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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珅作者:石头与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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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他在家住的正院还要宽敞明亮,院中栽了两棵合欢树,树冠如盖,遮出夏日阴凉。正房廊前花池几株叶子油绿的芭蕉,院中仆人精心侍弄,长势可人。

“这院儿不错吧,我特意给你挑的。我就住隔壁。”翻墙就能串门儿,福康安很是满意的拉着善保的手,对着俯身行礼的丫环婆子摆摆手,“免了。”

溜五间正房,绝不能算小的。

卧室、书房,会客的小厅、饭厅、还有间与卧室相连的小卧厅,小卧厅与卧室用红珠帘隔成两断,珠帘内设着软榻、棋枰、矮几、花卉、名家字画,后墙上开了小轩窗,推开来正对池碧荷。

小卧厅因前后都有窗刻,光线极好,善保细瞧,这珠帘竟然是清色的红宝石打磨穿挂而成,外面阳光洒入,时间室内宝光生辉,奢华的令人咋舌。

“天哪,福康安,这也太精致了。”善保拢在掌中,入手冰凉润滑,“这得少宝石才串得起副帘子。”

福康安笑,“不是宝石,是玛瑙,又不是经年的东西,我四伯在云南那块儿做官,送的年礼,都是些原石,做了物件儿剩的边角料磨了珠子。你要喜欢,我送你挂。”

善保缓缓摇头,露齿笑,“瞧瞧就是福气了,你给我,挂我屋里也不相衬。”

旁边的侍女听着眼中划过抹不屑,心道,果然是小家子出身,没个见识。倒是那位掌院嬷嬷仍是垂眸敛目,不动声色。

这二人皆是随在福康安身后,善保与福康安相对而立,将二人表情收入眼底,微微笑,并不说话。

福康安笑着拉善保在榻上坐了,笑指着二人道,“这是李嬷嬷和青桔,李嬷嬷是我奶娘的妹妹,最是仔细不过。青桔在这院里也好几年了吧?”

青桔杏眼弯起,莹白的颊上透出两只梨涡,添了几分俏丽,笑答,“回爷的话,奴婢十二岁就在这院儿里伺候,到现在四年了。”

“是了,以前永儿住的时候,跟青桔玩儿的最好。她还会念诗,认得字,你有什么文墨上的事只管叫她。”福康安细细的同善保说道,“李嬷嬷则是煲手好汤,我每次来,就馋嬷嬷这手。”

李嬷嬷笑道,“三爷过奖了,老奴的本份。晚上三爷和善保大爷可有想吃的菜,尽管跟老奴讲来,老奴去安排。”

“嬷嬷瞧着做就是,善保晚上吃得清淡,还有用素油做菜,他不吃荤油。”

福康安派热心肠,连他平日里的小习惯都知道,善保不由动容,对李嬷嬷笑道,“麻烦嬷嬷了,我并没有什么忌口。福康安喜欢吃肉,也不要太素,不然他又该念叨说像和尚了了。”

李嬷嬷听善保说话周全不失客气,对着满屋富贵,亦无羞惭小气之色,年纪不大,行止有度,

心里了三分尊敬,笑道,“奴婢记得了。奴婢想着爷们儿远道来,早叫人烧了热滚滚的水,大爷三爷可要先沐浴。”

福康安点头,“嬷嬷虑事周到。青桔,你带几个丫头去我院里,找红杏,把给善保做的衣裳抬过来。”

李嬷嬷与青桔俯身退下。

善保从果盘里拿起个红彤彤的李子,咬口,赞声甜,笑问,“就是上次你说要送我的那些衣裳?这么快就做好了?”

“我福三爷要的东西,他们自然不敢拖沓。会儿洗完澡,换了试试,就知道什么叫通身的气派了。”福康安见两个粗使丫头抬了木桶热水进门,便起身道,“你洗吧,我也去换身衣裳,会儿过来找你。”

福康安摆摆手,没要善保相送。出门到院子里,足尖轻点,纵身跃至院墙,翻身落下,撩衣摆,便朝正房走去。

院里浇花的小丫环冷不丁的见天上掉下个大活人,吓得颜色都变了,手里的舀水的木勺“咚”的掉地上,打湿了红绫子裙摆,张嘴就要尖叫,福康安微微侧身,“大惊小怪什么?”

碧莲闻声挑帘子出来,脸上满是惊喜,对小丫头道,“是三爷。”忙给福康安打帘。

青桔、红杏笑迎,“三爷,您回来了。”

“准备热水,我要洗澡。”福康安斜睨青桔,“衣服拿过去了么?”

红杏掀开盖在茶具上的绣帕,倒了盏暖茶奉上,柔声道,“都是奴婢拉着青桔说话儿,青桔,你赶紧过去吧,别耽搁差事。”

碧莲道,“奴婢去叫人抬水进来。”

福康安匆匆的洗了澡,换了身干净衣裳翻墙去找善保。

丫环们都在院子廊下坐着说话儿,娇声脆语,婉若莺啼,粉红衫儿、青碧衫儿、揉蓝衫儿,青春可人。

“善保在里头呢,没叫你们伺候?”

院中丫环以青桔为首,青桔盈盈起身道,“善保大爷说不惯奴婢们伺候,奴婢们便在外面侯着,若善保大爷有吩咐,里头吱唔声,奴婢们也就能听到了。”

福康安跃上台阶,隔着玻璃窗睡了瞧,因里面有纱帘遮挡,啥也看不到。曲指敲了敲,问道,“善保,要不要我帮你搓背?”

