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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保的肩被侍卫紧紧扣住,动弹不得,眼瞅着四位考官转身离去,善保急得大喊,“大人,你总得给我个辨白的机会!我根本没有作弊,那上面的字也不是我写的!”

“本官只知道人赃俱获,你有冤屈便去大理寺吧。”

善保忽然觉得自己像是在看八点档肥皂剧,只是倒霉的主角变成了自己。那侍卫连拉带拽的拖善保出场,善保抓住他的手,瞪着眼冷声质问,“你为何要害我!到底是谁指使你害我!”到底是谁设的局?个进士他不在意,可这种考场作弊的污水泼下来,他的仕途就到此为止了!不仅如此,君保也会受到牵连!好狠,好毒!善保喘着粗气,在冰冷的空气中升腾红成白雾,他几乎目眦欲裂,这个人,肯定是这个人引来考官!

侍卫狠狠的掰开善保的手,讥笑道,“举人老爷,可不是我挟私夹带!您走好吧!”抽冷搡,善保往门外跌去,狼狈的摔在地上。贡院朱红的大门吱的声紧闭。

“哟!哟!大爷大爷!您这是怎么了!”七手八脚将善保从地上扶起来,善保扭头,是刘祥墨烟,讷讷的问,“你们怎么来了?”

“太太说这是最后场,让小的们来守着,怕大爷提前交卷……”

“大爷,您这手流血了。”

善保低头,左手不小心蹭破了坏油皮,他倒没觉得疼,墨烟已经拿出帕子给善保草草扎好。

刘祥年纪大些,知事不对,搓搓手艰难的开口,“大爷,是不是……”

“说我做弊,被逐出场。”善保看了眼高悬头顶的墨底金字的黑匾,转身往外走。

刘祥墨烟都傻了,不知该如何反应。呆了刻,才撒腿追上去。善保的脸上能刮下二两箱来,二人时也不敢问,还是刘祥大着胆子劝,“大爷,要不,咱们先回家,找老爷拿个主意。”

路旁的树木只剩光秃秃的枝干,连片叶子都没有,天空阳光正好,穿透薄雾,让人身上发暖。善保沿着路边直走,也不说话,刘祥给墨烟使了个眼色,命他先回去报信儿,他跟在善保身边儿伺候。

善保直从贡院走到胭脂铺子,大掌柜见忙迎上来打千儿,“大爷来了。”思量着,这会儿不是应该在考场么,想说几句吉祥话儿,察颜观色,还是闭了嘴,只是堆了满脸的笑做陪。

“铺面儿上有少银子?”

“散碎银子两三百两,还有银票五千,是预备南下采买珍珠……”

“银票拿给我。”

善保拿了银票就走,刘全闻了信儿刚出来请安,只瞧见善保离开的背影,问大掌柜,“大爷来做什么?”

“拿银子,买珍珠的银子拿走了。”

会试尚未结束,乾隆先收到份御状。

步军都统福灵安呈上来的,告状两位主考两位副考是非不分,勾结侍卫,冤枉举子考场作弊云云。

乾隆差点给噎着,好大份状纸,这是哪个混帐东西,怎么不直接说他是昏君呢。将状纸打发内侍传给南书房的几位阁臣,冷笑,“瞧瞧,会试还没考完,先有举子上告了!”

傅恒先接过看了,倒抽口冷声,钮祜禄.善保,他认识。

乾隆自然发觉小舅子变了脸,问,“怎么,春和知道这位告状的举人?”

傅恒将状纸递给阿里衮,躬身道,“回万岁的话,若不是重名,奴才的确认得钮祜禄.善保,他与福康安是咸安宫的同窗,奴才碰巧见过。”

善保?这名儿有点儿熟,可时半会儿乾隆想不起是不是什么时候听过。

邢部尚书英廉微皱眉,乾隆目光如电,翘了翘嘴角,“看来,这是位名人,冯卿也知道他不成?”

“是,臣去年奉圣命安排咸安宫的巡学考试,曾见过这位学子。那会儿他刚中了举人,臣见他年纪不大,就问了几句。”冯英廉恭敬答道。

乾隆手指敲了敲炕桌,“叫咸安宫的教习来,朕倒要问问他们是如何教导学生的?”

