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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珅作者:石头与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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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上兵士,哪有今日成效?我心里明白,咱们就别客气了。”举杯,“谢不谢的话就不说了,来,咱们先喝杯。”

能开创部新司署,不论功绩,只论成就感就不是般差使能比的。王杰素来严谨内敛,此时也面露微笑,“七阿哥怎么忘了善保,承运司能有今日,善保功不可没,就是如今咱们承运司用的院子也是善保去租的。”

福康安笑看善保,打趣道,“这小子以后是我外甥女婿,我这是替外甥女立规矩呢,省得他骄矜自大。”

“您赶紧喝酒吧,端的手都酸了。”善保笑。明白福康安的意思,自己人,不必言谢。

福康安这人其实收买人心很有套,首先,为主不贪功;其次,不贪财;其三,不摆臭架子。

所以即便王杰,也觉着福康安虽有些随意,不过人品端正,做事干练,有英主之姿。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丰升额道,“这些天,我跟伟人兄商量,这船,既然能运货物,那能不能单独譬如几条船,用来运人。”

触类旁通。

这人当真聪明。

王杰肌肤白晳细腻,如今已年过不惑之年,仍是面容俊雅,真正的美大叔。闻言眉目舒展,笑道,“只是有样,男女有别,若是开譬舱室,船拢共送不了几人,倒叫人为难了。”

善保捏着银匙,搅着碗里的甜汤,笑道,“无妨,可以部分舱室摆床,另外部分摆椅子,有钱的躺着,没钱的坐着,分不同票价就行了。”

丰升额笑,“倒可以先改装两条船试试。”

福康安点头,“你们商量个条陈出来,预算出要用少银子,我跟皇阿玛说,看是截留还是拨银子。”

“还有事,户部会派位主事到承运司,”福康安眼睛扫过三人的脸孔,只有布彥达赉微微惊愕,丰升额、王杰皆是恬淡无波,布彥达赉也未话,福康安道,“主事职应设二人,底下几个笔帖式,哪个做事精干些,报给我,提为主事。”

时,丰升额和善保都有些沉默,当初进承运司的笔帖式,有善保的表哥,自然也有丰升额的亲戚,这也是常例,大家彼此心知肚明。

善保率先退了步,笑道,“自殿下迁居重华宫,奴才去承运司的时间就少了,具体哪个好,还是丰大哥、伟人兄清楚。”

丰升额也非跋扈的性子,你避尺,我让丈,“那奴才和伟人兄拟出名单来,殿下钦定才好。”

王杰温温和和坐着,脊背笔直,不偏不倚。

最终丰升额卖了个人情予善保,将董鄂丹渝的名子置在首位,福康安随手圈,董鄂丹渝直升正六品主事。

董鄂丹渝心喜颜开,待同僚们来道喜,撑着架子谦虚二,再笑允何时何地请酒。至落衙时辰,诸人彼此打过招呼,各归各家。

董鄂丹渝唇角微向上抿着,回家与父母说了升官的事儿。

纳喇氏双眼放光,握住儿子的胳膊迭声问,“真的?怎么这么快就升了主事?”

董鄂岚也自欣慰,虽尚不明内情,也猜与善保有关,温声问,“你有没有先去你姑妈家跟善保道谢?”

董鄂承渝满心喜悦的火焰仿若被人兜头浇了盆冰水,强笑道,“这个时间,善保表弟估计还在重华宫呢。七阿哥要纳侧福晋,善保都要帮着张罗布置,安排人手宴席。”

董鄂岚的脸刷的拉老长,不悦道,“你们块儿进承运司的笔帖式,哪个就特别高别人头呢?谁没点儿关系?你想想清楚,凭白无故的,怎么就轮到你升职?七阿哥提拔你,是瞧了善保的面子。你去不去是回事,善保在不在家是另外说。这么大人,点事儿不懂。”话到最后,已添了几分冷厉。

纳喇氏忙笑劝道,“老爷,儿子升职是天大的喜事,不求你打赏他,给个好脸色也行啊。您想想,既然是承了善保儿的情,哪里好空手去的,待我会儿置办些东西,明儿让儿子走趟就是了。自家亲戚,原也不必这样见外的。”

董鄂岚未置可否,问道,“你可知是何缘故忽然将你提成了主事?司署之中,常例是设两位主事,笔帖式里只提了你个?”

