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你打算什么时候让游客在明孝陵里在新造文物边拍照留念?你都指导完中国海军了。”
苏慎行举起备课本晃了晃,乐呵呵地说:“我要指导中国未来。”
临近十月份,耿清让骤然忙碌起来,事实上,他直很忙,只是这些日子,苏慎行整周整周看不到他的人影。
某天中午,他终于出现了,老贾拿苏慎行打趣:“我都快忘记他长什么样了。”
“我也快忘记了。”
“他没给你打电话发短信?”
陈叶凡插嘴,“打电话有用吗?以慎行这种减轻移动员工工作负累的行为……是吧……”
吃完午饭,两人要回本部,苏慎行说:“我还要等会儿。”
“明白明白!”陈叶凡突然神秘笑,“你不觉得你们这种说不清道不明忽冷忽热若即若离的暧昧状态有随时被打破的可能性?分手在即!”
老贾嗤之以鼻,“你这是偷换概念,暧昧这个词本身就带有并未恋爱的内涵,何来分手说?”
苏慎行托着腮笑说:“我下午还有节课,你们谁替我代课?我随时准备吃喝玩乐。”
另两人言不发仓皇北顾。
苏慎行转眼朝窗外望去,耿清让靠墙立,与个腆着啤酒肚的老头谈话,这老头愁眉苦脸根接根抽烟,苏慎行认识他——讼棍供职的工程公司老总。
直到上完课,两人还在回廊上谈话,耿清让把拉住苏慎行的手,“下午没课了吧,等我起回家。”
“我很忙……”
没等他说完,耿先生笑了起来,“那就在办公室里忙。”
苏慎行挑着眉梢刚想说话,耿先生笑眯眯地说:“不合理的要求律不予批准。”见苏慎行的眉毛越挑越高,耿先生哈哈大笑,替他说:“军政府主义!蛮横!元朝!缺乏最基本的人文关怀!”
苏慎行被他气乐了,“你居然是上海男人,真不可思议。”
苏慎行美其名曰——很忙,实则往躺椅上躺,盖着被子,捧着电脑,塞着耳机,屏幕上光影闪动场景恢弘——《变形金刚》。
透过窗户,耿清让看过来,失笑摇头。
直到电影终了,苏慎行抬眼朝窗外看去,老头扔了地烟头,眉毛越皱越深。
苏慎行坐起身,沏了杯茶,找了本书,优哉游哉地翻阅。
窗外两人挺有意思,隔不了长时间就是阵电话铃声,个打电话另个就百无聊赖地等着,打完电话接着谈。
如此这般持续了整整下午,眼看着下班时间到了,头儿往交通要道上戳毫无挪动的迹象,屋里这帮军人谁敢擅离岗位?
约莫十分钟后,校园里下课铃声撕心裂肺地响,某个大姐终于坐不住了,从容不迫地从他俩面前踱过去,然后又镇定自若地走回来,往门口,悄声宣布:“中俄文夹杂,句没听懂。”
屋里另位大姐惊愕,“俄文?为什么是俄文?你肯定不是新疆突厥语?”
周隆旭悄悄走到苏慎行身边,“苏先生……”
苏慎行抬头,“什么?”
周隆旭拉了把椅子坐下,“苏先生,我知道他在生气,可他不愿意听我说话,我写了封信,你能帮我交给他吗?”
“他?谁呀?”
“明人面前不说暗话,苏先生,他最近对我的嘲讽挖苦发不可收拾,我至今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苏慎行笑了起来,“原因?原因是你的性别。”
周隆旭跟着失笑,“跟我想的样。看来要改变策略。”说完摸了摸鼻子,“谢谢你苏先生。”走了。
正当此时,窗外的老头甩手将半截香烟扔到地上,使劲捻灭,笑着不知说了句什么,腆着大肚子摇三晃地走了。
耿清让施施然走回来,在门口,笑问:“我下午没工作,你们谁陪我加班?”
办公室里鸦雀无声。
耿先生嘴角弯了起来,“二十倍的加班费。”
视察情况的大姐笑嘻嘻地起来,“耿先生,您没结婚我们都知道,但是,我们结婚了,已婚妇女忙啊,何况我还是本地人,上有老下有小,我恨不得把自己劈成好几瓣,您看哪瓣儿适合加班?我把那瓣儿留下来陪您怎么样?”
办公室里哄堂大笑。
另个大姐也起来,笑得像朵花,“组长,不是我不想陪您加班,可问题是我加班就没人给我老公做饭,就没人辅导我女儿写作业,等于我们全家陪您加班,六十倍的加班费,我怕中.央.军.委会破产,幸亏我响应国家号召只生了个孩子。”
苏慎行忍俊不禁,起来环视周,笑说:“耿先生,别找了,就我便宜,您要不嫌弃我是个百无用的文科生,要不我陪您加班?”