善保靠在热气蒸腾的浴桶里,正是舒泰,懒懒的扬声道,“不用了,我这就快洗好了。”心道,福康安这洗澡也太快了。

善保的声音中带着丝慵懒,听得福康安心动不已,想着善保定是害羞,连侍女都不留,自己索性推门进去,来饱了眼福,二来嘛也能让善保看到自己的真心,说不定善保感动,就嗯嗯嗯了……

福康安转到门口,手按在雕花描金的门棱上用力……

青桔倚在廊下掩嘴笑道,“三爷不用推了,善保大爷里头锁了。”

善保将水撩在身上,听着院子里的对话,哭笑不得,这个死福康安,难怪催着他洗澡,原来没安好心。

福康安咬牙,恨不能脚飞出连门框道踹到天上去,善保竟然这样防着他,无精打采的坐廊下看笼里的画眉鸟唱歌儿。

倒是青桔直引着福康安说话儿,闹得福康安耳根子疼,不耐烦道,“这样话,日后谁娶了有得聒燥了。”

青桔又羞又气,绣鞋在地上重重的跺了脚,扭身子走了,浅粉色的掐牙衫子下,碧青色的百褶裙摇曳出无限美态。福康安却没像往常那样唤住她,哄逗她说话儿,只是将腿也挪到廊下靠板上,背靠着廊柱,发起呆来。

夕阳的余辉映得福康安半张脸染成浅金,俊朗的面容如同副静止的油墨画,眸中却有掩不住的忧虑。

金珠带着向个丫环搬来桃花矮几,置了果子热茶,便知机的退下了。

庭院中微风轻过,合欢树尚未开花,却有淡淡的草木清香。福康安轻轻的阖上眼睛,似乎能听风吹过树梢草尖儿的声响。

里面门销抽动,福康安马上睁开眼睛,善保用布巾包着头,张俏脸蒸出春末微红,眼睛中尚带三分氤氲水汽,睫毛湿而重,湿漉漉的,黑玉般的眼珠含笑的望向福康安,伸出手,“进来吧,我洗好了。”

福康安笑吟吟的上前,握住善保微湿的手,用力捏了捏,“别出来,小心着了凉。”

善保知道福康安向来大方,竟然送了他两柜新衣,连内衣袜子都有,他随便挑了件家常袍子换了,藕合色的平纹暗花真丝料子,贴身柔软,关键还不花哨,只是领端袖口有些缠枝莲花的绣纹,素雅大方。

福康安点头,“不错,他家铺子的手艺是流的。”

“料子也好。”

“你眼力也好,贡品能差了。”福康安搂着善保的肩,“外头那些料子,俗气不说,着身也不舒坦,反正这些东西我家的是,每年都有新的赏下来。我叫他们连秋冬的都给你做了,现在还没好,等七八月份就能送过来了。”

善保洗完澡,嘴里发干,倒了盏茶,润了润喉咙道,“我就不长高啦,别做小了,穿不来浪费。”

“放心放心,”福康安就着善保的手喝了剩下的半盏,果然善保脸又黑了,笑道,“叫他们放大了,肯定能穿。”

就这样先不清不楚的,等善保习惯了,再跟他说破,凭自个儿的条件,不怕善保不动心。

福康安的如意算盘拨得啪啪响。

善保无奈的放下薄胎汝窑盏,认真的看着福康安道,“你这个喜欢在别人嘴里抢食儿的毛病可是得改改了。”

“没事,我只抢你的,你别跟我计较就是了。”

善保细白的手背青色的血脉微显,修长的手指握住天青釉色的茶壶,凸出圆圆的指节,腕微倾,又是盏芳香的茶水,善保做了个请的手势。

福康安摇头。

善保端起来喝,留下半盏,看向福康安,无言相询。

你还喝不?

福康安去接,善保忽然做了件让福康安终生难忘的事,粉唇抿,飞快的凑过去对着茶水“呸呸”两声。

福康安手抖,差点碎了手中名盏。

这,这是啥意思?

你,你好歹是探花郎啊!

读书人啊!

你不嫌有辱斯文啊!

福康安唇角抽了抽,讪讪的放下。

善保笑笑,端起来,面不改色的喝光。

作者有话要说:早发,抽得不厉害~~~~

48

48、善保兜头两盆冷水...

善保头天来,自当去向傅恒请安,只可惜未能如愿。用晚饭时,得知傅大人仍在行宫没回来,直到睡觉,傅大人还没见影子。

直到第二日清晨早起,善保向来是五点半起床,生物钟在那儿,准时的很。

倒不是说他勤快,关键是这会儿晚上实在没啥娱乐性节目,善保晚上从不看书,怕伤眼睛。用过晚饭,和福康安说会儿话,再将人轰走,就洗洗睡了。

睡得早,自然起得早。

当福康安穿戴整齐翻墙进院儿想堵善保被窝儿时发现善保已经起了,心里那叫个郁闷。

美人出浴时被挡屋外。

美人起床,他又来迟步。

这叫什么鬼运气,福康安都想去庙里拜拜。

善保擦干净脸,对着镜子搽点乳霜。放下挽起的袖口,问道,“伯父在家么,要不要先去给伯父请安?”

福康安凑近闻闻善保身上的香气,计上心头,牵着善保的手上下打量善保身上的短打,笑道,“你就这身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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