咸安宫官学的总教习挂在大学士舒赫德的名下,乾隆声令下,舒赫德先跟传旨太监打听了啥事儿,又去咸安宫把善保真正的教习先生吴省兰并带去御前回话。

乾隆先将状纸给两人看了,语气不善,“你们咸安宫的高徒。”事关满人,乾隆的耐心总会好些。朝地上跪着的吴省兰瞟眼,“就是你教导的钮祜禄.善保?你这个老师做得不错啊。”

吴省兰已从舒赫德那里得了信儿,此事颇为棘手,既然善保被抓到作弊逐出考场,定是人赃俱获。可以吴省兰对善保的了解,善保根本没作弊的必要。他今年才十五,就是不中,再等下科也不过十八岁。就是平日里瞧着善保,也不是将这次会试看得很重。可偏偏就给人抓到了作弊!

吴省兰不明白这里面的是非,只是看善保是要破釜沉舟了。

告状也有不同的告法,善保是满人,有冤情要去步军衙门申冤。只有种案情才会经御前,那就是苦主身含奇冤,去敲步军衙门的登闻鼓,只是此鼓敲,有无冤情,先要挨四十廷杖。然后,步军都统将此状直承御前,因此民间也有告御状说。

善保是他的弟子,这已是既定事实,吴省兰心中已有应对,伏在冰冷的砖地上叩头道,“臣启万岁,钮祜禄.善保自九岁考入咸安宫,至今六年直是臣执课业。臣不是自夸,善保天份出众,前年考秀才,去年中举人,今年参加会试方十五岁,满腹诗书,秉性纯良,绝不是会作弊之人!若非有冤,他不会走投无路身含奇冤去敲登闻鼓。科举意在为国择仕,如今会试未结束,便已有冤案,臣启万岁明查,还善保个清白,还天下举子个公道。”虽然他只是咸安宫的介教习,不过帝王心思,难保不会牵连到他。既然善保已经将性命前途押上,吴省兰也愿将宝押在善保身上。

乾隆笑了两声,喜怒无辨,对着等信儿的福灵安道,“审,三天后,会试结束就开审。朕倒要看看他冤在何处!”

作者有话要说:今晚上应该无了~~~

31

31、善保官司各家反应...

董鄂氏在屋里拜菩萨,保佑善保科举顺利。

飞燕急匆匆的进屋,握着帕子喘息着,见主子在拜佛也没敢说话,只在边儿侯了。等了片刻,董鄂氏将三柱清香插进香炉,方问,“怎么了,听你走道儿的音儿都不对。”

“太太,不好了。外头传话儿进来说大爷科场作弊被驱逐出场。”飞燕飞速的禀道。

董鄂氏眼前黑,身子就往后倒去。飞燕急忙扶住主子,董鄂氏好悬没背过气,撑着飞燕的手挪到炕上坐下,见飞燕倒茶,怒道,“还喝什么茶,快说,到底怎么回事!谁回来传的话,叫他进来!”

“是是,太太您别急。”飞燕跑出去交待唤墨烟进来,董鄂氏忽然起身,抓住飞燕的手,“不必了,到余先生那里再说。”

余子澄正在看书,就听院里人声响,刚自榻上起身,董鄂氏已经进了书房,摆手,“善保出事了!叫墨烟进来。”

墨烟就把贡院门口的事说了,余子澄听完,面不改色的问,“善保呢?”心已沉了下去。

“大爷,大爷的脸色实在瞧着不对,有刘祥跟着呢,奴才先回来禀主子声,是不是先找老爷拿个主意,”墨烟见主人着急,也不敢吞吐,“奴才瞧着大爷不大好。”

“混帐东西,既然瞧着大爷不好,你们是干什么吃的,不劝了大爷回来,万大爷有个好歹……”董鄂氏的话嘎然而止,脸上的血色瞬间褪个干净,手足无措的扭头,望向余子澄,哆嗦着问,“善保不会……不会……”想不开吧。

