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红红,到码头前去,把纸袋递给陆少容,后者连忙推辞,她又指向麦当劳,说了句什么,展扬忙起身躲到盆栽后,陆少容没有朝这边看,只朝她笑着说了会,露出洁白的牙齿。
午后,少容吃了那个鱼柳包,休息半小时,消化完后再次下水。
展扬算了算时间,他在水下呆了快五个小时,天天这样会死人的。
他按了手机,朝劳工署咨询这项工作的长度,得到的回答是短工,七天为限,方松了口气。
三点后,陆少容换上干净的衬衣,朝麦当劳走来,展扬把座位挪到另头,坐在盆栽槽后,续了第六杯咖啡。
陆少容笑道:“不用上课么?在麦当劳里坐了天?”
他的语气明显是个自来熟,展扬哭笑不得,对刚认识的人也能这么友善。
她们叽叽喳喳,好奇询问陆少容的电话和工作,陆少容扛不住热情,道:“我请你们吃东西。”
她们答道:“好啊——”
陆少容掏出钱包,买了不少吃的,展扬第个念头就是骂他弱智。
别人请他吃个十来块钱的鱼柳包,他买了七八十元的东西回请那几个花痴!
陆少容笑道:“你们慢慢吃,我还有事,先回去了。”
“别这样嘛——”
“扫兴——”
陆少容尴尬道:“我还要去接弟弟放学,去晚了他要哭,改天再聊,明天你们不能跷课,认真念书,不要当飞女喔!”
他不好意思地走了。
展扬叹了口气,起身,那几个女生还在讨论陆少容。
陆少容离开麦当劳,在水下泡了天,潜水眼镜在眼眶上印了个红红的,滑稽的框。他对着轻铁的玻璃门揉来揉去,把印痕揉淡点。
下午五点,回到元朗,等校车来,接了那后妈生的弟弟,弟弟问他:“你眼睛怎么这样。”
陆少容帮他背了沉甸甸的书包,笑道:“和朋友游泳游天。”
小孩道:“这么喜欢游泳。”
陆少容笑了笑,什么也没说。
六点,他回到父亲和后妈的家。
陆父和后妈摆好桌上的菜,正等着他吃饭,陆少容午饭都没吃饱,流口水:“可以吃了吗,我饿死了。”
陆父笑道:“就等你呢。”他开了两罐冰啤酒,父子人罐,问道:“去哪里玩了?”
陆少容道:“去看朋友了,不用开了,我不喝。”
陆父坚持道:“喝点喝点,很久没和你起喝酒了。”
陆少容却不过,只得喝了,家四口其乐融融,开始看电视,吃晚饭。
“来来,少容吃点。”后妈端上盘卤鹅。
陆父给陆少容夹了个鹅腿,说:“唉,展扬这孩子真是,你回家三天了,也没听他打电话来。”
陆少容看着电视,心不在焉道:“他工作忙得很呢,昨天晚上给我发了短信的。”
陆父点了点头,仍有点不高兴,又问:“上次那笔丝绸生意……”
陆少容移开目光,吃了口饭,含糊道:“我不清楚他的生意。”
陆父道:“怎么能不清楚呢?你们已经结婚了,财产也是共同的。”
陆少容笑道:“都作婚前公证了啊。”
后妈理解地说:“确实不能问太,像我就从来不问你爸的生意。”
陆父瞪了少容后妈眼,那女人又笑道:“不过展扬很喜欢你,上次你问了次,那笔生意就给老陆做了,偶尔问问也没什么。”
“哦。”陆少容答道,依旧盯着电视看。
陆父又道:“就算婚前公证,你们婚后的事业,也是双方都有知情权的……”
陆父滔滔不绝地给儿子作法律普及,说了大通话,陆少容只是不住点头,最后道:“知道了。”
后妈看出陆少容那神色不太对,忽然问道:“少容,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陆少容喝了口啤酒,笑道:“没有。”
后妈又道:“那怎么电话也不打个来?你到香港了,起码他也得打电话给老陆问候下吧,我看他不像这么没礼貌的小孩。”
陆少容的谎话被揭穿,只得老实答道:“爸,妈,我们分手了,离婚了。”
餐桌前静了,只剩下翡翠台的新闻声音。
片刻后陆父把电视关了,陆少容端着碗自顾自地吃饭,气氛尴尬,陆少容只得主动开口:“我们……不适合起生活,他也不太喜欢我,我就自己回来了。”
陆父道:“你不是在给我开玩笑吧,少容。”
陆少容看着陆父的眼睛,道:“没有开玩笑,我昨天去找了份填海四期的水下作业,让我在家里住段时间吧,薪水都交伙食费。”
陆少容想了想,又道:“能借我点钱么?我得还展大哥机票钱。”
陆父脸色黑了。
陆少容安慰道:“按展大哥的性格,你们的这笔生意还是会持续做完的,爸。”
陆父什么也没说,拿着啤酒,起身进了卧室。
他弟插嘴问道:“你分手了?”
