。”

用了早饭,善保便招呼着福保和小喜子搬梯子,摘柿子。

“福保,你小心些哈!手拽紧了柿子树,远点儿的就别摘了……小喜子,扶稳了哈……”

善保仰着脖子,眼睛不离福保分毫,红雁在地上把福保丢下来的硬柿子捡到篮子里。

“红雁,挑篮子好出来。”

“福康安,会儿你带篮子回去放着吃吧。”

“你不是要做柿饼的么?”福康安负手在善保身畔。

“没事儿,反正得很,我家柿子格外甜。这颗柿子树还是我曾祖父出生时,我高祖父种下的……唉哟,福保,小心些,别摘那枝儿,太远了……”

善保是真的心疼福保,但凡远点儿的稍细枝干上的柿子,都不要福保摘,等福保下来,还剩半树柿子没摘到。

“累了吧,歇会儿。”善保拽着福保,拿着鸡毛掸子给福保掸身上的灰尘。

“哥,还剩那些呢。”

“没事儿,就留着送给冬天的麻雀吃吧。别冒险去摘,万树不结实掉下来怎么办。”现在又没保险公司赔。

福康安叹口气,足尖儿点,纵身跃至树上,身姿轻盈如燕。

要是没眼皮挡着,善保觉着自己的眼珠子能从眼眶里掉出来,天哪,这就是传说中的轻功么?

“常听人说福三哥功夫好……”福保脸的兴奋,在善保耳边喋喋不休的念叨,“福三哥是大内侍卫教的武功,哥,你看灵啊……”

嗯,这要是半夜翻墙挺方便呐。善保忽然喊了嗓子,“福康安,你就给福保找个会这种跳来跳去的师傅啊。”

刻来钟,福康安就把善保家的柿子摘了个干净,小喜子和红雁抬着柿子去厨房了。

福康安轻飘飘的跳回地面,福保跑过去围着福康安转,小脸儿都红扑扑的团,那崇敬是溢于言表的,“福三哥,你轻功真好,你练久才能这样上房上树的?”

“打五岁开始学的吧。”福康安伸展手臂,在善保跟前,大模大样,“给我掸掸,也没带衣裳,只得凑合了。”

12

12、善保家的秘密家教...

尽管有专门的书房,善保还是习惯在卧室临窗的位置放张书案。

书案上文房四宝俱全,旁边地上还支着薰笼,里头燃了百合香,整个屋子也暖香暖香的。

善保已经很少晚上用功念书,他怕伤眼睛。再者,福康安的话也给他提了醒,这科举不仅要看实力,运气也要占很大的成份。

最关键的是,他是满人。

满人是有特权的。

有门路的,像福康安样,补个侍卫。

没门路的,也可以参加满人的生员考试,补个笔帖式。

笔帖式虽然职位很低,不过却是满人常用的晋身之路,朝中以笔帖式而晋二品大员都比比皆是。

翰林院是汉人的天下。何况如今那儿就坐着尊名为“纪晓岚”的大佛,善保想出头儿,除非再死回,重新投胎唐宋八大家。

基本上,不用福康安刻意的诅咒,善保也死了科举的心了。

现在,还是做些实际的事:教福保理财。

三根婴儿臂粗的牛油大腊将房间映得亮如白昼,善保手秀美端庄的小楷,把福康安送的礼单入帐。

福保坐边儿,无精打彩的给他哥念礼单。时又瞅着他哥俊秀的侧脸,福保心里盘算了半天才开口道,“哥,福三哥总给咱家送东西,咱们要不要去买点礼物回礼啊?”

“今儿下午不是给他装了篮子柿子回去么?”搁下笔,弹了弹厚皮的帐本子,善保露出满意的微笑,他家的庄子要等收益得明年夏收了。不过,现在时不时有些额外收入,叫善保怎能不喜上眉梢。

“哥,你瞧人家福三哥给咱家送的,都是啥,做衣裳的料子是皇上赏的进上的贡缎,还有那些裁毛衣裳的皮毛,柔软光润,我看城里的皮毛铺子都没那样好的。写字用的砚台你不说是前明的古物么?”福保小声嘀咕,“以前哥你生病时,福三哥还送过那些珍贵的药材……如今咱们呢,给人家篮子柿子……”

善保瞪福保眼,“柿子怎么了?”

福保对着自己的兄长,还是挺不耻下问,“我就是觉得咱们给福三哥回的礼也太薄了。”

善保本来想骂福保“笨”,不过想福保年纪小,还是要以鼓励教育为主,以免打击到福保的自信心。

“福保啊,你有没有听过句话,”善保拉起福保的小手,笑眯眯地,露出两颗小虎牙,语重心长道,“这句话叫作‘礼轻情意重’。”

“礼轻情意重?”福保还真没听过,他乍听,也不太明白啥意思。想着自己的学识向来不如兄长渊博,就眼巴巴的等着善保解释。

善保微微笑,端起手边的清水,喝口润润嗓子,温声道,“对啊,礼轻情意重。福康安给咱家送的礼当然贵重,这贵重,指的是礼品本身的价值。是啊,绸缎、皮毛、药材都是挺值钱的。那你觉得,若是按照福康安礼物的价值回礼,咱家回得起么?”

家里什么情况,有少银子,善保从没瞒过福保,福保稍合计,就摇了摇头,不过人的正直是天生的,福保仍执拗道,“就算咱家没那么银子,也不该总占福三哥的便宜。太贵的买不起,也可以选些便宜的嘛。篮子柿子还是太简薄了。”

对付福保这样的小朋友,善保信手拈来,正色问,“你也不是头回见福康安了,对他应该有定的了解,且不说他这人的性子,你就说说,依福康安的家境出身,会不会用咱们给他买的便宜些的回礼?”

福保被问得哑口无言,张张嘴又闭上,没说话。

善保深深的叹口气,夜深人静,他声音也放得格外轻,“福康安随手送来的就是这样贵重的东西,那他平日用的,只会比这些好,绝不会用差的。若为面子计,在京城的铺子里买些中上的东西给福康安做回礼,你觉得福康安收到那些东西和今天这篮子柿子有什么区别么?”

福保摇头,“我就怕福三哥觉着咱们是占他便宜,怕他看轻哥你。”

以九岁的稚龄想到这些,已经很不容易,善保也不急,反倒是徐徐引导,“早在咱家家徒四壁时,福康安就来过咱家。那会儿,咱家连这些家当都没有。福康安若是嫌贫爱富,就不会再来咱家,跟我们交往。再说了,福康安送来的东西虽贵重,可这些东西只是值钱,在价值上的贵重,他拿来的这些东西,也只是他房里人帮着拟的礼单,他略过目,觉得还可以,自有人准备好,他带来就可以了。”

善保顿了顿,灯光下福保的眼睛格外明亮无邪,善保柔声道,“咱家的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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