“是,听说户部会派个主事过来。”董鄂丹渝恭恭敬敬的答道。

董鄂岚默然笑,“这就是了,既然你做了主事,遇到什么不懂的,要去问问善保。”

“我记得了。”董鄂丹渝应道。心底却有些淡淡地,升职的喜悦烟飞云散,时竟觉得落寞疲倦。

董鄂岚心里叹口气,对妻子道,“你先出去,外间儿不必留人,我跟儿子说些差使上的事儿。”

纳喇氏虽略为担忧,不过也未说,便带着丫环们看晚饭去了。儿子升职,晚上定要做几个好菜。

董鄂岚见儿子低垂着头,神色模糊,温声道,“我是你阿玛,纵是说话重些,也都是为了你着想。”

“儿子明白,阿玛说这个做什么?”董鄂丹渝未及弱冠,心事还瞒不过董鄂岚。

董鄂岚笑了笑,问的直接,“丹渝,对个比自己强的人低头,是件很困难的事么?”

“我,”董鄂丹渝自视有几分本事,可阿玛的话似乎直刺到心坎儿,董鄂丹渝顿时失态,脸色青白交加,董鄂岚再道,“如果换了善保听了我这话,估计他连根眉毛都不会动下。”

董鄂丹渝的面颊瞬时涨成猪肝色,仿佛随时能滴出血来,董鄂岚冷眼看了半晌,指炕边儿,“坐下说话。”

“个人,吃大的苦,就有大的本事,”董鄂岚语重心长道,“你要如何跟他比呢?你父母俱全,路安稳,嬷嬷小厮丫头们奉迎着长大。他呢?回京后,你也听说过他与前吏部尚书索绰罗家的官司吧。他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走到今日,想他死的人都死在他的手里,别说你不如他,我也自愧不如他。”

“阿玛,您不要妄自菲薄。我,我只是觉得表弟太难接近了……”

董鄂岚自若笑,“这也只是实话,我出身不算好,却也比善保强。年来直外任,熬到这个年岁也只是从二品布政使,不比他君前当差,简在帝心。”

只是运气较人好罢了。这句话含在嘴里,并没有说出口。

董鄂岚似知他心中所想,道,“就算是运道好,那也只得说老天格外眷顾他,既然是上天都眷顾的人,我们该顺应天意而为。”

“阿玛,如今欠下他这么大的人情,以后要如何报答?”人家也不是傻的。

“荣俱荣,损俱损。”董鄂岚正色道,“为何我要给你聘你表妹为妻,是你表妹知根底,亲上加亲。第二,就是看重善保这层关系。不然,这主事职落不到你头上。”

“你别因人家不热络就心里不舒坦,见了你低头哈腰讨彩头的,那是咱家的奴才。”董鄂岚道,“官场中,做永远比说有说服力。按你说的,他对你不冷不热,那你是缘何进的承运司,又怎能这么快升为主事?人家三番两次示好于你,你倒满肚子牢骚不平,叫人家知道寒不寒心?”

董鄂岚开导了儿子半夜,将其中利害都掰开嚼碎的给儿子分析。第二日,董鄂丹渝虽精神稍差,不过心情平静许。落衙后就去给钮祜禄家给姑妈请安,顺道说了升职的事和连串感激善保的好话,董鄂氏自然欣慰不已。

82、乾隆帝赐宴慈宁宫...