董鄂氏说着就红了眼圈,心中酸痛难言。余子澄劝慰道,“不会的,嫂子,善保心怀宽大,断不会想不开。派几个出去找下,见着善保马上带他回来。再着人去兵部,请大哥回家。”

他说的笃定,董鄂氏也好像心里有了底样,忙拭了拭泪,安排下去。

刘祥大汗小汗的跑回来了,进屋扑跪到地上,泪流满面,“奴才无能,大爷叫奴才回来跟主子说,他在考场被人陷害,如今百口莫辨。有人设下毒局,怕不仅是想毁大爷的前程。明日朝中御史少不得参奏老爷个治家不严教侄无方,如此怕是倾家之祸即至。大爷去步军衙门敲了登闻鼓告御状,让小的跟先生说,明日早朝定要老爷力辨他清白。经堂审,大爷自有办法申冤。”

余子澄垂眸良久,方叹道,“如今也只有如此了。他还说什么没有?”

“大爷说当时是名看守侍卫指出他作弊,喊来考官。事情定与这名侍卫有关,大爷已将这名侍卫告上堂,会试散场之时步兵衙门就会拿人,若是有法子,请先生和老爷查查这明侍卫的底细。”刘祥泣道,“就说了这些,大爷挨了板子被羁押在步军衙门的大牢里。”

余子澄道,“先让大管家去牢里打点,等大哥回来再做安排。”

董鄂氏唤了大管家刘维过来,交待番命他去帐上支银子。余子澄见董鄂氏已没了主意,叹道,“会儿我和大哥道去牢里看善保,嫂子先回去准备些干净衣裳、金创药什么的,并带去。”

“我知道。善保,善保不会有事吧?”董鄂氏六神无主的问。

“不会。他想得很对,这明摆着有人要害咱家,他现在虽然受些苦,给大哥争取了时间。不然,明天御史上折,大哥怕官位不保。”余子澄劝走了董鄂氏,派了几人去索绰罗家外盯梢。钮祜禄家并非高门大户,君保也只刚回京半年,并未与人结仇,唯独先前与索绰罗家有些龌龊。

君保听闻此事,马上跟尚书告了假,骑马回家。吹了路冷风,他已经渐渐冷静下来。同余子澄商议了片刻,君保马上去内宅。

董鄂氏已经收拾好被子、衣裳、丸药、金创药,还有刚煎的参汤,几样小菜、肉脯,整齐的放在食盒里,哽咽道,“这参汤务必看着善保喝了。”

“知道了,福保回来,你好好劝他,别让他着急,明日不必让孩子们上学,给他们请假。也不要出去,门户看紧了。”君保留下话,提着食盒,两个婆子抱着被子跟在身后,并出去了。

董鄂氏倚在门口好半天,才在丫环的劝说下,回了房间。

想着善保的小身板儿,君保眉毛皱得极紧,牙齿紧咬,颈处青筋绷起。余子澄拍拍君保的手,“大哥,先放宽心,看善保怎么说。”

“我是担心他的身子受不住廷杖。”君保沉声自责道,“还是我这个做叔叔的没用,护不住他。”

“敌人在暗,我在明。”

君保没再说,车在步军衙门停了。刘维已经上下打点过,君保又穿着正二品锦鸡补服的官服,出来的小吏十分客气。

君保道,“我这个侄子受了冤屈,如今在牢里暂住,还得兄弟们看顾他。”

“是,大人放心,有小的在,定不叫少爷受星点儿委屈,大人里面请。”小吏已经被喂饱,笑着引路。

经过五道铁门,才到善保所在牢房。步军衙门是处理旗人之间的官司,大牢的境遇也较般牢房好些,福灵安见过善保几次,常听自家儿子闺女念叨,对他很是优待,虽是牢房,里头石桌石椅石床应俱全,干净整齐,只是到底是牢里,常年不见阳光,难免霉湿阴潮。

善保趴伏在床锦被上,身上盖了床,听到声音缓缓抬头,神色清明,只是脸色微白。

君保微微放下心,牢头开了门,大管家将被子抱进去,便退下了。牢里只善保、君保、余子澄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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