办公室里顿时掌声雷动。
耿先生抚着额头失笑。
☆、18结束
前后都没分钟,人去楼空,整个办公室空空荡荡,苏慎行歪着脑袋笑问:“你打算怎么谢我?真要全留下来加班,能让你赔死。”
“不可能的,他们当真愿意陪我到三半夜?”耿清让蹭蹭他的鼻尖,“就你傻。”
拉着苏慎行进办公室,将他推倒在沙发上,倾身压上去,苏慎行挑起眉梢,“这就是你加班的内容?啊!你压着……唔!”
苏慎行被吻得上气不接下气,眼神迷离嘴唇红肿,耿先生低低地哑笑,有下没下地吮吸耳垂,“我两周没看见你了,你不想我吗?”
苏慎行胸膛起伏鼻息深重,耿先生抵受不住诱惑,轻轻舔舐唇角,“我想你。”
苏慎行心神激荡,抱着他的后背听他强而有力的心脏搏动声,太阳穴紧贴喉结,上下滑动,耿先生倾诉日来的绵绵思念之苦,“我看见路灯座上刻着‘江苏省政府监制’就会想到你;看见交通灯上挂着‘安全出行’的标语就会想到你;打开电脑会想到你也可能在用电脑写文章;看到民国建筑会想到你;听到有人说话平翘舌不分会想到你;某天我对着测量器材包装盒上‘小心谨慎,防火防潮’发了好几分钟呆……”
苏慎行呆呆地看着他,“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我没打吗?”耿先生低下头亲吻眼睑。
苏慎行笑了两声,别过脸去,“这些天你干嘛去了?”
“文科生听不懂的事,想听吗?”
“那算了吧,说点文理科生都听得懂的吧……我饿了。”
耿先生亲亲他的额头起身来,“等我下,把手头的工作做完我们就回家。过来,帮我填表格。”
从资料袋里掏出叠纸张,翻了翻,抽出几张递给苏慎行。苏慎行边抱怨“居然叫我填航天表格,真看得起我”边到处找笔。
您还别说,这表格苏慎行还真不会填,分钟都没到,苏慎行问:“你出生年月日是少?”
耿先生抬头看着他,过了好半晌才说:“你不知道?”
苏慎行笑了,“作为名常年研究历史的专业人士,我最大的特长就是记时间,年号记录也好,天干地支记录也好,对我来说区别不大,但前提是,我得见过才行,你说是吧。”
耿先生低下头,“1982年……”
苏慎行“哦”了声,“狗。”
耿清让好笑又好气,“10月10号。”
苏慎行恍然大悟,“民国国庆。……电话打到陆委会满台湾找我难道是为了叫我跟你起庆祝生日?人要懂得知足常乐嘛,2300万台湾人民在那天用游行的方式替你庆祝,铺天盖地的青天白日满地红旗作为装点,需要特别指出的是,还有位是总统先生,他在总统府前面对全岛媒体发表对你的庆生咨文,对你的过去详加总结,对你的未来充满殷切希望,并鼓励全体在场人员对你发出最热烈的祝福,虽然有人概不执行,但通常这些人的言辞动作为激烈,于此,你要学会感恩。”
耿清让真是不知说什么好,“读读《反国家分裂法》吧,右翼分子。”
没会儿,苏慎行问:“你上海哪儿人?”
“你知道我姓什么吗?”
“我知道你是男的。”
耿先生瞬也不瞬地盯着他看了会儿,起来倒水去了,苏慎行乐呵呵地在性别栏里填写:男。
耿清让端着两杯茶走回来,苏慎行可有可无地问:“你哪个民族的?是党员吗?”
耿先生挑起他的下巴,“除了我的姓名性别军衔电话号码,你还知道些什么?”
苏慎行脸茫然,“……十位数字的电话号码,文科生背不下来。”
耿先生闭眼,沉默良久才说:“不会的先空着。”
“那基本上……就全空着了。”
耿清让叹了口气说:“放着吧,我自己填,你出去玩会儿吧。”
苏慎行哈哈大笑,嘴唇贴上他的脸颊匆匆扫而过,想跑,但是,耿先生把拉住他的胳膊拽回来,直吻到双脚瘫软才放开。
屋外暮光熹微,苏慎行感觉全身燥热难当,走出办公室在树荫下吹凉风。
没到五分钟,看见耿清让走了出来,苏慎行悄悄挪到树后,笑眯眯地看着他沿回廊到处找,连楼梯背面都找过了,耿先生皱着眉头在廊柱下。
正当此时,个不懂事的学生从旁而过,傻乎乎地问:“苏老师,你在这里做什么?”
耿清让转过身来,苏慎行言简意赅地回答学生:“乘凉。”
远处,耿先生高声说:“过来。”
苏慎行笑容满面地走过去,耿清让巴掌拍在他脑袋上,苏慎行哈哈大笑,耿先生跟着也笑了起来。
磨蹭了大约二十分钟,路开往军区大院,由于时近八点,早过了饭点,苏慎行饿得前胸贴后背,因此晚饭吃了,躺在沙发上休息。
耿先生批评:“吃饱就睡,你说你快变成什么了?”
苏慎行“嗯”了两声。
直等到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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