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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咯咯”笑着,四肢抱团儿滚回到大掌柜怀里,得意之中透着戏谑,看见这男人也有被自己耍弄到手脚抓狂的时候,着实痛快。

息栈起身梳好头发,将自己包裹严实,这才出屋,背了只竹篓往后山走去。

野马山后山南向,道道山梁和沟壑里,铺满了珍奇的高山植物。息栈早就习惯了在山梁上走走瞧瞧,采几株黄花铁线莲,莹黄色的花瓣和玉白花蕊捣碎,与珍珠、大豆合并研粉,做成洗澡的方子。再采些蒲公英,与干燥绿茶起研成粉泥,就做成了大掌柜说的那很难吃的苦涩涩的洗牙粉。

用自家男人的话讲,你个小崽子要是把整天琢磨这些娘们儿唧唧的破事儿的心思都用在练枪练剑上,你早就枪法横扫三关,剑术武林盟主了!

绕过几丛茂密灌木,忽听得矮树藤蔓里埋着些古怪的响动,叽叽咕咕,呼哧带喘,像是有活物撕咬打架。

息栈警觉地抽出鸾刃在手,挑开藤蔓,拨开树丛,朝里看。

两张红通通的冒着热汗的脸,凑在起,这时齐猛然抬起头来,视线与息栈对了个正着。

马号的刘二敢子和这绺子的小羊倌倌。

俩人上身穿得整整齐齐,下身光溜溜地摞在起,人叠着人。刘二敢子的白馍馍瓣子正抖到了激动酣畅之处,这时忽然被人打断,惊得僵在那里,进退不得。

息栈窘,别过头去,闷哼了声,扭脸要走。

这绺子里果然都是大掌柜调教出来的崽子,没事儿不往屋里炕上去逍遥,偏喜欢在这荒郊野外的树坷垃、山洞洞里做。

自己那日与大掌柜在山洞里,幸亏没有让这些鸟人给撞见!

那小羊倌倌红着脸哼唧了几声,脱出身子,提起裤子,拨开树坷垃,呜呜抱头就跑。

刘二敢子在身后喊:“哎呀呀,跑个啥子呦你!......嘿嘿,小剑客,你可别到处与旁人说去,这小倌倌是俺小相好的,怕羞,不敢让人知道!”

息栈拔脚走得飞快,头也不回,遥遥丢下句:“我不会说,你不必担心。”

刘二敢子提上裤子,冲着少年的背影乐道:“嘿嘿嘿嘿,俺知道小剑客你不会给俺们说出去!喂,等你跟大当家拜了堂,俺也找俺的小倌倌拜堂去喽!”

息栈的身子汇入金黄色的草丛,野草足足没到了大腿根儿。随手掠过片铁线莲,手中就出了丛毛绒绒嫩黄色的花朵,轻巧地丢进身后的竹篓中。

前方不远处,小羊倌倌蹦跳朝他的羊群奔过去,拾起地上的红缨鞭子,脆生生的嗓子吆喝着羊羔羔们,沿着山梁往前山回转。

息栈瞥了眼羊倌倌瘦瘦小小的背影,娃儿脑瓢后头还留着根细细的小辫子。这才是货真价实的根猪尾巴,自己整日被男人唠叨“猪尾巴”,真是冤枉!

正百无聊赖,四处寻觅做洗牙粉的蒲公英草,这时只听半空中“砰”声脆响,爆裂的声音震得耳膜轰鸣。

日来的经验让息栈知晓,这分明是声枪响。

面前几丈之外的小羊倌倌,身子猛然抖,僵直地钉在那里,半边儿脑壳炸飞,脑瓢裂了开来。白的,红的,四下飞溅,星星点点,泼洒在草丛之中。

四围金黄色的草杆尖稍,挂满了白花花的脑浆子,斑斑驳驳,稀稀落落,在微风中摇曳。

注:

1局红:形容绺子兴旺。

58、腹背受敌春梦断【插图】

第五十八回.腹背受敌春梦断

息栈无从知晓,那日凌晨时分,曾有匹快马从东方往祁连山脉奔驰而来。

马上的人眼看就要绕过山峁,进入沉梁峪口,野马山的地界,这时却见道旁密林中风声动,枪响之处,马上之人如同被鞭子抽中,身子骤然搐动,倒栽下马来,气绝而亡。

密林之中,荷枪实弹的马队现身,为首的貂裘紫衣男子,唇边闪出丝冷笑:“哼,就知道那张大稗子想派人给野马山捎信!”

