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棠御剑一路朝着山中疾飞而去。
温燕珂醒来时,天光已然大亮。
他眼皮缓缓掀起缝隙,一刀日头斜斜照进木格窗,落在他盖着薄被的身上。
温燕珂额头刺痛,坐起身,放眼朝着房中望去。
房间很小,但因为空荡荡只有一床一椅的缘故,看起来并不逼仄,反而显得空荡荡。
房间十分简陋,窗纸破碎,门板只有半扇,墙角生了杂草,地上坑坑洼洼,甚至还有处积了洼水,显然是因为房顶漏雨的缘故。
只是这些都不重要,温燕珂眉宇透出焦急,没看到他熟悉的身影,师兄呢?
温燕珂掀开薄被下床,赤脚踩在泥水中,被其中潜藏的小石子割伤了脚趾。
血色染脏了水洼他眼前一阵眩晕,虽然有虞机在肯定不会让师兄受伤,只是他好不容易有了和师兄独处的机会,终于有一次师兄是被他保护,他甚至还因为自己别扭阴暗的心理所致,尚没和师兄多说两句话
温燕珂忽略身体不适,僵硬着身体就要出门,便在门口撞见一道身影。
那人一身灰扑扑麻布长袍,长发用松木簪在头顶挽成子午髻。但鬓边额头不少碎发毛毛躁躁探出来垂下,走路慢吞吞,一路上也不抬头,仿佛要再地上寻什么灵丹妙药或是灵石般,整个人看起来颇为颓唐疲累。
巫棠刚走到门口,本想先坐在门槛上休息片刻,左右房间中只有温燕珂睡得一张床,和张三条腿的椅子,屋里地潮湿生草,还不如坐在门外干净。
他活了一百来年,向来是无锦衣不穿,无灵泉不饮,还从未想过自己会有如今这般落魄之日,既无华服也无灵泉广厦,每日围着丹炉打转,操劳在丹火缭绕中,活像个生在土堆里灰扑扑的老鼠。
只是他还没等坐下,就被人攥住手腕,惊愕抬起头,正对上温燕珂的眸子。
你醒了?巫棠先是怔了瞬,喃喃问,随后眸子猛地一亮,苍白灰翳的脸上也瞬间生了光,你醒了!
巫棠当即往前一步,反手拉住温燕珂衣袖:你可算是醒了!
身上可还有何处不舒服?你都不知道我等了有多久!巫棠回过神来,便在温燕珂身上上下打量,有去探他的手腕摸脉。
摸了片刻,巫棠的神情又灰败了下去。
果然,并未必他晨起摸过脉象好上多少,只是碰巧醒来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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