陆少容蹙眉道:“吃你的饭,不关你事。”
陆父进了房间就没有再出来,后妈三口两口把饭吃完,又把小儿子喂饱,开始收拾桌子。
陆少容吃到半,后妈把桌子收拾干净,剩他自己坐在桌前,对着小半碗白饭发呆。
chapter37(现实)
陆少容把自己吃剩的饭从塑料袋里倒出来,放在天台上,背倚天台的栏杆,静静坐着。
只流浪猫从隔壁楼窜过来,蹲着开始吃饭。
元朗的星空曾经是香港最清晰的,繁星漫天,银河如带,秋季的星座闪烁着光芒,映在他的瞳孔里。
秋季的夜晚凉快,清爽,秋风带着七里香的气味吹来。
陆少容脚屈在身前,另脚侧盘着,望着星空出神。
流浪猫吃完饭,伸爪子洗完脸,朝他跑过来,抓他的白球鞋鞋带。陆少容握着它的两只前爪,把它牵过来,抱在自己怀里,流浪猫很乖,窝成团便打起了瞌睡。
陆少容抱着猫,从裤袋里掏出手机,给无忧发了条短信:
【哥,我换手机号了。】
无忧几分钟后回了短消息:【擦,你小子不玩了吗?快上游戏!】
电话响了起来,陆少容把它挂了,回道:【别打过来,不想说话,短信聊。】
无忧只得道:【你发生啥事了?现在在哪里?哥去美国看看你呗。】
陆少容回道:【没事,就是现实里有点忙,回香港了。老大把飞剑和机关都给你了么?】
无忧回:【给了,你让他给我望舒剑和十六台带仙光云界炮的机关魔,是么?】
陆少容:【对,老大把装备给扶摇了么?】
无忧又回:【你干什么去了,说清楚,扶摇直没上线,东西存在老大那儿呢。】
陆少容:【我找了份工作,短时间内不能玩了。以前的游戏虹片是朋友送的,现在还回去了。】
无忧道:【地址和银行帐号给我。】
陆少容哭笑不得,回道:【我有钱!游戏里赚了不少元宝,现在不缺钱,就是觉得每天玩挺没意思的,总得找点事做,不然太空虚了。】
无忧那边停了好会儿,才回道:【那你啥时候回来?柔依听说你把自己装备都交给老大,要删号不玩,都哭了。】
陆少容:【等我工作稳定了,大概个月左右,买个新的游戏虹片就上来,不过只能从新手重新练起了。】
无忧:【没事,哥也陪你练个新号,正好这刺客也不想玩了,那女人叽歪得紧。妈的。】
陆少容笑了起来,无忧短信又道:【你那什么朋友,真不厚道,送人的东西还收回去,叫什么名字?哥帮你找人揍他。】
陆少容头黑线:【他在纽约。】
无忧:【在火星也照样揍。】
陆少容笑着回:【是我自己还给他的,总不能寄人篱下,不说这个了,你怎么没上游戏?】
无忧:【上着呢啊,大家还在说你,佣人说你给我发短信了,我才下的线。】
陆少容拿起脚边啤酒,喝了口,回:【那你回去玩吧,他们没了你不成。】
无忧回道:【不想玩了,你不在,玩起来没劲。】
陆少容喝得有点迷糊,把头倚在栏杆上,看着远处灯火,没有回无忧。
片刻后无忧的短信又来了:【哎,老三,你说人活着咋就这么无聊呢。】
陆少容笑了笑:【你就是钱烧的,物质生活丰富,精神空虚。】
无忧道:【做什么都没意思,泡妞也没意思,杀人也没意思,你说活着有啥意思呢。】
陆少容回:【活着好啊,怎么没意思了,努力生活下去,活着是件很开心的事儿,你泡妞没意思,这不还有朋友么?】
无忧:【你赚钱做什么?活着有什么目标?】
陆少容想了想,回道:【攒旅费啊,去加拿大,找我亲妈,看看她怎么过的,看眼就走。】
陆少容在很久之前和无忧聊过自己母亲的事,无忧的回答则是:他们的童年都是差不的。陆少容的亲妈与父亲离婚,无忧的父亲则是离家出走。
无忧的母亲是北京个财团老板的独生女,性格强势,又十分上进,他的父亲在他很小时便抛妻弃子离家出走,至今杳无音讯。
无忧又回:【靠,你还想着你妈,我要是见到我爸,八成得揍死他。】
陆少容点评道:【你杀人杀上瘾了,有暴力倾向,平时要看天线得得b和樱桃小丸子。】
无忧:【那是什么,没听过,你在香港的哪里?在做什么?】
陆少容:【我在我爸家楼顶天台上,抱着只不认识的猫,身边有罐啤酒,看得到很星星,秋天星座有飞马、双鱼。】
无忧:【你怎么这么浪漫呢,啊,身边还有妞没有,手抱着个猫,手搂着个波霸?】
陆少容笑着回:【没有,就我自己。】
无忧:【咱俩处大象吧,你是啥星座的?】
陆少容:【巨蟹。】
无忧:【哦,我是天蝎,咱们忒般配了,媳妇。】
陆少容回了个字:【滚】
无忧:【媳妇,你叫啥名字?】
陆少容:【别媳妇媳妇的成不,跟你不熟
分节阅读26
欲望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