中枪的人,身上搜出张碎金信笺。

紫衣男子拿着信笺横看竖看,皱了皱眉头:“师爷,你瞧眼,这写的是堆什么烂字,八脚蜈蚣般!”

他身边那军师模样的枯瘦苦瓜脸接过纸笺,仔细辨认番:“当家的,这是旧时的篆字。”

“篆字?张大稗子啥时候也鼓捣这些东西!上面写的什么?”

“嗯......‘鸾亭,马军长骑兵师团已定下今明两日攻山剿匪,荡平野马山。此间冗情与误会,待来日相见细细说明,你且速速离山,莫要枉送性命。切切。主。’”

“这‘鸾亭’是谁?”

师爷摇了摇苦瓜脸:“啧啧,这信抬头是‘鸾亭’,落款是‘主’,写信之人却没有留下姓名,不知是何身份。”

“呵,奇怪了,信不是写给镇三关的,难道不是张大稗子?竟然另有他人给野马山传递消息,走漏军情,当真是可恶……”

紫衣男子策马上前,远远眺望连绵青山,眼中流露出志在必得的寒光凛意,仿佛面前那座卧伏的山脊,已然即将归附于自己麾下。

****

野马山后坡。

声毫无预料的枪响,息栈眼睁睁看着羊倌倌那挂细小的身子,缓缓从视野之隅消失,跌落进半人高的野草丛中。

羊羔羔们“咩咩”地扯着喉咙大声嘶叫,连滚带爬,挤挤拱拱,向着侧的山坳逃散,如同山雨欲来之前,天空中翻卷涌动的片乌云。

息栈心内惊骇得连喊都喊不出,丢下小竹篓,压低身形没入草丛,手脚并用,向羊倌倌奔去。

身后传来声哀嚎,刘二敢子喊着小倌倌扑了过来。几粒枪子儿随即呼啸而来,几乎贴着两人各自的眉梢耳侧,爆脆的声响刺激着惊恐的耳鼓。

息栈急得跃而起,扑倒了刘二敢子:“卧倒!快卧倒!”

“小倌倌,小倌倌……你怎么了,怎么了……”刘二敢子带着哭腔儿,在息栈胳膊下边儿挣扎撕扯,俩人在草丛里扭作团。

二人将头颅埋到最低,贴着坑坑洼洼的草坷地皮,匍匐前进,在乱草丛中寻到了羊倌倌。

娃子的稚嫩脸蛋已是血肉模糊,辨不清面目,侧的脑瓢裂开碗口大的洞,盛着碗白花花的豆腐脑。只有那条细细的小猪尾巴,仍旧在后脑勺上斜斜地耷拉。

“小倌倌!!!小倌倌!!!你可别躺啊,你别躺了啊!!!呜呜呜呜呜……”刘二敢子双眼通红,嚎啕哀哭,怀里攥着羊倌倌那副没有气息的绵软身子,豆腐脑沾满了他两只手。

息栈呆愣地看着小羊倌的惨状,惊魂难定。适才如果不是小羊倌跑在头里,而是自己,这枪崩掉的就是他自己项上这颗脑袋。

即便往昔杀人无数,见惯了横尸当场,可眼瞧着刚才还活蹦乱跳的枚小娃子,转眼间脑浆迸裂,伏尸于野,手无缚鸡之力竟至惨遭横祸,难过和惊惧伴随着心头的阵阵绞痛。

今日若不是贸然误视那二人的云雨,这小羊倌现下还好好地在洞里逍遥快活。这娃子分明是被自己给害死了!

息栈这时飞速从草丛中探出头来,瞥了眼山坳,脑壳刚露出半,立时就有几枚枪子儿齐齐飞来,在草杆末梢嘶鸣掠过。只这眼,瞥见了远处几百米开外的阵势,少年心中暗叫不好,连忙埋头扯住哭哭咧咧的刘二敢子,急匆匆叮嘱:“你别哭了!快回去绺子里报信,快去!告诉当家的,有人从后山南麓绕小道攻山!”