董鄂丹渝满口感激谢辞,善保笑着谦了几句,虽然董鄂丹渝升职有助于他对承运司的掌控,不过他并不是非常赞成董鄂丹渝这么快做主事。

能空降到承运司的主事定不是好相与的,董鄂丹渝刚入仕途,道行尚浅,偏善保如今大部分时间在重华宫,极少去承运司,照拂不到他。

不过,自个儿又不是董鄂丹渝的爹,位子已经给他,能不能坐稳就看他的本事了。

福康安要娶小老婆,善保忙的头晕脑胀,恨不能变成哪吒,生出三头六臂才好。

阿里和卓女儿不少,不过乾隆被他的女儿伤碎了心,这次就没收入后宫,转手指给了福康安,连带又赏了福康安两位格格,生怕儿子女人不够使。

因是正经纳侧福晋,重华宫也得摆上几桌酒,喜庆番。

儿子明日纳侧,乾隆大方的让福康安早些回重华宫休息,福康安先在正殿换了家常衣裳,接过宫女奉的茶喝几口,笑问,“善保呢?”

“钮祜禄侍卫在前面儿抱厦理事。”

撂下茶盏,福康安就要过去,“小喜子跟着就成了。”

屋里烧着地龙,暖和的很,羊脂玉的香熏里燃着品流极高的熏香,馥郁幽婉。善保身侍卫服,空出主位,正襟危坐于次首,慢调斯理的笑道,“听说你们都是当年先皇后陪嫁的庄子上的老人儿了,很有些体面,不与常人同。”

夏非是孝贤皇后最大处庄子上的老庄头儿了,圆圆胖胖的个,脸上肉,把眼挤的只余条缝,笑道,“哪里敢当,奴才们不过是尽心侍奉主子的田地罢了。”善保既然接手管理孝贤皇后的田庄,就是七阿哥的心腹之人,夏非极是客气。其他几个管事也谦虚了几句。

“若不是仗着有体面,你们也不敢拿出这种帐本子来糊弄我。”善保瞬间变脸,冷冷笑,极不客气的扫了这几人的面子。

夏非脸色滞,摆脸苦楚委屈道,“大人这是何意,奴才们也不是头天当差,当年奴才的娘亲有幸侍奉先皇后梳头,先皇后方把庄子交予奴才打理,奴才日不敢懈怠,大人勿要枉我清白。”

善保听着这些人轮流喊了刻钟的冤,静静的用了半盏杏仁茶。孝贤皇后的嫁妆是有数的,乾隆也不会短了福康安,除了这些田产店铺古玩,乾隆另外给了福康安五万两银子,听着不少,只是宫里花销巨大,单单乾隆万寿、太后千秋、皇后千秋,这三个大日子要置办的礼都是真金白银堆出来的,再有兄弟宗亲间红白事走动,算下来重华宫真不宽裕。福康安这个大白痴,有用银子的事找他,只会说,“善保,你瞧着办吧。”

善保又不是财神爷,腹腓阵,善保方淡淡道,“今儿能坐在这里的,都有体面。”

“不然也没这体面去打理庄院不是?”善保冷声道,“不过,你们最好出去打听清楚,我是什么样的人!在帐本子上做手脚,你们是班门弄斧了!口个奴才,却是奴大要欺主!”凤眸在诸人脸上扫过,“你们这把年纪,阅事总比我有见识,话不必说,我只问你们,这帐,是你们自个儿拿回去重做了,再给我送来!还是留在这儿,等我呈给七阿哥处置!你们也试试,在七阿哥跟前儿有没有体面!”

“大,大人勿恼。”另个管事徐诚赔笑,“奴才们粗心,或有差错,既如此,奴才们拿回去重做就是。还得请大人在主子面前替奴才们美言几句。”

善保似笑非笑,唇角挑起抹冷峻,“这十几年庄子上的帐我略翻了遍,我也知道,就是现在你们在心里也少不得骂我句刻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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