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再也走不动了。温颖瑜见状上前搀扶,我突然双腿软坐倒在地。
阵猛烈的剧痛席卷了我的身心,我大声地呻吟起来。
“你,你怎么了?”温颖瑜在旁几乎是手足无措的。
我无暇再管其它事情,这该死的疼痛,为什么还不离开!
好痛……真的好痛……
10
我被送进了温颖琪为我准备好的手术室。医生是现成的,设备是现成的。只是他就算再万能,也不会想到我会在分娩的时候出血不止。
满天都是血红片,我以为我会死在冰冷的手术台上,结果我却活了下来。那个有着顽强生命力的、让我害怕的孩子也沐浴在血水中出生了。
我清楚地感觉到他通过我那狭小的、本不该出现在我身上的女性生殖器,由于他太过庞大,医生将我的下体剪开大的个洞口,好让他滑出来。骨头被挤压着彷佛要碎裂了,可是我毫无感觉。
医生已经为我做了麻醉,可是我的意识还是清醒的,可我感觉不到痛楚。直到那个孩子发出惊天动地的喊声时,我才感到,痛,好象被十辆车子碾过身子样,全身上下都脱了力,下身那个将块肉块分离出去的部位痛得似乎已经不是我自己的了。我只来得及听到声响亮的婴儿哭声,就陷入沉沉的黑暗中去。
我已经不是我,经历了生子的过程后,我这辈子,从此再无逃出这个炼狱的可能。
我昏迷了三天,睁开眼睛的时候,那三个令我深恶痛绝的人都围在我的床边。我甚至可以感觉到他们之间那剑拔弩张的气氛。
见我醒来,他们脸上难掩欣喜的神情。
我从未觉得这么挫败过,为什么要让我在经历过死亡之后,睁开眼睛看到的却还是这几个魔鬼?!我几乎有再死次的冲动。
“你们滚!”我张开嘴吐出这句话。我的声音太沙哑太过有气无力,他们甚至都没听清楚。我闭上眼睛,不让自己听见他们细碎的低声说话声。
他们最后似乎明白了我的意思,相继离开了我的房间。
身体很痛,心也很痛,这个世界给了我这么的灾难,到底是因为什么,我还是留恋着?
我的主治医生姓陈,是个和气的中年男人。
“医生,”我眼睛直直地盯着对方,“洛澄今天有没有来过?”
陈医生放下病历,说:“没有啊,他直都没有来过。”
我失望地垂下头。洛澄,他还回再回来看我吗?在这个恶心的世界里面,只有他,是能完全给予我活下去的希望的,我想见他,我想听他在我耳边唠唠叨叨,否则我会没有仍然活着的存在感。
我只能继续等,等他,等我的希望。
他们三个人似乎达成了某种协议。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劝走母亲的,也不知道他们之间协议了什么。他们很有默契地轮流出现在我面前。我对他们常常是视而不见的,可是他们也不在乎,就这么安安静静地呆着,并不强求我说话。温颖琛个性比较暴躁,时时会忍不住想要打我,但是到最后关头,他还是忍住了。
“你的身体现在还很虚弱,最好不要这么生气。”医生笑眯眯地对我说。
“医生,我不想再见那几个人,可不可要求不再见客人?”我疲惫地闭上眼睛。
“我有点了解你们的事。”医生仍旧微笑着,“看来最占下风的是那位叫洛澄的。”
我听到他这样说,顿时难堪得想用被子把自己狠狠闷死!
“现在最重要得是要养好身体,其它的事先不要想这么。”医生似乎看出我的窘迫,安慰着说。
我惊讶地望着医生,他直保持微笑,我没听错……刚刚他的语气分明是充满了鼓励!
“您的意思是……”
医生轻轻点了点头,说:“自从那孩子出生到现在,你都没有去看过他,甚至连想要去的意思都没有。孩子是很无辜的。我会完成你的所有要求,只希望你……能对他好点,毕竟无论你怎么逃避,你都已经是个‘母亲’。”
直在昏睡中纠缠着的恶梦突然被无限扩大放到眼前,我发疯似的大喊:“那不是我的!不是我的!……”
“冷静点!”医生连忙说,“我知道你很痛恨现在这样的情况,我会尽快帮你安排变性手术,冷静下来好吗?”