最近的敌人已经攀上山脊,匍匐着向山寨的方向前进。

息栈掏出腰间两把盒子炮,拨栓上膛,隐蔽于草丛岩石之后,伸出黑洞洞的枪管子,“啪”、“啪”两枪掀掉两只脑壳。

敌军即刻发现了目标,火力立时掉转过来,朝着息栈蜷伏的地方猛轰。

杆杆汉阳造的暴戾声响,枪子儿劈头盖脸向着这块坐卧山梁上的岩石袭来。炙热的枪子儿像是长了钩镰,打在岩石上,光洁的石壁烧灼出颗颗尖刻的小洞,石屑四溅,火星儿纷飞。

息栈小心翼翼地自石缝草堆中扒开视线和角度,枪枪点掉离得最近的脑瓢子。

现如今枪法已经练得不错,除了马上颠簸之时掌握不好火候,此时趴在地上慢悠悠地打靶,拿大头兵的脑壳当作靶位,枪个脑袋,颇有大掌柜的风范,点儿也没给师父丢脸。

打光了右手的十发子弹,换上左手,这时正要临阵耍把前几日刚刚跟自家男人学的“两腿装弹术”,摸胸口的衣襟才想起来,装什么弹啊,自己根本就没有带备用弹夹出来!

不过是来后山转悠转悠,抓几把草药回去,哪想到会碰上两军交火。

山梁下不知道有少杆枪,密密麻麻的枪子儿从四面八方向少年飞来,赖以遮蔽的那方岩石,照这个架势,眼看就要被打成块遍身穿孔的蜂窝煤。

左手十发子弹也很快打光,敌人看这边儿哑了火,顿时兴奋地打草丛中纷纷冒出头来,端起长枪短枪,如狼似虎地向山梁上进发。

息栈定睛看,惊得面色阴沉下来。眼前漫山遍野都是敌军,乍看数不清楚有少人马。这帮人竟然选择清晨时分从野马山防御相对薄弱的后山南麓攻了上来,先前毫无预兆。

敌人穿的并不是熟悉的鸡屎黄色治安团标配制服,却是堆破破烂烂、乱七八糟、各种款式颜色的衣服,放眼望去,就如同郁郁葱葱的青山沟壑之中,长满堆堆的癞痢疥疮,别提有么难看!

此时不撤,待何时?息栈无心与这群不明身份的兵勇耗费时间,还是先与大掌柜汇合为妙。

头顶耳畔,到处是穿叉呼啸的枪子儿,无论沾上哪枚,脑瓢立刻裂成两碗点缀着肉臊子的嫩豆腐。息栈不敢懈怠,将盒子炮收回腰间,头朝前脚朝后,倒退着匍匐撤退。这时也顾不得往日的潇洒剑客形象,爬得像只蠢蠢的小蛤蟆,在半人高的草海掩护之下,步步脱离火力焦点。

退到山梁之上,不敢直起身来跑回去,干脆翻到山的另侧,仗着自己的轻功好用,路拽着藤蔓往前山荡悠。耳侧虎虎生风,身形紧贴岩石峭壁,拨开眼前纷纷桠桠的枝杈,脚尖轻点峦壁上突出的树根石卵,风驰电掣,向着寨子的方向蹿去。

就在息栈去后山瞎转悠的当口,前山接到了从石包城张家大院飞马而来的报信。

这些日子张大稗子在玉门城内布下的线人,几番旁敲侧击,都没能从当地治安团那群酒囊饭袋之间问到什么消息。野马山撒出去埋在城里“照局”的、“插千”的,也没探到任何动静。

马军长上次在玉门吃了亏,怎么可能没有动作?

果然,昨夜三时分马家军的精锐骑兵师开出玉门关西城门,向着敦煌的方向进发。这边儿的探子立即察觉到动向,连夜飙骑,赶在马家军的前步到了野马山。

马儿的四条腿抖得如同筛糠,报信人从马背上出溜下地,气喘吁吁地跟镇三关说道:“俺家当家的,让俺跟大掌柜说,玉门关大军,大军前来围剿,人数众,是骑兵,数都数不过来,大掌柜还是早做打算!!!”

镇三关眉头皱紧,瞄了眼来人的马:“路上辛苦了!替俺谢谢大当家,马棚里有马,换匹好使的,赶快回去!”

“谢,谢大掌柜!那个,还有,俺当家的还要给您带句话:这次姓马的可能要来狠的,大掌柜不如避其锋芒,以图来日!”

须臾,只见刘二敢子手脚并用,连滚带爬,从后山奔了回来。泪水和着尘土,喉咙里阵阵哀嚎,满脸流淌的都是黄泥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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