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村精市看着脸慌乱苍白的花园馨，心里像是被揪起了块儿，钻扎扎的疼。他温柔地伸手捂在花园馨堵住耳朵的手上，靠在他的耳边，字句地说：“你不说，我说，你听着就好。定，要乖乖听完。”感觉到怀里的人身子震，渐渐变得僵硬，幸村精市手圈住花园馨的腰，另只手环肩把他抱住。

花园馨觉得自己的呼吸都要停滞了，大美人说什么？他说我听着？他知道了什么，还是全都知道了……那个、那个……恶心……好恶心……我……

“那个人，叫花园志，是你父亲的长兄，你的大伯……”

“他囚禁了你七天，强’要了你，还用尽各种手段凌’辱你……”

“花园馨的自杀，不是为真田弦郎的拒绝，而是为这段痛不欲生的经历……”

“然后，你来了，成为了花园馨……”

幸村精市紧紧地从身后搂住了花园馨，靠在他的耳边。

身后那个人温热的呼吸下下地落在自己的耳朵上，花园馨瑟缩了下，他搂得很紧，紧得让自己连颤抖都做不到，但是，很安全。

“我知道你是祁莫，可是你也告诉过我，你就是花园馨。”

“你的年纪，你的身份，来自哪里……”

“你的过去，肮脏的，让你恶心想吐，痛不欲生的……”

“都是你的，我都要知道，而且，我已经全部知道了。”

知道了……他知道了……花园馨感觉自己大脑片空白……他知道了，是不是……是不是就觉得很恶心，再也不愿意要我了……

“但是，那些都不重要。”

不重要……他说不重要……

“听见了吗？不、重、要。小馨，没有什么比现在的你重要。”

他说没有什么比现在的我重要……

“我叫幸村精市，花园馨同学，很高兴认识你。”

眼泪……快要掉下来了……

“你愿不愿意陪着幸村精市无聊又单调重复地过清淡如水的日子？”

陪着……你……？

“如果愿意，就什么都不要说，我们就这样坐会儿。”

愿意……愿意……跟你在起……

“如果不愿意，可以咬我口，也可以狠狠推开我。”

不……

“不过，我会继续问下去，直到你答应为止。”

太、太霸道了……

“过去的，永远地过去了。小馨，你现在有我。”

“我预言你会遇到个人，他长得人见人爱，身高180公分以上，网球和美术级棒，待人谦和有礼，擅长英语和数学，愿意跟你起做园艺，耐心温柔……”

“他洞察力敏锐，富有同情心，愿意为你学会做各种甜点，帮你剥葡萄……”

“他在球场上强悍苛刻，锐不可当，但是，他希望你能在场下帮他拿着外套和毛巾，在他休息时给他递水。”

“他喜欢你，死心塌地。他愿意跟你起承担切，无论过去，还是未来。”

“他是你的。”

“我的预言已经实现，请你回头亲亲我，给我奖励。”

呜……这个人、这个人……脸皮好厚……可是他愿意……他说他愿意……

花园馨伸手紧紧捂住嘴，生怕自己忍不住哭出声音，哭声被压在嗓子里，但眼泪却滴滴噼啪噼啪掉下来，不行……还是忍不住了……

幸村精市看着背对着自己的单薄的肩膀轻轻颤抖着，有被压抑的低低地哭声传来，逐渐变成了嚎啕痛苦，环着他的手臂上有温热的液体滴落。他知道小馨哭了，但他不想劝阻他，他想让他哭出来，毫不顾忌，丝毫不掩饰地在他的怀里放声大哭。

只有曾经大雨倾盆，才会有万里晴空和七彩的虹霓。

“只有起哭泣的时候，才能了解到么彼此相爱。——埃米尔”

花园馨靠在幸村精市的怀里越哭越放肆，他想起刚刚穿越来时的虚弱无力，想起那在夜晚次又次惊醒的梦魇，想起前世祁莫的死，想起那张期盼已久却再无机会见到的录取通知书，想起爸爸妈妈苍白颤抖的嘴唇，绝望哀恸的眼睛，想起最后自己紧紧握住的那双粗糙温暖养育了自己十八年的手，想起祁羿看着自己的不敢置信的眼睛，想起自己最后看到的模糊而遥远的景物，想起苍白单薄的行乐乐孤零零签署遗嘱的背影，想起在等待家族认可的若干日夜中行乐乐温柔拥抱祁羿的身影交叠，想起自己的高中、初中、小学、幼儿园，想起自己趴在爸爸背上看着脚下的石板路块块退后，妈妈在左边给自己塞好围巾……都没有了，爸爸妈妈，祁羿行乐乐……都再也见不到了，只有自己个人醒来在这个熟悉又陌生的世界……

可是，这个人，这个正紧紧抱着自己的人，他什么都知道，自己的来历身份，年龄过去，自己的小心眼儿不容人，自己的恶作剧占有欲，自己的小算计懒骨头……没人比他清楚。现在，他说在起，愿意跟我在起……

花园馨慢慢转过身子，伸手摸上近在咫尺的美如白玉的脸，柔光融融的眼眸，无可挑剔的脸部轮廓，薄而红润的嘴唇，这么好的个人，愿意跟我起……小心翼翼地收回手捧住这张丰姿无两的脸，花园馨小心翼翼地亲了亲幸村精市秀丽却英气的眉毛，然后用几乎轻不可闻的声音说：“给你奖励，谢谢你预言成真。”

然后，他看到那双总是用温和却疏离有礼的目光看人的眼瞳轻轻晃动，有光华在里面点点凝聚，最后聚成了他眼中的自己。

这双明珠涵辉的眼睛里，只有自己。

花园馨告诉自己，他喜欢他，喜欢这双只容得下他的眼睛，而且，非常，非常，非常愿意，跟他在起。

第19章中鱼（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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