我无助地睁大双眼,任由医生扶着躺了下来。
很久,我就直这样盯着天花板,脑子里面空荡荡的,直到眼睛涩了,才在眨眼的时候看到温颖琪走了进来。
11
陈医生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他点了点头,便走到我床边。
他看了看我,然后搬了张椅子在旁边坐了下来,句话都没有说。
我转过头去不看他。此时我的心情太过激动,根本无法平静下来。我向拒绝镇定剂,陈医生也很尊重我的意思,从来不对我用那个东西。在每次狂躁和激愤中,我慢慢能够控制自己的情绪。可是每次只要他来到,我就会失控。所以我尽量不去看他。
可是他捧住了我的脸。看到那张曾经熟悉的脸在眼前放大到极限,我的心里面充斥的是种陌生的感觉。
“放开我,”我低声说,声音里面的颤抖很是明显。
“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我不希望你后悔。”温颖琪径直说:“我们三个人已经做了个决定,如果你真的不喜欢那个孩子,就把他送给陈医生。他的妻子去年难产死了……我看得出来他很喜欢那个孩子。你怎么说?”
心下震,我难受地撇开视线,幽幽地说:“你们也会问我的意见的吗?不是向喜欢主宰我的吗?真好笑,这件事又有什么好问的,我……当然点意见也……”
温颖琪打断了我的话:“我去看过他了。还睡在温箱里面,眼睛打都打不开……”
“才出生几天怎么可能睁得开眼睛……”
“他全身红红的,很弱小的样子……医生说他随时可能死掉……”
随时可能死掉?随时可能死掉……他确实不应该来到这个世界上,死掉对他来说,才是最好的。我说服自己,强忍着快要满溢出来的不忍和怜惜之情。
那个孩子跟我太像,我……竟开始挂念起他来。就为温颖琪的这番话吗?还是终究忘不了他在我肚子里面的时候那种深刻而又痛苦的感觉?还是在他破腹而出的时候带给我的那种震撼的感觉?是这些,使我放下了偏见?
越是带来痛苦,就越能让人深深地记住。我闭上眼睛。
温颖琪很快就走了。身为温氏掌舵人的他,不可能有很时间浪费在我身上。同样的,纪远航也样。只有温颖琛是最闲着无事的,不过他也不会花太时间在我身上,因为我现在这副身体,根本不可能供他玩乐,他自然要去别的地方找乐子。我也正好乐得清闲。
种强烈而又令我自我厌恶的欲望浮了上来──我很想去看看那个从我体内剥离出来的孩子。我想看看他,就是看看而已。从他到这个世界之后,我都没有看过他眼。不知道他长的怎样?他是不是跟我样,也有这个致命的缺陷?
想到这里,我是迫不及待地想要见见那个孩子了。温颖琪对我说要送走那个孩子的话的目的,有百分之80的可能是用来激我的激将法,但是我还是傻乎乎地中了他的计。
我掀开被子下了床。连这个动作我都做得异常小心,好象害怕有什么人在窥视似的。几乎是小心翼翼地,我走到门口处,下了好大决心才将手握上门柄……
“扣扣扣!”
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吓得我跌坐在地上。好比当场被人捉住的小贼样,我窘得无地自容。
“零,你怎么了?”谁知进来的竟然是洛澄,“你怎么坐在地上?”他脸莫名其妙地看着我,并且把我扶起来。
看到许久未见的他我本应是很高兴的,特别是我跟他都是劫后余生,可是我此刻只有做的亏心事事迹败露的感觉,脸上不由得火辣辣地发烫。
“你怎么了,要不要叫医生?”洛澄担忧地问,“你脸色真的很差。”
我胡乱地说:“我没事……”然后便连忙转移话题,问他:“你爸爸的病已经全好了?”
洛澄扶我在床上睡下,说:“就在你生完孩子那天本来就可以出院了,我也已经买了回来的火车票。谁知在车我接到我妈的电话……她说我爸得了癌症……你先别惊慌……她在电话里慌慌张张的也没讲清楚,我当时就决定马上回去。谁知绕了大个圈,我爸只是长了个良性肿瘤,只要切除就可以了,呵呵,是我妈大惊小怪,听到是瘤就吓得要命,硬是把我叫了回去……”洛澄苦笑着跟我解释。
“没事就好,你怎么不陪陪你爸妈?”
“我也想,硬是被他们赶回来了……说什么不要耽误了学习……”洛澄看到桌子上有水果,随手就拿了个削起皮来,“对了,你去看过那个孩子了吗?刚才我绕过去看了看,还睡在温箱里呢……”
“你家在哪里?”我硬生生地打断他的话。我实在不想再听到关于那个孩子的事了,虽然这是在逃避,却也是我现在唯能够做的事了。
洛澄削苹果的手停了下来,他察觉到我对那个孩子的事的抗拒之情。他看着我,什么话都不说。
“你不要这样看着我好不好,我……”我窘迫地左顾右盼。
洛澄还是不说话。
“说吧,你家在哪里?说来听听看啊……不要再这样看着我了!”我气急败坏地喊,“你指责我也没用,我就是恨那个孩子!是啊,我就是恨他!你叫我怎么喜欢他啊!”
“我不是指责你……”洛澄放下苹果,握住了我的手,“我只是突然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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