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哀?他有什么哀?死丫头……”靳韦声音发抖,立刻又改了口,“就是他杀了小丫头。”他四处扫视,抡起旁边张小几案,要朝赵括砸来。
朱亥眼疾,伸手挥,便将几案挡了出去。靳韦倒退了几步,又要去摸什么东西,吕盈扑过来紧紧抱住了他。靳韦不住地挣脱,碰到了吕盈手臂上的伤,她痛叫了声,靳韦愣,缓缓地坐了下来。
赵括却是木然不动,半晌又轻声唤道:“月儿……”
“老狐狸,做什么?”他似乎瞧见那席榻上的女子缓缓睁开了眼,灵巧地翻了个身,趴在席榻上笑吟吟地望着他……
她还会笑,她还会唤他。赵括松了口气,忙上前两步,再定睛看,月夕仍在席榻上,仍是毫无气息地躺着,未曾挪动过半分。他扑倒在了席榻旁,握住了月夕的双手,可这手冷如冰霜,再也没了从前的生气。
从前她恼火起来便走了,还会带着乌云踏雪起走。可眼下,她却再没有离开。
赵括握着月夕的手,轻声道:“月儿,是我不好,我不该伤了你。你莫要生我的气了……”他声音柔和,仍是如从前哄着月夕般。可月夕仍是冷冷地躺在席榻上,任他怎么哄也不睬他。赵括茫然笑,声音甚是凄凉:“我吹叶子给你听,你便不气我了,好么?”
他起了身,便要出屋去寻叶子。信陵君伸手将他拦,沉声道:“赵将军,月儿……她已经去了。”
赵括顿时身子僵,呆立良久,缓缓转过身来,再看见月夕面色苍白。他竟自不能,气血上涌,又跪到了席榻前,将头深深埋入了月夕冰凉的手掌中。
他蒙住了脸面,谁也瞧不见他面上是喜是悲,可谁都瞧得见,那伤痛绝望之感就这样从他身上弥散了出来,刹那间便盈满这整间屋子。吕盈忍不住,上前拉住赵括,抽泣着劝慰道:“赵将军,你别难过,月夕姑娘她……”
“吕盈……”靳韦喝声瞪了她眼。吕盈身子缩,不敢再说句话。
信陵君伸手搭住了赵括的肩膀,他自己喉咙哽咽,几乎说不出话来,许久才勉强道:“赵将军,此间事我来处理。你先回郡守府,免得姊夫生疑……”
赵括仍是蒙着脸,肩膀微微抽动,毫无回应。信陵君微喟,冲着朱亥使了个眼色,朱亥上前两步,屈起手指,在他在后颈风府穴上重重按。赵括心神早乱,竟没躲避,立刻便晕睡了过去。
朱亥将他扳,又伸手扶住了他。靳韦却自地上跃而起,到了席榻前,伸手在月夕的头上身上十八个穴道急拍。
他手法繁复,时快时慢。这十八个穴道每次前后次序皆不同,如此来回反复十数次,又在她的头顶百会穴重重按,这才停下了手。他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回身看朱亥仍未带走赵括,与信陵君两人惊在当场,目瞪口呆地望着他。他大怒道:“把这只赵狗给我扔出去,难道要死丫头再瞧见他这个鬼样子么?”
16谁能计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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